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三个领域缓缓膨胀,只是重迭而并不融合,此时死侍们的融合领域中出现了强烈的元素乱流,高温蒸发了所有的滴水,金属的地面熔化,金属液滴颤抖著悬浮起来,那些光亮的液滴不断地碰撞燃烧,在白色的浓蒸汽中发出刺耳的尖啸。
领域与领域接触的边缘迸射著刺眼的电光,甚至明显能看到一层气界,路明非在领域的缝隙中站定,元素乱流像是风一样掠过他的额发却并不伤害他。
这就是君王们不惧那些甚至能撕碎十万吨级油轮的元素潮汐的原因,龙是这个世界的孩子,龙血的纯度越是接近那位至德至力至尊的皇帝,与这个世界的亲和度就越高,元素潮汐也不会伤害君王。
路明非的血统纯度虽然远不如初代种甚至不如次代种,但这里的元素乱流也并非初代种苏醒或者战斗时所引起的。
整个甬道都在分崩离析,万幸丸山建造所的施工验收是由蛇岐八家来完成,否则源氏重工可能无法支撑这种烈度的领域碰撞而轰然倒塌。
龙娜迦的鳞片为奇兰和诺诺挡住了绝大部分渗透到他们身边的元素潮汐,路明非只是朝著师姐微微点头,便挥舞著色欲像是斩断从峭壁上落下的瀑布那样撕裂锋利的元素乱流。
那只最强壮的蛇形死侍浑身鲜血淋漓,他的鳞片都被掀翻,但依旧保存著强大的战斗力,黄金瞳几乎要化作赤炎般的红。
他顶著吸血镰、君焰和无尘之地的领域挥舞两把长太刀前进,体表的肌肤被撕开又愈合愈合又撕开,血流了一地立刻被蒸发,此时终于来到恺撒和楚子航的面前,匹练般的刀光撕裂空气和领域发出女鬼般的尖嚎落向恺撒的头顶,恺撒目光闪烁,几乎就要撤销领域而用狄克推多来斩断这家伙的喉咙。
这时候水幕中骤然出现的寒冷刀弧让所有人眼前一花。
色欲的刀锋反射著刺眼的光,掀起的风居然如此凛冽,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金属轰鸣的声音像是山石碎裂,死侍的第一刀斩在奇兰丢给路明非的霰弹枪枪管上,这经由装备部淬火过的合金枪管立刻被切割出平滑的接口,接著色欲上斩,死侍的第二刀斩在色欲的刀锋上。
那把长太刀被色欲轻易崩碎,死侍张开几乎能呈一百八十度巨蟒般的上下颌,兴奋的嘶吼,可被削断枪管的霰弹枪已经顶在了死侍的额心,枪口轰鸣著爆出青色的火焰,贯穿了那颗头颅。
巨大的冲击力把路明非和死侍都推向两个方向,死侍飞出去撞在死侍们组成的血肉城墙上,他死去后就失去了防御,狂乱的元素潮汐从额心巨大的伤口灌进他的身体,于是剧烈的电流就缠绕著他的骨骼和鳞片,这具尸体带著满身电火花砸飞了几个死侍。
路明非大口地喘息,战鼓轰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度暴血。
二度暴血。
龙骨状态。
他的双眼中炽烈的火熄灭,像是一切都归于死寂,接著路明非缓缓下蹲,用双手拢住被水打湿的头发向后掀起,那对眼睛里黄金的色泽忽然亮起,像猫的眼睛遇到强光那样收拢为缝,从细缝喷射出去的瞳光锐利如刀。
甬道中的元素潮汐在此刻忽然停滞紊乱,然后又重新躁动起来,路明非保持著下蹲的姿势不变,只是警惕地望著刚才那头蛇形死侍倒下的地方。
忽然有什么东西举起了那具尸体,接著某个狰狞的头颅从黑暗中探出来咬住尸体的腰部。
咔擦咔擦的声音传出来,那颗头颅已经咬碎了尸体的脊梁,鲜血和内脏流淌到一只足足比普通死侍大了五六倍的手掌上,然后那只像龙又像人的头颅伸出舌头舔舐手掌,几秒钟后,和龙娜迦几乎一模一样的脑袋凶狠地将狞亮的黄金瞳投向路明非!
