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开始的灵魂至高 第47章

如果是天蓬来操作，恐怕瞬间就会连人带盖子，一起被这股庞大的冲击力掀飞，但这里的操作人是史塔克，他只是稍稍用力，就将这股冲击轻松压制。

第一百零二章 告别

“通道已经打开了，浦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成为敌人。”

天蓬帮忙打开了黑腔，顾实挥手向浦原喜助告别，对这场稍显仓促的分别，顾实并不觉得意外。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见识过史塔克的恐怖之后，浦原喜助只要脑子没有出问题，就不可能再继续留在虚圈，并且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这两个人，多半都不会再踏足虚圈了。

甚至于，如果浦原喜助将史塔克的情报上报给刑军或者十三番队，恐怕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任何死神踏入虚圈了。

当然，结果也有可能正相反，或许总队长会认为史塔克是必须铲除的威胁，组成一支规模空前的虚圈远征军，调动多名队长闯入虚圈，试图击杀史塔克也说不定。

不过顾实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小的可怜，之前史塔克两次说话时声音中泄露的灵压，不仅让浦原喜助明白了他的强大，也让浦原喜助看清了，他对自身灵压的控制究竟有多么粗糙。

虚圈前往现世的通道“黑腔”，能够承载的压力有限，强大一点的基利安进入黑腔，都有可能导致黑腔崩塌，到了亚丘卡斯的级别，再想进入黑腔，就必须收敛自身灵压才行了。

史塔克那种随时都在泄露的庞大灵压，根本没有进入黑腔的机会，更确切的说，在他身边，黑腔根本都无法打开，自然也无法前往现世和尸魂界。

在不知道史塔克可能会破面化，变得能妥善控制自身灵压的情报的情况下，在尸魂界高层的判断中，就算放着史塔克不管，他也没有机会威胁现世和尸魂界，只能祸害虚圈的一众大虚，完全没有冒着损失队长的风险讨伐他的必要。

“哎呀，顾实说话好绝情呢，我们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变成敌人嘛。”

原本浦原喜助已经逐渐习惯大虚交流方式，说话越发直白，但在被史塔克狠狠吓了一跳，险些连敌人面都没见到就被压死后，他似乎重新对大虚、虚圈起了戒备之心，此时又变回了众人最初相见的模样，摆着一副不正经的笑容，一个劲的在那里装傻。

“浦原，你笑的难看死了。”

顾实能理解浦原喜助的变化，但二郎对他这虚假的笑容，显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很是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在浦原喜助变得有些尴尬时，二郎又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算了，是我不够体贴了，回了尸魂界那种地方，不这么笑你的日子恐怕就要不好过了。

“‘相聚不谈名与利，杯杯浊酒祝康宁’，浦原，作为朋友给你个建议，如果尸魂界实在过得压抑，不妨隔段时间就去现世逛逛，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天天憋着，迟早会憋出毛病的。”

稍微纠结了一下，二郎又补充了一句。

“……虚圈，就不要再来了，这地方实在不安全。”

听着二郎真诚的劝说，浦原喜助脸上的假笑有些维持不住了。

实话实说，对于死神来说，虚圈真的不是什么适宜生活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的狂躁灵力，每时每刻都会让他感到轻微的不适，但在虚圈的这段时间，他又真的很开心、很自在。

不用考虑家族的责任，不用顾虑上级贵族的防备，不用担心一句话的表达不对，就招致接连不断的敌意。

最重要的是，当他把那些自己思考许久的问题拿出来讨论时，不用面对一张张茫然的如同猴子的愚蠢脸庞。

天蓬能跟的上他的思路，顾实能和他讨论，就算是一心研究武道的二郎，也和那些肌肉练进脑子里的死神不同，时不时就能提出一些有意义的问题。

即使那些问题在他看来过于简单，随随便便就能解答，但这至少证明了，二郎真的有在思考，是真的想要创造些什么。

尸魂界的一切已经固化，死神们平时根本不用也不会“思考”，他们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灵力、沟通斩魄刀、练习鬼道，就能在尸魂界的体系中稳步爬升。

即使是死神队长，也很少愿意考虑去创造些什么，他们更愿意把时间用在饮酒、指导队员、结交贵族上面。

这当然没什么错，毕竟在一个已经稳固、完善的体系中，在体系的框架中行动是最稳妥、最不会犯错的。

要是大家都一门心思想要创造点新东西，说不定就会弄出一些破坏稳定的糟糕东西，让尸魂界陷入动乱，招来不必要的损失。

浦原喜助能够理解那些死神，但他无法让自己放弃思考融入他们，从此像普通死神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把成为队长作为毕生的目标，当上队长后，就开始安心享受生活，等待着未来某一天战死或者无法战斗隐退。

