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诺诺尝了尝那支白葡萄酒,灯光下白皙得简直宛若透明的皮肤升起一抹红晕,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有些羞赧。“他以前跟我说过这里,应该能找到。”她说。
诺诺穿的是红色低胸礼服裙,为了营造舒适的环境餐厅里的灯光已经调暗,半透明的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女孩的躯体玲珑浮凸,每一根曲线都精美紧致。
显然诺诺也并不愿意服输,今夜大家都是盛装出席,就像穿上甲胄握住刀剑上了战马,立刻就要杀个你死我活,反倒是正在路上的绘梨衣穿件塔夫绸露肩裙有些丢了格调。
被刻意做旧的木梁上悬著一盏枝型水晶吊灯,这种灯具通常会出现在许多高档餐厅,比如路明非以前和陈雯雯去过的那一家名为aspasia的米其林餐厅。此刻那盏吊灯当然没有被点亮,巨大的黑色装潢餐厅中真正肉眼可见散发出暖色光芒的只有诺诺和夏弥此时桌上的烛台。
几张巨大的屏风把这张桌子围在中间,在诺诺和夏弥看不到的地方正有穿黑衣的年轻侍者分别站在四张餐椅后面的阴影中时刻等待著为本家尊贵的客人们服务。
诺诺用手指摩挲著入手的刀叉,摸到了龙胆徽章的图案,是熨烫在上面的,质感相当三维,餐具是是纯银打造,很有些沉重,但这并不是这家餐厅通常会提供的服务。
诺诺不动声色地小口啜饮白葡萄酒,观察四周,她看到站在夏弥身后的那个服务生的胸口别著同样的龙胆徽章,他的五官非常三维、坚硬,身高也超过180厘米,肩宽惊人,燕尾服的下面鼓鼓囊囊,显然藏著爆炸性的肌肉。
这兄弟被用在这里当服务生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他该被送进好莱坞当做RB的施瓦辛格来培养。
一家法餐厅当然没必要也没有能力聘请斯瓦辛格来充当服务生,整个RB也没有多少组织能做到这一点,诺诺知道的大概就只有蛇歧八家了。
这么说这家位处涩谷惠比寿街的Chateau Joel Robuchon法餐厅其实也是蛇歧八家的地盘,难怪樱把这个小组安排到东京半岛酒店之后诺诺要求她把自己和夏弥送来这里时对方的表情会有些古怪。
夏弥仰头把高脚杯里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吐吐舌头挥退了身后的侍者。
“蛮久以前我和哥哥来过这里,那时候还是诸王共治的时代,我们从东边的东边来找到突破口。”
夏弥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回忆的神采,“至尊希望我们能彻底征服亚细亚,因为自古以来便是王在西而战在东,诸王的威严传遍欧罗巴但止于乌拉尔山脉,他不能忍受这个世界居然有一片版图不在他的统治之中。但蒙古高原下面那片土地上的土著挺猛的,我们没办法征服他们,所以来了这片白王曾存在过的土地看能不能找到些彻底摧毁亚细亚的力量。”
诺诺有些诧异,这些远古时代的秘闻是在人类诞生文字诞生历史之前的故事,连混血种世界中传承最久远的家族也没有过相关的记载。
夏弥的意思似乎是在很久以前中国人并没有被黑王征服,相反他们相当给力打退了四大君主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不过想来那段历史应该已经很久远了,因为不管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青铜城还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都意味著后来这片土地还是被龙族所征服。
“所以你们找到了吗?”诺诺也有些好奇,在等到路明非抵达此处之前她不介意听听历史上曾发生过的故事以作消遣。
“没有,虽然和中国没法比,但啊RB还是太大了,而且那时候这个岛国上的超级混血种数量很多,我们没办法肆无忌惮地行动。”夏弥说。RB位于太平洋西岸,是一个由东北向西南延伸的弧形岛国,包括北海道、本州、四国、九州四个大岛和其它6800多个小岛屿,这还是如今的疆土,想来白王统治时期这个区域还要更加广泛。也难怪夏弥和芬里厄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我们发现了这里的地质结构非常脆弱,只要稍微做些手脚就能把这个岛国沉进海里,然后掀起一场席卷中国东海岸的世纪大洪水。可惜被那些超级混血种阻止了。”夏弥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双手环抱颇有些遗憾。