“龙形尸守,不是死侍。”诺诺咬著牙说,她认出了那东西。
真正的纯血龙类死去之后会被用炼金术改造尸体,化作不朽的兵士守卫更高贵的君王或者贵族,那就是龙形尸守!
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炼制尸守的方式已经失传了。
路明非有些恍惚。
源氏重工已经失守了。
至少赫尔佐格已经彻底失去了它。
赫尔佐格没有制造尸守或者控制尸守的手段,或许这东西属于那个跨越重洋来自中国的……林凤隆、那位从昂热和芬格尔的联手中活下来的狮心会的叛徒,弗里德里希.冯.隆。
路明非沉沉地呼吸,吸入巨量的空气,简直像是要把这个世界都吸入肺里。
纯从肌肉和骨骼来说,龙形尸守和纯血龙族没有区别,它居然是罕见的半人形,匍匐在那里像是巨大的狮虎,又像是从远古走来的掠食者,呼吸间都带著腥臭的味道。
但二度暴血的路明非并不畏惧,这种状态下他甚至能搏杀真正的亲王,何况一只小小的……
三代种?
元素乱流自动分开,像是畏惧两个绝顶的掠食者。
龙形尸守发出咆哮,扭曲身体,天矫地进击。所有站在这东西面前的死侍都被碾压粉碎,融合的领域立刻就粉碎了,巨大的甬道中那伟岸的僵尸简直像是拔地而起要填满世界的山峦!
路明非也吼叫,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突破了粘稠的无尘之地领域和炽热的君焰领域,风中的妖怪围绕著他旋转赐福,然后短暂的一片死寂中铺天盖地的水从天上落下!
古代的屠龙者面对龙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你的敌人铺天盖地,可哪怕你的身后有千军万马但最后能陪你的也只有手中的刀剑。
在路明非的眼中时间像是变慢了,龙形尸守的速度也极慢,他看过去,只觉得见到了世间最极致最狰狞的美。
龙形尸守的全身都覆盖著坚硬的龙鳞,但是鳞片下并不覆盖著肌肤,而是森白的骨骼,骨骼里燃烧著金色的火,那是炼金矩阵附著在骨架上燃烧时候渗透的强光。
龙形尸守的声带早已经腐烂了,但它依旧咆哮,哪怕只能发出金铁交加的轰鸣。那对双翼也只剩下黑铁般的翼骨,像是游戏中的冰霜巨龙。
它前扑的时候嶙峋的翼骨就如密集的刀锋割裂地面,路明非的黄金瞳越来越亮龙血也越来越炽热,色欲狂怒地生长化作巨大的刀刃,与那对交替著抽出辐射状爪痕的双翼一遍遍互相切割。
但路明非的黑风衣和昂贵的西装里衬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撕裂了,诺诺松了口气,因为透过君焰像是要焚烧空间的领域看过去路明非并没有受伤,只是冰冷的水混著汗一起漫过他肌肉分明的后背。
她一时间有些失神,很久以前一直是路明非藏在他们身后才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苦难居然让那个衰小子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此时那只致命的肋差把骨翼砍得分崩离析,路明非啐了一口暗叹自己带来的不是暴怒,否则这会儿都该剁掉这家伙的脑袋了。
龙形尸守愤怒地用利爪来切割,但路明非只是闪身躲过,下一秒已经跪在了它的双肩上。
霰弹枪贴著龙形尸守骨翼的根部发射,含汞的霰弹高速地腐蚀骨骼;然后第二道青色的火焰闪灭,枪口贴著尸守的肩胛发射,色欲就著子弹打出来的凹痕狠狠斩下,暗金色的巨大臂骨轰然落地。
龙形尸守怒不可遏,但它失去了右臂和一半的翼骨,只能用仅剩的一半骨翼和尾椎攻击,路明非后跳跃起,甬道的穹顶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被这头尸守破坏露出后面的粗壮的蒸汽管道和电流管,电光闪烁中色欲和那根巨大的尾椎撞击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龙的尾椎是世界上最坚韧最锋利的刀剑,活过来的色欲因无法第一时间摧毁这头三代种龙形尸守的尾椎骨而愤怒。
尸守张开双翼仰天怒吼,呈现出巨龙的愤怒相,而后猛地冲向路明非,路明非居然也吼叫著发起冲锋,甬道中简直像是某个古老的战场,人与神在这里互相拼杀死斗,血灼热得几乎要熔化钢铁!