他总是会忍不住思考很多东西。

死神和虚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灵力是构成世界的基石之一，那么通过操作灵力，能否稳定的撬动时间、空间？逆转生死？

死神的一切都由灵力构成，如果将一名死神的灵力分批次取出，注入另一名死神的身体里，两名死神会融合吗？还是会一方取代另一方？

如果解析出一名死神的全身灵力构成，并用无主的灵子复刻这种构成，会创造出一名和样本相同的死神吗？如果会，他们的记忆、情感会不会有区别？

虚的灵力和死神的灵力都是灵力，如果解析出虚的灵力构成，并引导死神体内的灵力结构改变，变成虚的灵力结构，死神会虚化吗？还是会以死神的身份，获得虚的特性？

浦原喜助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他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太多的好奇心，但这些问题，在尸魂界他从来都不敢说出来，哪怕是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四枫院夜一也不例外。

因为浦原喜助知道，自己的许多想法，在普通人、正常人看来，有多么的离经叛道，多么的疯狂且不合常理。

浦原喜助相信，夜一即使知道了自己这些想法，也不会因此就和自己绝交，但他也同样相信，夜一在知道这些后，一定会语重心长的劝说自己放弃那些想法，固执的要把自己拉回“正道”。

作为朋友，夜一会相信他，却不会理解他。

但是，顾实可以。

虽然从未将自己的那些危险的想法告诉过顾实，但浦原喜助却无比的相信这一点，因为，顾实在给他讲述细胞、基因这些知识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克隆、移植之类的概念。

一方从血肉的角度出发，一方以灵力作为思考的根基，但他们思考的东西，却有着不止一处的共同之处，他们当然可以互相理解。

作为一个死神，在和顾实共同讨论、互相学习的过程中，浦原喜助竟然不止一次的升起过“我应该属于这里”的想法。

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不应该，于是一次次将这些“杂念”压下，假装自己没有异常，沉浸在和顾实、天蓬探讨交流的快乐中。

他这一次和顾实道别，决定返回尸魂界，其实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那个恐怖怪物带来的威胁，更多的是因为，在惊吓后的冷静中，他终于意识到，再继续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为了“理解”而背弃尸魂界，就此留在虚圈。

这是不应该的。

所以，即使心中不舍，也必须道别了。

收敛心中涌动的复杂情感，浦原喜助重新挂起了轻佻的笑容，两只眼睛笑成了两条细缝，不让眼中的不舍泄露分毫，他用力挥了挥手。

“二郎你的建议我就收下啦，各位，我们就此别过咯~”

语毕，浦原喜助“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走入了黑腔。

第一百零三章 白沙

“浦原这家伙，走的可真够潇洒的。”

看着浦原喜助的背影，天蓬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与熟人分别，稍微有点不适应。

和天蓬比起来，二郎就显得潇洒多了，嫌弃似的撇了撇嘴。

“潇洒一点不好吗？他那张脸要是哭哭唧唧的，看起来也太折磨眼睛了吧。”

“说的也是，还是笑着告别比较好。”

想象了一下浦原喜助泪眼朦胧的样子，天蓬心中愁绪顿消，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赞同的点了点头，笑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沉默的阿西多。

“阿西多，黑腔我还没关，你不打算和浦原一起走吗？”

阿西多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坚定地用力点头。

“嗯，不走。”

看着阿西多那副固执的样子，二郎心中欣赏，脸上却写满嫌弃的撇了撇嘴。

“啧，你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啊，说不定过两天那个怪物就又找上门了，到时候小心直接被人家的灵压压死啊。”

“我不怕。”

阿西多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那个怪物的灵压确实让他感到了恐惧，但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虚圈，只要能在死之前多杀死哪怕一头的食人恶虚，他就不算亏。

“好好好，随你随你。顾实，我们要不要再转移一下？”

二郎嘴角不自觉的稍稍勾起，比起浦原喜助那样理智聪明的人，他果然还是更喜欢阿西多这种顽固的笨蛋，为了避免自己的开心被看出来，他赶紧转移话题，询问顾实的意见。

顾实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点头。

“当然要转移，咱们暂时先离开大虚之森，去表层沙漠生活一段时间。”

