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朽的绳子
切断联系！
顾实下意识地就想要这么喊，好在他及时制止了自己不理智的行为，只是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摆了摆手。
“知道了，到了就到了呗，不过是个学校罢了，他一个新生能接触到的，都是些根本称不上是死神的普通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先给莉莉妮特的热情浇了一大桶冷水，顾实盘膝坐了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等莉莉妮特抱怨，就岔开了话题。
“我今天想早点休息了，那么故事时间提前开始，让我想想，这次就讲伽椰子的故事好了，想听的赶紧过来。”
这话一出，莉莉妮特果然嗖的一下就跳到了他的肩上，从怀里掏出几颗灵力结晶，摆出了边吃零食边听故事的架势。
隼人到了真央灵术学院，谁在乎？
反正他还要在那地方生活六年呢，想听那边的故事，之后随便找个时间慢慢问就好了，顾实的故事错过了，可就只能找天蓬听二手了。
灵魂链接的另一头，隼人汇报完消息之后，没有等到莉莉妮特的新指示，心里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他作为卧底，主要任务就是给大虚们提供情报，现在手里什么情报都没有，大虚安插卧底的新鲜劲过去了，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也是理所应当的。
同为虚，隼人很了解虚是一群多么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
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隼人也没脑洞大到怀疑身边的年轻人靠名字吓跑了大虚，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没想到，蓝染你才比我早到学校两三天，就已经把学校情况摸得这么清楚了，你这个朋友我认了，以后要是有人找你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把他的脑袋打成屁股！”
说着，隼人曲起手臂，绷紧肌肉，摆了个很有力气的动作。
一旁的蓝染似乎是有些近视似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一看就是好脾气的老实人。
即使被隼人拍的摇晃了几下，蓝染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揉了揉似乎被拍疼了的肩膀。
“隼人君是天才呢，我听老师说，你天生就有席官水准的灵力，多半在毕业之前，就会收到战斗番队的邀请，以后学校里的生活，就请隼人君多多关照了。”
说完，蓝染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占地颇广的建筑，继续为他介绍。
“那里就是道场了，全天都对所有学生开放，无论是练习鬼道、剑术还是白打、瞬步都没问题，不过修行刀禅，尝试和斩魄刀沟通的话，还是找个没人的安静地方比较好。”
隼人了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泛起一丝灼热，虚这种生物，本性之中天然就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即使在不需要猎食的时候，兴致来了，他们也不介意和恰巧遇到的同类，来上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看到这种专门用来战斗的场所，隼人心中不可抑制的泛起一阵冲动，想要直接冲进道场找人打一架，好在，破面化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虚类本能对理智的影响，隼人用力晃了晃脑袋，就把自己的冲动按了回去。
在系统学习死神的战斗方法之前，他必须维持好普通人的表象，就算冲进道场，也只能用“抚摸”的力道去和人打架，不如不打。
一旁的蓝染将隼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依旧维持着令人舒适的笑容，不动声色的脚下一拐，带着隼人走向了另一边。
“隼人君你看，这边就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图书馆了，这里收录了大量我们学生用得到的书籍，鬼道咒文、窍门，白打招式、技巧，瞬步的扩展应用一应俱全。
“甚至连架设结界，藏匿行踪，虚类生态研究之类的冷门知识，在这里都能找到对应的书籍。图书馆也是全天对学生开放，因为有不能大声喧哗，不能损坏图书的规定，许多学生也会来这里修行刀禅。”
隼人盯着那座同样占地不小的图书馆，沉默着看了好一会，才缓缓点了点头。他潜入尸魂界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窃取鬼道、白打、结界等死神独有的技术，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这么轻松就能弄到手。
就算面向学生开放的图书馆里，能够收录的都只是些基础知识，对他来说，也足够拿来初步交差了。
【看来，完成任务的难度，比我预想的要小不少啊，明天上完课之后，就直接过来这里好了。】