但某一次扑击终于让这庞然大物失去平衡,路明非眼中金光炸开,二度暴血之后的巨大力量轰然迸发,居然并不闪避,色欲生长出去四五米,凶狠地从面部贯入尸守的头颅然后直接插入颈部,脊髓和黑色的血像是雨一样喷射出来,大量的脊髓液被榨出后从后颈喷出,形成暴溅的银泉!
“喔……”恺撒撤销了吸血镰的领域,此刻只觉得呼吸沉重。
如果是让他对抗那东西大概很艰难,但路明非和它的战斗简直像是在正面碰撞,他们甚至连在一旁开枪枝援都做不到,因为路明非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只有残影,简直像是昂热在他的身上迭加了时间零的领域。这种情况下很难保证子弹不会命中路明非。
贯穿尸守头颅的刹那路明非向旁边闪避,随后他将色欲狠狠刺入了已经无法反抗的尸守的尾椎与脊椎连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神经节,它是龙类的第二个脑部,如同潜伏在脊椎下方的巨大蜘蛛,是龙的第二个大脑,指挥著龙躯的下半截。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龙形尸守的心脏轰然停跳,然后黑色的血从它全身的每一道伤口中蔓延出来。
第261章 256林凤隆
源氏重工的最深处坐落著恢弘黑暗的圣殿,它如此宽阔,宽阔得像是把整个圣彼得大教堂搬到了地下,四周空无而死寂,从那些贯通之后能去往铁穹神殿的长廊吹来的风尖啸著传递寂寥和孤独的声音。
摇曳的烛火被点亮在壁龛里,用反射著烛火暗淡光芒的宝石嵌成星空的穹顶下摆放著一张樱红色的长条会议桌,会议桌是樱木的,又做了古老晦涩的镂空,镂空里填充著黄金和白银,封边则是檀木和橡木。
桌边空无一人,但是有蒙胧的光束从上方落下,细小的微尘在这些光束中旋舞迸发生机,丁达尔效应如此直观地展现在这座圣殿的核心,所有的光柱中都静静地伫立著古老的钢铁王座,那些王座像是用荆棘编织的,嶙峋锋利的铁锋指向八方,座次的前方则放放置著用黄金锻造的世界树徽章,徽章一共有九枚,如果把它们拿起来就会发现每一枚徽章的底部都标注著“Ⅰ”到“Ⅸ”。
古老的罗马数字用像是生长的藤蔓那样的方式熨烫上去,凹槽中流淌著闪亮艳丽的红色液体。
衰老的男人佝偻著背在会议桌的最顶端坐下,烛火灰暗光芒下的黑暗中有魔鬼般的影子拱卫在他的身边,如果路明非或者任何一个此刻仍在地下甬道中试图进入死侍实验室的成员在这里都会认出那些魔鬼般的影子究竟是什么,龙形尸守、龙娜迦和龙形死侍,他们的身形极尽狰狞,扭曲夭绞,死去了一般安静地垂首,只是微眯的眼缝中渗出山火般汹涌的光。
这里被制造成尸守的三代种就有两位,在古老的神代三代种都是尊贵的伯爵,他们的领地可能横跨整个尼罗河流域,也可能从乌拉尔山脉到莱茵河都在某位伯爵的威严下瑟瑟发抖。可今天这样尊贵的生物死去之后居然只能沦为玩物,他们的尸骸都不得安息,宛若钢铁铸造那般坚硬的鳞片下是嶙峋镂空的骨骼,骨骼深处燃烧著金色的光。
那个老人在唯一一张并非象征权力之锋利的柔软高椅上端坐,双手的食指在桌面交叉。他有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眼睛是铁灰色的,神色冷漠却酝酿著淡淡的疯狂,虽然佝偻但并不显得老态龙钟,瞳子里像是燃烧著鬼火,目光沿著桌面扫过每一个代表身份的世界树徽章。
果然是他,弗里德里希.冯.隆,如今日本这个怪物房中少有的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破绽的大怪物之一。
巨大的投影灯从上方照了下来,图像呈现在会议桌的正中央,正是路明非用色欲彻底杀死龙形尸守的最后一幕,他举刀站在领域与领域衔接的气壁之前,眼睛里像是藏著整个地狱,那些不甘的恶鬼都要从里面逃出来。
他朝著远处的Ⅸ号微微鞠躬,声音里洋溢著颇有些傲慢的开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居然还没有死掉,真是令人惊讶啊。”
“我们尚且不知道你在东京的行动进展到了哪一步。”Ⅰ号在此时通过那枚徽章说话,那似乎是个很年轻还很有些轻佻的家伙,肆无忌惮地在光束中展示了全身,只是面孔依旧被遮掩著。
“弗里德里希,我最挚爱的朋友,永远不要尝试仰面视君啊……”光束中的Ⅸ号面容变得模糊了,他用双手交叉托著下巴,分明端坐,却好像高大得能俯瞰整个世界,“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学到教训。”
