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于壳中阳光下
看着阴云过后重新恢复活力的土地和人民，看着重新流动起来的，由铁路构建的谢拉格的动脉，众人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这段时间自己好像做了很多事，但是又好像只做了一些小事。他们并没有对谢拉格局势的最终走向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在帮助谢拉格局势平稳落地这件事上，却亲力亲为做了太多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显示，那支哥伦比亚拓荒队伍，似乎是接到了某种命令，最终将脚步停留在了原本佩尔罗契家族领地的实际控制线之外，甚至在佩尔罗契家族有哨站的几个突出部，额外向后后退了几十公里，没有再随意的继续侵占谢拉格法理上的领土。
哥伦比亚人意识到谢拉格已经变天，但是他们的精力还在被玻利瓦尔和汐斯塔牵扯，难以对已经有警惕心的谢拉格下手，自己更惹不起已经显圣过不止一次，真实且客观存在的耶拉冈德，现在的情况不如先守好自己已经吃下去的东西，尽可能的消化掉转化成切实的收益。
自从独立以来，一直处处占尽先机的哥伦比亚，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有些东西并不是他们一厢情愿那样，都能任由他们掌控的。
他们终究还是一个新兴国家，在泰拉大陆这片沉淀着深沉厚重历史，又面对着风雨飘摇的重大变动的土地上，盲目的拓张和自大，终究损害的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58.大洋的阴翳
“谢拉格的事情，麻烦你们了。”离开谢拉格的第一个晚上，阿尔法在生命之星号的餐厅组织了一场小规模的聚餐会，把雪山上发生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向同伴们疏通清楚。同时她也对在这次事件中出手帮忙的深海猎人三人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对此歌蕾蒂娅表示这些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阿尔法提供的有关于深海教会的情报的价值非凡，同时接下来的伊比利亚之行，她们还要借助阿尔法的力量。因此，歌蕾蒂娅认为，深海猎人在谢拉格提供的帮助，只是这一段不短的时光中双方互相帮助的一种合理形式罢了。
从谢拉格出发前往伊比利亚，最合适的路径就是途径汐斯塔，生命之星号将在汐斯塔短暂的停留几天，阿尔法要去校对火山工程的各种设施，而博士要负责在这几天内将罗德岛驻汐斯塔分公司，以及罗德岛生物资源开发有限公司这两个企业目前堆积下来的需要高层人员审批的工作处理掉。
罗德岛现在正在前往维多利亚的路上，这次伊比利亚的行动，众人的时间并不宽裕，或者说他们本来也不能慢吞吞的处理这些事务，他们需要集中力量去处理那些深海主教，这就意味着整个行动必须要雷霆万钧，一口气将那些反人类分子全部呛死在马桶里，否则等到他们意识到危险，潜逃到别处重新隐藏下来，阿尔法的异世界知识带来的情报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
絮雨发现，前往汐斯塔的这好几天的路程中，阿尔法只要一有时间，就坐在她舰长室的主机终端前面，连着神经数据导线，看屏幕上滚动的让她眼花缭乱的各种窗口，絮雨知道自己完全看不懂阿尔法在做什么。于是充满好奇的她，决定问一下。
“我在计划在汐斯塔建造一座封闭式大型干船坞，用来为之后可能的海洋航行和深海下潜做准备。”
“可汐斯塔不是一座内陆湖吗？”
“还记得之前在汐斯塔见到的日落即逝乐队吧。”
絮雨当然还记得那几位把自己吓得不行的海洋来客，不过她现在对她们的印象好了不少，要不是那次的事情，她也没机会向阿尔法表明自己的心意不是吗。“嗯，我还记得她们。”
“凯尔希透露了一个情报，据她们所说，汐斯塔湖南段最靠近大海的地方，那座狭窄地峡，其实下方存在着联通大海的通道。在条件允许之后，我就派出了无人机，并且在汐斯塔委托了几支考察队。”
听到这，絮雨已经能够猜到阿尔法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她还记得之前借助高空无人机的地貌扫描，制作的以汐斯塔为中心，包括了萨尔贡部分地区，以及伊比利亚大部分地区的地形图。在那份遥测图上，汐斯塔湖地峡附近都是坚固的岩石地层，并且确实都存在海水冲蚀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那座地峡地表之下，藏着联通大海的通道？”
