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雕·布兰度
身为咒术师的他一下子就想到这是人类和咒灵结合产生的结晶，这不只是跨越了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甚至是越过了不可视之物的超自然现象。
女子就此沦为了他的试验品，九次怀孕，九次堕月台，这便是咒胎九相图。
资料便只记载到这里，女子后来的情况以及试验具体如何进行这些内容，全部被加茂家销毁。
九相图中的一号至三号——胀相、坏相、血涂，更是变成了足已列为特级的超危险咒物，虽然不及宿傩的手指，但咒物一旦进入特级范畴，就无法被销毁，高专也只能加固封印保存在忌库里。
那么由此而生「咒血竭」毫无疑问也是跨入了特级咒物范畴的存在，相马城助的咒力因为这种东西而发生了变化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的报告中提到的那个咒印共鸣和吞噬诅咒的行为，已经有些超脱式神使能办到的事情了，他怀疑自己很有可能也和狛治一样在朝着诅咒的方向转变，亦或者成为一种半诅咒的状态。
还有今天能够使用狛治的术式也令他大概意外，他第一反应是加茂宪伦的术式抽取被死懼给剥夺了一部分，但仔细想想便否定了这种可能，当时的死懼应该没有能力可以做到这种事。而且如果是术式抽取，也不应该出现两个咒印相互共鸣的情况。
相马城助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可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忽然被其他的什么东西牵引，一张巨大的星图出现在眼前，点点蓝色的光芒在这片黑暗中闪烁着，或密集或分散，勾勒出一个形状特异的图案。
如果单独看那些闪烁着的光点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只要将那些最外层光点连接起来的话，很明显能看出这是某一个地方的地图——霓虹！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颗闪烁着红芒的光点和一颗明显比其他的更加耀眼的蓝色光点。
相马城助有一种感觉，那个红色的光点就是这片星图中属于自己的“命星”，那么蓝色的那颗或许代表着加茂宪伦。
“这个位置是......”
与此同时，正行走在京都街头的加茂宪伦似乎也有所感觉。
“嗯？有意思，居然能反追踪到我吗？”
他手中再次结印，恰好在他身边的几个正在喝酒的路人神情忽然变得呆滞。一股众人看不见的能量，正从他们身上被抽出，慢慢汇聚围绕在加茂宪伦指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影
“啊——！”
尖锐的惊叫声一下子就淹没在吵闹的舞池之中，那些拼命扭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还是照旧贴合着身前或是身后的火热身躯。
上京区的某处酒吧，十数个人接连倒下，脸色惨白，口鼻溢血，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而本应该在他们中心的和服男人也已经消失不见。
正在推算加茂宪伦所处方位的相马城助眼前一黑，直接被踢出了这片星图。睁开眼，熟悉的布置一一展现在，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看来是被那家伙发现了。”
最后的那一击明显是带有某种攻击性的能力，而且相马城助也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诅咒气息，“加茂宪伦......”
虽然已经得出那个位置大概是在京都上京区的某处，但他并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对方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便不可能还留在原地等着。不过他还是把这个消息发送给了五条悟。
如果对方的据点在上京区内，五条悟在宿傩手指上留下的印记也许可以被感应到，哪怕是扑了个空，对方也有可能会在那个地方留下痕迹。
现在的他们，任何可能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至于刚才那片星图，相马城助猜测很可能是被加茂宪伦施加了特殊标记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个数量就有点可怕了。
除了相马结衣和伏黑津美纪，高专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具有相同印记的家伙，相马城助原本还以为是人数非常少的原因，可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直接推翻之前的推断。
无论是高层在故意隐藏还是加茂宪伦有特殊的隐藏方式，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不知道这种咒力印记具体有什么用处，但他注意到在京都和东京这两个地方，光点极为密集。这两个地方可是咒术高专所在地，那对方很可能就是朝着咒术高专来的......