“看啊,看啊,看啊,看看我们曾错过了何等伟大的东西……”长桌边有人在低语,声音沉得像是地狱的尽头落下去的灰烬,发出声音的是Ⅴ号世界树徽章,看来这间圣殿并不仅仅是一个装饰品,当弗里德里希需要和他那些始终藏在幕后的老板们联络或者开展会议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每一个徽章都内置了通讯的手段,沿著某条光缆或者某个电波连接到世界某个角落的某个人可能是暗面的君主之一。
“您的光辉、您的光辉太耀眼了,先生……”弗里德里希的手指颤抖起来,出现在光束中的仅仅是一道由全息投影技术塑造出来的虚幻影像,那东西没有实体,只是光的衍射和干涉,原本应该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也不会对周围的任何事物造成影响,但老家伙只是抬头与那位先生对视刹那,眼角就流淌出滚烫的鲜血,血一滴滴地沿著那张苍老的脸颊的沟壑落下,流淌到那件白色的长袍上,渲染出刺眼的色彩。
这时候排在末端刚好与弗里德里希相对的Ⅸ号世界树徽章亮起,“世界的终极在命运的长河中随波逐流,我们在两岸窥探,却没有看到有一刻那叶扁舟离我们那么近,近得唾手可得,真是不甘啊……”声音苍老威严,那道蒙胧的光束中微尘飞舞间好像渗透出懵懂的影子,弗里德里希的身体微微一滞,头埋下去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流淌著炽热的熔岩。
Ⅸ号的全息投影颤抖像是信号接收不稳那样颤抖起来,弗里德里希心惊胆战地吞咽口水,他知道这并非是设备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位世界彼岸的大人正宣泄他无法压抑的愤怒。
纯血龙类的胚胎的周围存在电磁紊乱的领域,构成了这个组织的君主们也能在自己的身边塑造出类似的领域。
这个存在贯穿整部屠龙史的组织不在密党的体系之中甚至完全处在绝对的隐秘之下,它的席位永远只有九个,唯有其中一个席位的拥有者被杀死或者被推翻才会有新人上场,弗里德里希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但他知道他们的血统高贵得足够让元老们仰望,那些号称暗面君王的存在甚至能够仅仅凭借情绪的波动就掌握元素的乱流。
弗里德里希悄悄打了个寒颤,他的喉结滚动,衰老得几乎要死掉的身体里好像藏著能把整个盐湖化作冰山的胆寒。
“历史上总有许多最终获得世界的人在开始的时候犯下了小小的错误,但最终那些错误都会得以修正。”弗里德里希的声音居然毕恭毕敬,即便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S级混血种之一、手中还掌握著几乎能颠覆一个国家的财富,却依旧在这张会议桌两侧的大人物们面前连站著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能坐在这里似乎完全是承了君王们的意,那是何等难以偿还的恩情,让他一条忠犬能有幸参与见证这场瓜分世界的盛宴。
Ⅴ号的音调似乎是经过处理,即使以弗里德里希与这些人这么多年的相处也无法辨识出这位尊贵的大人物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你还是和一百年前一样不知礼数,我的朋友。”几秒钟后Ⅸ号淡淡地说,但随后他的坐席就沉默下去了,光束中的全息投影化作逸散的光电消失,世界树徽章也变得黯淡无光,他像是离开了,又像是不愿意再在这场会议中开口。
“现在,林凤隆先生,告诉我们你在这座城市中那些行动的进度,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我们每年得为这份事业贡献……”Ⅰ号并不因为对方的离开而有丝毫愧疚,他的语调一如既往地轻佻,他的上半身居然没有穿衣服,颇有些雄伟的胸大肌和大臂挤压著渗出油闪闪的色泽,此时Ⅰ号似乎真的有些记不清自己每年要花在他们所谓的事业上多少钱了,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来,
“我想想,我想想……”