“是的，大功率地层扫描以及两支勘探队伍的勘测结果，都证实了这样一个结果，在地峡最狭窄的那一段区域的下方，汐斯塔湖和海洋之间，存在着一个位于中层水体，跨度相当巨大的通道。”阿尔法停下手头的工作，将震波地层扫描的数据图，以及地址声学成像的结构示意图调到了桌面上。
“你看，一个巨大的，数公里长的通道。”
已经经过计算机加工的结构示意图相当直观，絮雨一眼就看懂了它描绘的景象。但是看阿尔法的眼神，她意识到阿尔法还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要说。
阿尔法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絮雨在等待着自己的下文，“现在就有一个很奇特的问题摆在这里，理论上，汐斯塔湖和海洋，因为这个巨大的地质涵洞的存在，应该已经构成了一个连通器，至少通道口附近，应该能观测到和海洋潮汐相关的水流。”
“嗯，确实应该是这样。”
“但是你猜怎么着，两支考察队在地峡上观察了一个星期，他们却完全没有观察到潮汐现象，涵洞通道附近的海水以及湖水，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一样，只有平静的浪涌，那座并不深的地质涵洞，也从来没有因为海水的涨跌而出现过。”
这就很诡异了，絮雨忘掉了过去在伊比利亚的一切经历，但是她的知识告诉她，伊比利亚是有潮汐现象的。而那处地峡所在的位置，就是伊比利亚沿海。
“阿尔法，伊比利亚应该是有潮汐的吧。”
“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专门向凯尔希考证过，咱们这颗星球，确实存在潮汐现象，而且，在以往的历史中，伊比利亚也本来就有海潮。我调查了凯尔希那边能够拿到的，伊比利亚皇家学会测绘的地图，以及相关的水文资料，对比过去六十年间海岸线的变化。”阿尔法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自大静谧开始，过去的六十年间，大海对陆地的侵蚀，切实存在，肉眼可见。而且，那些沿着沿海地势低洼处蔓延延伸的海水，似乎都受到了某种影响，那些水体的潮汐现象，非常的微弱。”
“……”听到这个结论，絮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非常清楚阿尔法此番话语的意义，她的意思很明确，大静谧之后，泰拉大陆紧邻的海洋，其展现出来的活动模型，意味着它们已经不仅仅是受到自然环境的控制和影响了，有某种存在，有目的的操控着海洋，一分一寸缓慢但是坚定的，正在蚕食着陆地。
“海嗣，还是海神？”
千?":?!寻'?!;;免.'?'费,,'':小!说':裙.?,?,2!,"'5,;"5''5'9??!5",3?,;0';0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还跟阿戈尔有关系呢。但是这种变化，可比伊比利亚当局还能勉强应付的那些海嗣恐鱼，要严重得多。成群结队捕食的恐鱼，伊比利亚的审判军尚能勉力应对，但是活过来的海洋，伊比利亚这个早已没落的国度，没有能力对抗。”
59.汐斯塔压力很大
“生命之星号明天抵达港口是吗。”汐斯塔市政厅，市长办公室中，看到这个消息的赫尔曼市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汐斯塔城市议会一直在顶着相当大的压力，火山建设工程的投资几乎是一个庞大的无底洞，哪怕真正需要他们投资的，只是火山底部环形外廊和基座，以及山体上的光伏-风能互补发电项目。
那些技术人员都看不懂的无人机群和生产设施阵列，每时每刻都在吞吐着海量的物资，将从火山中挖掘出来的土方，开采出来的矿质，转化成用于建设的钢筋混凝土，以及更多的工程无人机。这一过程在人们的眼中虽然如同魔法一般奇幻，但多少还能接受，毕竟是先民的造物，夸张一点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市政厅身上还顶着一重压力，随着火山工程的推进，汐斯塔将逐步使用来自火山地热电厂、光伏发电场和大型风力发电机，以及备用的反应堆提供的清洁电能，代替原本基于源石的能源供应体系，在阿尔法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汐斯塔需要淘汰掉城市内所有公共设施中使用蚀刻法术进行运作的源石技艺装置，全部改用用电器，而且要将标准化的用电器推广进入每家每户。
见识了那些整齐划一的无人机那震撼人心的工作效率，赫尔曼对于阿尔法提出的标准化建设深信不疑，作为能够白手起家建立起一座城市的领导者，他敏锐的察觉到标准化建设，是一种关乎工业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建设标准。
