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说到小龙女的时候路明非就想像夏弥和一个厚嘴唇黑皮肤的中东糙汉爱得死去活来,最后相爱相杀用阿拉伯语说你的女孩我还给你,妈的一点都不美丽好不好,这是什么搞怪的展开方式,他妈人师兄虽然面瘫但好歹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你中东汉子又是怎样啊。
可说到关于路明非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有点囧了。
什么,带上一条鲁智深样的好汉去抢亲?
他真怕恺撒当场拔枪把他俩一起打爆脑袋。
而楚子航在仕兰中学读书时候的经历则是被那个言灵用诡异的方式完全嫁接到了路明非的身上。曾经的衰仔成了所有人眼中的NO.1,文艺晚会上的萨克斯王子、校际篮球赛中得分最多的篮球中锋、每一次大型活动中的男主持人。所有人都爱路明非,在那个世界观下,苏晓樯陈雯雯柳淼淼全部都成了路明非的小迷妹,他路少爷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枕著小天女的大腿睡觉,让文艺少女给他做作业,闷了还能让钢琴美少女给他奏上两曲,倒是和这段时空中的经历有些相似,不过路明非没有那么禽兽就是了。
诺诺说如果不是因为楚子航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卡塞尔本科部念大二,她这次来接路明非的时候简直要以为自己其实是返回了那个被言灵改变过的世界的过去。
委实说在路明非看来那其实是一个黑暗漫长且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骑著八足骏马的天神用命运之矛贯穿了他和诺诺,他们没有找到真相,生命就此凋零,楚子航的存在也因为唯一一个相信他存在的人的死去而彻底成了幻梦。
路明非这么想的时候就没由来有些悲伤。在他的想像中楚子航被关在某个漆黑且潮湿的地方,那大概是水牢一样的徒刑场所。冰冷肮脏的水就从他的头顶落下,楚子航用手紧紧地抓住困住他的栏杆,对外面的人说救救我,我是楚子航。其他人就说楚子航是谁呀,我们不认识楚子航。这么说的人里面有恺撒,有兰斯洛特,有苏茜,甚至有夏弥。只有他路明非著急得像是一条发疯的野狗,用凶狠的眼神去看周围那些口口声声说著不认识楚子航的人,然后呲牙咧嘴地露出满嘴的獠牙。
在诺诺的故事中全世界都没有人相信路明非,只有芬格尔和他站在一起。那是一段悲壮的旅行。两条败狗和红发巫女组成了寻找楚子航的组合,从马耳他共和国回到中国,并在中国迎来他们宿命的结局。
可现在看来,邦达列夫不也和楚子航一样吗,连诺玛都无法检索到他的资料,想来就算是去询问他那些曾经的同事也无法从他们的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存在。
他的过去被彻底抹掉了,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又或者被某些不希望路明非找到他的人。
教堂顶楼的钟在风雪中轰鸣,狂风裹著雨雪像锋利的刀子一样从路明非的衣领和袖口往里面钻。真是罕见,芝加哥的这个时节不该再有这样狂烈的雪。
这种风暴雨雪交织的天气只该出现在极寒的12月。
路明非用右手撑伞,左手捂住自己的左耳以保护佩戴著的蓝牙耳机。
“诺玛,查询俄罗斯分部信息库,再次检索邦达列夫。”路明非轻声下达指令。他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风雪中,可还是被诺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次,这位学院智能秘书的反应速度快了许多,不过两秒钟时间不到她就开始回应路明非的问题,“检索完成,共发现邦达列夫相关词条562,未发现同赫尔佐格关联词条。”
路明非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白色的雾从他的肺中挤出来,与寒风接触,瞬间就被冰冻成小小的冰晶。
这么说来,至少从诺玛能够主宰的信息层面来说,邦达列夫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抹除了。可路明非依旧坚定地相信他的存在,否则无法解释赫尔佐格那些关于龙族的知识究竟从何而来。
等等,或许也并非没有出处。
“极北之地,诺玛,我要知道极北之地这个组织的全部信息。”
“1919年于慕尼黑创立,该组织相信为了创建新秩序世界,优化人种是必要手段。他们对外宣称会使用黑白魔法来召唤跨维度存在,也就是‘恶魔’为德军作战,事实上那不过是当时极北之地的成员从混血种世界中捕获的失控死侍。”诺玛直接在蓝牙耳机中说。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工智能,知道这个时候的路明非大概不太方便查看手机。
“极北之地的成员们在追寻某些可能并不存在的东西,他们称那些东西为‘湮灭的希柏里尔、被遗忘的北极之土和通往神国的门’,这些宗教狂热分子认定北极存在一片陆地,那里是神的领地,所有踏足那里的人都能获得永生。”诺玛说。
路明非的目光微微凝滞。
北极整个由巨大的浮冰组成,一片能让人永生的温暖的神国陆地听起来像是癫狂的构想。可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路明非认为世界上绝大多数疯子的想像其实都可以用某些事实来解释。
比如,那所谓湮灭的希柏里尔,可能是一座尼伯龙根。
所以赫尔佐格曾曾隶属于一个为轴心国服务的、致力于在北极寻找尼伯龙根的混血种组织?