诺诺也撇撇嘴。
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这座城市都会有满载游客的远洋游轮在东京湾停泊,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们会被允许在这座城市登陆,这个国家的精华所在那时候樱花满城满城地盛开,它们的花瓣像是镜子那样反光。
如果夏弥以前真把这座城市沉进了海里,那想来那些跨越重洋的游客就只有去韩国或者澳大利亚了吧。听说樱花的故乡其实是中国,如果他们真的想看樱花盛开的话也可以去中国。
“他们来了。”夏弥突然看向门口的方向,诺诺心中一惊,居然连著耳垂都有些泛红,变得有点坐立难安。
虽然和其他的君主相比不算强大,但毕竟冠位上来说是初代种,夏弥的感官甚至还要远远强于源稚生和绘梨衣这样的超级混血种,所以哪怕离著很远甚至还在嘈杂的车流中她也能捕捉到路明非的声音。
“诺诺姐我们约定好了。”夏弥握拳作认真状,“我们可以共享他,但是不能让那个姓上杉的小姑娘占了上风,这种时候一定要统一战线啊。”
诺诺的脸通红,声音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
当导航把他引到一片颇有些熟悉的草坪的时候路明非有些凌乱。
白色的法式小楼前,草坪上插著的牌子上写著Chateau Joel Robuchon,法拉利停下的瞬间就有穿黑衣戴白手套的侍者垂著头为客人们拉开车门,周围的行人都侧目,好奇地看向那个像是闪著光的女孩。
绘梨衣其实也有点紧张还有点惶恐,她并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所以就把自己藏在路明非的身后,但此时女孩仰望这座古雅华美的建筑,眼睛明媚得像是春日阳光下的花瓣。
其实她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她并不像路明非以为的那样对一切都一窍不通,面对感情上的敌人的时候小姑娘还是很坚决的。
不过她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爱的东西,所以那一次和路明非去过东京迪士尼乐园回家后有个叫夏弥的女孩加她好友说她是路明非的女朋友时绘梨衣接受得很快。
她对夏弥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夏弥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傻妞儿这么好说话,随后又颇有些气恼觉得路明非那个混蛋分明是在诱拐未成年少女嘛。
侍者领著路明非和绘梨衣进了餐厅里面,那个很有些英俊的年轻男人似乎欲言又止,显然是觉得自己可能见了鬼,居然连著接待了两位陈小姐。
绘梨衣和诺诺太像了,不熟悉的人眼中她们简直一模一样。
绕过屏风路明非就看到了那张桌子和桌子旁背对他的那两个衣香鬓影烛光温暖的伶仃身形,可他很僵硬,喉结滚动,像是要被送上刑场死刑犯。
那张餐桌上垫著洁白的桌布,配了四套纯银的餐具,还有专门吃鱼子酱用的珠母贝小勺子,路老板如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东张西望畏畏缩缩,可到了这种时候难免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最后几步几乎成了绘梨衣在抱著他的胳膊在往前走。
路明非和绘梨衣在侍者的引导下在诺诺和夏弥的对面坐下,他委实没敢抬头,倒是绘梨衣睁著大眼睛打量起对面两个漂亮女孩。
她的目光扫过夏弥落在诺诺身上,诺诺也看向绘梨衣,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面对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时候夏弥哼哼了两声,诺诺则很配合地重重地把杯子拍在桌上,路明非两腿一软觉得自己就要跪了。
恰巧服务生推著餐车走过来,揭盖银质的盖子介绍说“秘鲁产的海鲈鱼,请趁热享用。”
被放上桌的海鲈鱼散发著令人陶醉的香气,配菜是烤白芦笋、蒜片煎小牛肉以及鞑靼鲔鱼。
路明非很有些紧张,端起白葡萄酒喝了一口,作为世界上最经典葡萄酒产区的最经典葡萄品种,配餐的长相思散发著相当正宗的香气,橙花和柑橘的味道混合,高酸且不失平衡。
不过现在不是品酒的时候。