——————
鱼肚破晓，一丝晨光打破了夜的宁静，也同样将闭目的相马城助唤醒。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又一次进入了凯贾试炼。
事实证明，越是急于完成某件事，越不可能尽快达成目标，试炼的结果可想而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在失去大部分式神之力的情况下，太过执着于通过试炼反而会适得其反。
但好在相马城助并没有一头闷进去，一大早便敲响了伏黑惠的房门。
“相马前辈，你好早啊，现在连六点都没到吧。”一脸惺忪伏黑惠打着哈欠出现在他眼前。
自动忽略了那套熊猫睡衣，相马城助直奔主题，“昨天不是说了嘛，要和你交流一下影子式神的问题。”
听到这里，伏黑惠精神一震。
他一直记得这件事，只是昨天的场合不太适合讨论术式之类的问题，就暂时压了下去。本来他还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相马城助讨教一下的，没想到对方居然先提出来了。
相马城助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事实上，我最近在这方面遇到了点难题，所以来问问你，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就让伏黑惠更加惊讶了，他实在想不出，实力强悍的相马城助会遇到影之式神方面的问题。
式神残影之凯贾，他之前也从各个方面了解过。光是让处于范围内的带有咒力的物体虚化这一项能力就已经足够强大。不清楚这个能力的家伙，极其容易被一下子击败。
而且相马城助还拥有其配套的招数，那个瞬间交换位置的能力无论是逃跑还是突进都有着可怕的效果，可以用在瞬移赶路上，简直是万能的式神。
其术式反转之后的能力则更是攻防一体，令人难以招架，唯一一点不太协调的就是正反两种能力搭配起来用的话，似乎有些冲突。但瑕不掩瑜，除了尚未降服的魔虚罗之外，伏黑惠现在掌握的式神单论功能性根本没有与之相提并论的存在。
如此强大的影能力，相马前辈难道还不满吗？
“听说「十种影法术」必须调伏式神才能够随心所欲的支配，我其实想知道伏黑你是怎么调伏式神的。”
相马城助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调伏应该差不多。
“前辈，难道是有另外的影子式神想要调伏吗？”
除了这一点，他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虽然相马城助的式神多半为虚体，但他也已经从虎杖悠仁那边了解到了卡赞的存在。在他看来，有一个专攻影子的式神需要调伏，才会这么问他的。
“也差不多吧，我的情况可能比较特殊，所以想借你的经验参考一下。”
伏黑惠沉吟了一下，“先从头开始说吧，「十种影法术」觉醒的时候会获得两只玉犬，随后，其他的式神需要调伏才能召唤。”
“等等，这个应该是禅院家的机密吧，你直接告诉我......”
虽然相马城助的确对这个术式颇有想法，还查阅了相关资料，除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其他的都是查不到的，他没想到伏黑惠会直接说出来。
“没事的，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秘密，我想其实禅院家自己也没有把这个术式研究透彻吧。”
“那就我就继续说了，十种影法术到最终可以掌握十种式神，但以我目前的咒力最多同时召唤两种。”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相马城助一眼，眼神中透出的渴望显而易见。
“影子式神一旦被破坏之后，就无法再次显现，但他的力量会被剩下的式神所继承。”
继承？
这个能力，岂不是说，除非把他的式神全部杀掉，不然就等同于没有击杀么，而且最后那一只式神的实力......
