作者:轻不语
而既然有证据证明陆晨与反贼有染,大夏的律令就容不得他。
稳赢的局,为何不跟?
看到如此多的朝臣同时请诛陆晨,女帝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冷色。
没有丝毫犹豫,她直接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在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朕绝不会妄下论断,也绝不会给任何人冤枉构陷朝中大臣的机会。”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没有一丝动摇。
“而且,陆卿方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柴红玉之所以舍命救陆卿,是因为敬佩陆卿的为人,陆卿历来刚正不阿,心念苍生社稷,乃是仁义无双的真君子,即便是反贼,对陆卿这样为国为民的伟丈夫,也未必不会被他折服。”
“无论如何,朕,相信陆卿。”
最后的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这简单的言语中蕴含着的力量,让一众朝臣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方平和刘东阳暗自松了口气,而陆晨却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还有。”
就在陈沧等人不死心,准备继续进言的时候,女帝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不要再说陆卿与那柴红玉有染之类的话,陆卿向来洁身自好,一心为公,从不拈花惹草,连烟花之地都没有去过,和任何人都清清白白,你们要是再敢随意坏他清白,休怪朕不客气!”
话落,她猛地站起身,而后袖子一挥,很是干脆地道。
“退朝!”
说完,她便直接迈起脚步,在一众宫人的侍候下离开了太极殿,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
陆晨勾结柴红玉,疑似反贼同党的事情,就这么被强势的女帝暂时压了下来。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会轻易结束。
尤其是向来没有任何破绽的陆晨,竟然被人抓住如此大的机会,背后的有心人又岂会轻易放手?
下朝后,一众朝臣纷纷离开太极殿,回到自己的公房办公。
而此时,东华阁内。
颜松和陈沧、钱益谦、郑忠等人以洽谈公务为由,聚集在了一起。
身为当朝首辅,颜松自然是有资格号召朝臣的。
“颜阁老。”
陈沧朝颜松行了一礼,然后一脸沉重地道:
“陛下如此宠幸陆晨,为了他竟然连这等重罪都压了下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郑忠接过话茬说道:“是啊,阁老,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扳不倒陆晨,我们真的能奈何得了他吗?”
接连数次受挫,无论是钱益谦还是郑忠,亦或者是大理寺卿赵炳良,此时对陆晨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主要是陆晨这厮实在太邪门了。
怎么每次明明看起来是坏事的事情,到了他手里,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好事?
而且女帝还如此宠信他,即便是这种涉及谋反的死罪,女帝也要强保陆晨......
这厮,简直无懈可击,
“不要着急。”
颜松坐在太师椅上,很是放松地将整个上半身靠在靠背上,一边习惯性地用右手五指轻轻敲击扶手,一边在“哒哒哒”的脆响中,缓缓说道:
“陛下如此一意孤行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毕竟,当初陆晨在妖后乱政和圣王返朝一事上的表现,实在太优秀了,陛下不过二八年华,而且没人教导她帝王之术,被陆晨那忠贞无二之举所感,加上年轻人稍微意气用事一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162章 惊喜
“可陛下若是一直这样不计后果地宠信于他,我等岂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厮胡作非为?”
兵部左侍郎唐越皱着眉,一脸阴郁地道:
“颜阁老,那陆晨可是一个死脑筋,根本没有任何大局观,做人做事只凭自己那点可笑的学识和喜好善恶,而且从来不顾后果,就像这次,他竟然摆明车马地支持圣王改制!”
“谁不知道太祖鸿武皇帝立下的供养宗室的国策给朝廷带来了巨大的财政压力,但这种问题只要想方设法增加国库的收入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刀阔斧地改制?”
“现在户部的财政压力是小了,但新制所带来的问题却比财政问题严重无数倍,这大夏的天下终究是由皇帝和修士共治,如今新制一出,百姓固然是安稳了,但却导致修士逐渐与朝廷离心离德,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大夏必然会有倾覆之祸,我等永初朝臣定会成为大夏朝的千古罪人!”
提到新制,他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夏的百姓很苦,这一点谁都清楚,但大夏的根本和未来皆在于修士,再怎么苦也不能苦了修士,至于百姓,那些连灵根都没有的黔首难道还能翻天不成?只要修士心向朝廷,他们永远都成不了什么气候,根本不足为虑。”
“为了百姓而牺牲修士的利益,本就是本末倒置,那陆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却身居高位,备受陛下宠信,如今还蛊惑了陛下,若是任由他这么肆意妄为下去,我大夏千年社稷,定会毁于其手!”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默然。
在座的,无不是如今身居高位的有识之士。
陆晨之害,不用唐越提醒,他们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官场容不得如此另类的存在,否则这永初朝堂将永无宁日。
如今就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但是皇帝一门心思宠幸于他,根本听不进劝,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错过这次天赐良机,他们今后还能有机会扳倒这个祸害吗?