“二十三亿美元!”Ⅰ号的声调突然拔高,“我当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你知道二十三亿我们能做多少事情吗?!这些钱全给了俄罗斯人可以让他们发射21次满配的白杨M洲际弹道导弹!还可以把那什么巴菲特租下来陪你连吃两年的午餐,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个股神的嘴巴里套出点真料来看看该怎么让华尔街崩溃?再要么我也能在马尔代夫买150个10万平方米的私人岛屿和来自爪哇岛的美少女开落体派对。”
他的身体突然前倾,被遮掩了五官的面孔上突然暴射出摄人的金色光辉,那是一对带著血腥色彩的黄金瞳,何其威严何其高傲,他就那么盯著弗里德里希,
“你不是卡戎,要走到新世界和我们共享权与力就得付出更多东西,我亲爱的朋友,林凤隆先生,请问伱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找到了那个叛徒,荣格.冯.赫尔佐格。”弗里德里希的态度极尽谦卑,他面带微笑,“我杀死了他,并继承了他的遗产,我们就要有机会染指那……”
“伟大的白色皇帝的王座了。”
同一时间会议桌两侧所有的世界树徽章都变得明亮起来,一道又一道宽阔威严的幻影像是镜中的水月一样呈现在那些落在荆棘王座上的光束中,九对恢弘的赤色黄金瞳同时看向这个垂垂老矣的狮心会叛徒。
弗里德里希缓缓起身,他张开双臂,似乎是要接受掌声,可所有人都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两道光束从上方落下,识别系统在对老人的双手指纹进行扫描,接著圣殿尽头的黑暗中传出气体泄露的高昂尖利哨声。
厚度达到十五厘米的合金气动门伴随著疯狂泄露的蒸汽团向上下分离,所有每一对被点亮在这个圣殿中的黄金瞳都在此刻骤然将视线投向那个方向,然后滚轮摩擦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起,黄铜的棺椁被几只体型庞大到直立起来甚至能触碰到穹顶的蛇形死侍簇拥著来到会议桌的一边。
所有人都看到了棺椁中双臂交叉面色惨白的那个人是谁。
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孔,肤色像是浸过水似的惨白,鼻梁挺直眼睛深陷,面部线条即便是在不知死亡还是昏迷的状态下居然依旧如刀刻般清晰。
如果有任何一个蛇岐八家的高层在这里会发现他们最敬爱的大家长居然此刻就静静地躺在这方棺椁中,心脏停止跳动生命体征完全消失,就算长期处在低温冰冻的储存条件下此刻他的体表居然依旧出现了淡淡的尸斑。
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来,弗里德里希忽然从怀中抽出一支手枪,对准棺椁中已经彻底死去的橘政宗的面部连续开枪,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会议桌边的大人们只是看过来,连一丝多余的身体动作都没有做出来。
弗里德里希让一只死侍将那具彻底认不出面貌的尸体扶起来,他的面部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早已经死亡的脑组织和神经纤维全部被彻底搅碎摧毁。
“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你杀死的确实是他。”此刻说话的是Ⅲ号,他沉默地看向弗里德里希,虽然面部蒙胧著薄薄的雾,但弗里德里希依旧能猜到这位暗面的君主此刻有多么心情澎湃。
赫尔佐格在他们那个圈子一直不被重视甚至受到鄙视,没有人愿意与卑鄙的小人为伍,所有人都视他为肮脏的魔鬼,但又不得不否认这个叛徒在日本拥有何等惊人的权势又掌握著何等诱人的秘密。
而且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甚至一直到不久之前组织还认为自己资助的其实分别是名为橘政宗的蛇岐八家大家长和名为王将的猛鬼众领袖。
“现在仍在外界活动的橘政宗其实是影武者,我使用了赫尔佐格自己的技术来控制他……脑桥中断手术,每天夜里隐藏在他附近的设备都会使用低于人耳可以窥见的频率去播放那段能为他植入某些记忆和指令的梆子声。”林凤隆微笑著说,“真正的赫尔佐格已经死了,现在的橘政宗是我在培养皿中找到的即将投入使用的成品,我们可以命令他去做任何事,比如让蛇岐八家彻底向密党开战。”
圣殿中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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