如此想着，隼人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只觉得眼前这座肃穆到死气沉沉的建筑，就像是一座巨大且无人看守的宝库般诱人。
蓝染看着隼人眼中的贪婪，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又带着他一一辨认了澡堂教室等建筑，在食堂一起吃了晚饭，两人才结伴走回了宿舍。
说来也巧，那么多的新生里，两人的宿舍恰好就是门对门，约好了明天一早一起去上课后，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随着房门关闭，隼人露出了笑容，迫不及待地尝试联络莉莉妮特，告诉她自己明天就会去图书馆，到时候会通过灵魂链接，把书里的内容一一读给莉莉妮特听，希望莉莉妮特能转述给顾实他们。
对面的宿舍中，随着房门关闭，蓝染依旧保持着微笑，眯成缝隙的眼睛睁开，眼神中满是思索的神色。
他原本并不在意那个叫隼人的新生，之所以主动接过带新生熟悉校园的任务，也只是为了营造自身的形象罢了。
有了今天的事，以后别人问起时，他就可以说“桃谷学姐很照顾我，打消了我刚到陌生环境的不安，我也想把从桃谷学姐那里收到的善意传递下去，让更多和我一样的学生，能够更快的融入校园，抱歉，我的私心是不是太重了。”，为自己无害的形象，再加上一层保险。
并且，这样一来，即使他将来毕业了，也有充分的理由回到学校关心新生的生活，挑选容易控制的蠢货。
可是，一路上那位隼人的表现，却让本来不在意他的蓝染，有些感到好奇了。
一个满身筋肉，肌肉似乎长进脑子里的壮汉，明明对暴力充满渴望，远远的看着道场都能冒出杀意来，言语里也有种原始的愚蠢，却又对知识充满了贪婪，对图书馆的兴趣甚至还要大过道场，这是什么奇妙的组合？
在死神之中，肌肉长进脑子、随时渴望战斗的家伙，其实不在少数，但对知识、图书感兴趣的，可就十分少见了。
现在，这两种特质竟然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有点意思。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请教问题
“……综上所述，普通灵魂十分脆弱，一旦长期处于高灵力浓度的环境，比如静灵庭内部，就会导致魂魄结构崩溃，陷入虚弱状态，严重时甚至会危及性命。
“这本书的内容就这么多了，顾实大人，我这就去找下一本书，可以开始的时候，请您再通知我。”
莉莉妮特眼神放空，像是一台没有灵魂的电话机一般，重复着灵魂链接另一头传来的讯息，一旁的顾实却听得认真，一边听一边不断地思考。
原来尸魂界那边，对高灵力浓度环境会让普通灵魂丧命这一点，早就有所认识了吗？
嗯，倒也不奇怪，护庭十三队到现在都成立七百多年了，要是连这么明显的事都发现不了，那才真叫奇怪。
那，为什么在大约百余年后，朽木白哉那个普通人妻子，还是住进了静灵庭，最终只活了五年就命丧黄泉？
朽木白哉不知道这件事吗？就算他为了继承家族、提升实力，没时间学习这些“杂物”，朽木家总有人知道吧？没人告诉他这个家主吗？
还是说，是因为所谓的族老之类的老东西，认为四大贵族理应维持尊严和高贵，不能容忍家主夫人去流魂街这种“贱民寄居之地”居住，所以在明知道朽木绯真会死的情况下，依旧让她住进了朽木家吗？
如果想的再阴暗一点的话，乻或许朽木家那些原本就不满家主与流魂成婚，使朽木之名“蒙羞”的老梆菜们，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他们想让那个不配背负四大贵族姓氏的“贱民”，在留下后代、彻底玷污朽木之血前死去？
考虑到那群贵族的尿性，他们说不定还会以“考验”为由，一边欺瞒理应效忠的家主，一边却提前把结局告诉朽木绯真，让她自己选择是要为了活下去与朽木白哉分手，还是要为了那份让朽木之名蒙羞的“爱”，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依旧坚持要和朽木白哉在一起。
话说，朽木绯真在成婚后不久，就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迫不及待”的开始寻找妹妹……
难道朽木绯真在成婚的那一天，理应一生中最幸福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在心中为自己剩余的生命倒计时……了，吗？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顾实用力摇了摇头，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抽离出来。
自打虚化之后，他的思路时不时就会不自觉的飘向黑深残的那一端，许多以前根本想不到的东西，不用深入思考就会自动冒出来，活像一个病入膏肓的阴谋论者。
重新整理了思绪，顾实开始重新思考，灵魂不能在灵力密度过高的环境中生活，如果人为的制造一个即使对大虚、死神来说，灵力浓度也算得上过高的环境，大虚和死神会不会也因此变得虚弱？
应该……不会。
普通灵魂无法适应高浓度灵力环境，最大的问题，应该还是不需要进食的他们，没有“消化”灵力的能力。
当外界过高浓度的灵力，因为类似“浓度梯度”之类的因素，主动进入到他们的身体时，他们无法消化这些灵力，导致了灵力在体内淤积，形成了类似血栓的栓塞，身体自然就会变得越发虚弱了。
嗯？
这么想的话，能治疗朽木绯真的人选，或许就是可以抽取魂体灵力的巴温特了？
话说，巴温特是动画里原创的种族吧？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巴温特吗？