片刻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颜松。
“稍安勿躁。”
颜松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暇教诲众人。
“诸位可都是谋国之臣,有识之士,怎能如此急躁?须知音律分高低,弓弦有张弛,诸位想要为国除害的初心是好的,但还须注意节奏,做事不可急于求成,否则就会留下破绽,最终事与愿违。”
“急,则生变啊。”
唐越深吸一口气,然后朝颜松拱了拱手。
“多谢阁老教诲,下官是有些急躁了。”
“呵呵。”
颜松很是和蔼地轻笑了一下。
“诸位实在没必要如此急切,如今的形势,对于诸位而言,还是相当有利的。”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郑忠拱手道:“请颜阁老明言。”
“嗯。”
颜松微微颔首,然后不急不缓地道:
“其实这件事,打从陈都御史拿出回溯灵石开始,其结果就已经确定了。”
“无论陛下是否认可陆晨的罪行,陆晨与柴红玉这个反贼大将关系匪浅都显而易见,有回溯影像在手,还有禹州义士现身说法,再加上一些佐证,陆晨百口莫辩,陛下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堵得住天下无数臣民的悠悠众口。”
闻言,众人顿时陷入沉思。
“哪怕陛下死保他,他的名声也已经臭了,一个臭名昭著的人,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难以在庙堂立足。”
片刻后,颜松又道:“大夏的朝堂,终究是容不下德行有亏之人的,而诸位要做的,就是聚势。”
聚势……
在座的都是人精,颜松这么一说,他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眼中精光闪烁。
“等到大势一起,到那时候,除非那柴红玉不要命了,亲自现身自投罗网,并且为陆晨证明清白,否则,任何人都救不了陆晨。”
颜松很是轻松地说着,右手依旧很有节奏地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但这一线生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不是么?”
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响起了轻快的笑声。
“伯义。”
颜松再次开口。
下一秒,听到颜松叫自己的字的陈沧赶忙躬身:“下官在,颜阁老有何吩咐?”
颜松语重心长地道:“这次倒是苦了你了。”
陈沧摇了摇头:“颜阁老言重了,下官世受国恩,为国铲奸本就是下官的本分,何来苦之一说?”
听到这个回答,颜松眯着眼睛,微微颔首。
“伯义深明大义,遇事而不惜身,真乃国之栋梁,你放心,就像昨天老夫说的那样,大夏终究是皇帝与修士共天下,只要老夫在朝一日,定不会让如你这般的栋梁之材受委屈。”
闻言,陈沧顿时面色一松,而后朝颜松行了个大礼,语调微沉地道:“多谢颜阁老!”
……………
禹州,平县。
县衙门口。
“方大人请留步。”
一个身着锦衣、大腹便便的商人朝面前身着县尊袍服,一脸和善的方玉拱了拱手,很是谦卑地道:
“大人送到这里已是折煞小人,要是再送,小人可就承受不起了,要是让同行知道,他们肯定会戳小人脊梁骨的!”
顿了顿,他又道:“方大人您不仅为我等外地商人进入平县打通脉络,让我等不至于被本地奸商打压,还制定了种种政令便于我等行商的政令,恩重至此,我等本就欠大人一个天大的人情,还未有报答之机,又怎当得起大人您如此礼遇?”
方玉微微一笑。
“苏员外言重了。”
说着,他倒是没有再往前,而是原地驻足。
“当初本官上任之时,平县民生凋敝,县内破旧不堪,府库空虚异常,地方豪商为富不仁抬高物价,豪族士绅坐视百姓饥寒交迫,冻毙于路边,若非尔等过往义商慷慨解囊,协助官府救助百姓,并且在平县置业,招募人手,让百姓有了不少活路,平县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好的局面。”
“任何为平县的发展作出贡献的人,都值得本官尊敬礼遇。”
听到这话,苏有财不禁想起当初自己来到平县,准备第二天前往对外来客商打压没那么严重的隋州做生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方玉时,他穿着七品县令的官服在各处客栈打转,亲自上门与一个个路过的商人洽谈,极尽诚意地邀请他们来平县发展,并开出一个个对他们相当有利的条件时的光景。
说真的,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对他们商人如此真诚,对当地百姓如此掏心掏肺的朝廷命官。
而且这方县令还不是空手套白狼,只说些大道理和空话让他们掏银子,而是真的给了能让他们心动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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