但同时他也很清晰的认识到，这必将是一个巨大的社会工程，用惯了源石技艺设备的民众们，目前还对那些直接用电的设备的可靠性抱有怀疑，而且在目前的情况下，除非有高额的补贴，否则民众们终究还是愿意使用那些已经使用了多年，规格五花八门，但是自己用的最熟悉的设备。
市政厅前一段时间进行了一个小范围的统计调查，仅仅统计了在市政厅工作的所有人家中的家用装置情况，结果仅仅是冰箱一项，得出的结论都让人发狂，调查的二十户人，使用了来自六个国家三十二种不同规格，不同基础结构的源石技艺冰箱。其中有两台冰箱的历史跟汐斯塔中央大街建立的时间一样长，生产厂家都已经倒闭，再也找不到配件了。
“推广标准化家用设备，既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赫尔曼翻动那份内部调查报告，按照阿尔法的计划，新式家电走进千家万户，是经济计划的一部分，但是相关的生产厂家，将由火山工程后期空余出来的外围工厂改建出来，并且雇佣本地工人进行生产。这就意味着，这本身就是在帮助汐斯塔建立一个工业化制造业品牌，而汐斯塔自己的庞大换新需求，所能够催生的产能，将建立起一座庞大的家用电器生产产业链。
这还仅仅那个庞大计划之中的一部分，而且阿尔法的初衷，还是降低汐斯塔的源石工业依赖比例，从而降低因为源石工业的应用发展，导致环境源石颗粒和活性上升，带来的潜在天灾隐患。
汐斯塔将成为继谢拉格之后，这片大地上第二个不需要被天灾赶得到处跑的城市，只不过和依赖一位神明庇护的谢拉格不同，汐斯塔所收到的庇护，虽然也来自于她这个超凡的存在，但是构成这种保护的，不是语焉不详的超自然力量，而是随处可见，触手可及的，由制度和技术建立起来的严密网络。
赫尔曼放下手头的报告，将目光投向办公室中的一个文件柜，那里存放着火山建设计划的完整图纸，他清楚的记得，阿尔法计划彻底的改变这座火山的结构，依托能够控制地底熔岩池压力和活动状态的超级火山地热电厂和一些相关的特殊设备，根本性的改变这座火山周围的地壳结构，使之相对可控。
然后在这基础上，在火山内部建立一座庞大的地下城市，平时这座地下结构用于容纳各种初级加工生产线，一旦遭遇不可控的外来天灾，或者战争等高威胁突发意外，地下城就可以作为转移人民群众的地下掩体和战斗堡垒。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疯狂，但是越看，赫尔曼越觉得它可行。毕竟那些无人机建设出来的东西他也见过，那些设备大规模生产的钢材，除了不能导通源石技艺之外，在一切性能上全面超越了D32钢。
“那些材料都是用来修建一种高度超过十公里，需要承受巨大推动力的巨构而研发使用使用的，一旦建成，天灾根本影响不到它。”赫尔曼还记得这样的话，还记得阿尔法秘密的向他展示过的那个异世界的人造奇迹，能够推动星球的一万台行星发动机，因此他笃信着眼前的一切，确信这一切能够保护好汐斯塔这座城市。
……
思考和感慨的时间总是不多的，片刻之后，赫尔曼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还有好几项非常重要的听证会以及质询会需要阿尔法亲自参加，现在是市政厅在帮她的诺曼工业顶住各方的压力。
罗德岛安全承包公司的雇佣兵已经在火山建设区处理掉不知道多少来自各国的渗透者和破坏者了，这种竞争，那些家伙只能吃哑巴亏，但是靠各种理由找上门来想要恶心诺曼工业的家伙越来越多，还有哥伦比亚一些先进技术企业跑来施压，各种商业间谍更是层出不穷。
而阿尔法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汐斯塔了，市政厅不少人都很担心，虽然她留下的东西还在正常运作，但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的谣言已经四处蔓延，市政厅需要她回来坐镇，重振压力之下不断溃缩的信心，现在的汐斯塔，有很多东西，真的只有她在场，才能真正拍板。
赫尔曼将相关的事务交代给秘书，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份陈放在这里很久的文件，翻开文件的封皮，《汐斯塔市商业和反间谍法》的字样赫然印在其上。而在这份文件下方，差不多厚薄的文件，还有十多份。
60.未雨绸缪
“累死了！”罗德岛办事处大楼顶层的办公室中，日常燃烧自己的博士，走进办公室之后居然罕见的开始喊累。在发现宽敞的办公室中仅有的两条长沙发已经被阿尔法占领的一条之后，他赶紧飞扑到另外一条沙发上，整个人往下一软，躺在了上面。