无论是为了避免被史塔克再次找上门来，还是避免浦原喜助传回情报后，尸魂界高层真的脑子一抽，弄出个虚圈远征队，到时候被殃及池鱼，顾实都不打算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久留了。

“……呃，要去表层沙漠吗？那咱们肯定要饿肚子吧？”

天蓬对转移没有意见，她也想尽快远离那个恐怖的怪物，可转移的目的地，却让她有些迟疑。

虚圈的所有基利安，基本都集中在大虚之森，表层沙漠只有一些小虚在活跃，如果离开大虚之森，以基利安的体型和食量，恐怕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更别说他们还是四个基利安一起行动，对食物的需求量肯定更大。

天蓬担心的问题，顾实当然没有忽视，只是史塔克那边要走了劣化崩玉的配方，多半已经开始动手制造了，要是史塔克真的造出了劣化崩玉，打算用那东西完成破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各种武侠、玄幻小说中，这种“突破境界、生命跃迁”的时候，都免不了出现“气势、威压短暂失控扩散”之类的现象。

虽说这理应只是为了凸显角色强大安排的桥段，但想想其实也有几分合理性，毕竟突破之后力量突然膨胀、变化，控制不住也不奇怪。

如果史塔克破面化的时候，也来这么一出灵压失控扩散，那继续留在大虚之森，保不准就会被他的灵压波及丧命。

毕竟，那可是虚圈断层式的最强诶，天知道他失控的时候，灵压能够覆盖的范围会有多大，就算他的灵压能笼罩整个大虚之森，顾实都不会觉得意外。

所以，只要还留在大虚之森，就有被史塔克灵压波及的可能，必须跑的远一点才行。

要是可以，顾实恨不得能直接躲到现世去，可惜，天蓬打开的黑腔太小，身高三十米加的基利安，根本挤不进去。

所以，只能先去表层沙漠凑合躲躲了。

“没关系，大虚进食本来就只是为了汲取进化所需的灵力，即使长时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只是进化的速度会变慢一些罢了。”

顾实不打算现在就把破面化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也不解释自己的用意，只是宽慰了几句，打消天蓬他们的顾虑。

“放心，咱们不是要在表层沙漠定居，就当是去休息游玩好了，过上大概一个，不，两个月，咱们就可以回大虚之森了。”

天蓬炼一炉丹药，也就几个小时的功夫，史塔克学了天蓬的炼丹法，就算要不断地试错、练手，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足够他练出成品了。

到时候，练出来的东西无论能不能帮史塔克完成破面，一个月的时间，也总该能得出结果了。

所以，两个月之后返回大虚之森，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说只是去表层沙漠两个月，天蓬明显的松了口气，听顾实说要去表层沙漠“一段时间”，她还以为要离开大虚之森几十年呢，如果只是两个月的话，相较于大虚的寿命以及进化周期，这段时间确实不值一提。

双方对“一段时间”认识的差距，正是顾实尚未完全适应自己身份的证明，他依旧保留着身为人类、身为短生种的时间观念，对时间锱铢必较，觉得两个月就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毕竟人类的身体在成年之后，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老化，对时间的流逝自然就会变得敏感起来。

可大虚不同，他们的身体可能几十上百年、几百年，都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虚圈荒凉的环境，更是千年不变，因此，大虚对时间的流逝是“钝感”的。

正是因为这种“钝感”，大虚的精神才不会像人类一样轻易老化，许多活了几百年的大虚，依旧可以像年轻人一样，充满暴躁、狂乱的活力。

天蓬没了顾虑，二郎对顾实的决定无条件拥护，大兔子的意见不重要，几人轻松达成了共识，开始寻找能前往表层沙漠的通道。

这样的通道，数量其实不少，毕竟大虚之森中那些和蚂蚁一样多到烦人的小虚，其中有不少都是从表层沙漠下来的，除了像顾实二郎这样的倒霉蛋会直接掉下来，其他小虚，基本都是走下来的。

没有多久，四人就找到了第一个通道，只不过那个通道过于狭窄，小虚走一走没什么问题，基利安想要通过，那就纯属做梦了。

又是好一通寻找，四人才总算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用的通道，又让大兔子这个挖洞专家出手，把那个通道扩宽了一些，才总算登上了表层沙漠。

于此同时，大虚之森的某处，史塔克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