就在顾实思路又一次开始跑偏的时候，旁边打瞌睡的莉莉妮特怔了一下，表情有些诡异的再次开口，转述灵魂链接另一头的消息。
“顾实大人，抱歉打扰您了，我知道您刚听完一整本书，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但是我这几天都泡在图书馆里翻书，其他学生似乎因此觉得我学习很好，跑来找我问问题了。
“您知道的，我只是把书念给您听罢了，自己根本看不懂，也回答不上他们的问题。我觉得，如果我天天在图书馆看书，还什么都不懂会显得很可疑，不利于我的潜伏，所以能请您帮忙回答一下吗？您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应付他。”
复述完隼人的话，莉莉妮特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想象一下隼人明明脑袋空空，看了几天书什么都没记住，却被当做好学生请教问题时的窘迫表情，她实在没法忍住不笑。
顾实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让他问吧，我不保证自己能答上来。”
很快，莉莉妮特转达了隼人的感谢和问题。
“人为的提升环境中的灵力浓度，是否会对死神造成伤害？”
【看来，那个学生会找隼人请教问题，就是因为隼人刚才在看这方面的书吧？】
正好自己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顾实干脆就当自己是在整理思路，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讲了一遍。
找上隼人的学生，明显是个擅长思考的孩子，没一会儿顾实就听到了新的问题。
“如果外界的灵力会主动进入灵魂之中，那死神长期处于虚圈，被动消化虚圈空气中的灵力，会不会受伤或者虚化？”
这个问题，顾实想都不用想就能给出答案，原剧情里，阿西多在大虚之森生活了两百多年，都没有丝毫虚弱或者虚化的迹象，可见死神的身体，足以完全消化空气中的虚类灵力。
虽然不能用阿西多未来的处境举例，不过已知答案推导过程，难度并不算高，顾实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和合理的解释。
就这么以莉莉妮特和隼人为媒介，顾实接连回答了那个学生好几个问题，期间不止一次被对方的问题激发出新的灵感，那种思路不断扩宽的体验，让顾实有些找回了和浦原喜助讨论问题的感觉。
心情有些愉快的顾实索性告诉隼人，那个学生如果再找他请教问题，随时可以来找自己帮忙解答，如果自己不在，就托词要考虑一下，等自己回来再帮他解答。
隼人一边在心里连连答应，一边对旁边的学生露出有些骄傲的笑容。
“你这些问题还真是有够刁钻的，差点就把我问住了。”
“隼人君太谦虚了，你明明很轻松就帮我解决了问题嘛。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因为总是想这些问题，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多亏隼人君你帮忙，我今天总算能有个好梦了。”
蓝染笑眯眯的捧了几句，就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起身。
“抱歉，隼人君，我突然想起来佐仓老师让我放学后去找他，我先走了。”
“没事没事，我还要再看会书，咱们晚上回去再聊。”
礼貌道别后，蓝染笑着转身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朵
一个头脑简单，听到问题就会两眼发直，明显连在问什么都听不懂，却只要“思考”一会，就能给出条理分明、清晰可靠的回答的人。
一个明明在回答时，谈到尚未确定的设想、存在争议的问题，修辞会变得激动，但语气却平直的如同背诵文章的人。
这样的人，真的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蓝染坐在书桌前，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面前摆着字迹工整的笔记，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文字上。
一年级课程中讲授的东西太过基础，基础到甚至要从最初的识文断字开始，身为好学生的蓝染当然会认真做好每一份笔记，但课后复习什么的，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比起“赤火炮”字怎么写、怎么读，蓝染现在对住在自己对门的同学，反而有更多的想法：
会是一体双魂吗？他们本就是灵魂，如果灵魂之中还能寄宿另一个灵魂，两者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寄生？附体？意识分裂？
或者，是某种远程通讯的手段？通讯的另一端在哪里？某个贵族的庭院？某个对静灵庭怀有恶意的群体？现世？虚圈？
隼人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的目的是什么？向死神队伍中安插耳目？在静灵庭中进行破坏？救出某个被关押的罪人？窃取机密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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