生命之星号在汐斯塔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众人的预期，因为阿尔法和博士都发现，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阿尔法和博士两人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一旁的ACE满脸无奈的拿来了茶壶给两人泡茶。服务机器人在提法的控制下给两个昏昏欲睡的家伙送来了毛毯，希望他们在二十六度的空调风里不会被吹感冒。
相比起真的被累得半死的博士，阿尔法的状态也需要好一点，至少她不会感觉到生理上的疲倦，但是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听证会和各种会议，也是让她心累不已。
进入休眠之前，阿尔法只给狄瑟尔下达了叫醒服务，以及提前整备生命之星号的指令，已经耽搁的时间，只能尽量在路上找回来。他们现在需要尽可能的休息，然后重新上路。伊比利亚那边，凯尔希借助她那无敌的关系网络，走通了几个重要的高层关系，众人在伊比利亚的行动，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授权。
一般来说，某个国家是不会愿意让外人在自己的领土上使用武力的，在国土范围内行使强制力也是主权的一部分，这那怕是在民族主义和国家概念还相对比较薄弱的泰拉大陆也是一样。
但是有一个人，她叫凯尔希，她的面子果实实力已经臻于化境，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轻易的说服了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几位老朋友，而那些老朋友的能量，能够轻而易举的让罗德岛的小规模外勤行动力量，合理合法的进入伊比利亚的任何地方。
只不过凯尔希从没有对他们提到过现有情报中那些深海主教的位置和身份，而是通过巧立名目，罗德岛生物资源有限公司调查海嗣生态这样的理由。这件事，她的老朋友圣徒卡门表示理解，即使是卡门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审判庭的高层之中没有通敌作乱的奸细。
……
而在另外一边，阿尔法一口气将剩下的反对声音全都摆平之后，赫尔曼市长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这天晚上，他罕见的主动给女儿打了个电话，父女借助阿尔法在大陆上建设的通讯广播，远隔千里，通过几乎没有延迟的视频，交流了最近的概况。
视频结束的时候，赫尔曼抬起头，赫然发现，时间竟然已经到了深夜，从办公桌前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这座城市，那些无人机在这两天为汐斯塔更换了行道灯，电力点亮的灯火第一次照亮这片大地，在那些路灯的下方，入夜的汐斯塔安宁而祥和。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赫尔曼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现在这么晚了，谁会来找自己。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自己新上任的秘书，三十多岁很有能力的年轻人。最近他和自己一样，因为各种事情，经常加班到很晚。看得出来他很疲惫，但是依旧充满了干劲。
只是今天，年轻人的脸上带着一些忧虑的神采，引起了赫尔曼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
“被您注意到了啊……”年轻人勉力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里有一份报告，是罗德岛那边走官方密函的途径转送给您的。”
“密函？这可从来没发生过。”接过信封，赫尔曼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这个信封的火泥上印着天灾信使的图样，但是封面上同时加盖着罗德岛、诺曼工业防务承包商以及生命之星三个单位的印章。
这些印章并不代表着信件的密级，但是意味着什么，赫尔曼心中已经有一个大概的准数了。
拿出拆信刀，赫尔曼拆开信封，一张写满的信纸和一个数据芯片从里面掉了出来，那个数据芯片是火山工程的标准样式，赫尔曼不得不重新打开自己的新电脑，准备来读取它。
在等待电脑开机读取芯片的过程中，赫尔曼拿起了那张信纸，浏览了片刻之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海嗣……那种怪物终于也要染指汐斯塔了吗……”身为定居在水边，而且和伊比利亚有着相当频繁的贸易往来的城市的掌舵者，赫尔曼自然是知道距离汐斯塔不算太远的海洋之中，潜伏着某种语焉不详的威胁，通过一些侧面了解，他也知道了海嗣这个概念。但是……