夏弥的身体前倾,不去看绘梨衣那双还有些懵懂的酒红色瞳子,颇有些咄咄逼人地直视路明非。
“你真不打算解释解释?”她说。
新年快乐
第216章 215夏弥 诺诺和绘梨衣(2)
路老板汗如雨下如坐针毡,只觉师姐师妹目光如电眼神如刀,简直能把他的心窝子戳烂。
“楚子航是很合格的二五仔哦,会时刻向我汇报师兄你的动向,所以你在日本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夏弥咬著银牙哼哼著说,她大概确实有在卡塞尔学院认真念书,居然用上了实战课中针对堕落混血种的审讯技巧,此刻应该是想要攻克路明非的心理防线,身体前倾,那双灵动的、清澈如春分时露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住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觉得人生很幻灭,同时又深感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没想到啊没想到,连楚子航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背叛了他们纯洁的革命友谊。
“那个,楚子航有些时候脑子不太好使,师妹你是知道的,长期且频繁的对暴血技术的使用已经让龙血侵蚀了他的大脑,所以他说的话是有失偏颇的。”路明非义正言辞以雄辩要胜过事实。
夏瞪了一眼路明非,好看精致的鼻子皱了皱,然后看了一眼坐在路明非旁边正在用餐的绘梨衣。
当夏弥正身子前倾用她那双黑得像是点墨的瞳子去瞪著路明非似乎有要大展拳脚的想法时,绘梨衣正不动如山很有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伱几路来我自一路去的稳重架势。
路明非和夏弥诺诺都觉得今天晚上的晚餐大概不那么太平,说不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所以即便面前摆著山珍海味龙肝凤髓也委实没有多少胃口,可绘梨衣并不这么想。
在绘梨衣还很简单的想法中来餐厅当然是为了吃饭啊,她很喜欢吃饭,因为吃到美味的东西能让她觉得开心。所以当夏弥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坐到路明非对面的时候她正安静地享用一份鲑鱼卷。
这时候夏弥也有些看不懂绘梨衣的路数了,虽然她早已经知道真如传言中那样对方其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可夏弥和诺诺也在网上和绘梨衣聊过天还一起打过游戏,心觉女孩应当很有些想法。
可此刻看著那双红宝石般漂亮的眼睛,夏弥突然就有点泄了气。
她想自己和一个孩子争什么啊。
绘梨衣似乎意识到那个对面那个即使在她浅薄的见识中也称得上很漂亮的“第一位女朋友小姐”正在打量她,便抬头看向夏弥。
她原本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以前在这里用餐的时候对面通常只会是源稚生,她吃东西的时候就把腰挺得笔直,无声且熟练地使用那些沉重的银质餐具,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投下遮住深红色的眼睛的影子。
可今天她要面对的不是源稚生也不是橘政宗,坐在源稚生面前的时候绘梨衣只会觉得平常,坐在橘政宗面前她则会畏惧。而坐在这两个女孩面前,绘梨衣第一次知道了拘谨这种感受。
有那么几个瞬间绘梨衣和夏弥的目光对上了,夏弥歪歪头,绘梨衣也歪歪头。
“夏弥姐姐喝酒。”绘梨衣眨了眨眼睛,冲着夏弥和诺诺的举起握住高脚酒杯的那只右手,晶莹的白葡萄酒在透明的杯子中来回激荡,像是女孩们互相碰撞的心弦。绘梨衣暴露在昏暗灯光下的双肩在此刻简直像是满月下的雪景,那件白色塔夫绸露肩长裙居然是很漂亮的修身款式,将她的腰肢束得盈盈一握,女孩的腮边浮著一抹绯红,眼中藏著春水般的雾。夏弥心中一动,忽然就对路明非对这个傻妞儿那么死心塌地这件事释然了。
上杉家主集中了年轻女孩该有的一切美好的特性,有胸有脸细腰长腿,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全心全意只爱你一个人,偏偏还是个可盐可甜的暴走萝莉,温柔的时候简直像是天降的阳光能化了千年的坚冰你遇到事儿了也能化身刀锋女王砍翻整个铜锣湾把你救出来。
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呢?