相马城助忽然想起在交流会上的那只巨型犬类式神，应该就是融合后的成果，实力的确比原来强了许多。
“那被杀之后还可以调伏其他种类的式神吗？”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相马城助暗自点头，这样才比较合理，不然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式神，就不太符合这个术式的名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光与影
朝阳初升，一丝晨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伏黑惠和相马城助的脸上，将两人的面庞染上一层暖色的光辉，看起来颇有些神圣的味道，只不过他们的话题并没有那么高洁。
“武力？”
“是的，主要还是依靠武力来调伏。”
对染这个答案让相马城助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关注到了“主要”这个词，所以并没有继续发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除了最为简单直接的靠武力调伏之外，也有某些特殊的式神可以通过别的方法调伏，例如实力超过自身的，或者是具有明显特征倾向的。”
“方法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主要就是让式神认可服从，一般需要从式神的特性出发，也可以是喜好之类的。”
式神认可，特性，喜好。
这三个词犹如破开乌云的曙光一般照进相马城助的心里。他发现自己对那些式神可能有一个错误认识——未完成融合的式神就没有意识。
从一开始，他的式神就是没有意识的，需要靠他操纵才能发挥能力，就算到后来的反转式神也是如此。卡赞的出现虽然打破了这一条规律，但他还是认为这是在完成试炼致使术式归一之后，才让式神具备一定的智慧。
但现在仔细想来，当初在试炼空间里和他战斗的那个卡赞也许并不只是遵循着最原始的战斗本能和他较量，而是卡赞本身就是这样的攻击模式。
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这一次的凯贾就不像是卡赞那样正面硬拼的式神。这一点其实相马城助早就应该想到的，当初死懼操纵凯贾能力的时候，就是从黑暗中偷袭。
但他现在一进入式神空间除了黑色就是黑色，其他什么都看不到，这又该怎么破解......
一旁的伏黑惠发现相马城助一脸沉思的模样便没有继续开口，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要说的内容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
虽然同为式神使，但他的式神和相马城助并不完全一致，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原本他还很担心自己的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前辈来着，但现在看来，相马城助似乎有所收获的样子。
“伏黑，你说的这些对我很有启发，看来我之前的调伏方式的确有问题。”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将目光凝聚在伏黑惠的脸上，“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现在该轮到自己解答对方的问题，不然可算不上是咒术交流。不过，他还是在心中暗暗期盼问题不要太过刁钻，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尴尬了。
“呱——呱——”
咒术高专的清晨和其他的学校并无区别，甚至还要更幽静一些。
没有频繁出入的学生，没有赶着上班的教员，也没有在操场上晨练的门卫大叔，只有几只鸟和一些知了在交相应和着。
相马城助没有想到伏黑惠会提出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办法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怎么样才能不结印就召唤出式神吗...”
的确，十种影法术在施展的时候，必须要作出相应的手印才能够召唤出对应的式神，这一点别说是相马城助了，就连吉野顺平都可以不结印直接召唤出水母淀月，伏黑惠想要在这个方面提升也是正常。
相马城助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记得五条老师对我说过，咒术师所有的能力都是由大脑的想象力而来的，而大脑又控制着身体的一切行动，所以我觉得任何手势乃至语言，都是另一种方式给自己的大脑暗示，比如什么样的手势、什么的话对应着什么样的招式和能力。”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我最开始召唤式神的时候，需要在脑中想象着式神的样子才会成功，也并不是直接出现的。”
“所以，我们的最大区别只是召唤的方式不同而已，我猜伏黑你在召唤式神的时候，应该没有进行过多的想象吧。”
听到相马城助的结论，伏黑惠也反应过来。的确，他在召唤式神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想象，仅仅只是靠手势就可以完成式神召唤。
“就像某些漫画小说之中的，不需要吟唱就能放出魔法也是同样的道理，吟唱只是一种暗示自己的方式，接下来要用什么能力，达到什么目的之类的。”
“我认为你只是把想象这个过程交给自己的双手直接具现，这其实也是一种等价交换，符合咒术的基本规则。”
“毕竟我们又不是忍者什么的，要用不同的结印顺序来代表不同的术。”
“所以伏黑你如果也想不结印就召唤式神，就需要把双手承担的功能完全转移给大脑来负责。”
诚如相马城助所说，这两种方法各有优劣，也并不是凭空召唤就有优势。
需要特别想象就意味着分心，在战斗中分心是极其不可取的行为，但好处是可以解放出自己的双手，并且在不断地战斗中可以让这个副作用越来越小，逐渐化成自己的本能，但始终还是要分出去一部分心神的，所以他自己一般采取抓空隙或者提前召唤的方式来避免这种副作用。
结印则是占据了双手，减轻了大脑的负担，将想象这个过程简化，让自己的肉体逐渐习惯，乃至到最后不需要想象，只需要作出这个动作便能达到召唤式神的目的，但也同样有着差不多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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