电脑很快就打开了，插上芯片，系统竟然开始自动运行，读取一个自编译的特殊程序，随后，一份三维的地形资料出现在了屏幕上。
汐斯塔湖和海洋实际上是连接的，而且满涌到通道口的海水，是被某种外力控制的。
“该死……”赫尔曼立刻就意识到，汐斯塔现在已经处在潜在的实质性威胁之中了，现在没有出事，真的算是汐斯塔运气好。
“我们能做点什么……？”沉吟片刻，赫尔曼抬头看着年轻人，而听到了赫尔曼之前的嘀咕，那位年轻人紧张的脸色发白，他虽然通过这份不同寻常的信封，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但是还没想过，信封中通告的事情，竟然会让市长大人都如临大敌。
年轻人没有办法回答赫尔曼，但是电脑上显示的那个自编译文件会。
很快，一系列的文档就替代了地形资料，系统自动接管了电脑的摄像头，开始眼动追踪模式，要求赫尔曼完整的浏览那些文件。
原来，他们已经将方案做了，交给自己实施就行……看到那些文件，赫尔曼松了口气。
“你记一下，明天去通知市政厅。”
“好的，您请讲。”
“从下周开始，让市场监管部门将对所有汐斯塔湖渔业的产出进行全面检测，新的设备和装备将会由诺曼工业在近期送达；第二，明天邀请城内所有规模以上医院的主管人员，前往罗德岛驻汐斯塔办事处开会，到时候我亲自到场……”赫尔曼依旧是汐斯塔的执掌者，但是他毫不介意在这种事情上完全依照阿尔法那边的安排来办事，他很清醒，那些东西并不是他这个独立城邦的市长所能够对抗和抵挡的，只有依靠阿尔法这个足够强大的力量。
“还有……跟小姐说一声，把黑叫回来。”
【诺曼工业将无偿支持汐斯塔成立一支反恐防化特别勤务力量，以此支持市议会拥有一支自己直属的，具有一定的应对海嗣相关威胁的处突力量，具体的安排由你自己做决定。】
61.有一条小鱼，名叫拉弥亚
“阿尔法，你，你怎么回事？”生命之星号驶入伊比利亚境内的第一个早晨，絮雨被来自身边的奇怪动静晃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然后她就被小小的吓到了一下。
身旁的阿尔法正在系统模拟的晨光之中抻着懒腰，舒展着她以前从未使用过的全新机体的形象。新机体蓝灰色的长发拂过絮雨的脸颊，竟然让她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海盐味道。
听到絮雨被自己吵醒了，阿尔法有些愧疚的回过头，带着歉意的微笑，“抱歉啦，在适应新的机体。”
“哦哦。”絮雨眨眨眼，重新聚焦的视线让她看清楚了阿尔法新化身的这个机体的样子，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比起她平常使用的那几个形象，那种强硬和迅猛的气势，这个灰蓝色头发的少女形象，看上去有些柔弱，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她很普通，很平凡的错觉，那种感觉很强烈，以至于雷厉风行的阿尔法现在都有些没有驾驭住这种气质。
看到阿尔法难得这一副样子，絮雨使坏一般的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蛋，“阿尔法，你这次化身的这个形象，会不会太没有威慑力……”
“噫——”被突然袭击的阿尔法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满脸抽抽的重新严肃了起来，“咳咳咳，那条笨鱼是真离谱……”
“笨鱼，是她吗？”絮雨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原本捏着阿尔法脸颊的手松开来，轻轻拂过她精致的脸庞，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新机体的秀发上，点缀着一对类似海螺的装饰，两对飘摇着的鳍状触角在螺壳发饰往上一些的地方支棱着，在生命之星号干爽的净化空气之中悠然飘摇着。
“嗯，一个叫拉弥亚的孩子……”阿尔法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眉眼低垂，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拉弥亚那被露娜改造过的机体，双臂以下都还是相当显眼的构造结构，能源网络在柔性外壳下方流淌着奇异的光辉，抚摸过自己的皮肤，那些属于，但是又不属于自己的经历，缓缓的流淌过阿尔法的心头。
那是一场发生在大洋深处，无人知晓的必定悲剧，一个被复制出来的自己，和拉弥亚一起经历的一场注定天人两隔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