她就该被喜欢,就该被路明非惦记。
同时夏弥的眼神还很有些狐疑,她和诺诺在面对绘梨衣这个劲敌的时候暂时达成了攻守同盟。不过作为深谙人心的耶梦加得夏弥自然也不会放过和绘梨衣合纵连横的机会。可如今和她们开始前说的好像不一样,夏弥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卖了。
“绘梨衣你游戏玩得很棒。”率先端起杯子的反而是诺诺,路明非骤然间有些侧目,却见到师姐在夏弥和绘梨衣都看不到的角度冲着自己眨眨眼。
路老板感激涕零心说还是师姐对我好。
“很小的时候家里人不让我出门,哥哥就教我打游戏,我们经常一起玩拳皇。”绘梨衣写字的速度很快,握笔的姿势都优雅美丽,路明非长长地松了口气。应付眼下的局面似乎是绘梨衣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绘梨衣是赫尔佐格通过上杉越提供的基因样本制造出来的胚胎培养而成的强大个体,她的血统简直站在人类历史上的顶端,恐怕就连古代沐浴龙血的屠龙英雄齐格弗里德也无法与之媲美。而作为强大的血统所对应的代价则是极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绘梨衣所说的家里人自然就是蛇歧八家的家主们,她在很小的时候便展现出了强大的破坏力,有些时候或许仅仅是无心之举便能剥夺许多无辜者的生命。
蛇歧八家当然要对其他人的生命负责,也不能放任这样危险的东西在东京城里乱逛,所以在十八岁之前绘梨衣都没有能够走出过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小小空间。
她只能生活在源氏重工专门修建的医疗室内,或者白羽狗神社中。
在源稚生教绘梨衣打游戏之前她其实更喜欢白羽狗神社,因为那里能看到大山和溪流,有时候还会有狸猫从山里溜进院子里找吃的,绘梨衣并不害怕那些凶巴巴的小家伙,还会把烤鸡翅分享给它们。
绘梨衣其实并不是没有过朋友,她在白羽狗神社的时候认识过一只患了白化病的狸猫,瘦瘦小小的,不像是其他的狸猫那样被神社中的神官们喂得肥头大耳。第一次见那只白狸猫官司说它和其他狸猫不一样所以不被接纳,神官们喂食的时候其他狸猫也会欺负它把它挤到一边官司这么说的时候绘梨衣穿著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跪在窗边的榻榻米上望著在神龛中避雨的白狸猫。它不像是狸猫,倒有点像狐狸,腮帮子尖尖的,细细的雨幕沿著神龛的拱角挂下来,狸猫就抱著神官们摆放的供果望著雨幕发呆。
后来源稚生来了城里,男孩子都爱玩很快就学会了打游戏,也就教会了绘梨衣打游戏,绘梨衣也就渐渐就不那么愿意去没有游戏机的白羽狗神社了。不过她还是记得那只瘦瘦小小的白狸猫,因为它和其他的狸猫不一样所以就被孤立了,绘梨衣打游戏的时候偶尔会想如果有另一只白狸猫的话它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因为大家都是白化病,大家都和其他的狸猫不同。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绘梨衣觉得找到了其他和自己一样的白狸猫。她回答诺诺的问题的时候其实也在悄悄打量夏弥,绘梨衣能从那个女孩子的身上察觉到某种亲切的、同类的气息。
那是她们这个族类的特性,血之哀。
一般的次代种都很难在血统的等级上和绘梨衣媲美,她的身体里虽然还流著人类的血,但总归是千百年来最优秀的白王血裔,神明的权力以血为媒介奔涌在女孩的心脏中。这个世界上能在血之哀中与绘梨衣共情的人大概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作为大地与山之王,夏弥显然是这几个人中的一员。
不过夏弥同学显然很擅长调整自己的精神状况,总之路明非时常怀疑黑王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给耶梦加得设置血之哀这种东西,小师妹时常撒著欢开心,完全和孤独不搭边。
话说回来虽然绘梨衣觉得夏弥很亲切,路明非却总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按理来说就算夏弥和诺诺早知道绘梨衣的存在,可此时真的见面也应该互相看不对眼才是吧。
可为什么好像师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夏弥此时也终于暂时收了神通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虽然依旧气鼓鼓的,却还是举杯和绘梨衣碰碰说,“好我们喝酒,不管那个花心大萝卜。”
绘梨衣一脸迷惑:“花心大萝卜?”
“就是路明非这样的人,见一个爱一个,吃著碗里的盯著锅里的还想著土里的。”夏弥冲着路明非呲牙,咕噜咕噜把白葡萄酒往嘴里灌。
她当然不是不在乎路明非喜欢多少人,她可是耶梦加得,一个伟大族群中最伟大的那几个存在中的一个。在已经失落的荒芜古老历史中红裙华冠的耶梦加得是龙族的帝女,她高坐云端之上俯瞰众生,如果她要垂怜哪个男人那他只会感恩戴德发誓献出心脏一生一世只爱帝女一人。可是路明非这厮软硬不吃只认死理,夏弥觉得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分明你可以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能硬气起来可就是在某一个人的面前连底线都在动摇。
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选的路总得走完。
“那个,我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稍微有点饿了……”路明非很有些尴尬,绘梨衣吃鲑鱼卷的时候可没避著他,香味扑鼻食指大动,肚子里咕噜咕噜叫可师姐和师妹都没开口路老板也不敢动叉子。
诺诺白了路明非一眼,夏弥则起身来到绘梨衣身边,冲着路明非哼哼两声俯下身子在绘梨衣耳边说“走绘梨衣和我们坐一起,路明非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吃了。”
路明非颇有些尴尬,埋著头去料理餐盘里的海鲈鱼,可绘梨衣犹豫著没有起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路明非,路明非则强装镇定在夏弥和诺诺冷冷的目光中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捏捏绘梨衣的手腕。
“师姐和师妹都是很好相处的女孩子,绘梨衣可以和她们成为好朋友的。”路明非凑近绘梨衣的耳边小声说,却又有点荒诞的感觉,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他忽然又觉得脊背有点发凉,如果源稚生知道绘梨衣想把自己纳进他路贝勒的后宫团可能会提著童子切大喊著“OI路明非你这个魂淡吃我一刀”然后气势汹汹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吧。
还有芬格尔那条败狗可他妈千万不要出现在这附近啊,前几天见过一次面后那货就赖在犬山家的驻地玉藻前俱乐部没离开过,美名其曰视察工作,实则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厮掌握著新闻部大权,半个卡塞尔的舆论系统都在他手里捏著,还有一半捏在守夜人手里。可大家都知道这俩分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无良师生,捏在守夜人手里和捏在芬格尔手里没有多少区别。
绘梨衣其实是个很落落大方的女孩子,听到路明非这么说她立刻起身去了夏弥她们那一边,一直等候著的侍者则为她们拉开餐椅。
趁著女孩们窃窃私语笑得花枝乱颤,路明非吃掉了海鲈鱼又开始对付下一道菜,是腌渍鲑鱼片,搭配的是黄油果酱和芥末籽,装饰著甜菜根旋出的小花和迷你荷叶般的旱金莲叶子。摆盘精美如一件艺术品,不过路明非山猪吃不了细糠,只觉得份量颇少不太够吃。
法餐的流程是缓慢而繁琐的,接下来的焦糖南瓜汤过了好一会儿才呈上来里面,融入了椰浆和菠萝粒,点缀著柑橘皮碎,让口感变得有层次,路明非倒是赞不绝口,还把夏弥那一份端了过来,搭配著餐酒一起喝很有些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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