有点不对劲,可路明非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反复地想,反复地想,终于灵光一闪。
“极北之地的创建时间是1919年,并且在战场上为德国人提供过死侍进行作战,可亚伯拉罕血统契存在的时间远更前于1919,当时密党为什么不对这个组织进行肃清?”路明非在风雪中站住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
极北之地这个组织即使在普通人中也有相当的知名度,更是有过召唤死侍参加战争的劣迹,按照密党一贯的手段和作风,大概早该派人把这个组织夷为平地,里面的所有混血种都被丢尽太平洋中心的小岛上安详余生。
“因为他们脱离密党的时间是在1919年之前。”诺玛回答说。
路明非轻轻皱了皱眉,寒冷的风让他的脑子更清醒,思维也更加敏捷。
“可伱刚才说这个组织始建于1919年,最开始出现在慕尼黑。”他说。
“是的,因为那一支混血种从密党脱离的时候并不叫极北之地,他们称自己为……”诺玛的声音忽然卡住了,她原本还算有些感情的音调在这之后忽然就变得冰冷得像是真正的机器,虽然她原本就是真正的机器。
“您正在查询的资料已被封存,请使用就近的电子设备再次确认权限!”诺玛冷声说。
路明非深吸口气。
他知道自己就要接触到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资料封存这种事情他是知道的,上次的夔门计划任务报告也被封存了,只有黑卡的持有者能够调取查阅,这么说来极北之地的前身在密党的眼中机密程度不亚于如今仍在被封锁的夔门青铜城相媲美?
路明非用手机的摄像头扫过黑卡,“权限确认,资料允许调阅。”诺玛的声音重新变得温和。
“从密党脱离的是黄昏教条,这个组织在1919年彻底改组为极北之地。”
就在这条信息被诺玛说出的时候,天空忽然炸开响雷,苍白的雷光照亮苍穹的边际,一道几乎横亘整个高天如繁盛的树那样开枝散叶的闪电在密布的乌云中久久停留。
第101章 100黑暗
从人类诞生至今,分裂与统一便在时刻不停地进行,中国古代也有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说法。
路明非好歹不是上一次的衰仔了,也算是颇有些博学多才,对密党的历史很有研究。
毕竟是文科生。
所以对于密党曾经的分裂和对其他混血种组织的吞并融合也算习以为常。
诺玛很快发送了部分黄昏教条的资料到他的手机里,这时候他已经终于回了宿舍。
整栋楼都静悄悄的,风的声音大得吓人,吹在走廊尽头的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像是有某个巨人要把这栋楼都掀开。
从阳台的窗户看出去还可以看到师姐的宿舍里亮著微灯,想来还没有睡下。
“在干什么,睡了没有?”诺诺的QQ头像闪了闪,路明非正要点开诺玛发过来的文档,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点了师姐的头像。
“没呢,刚刚去了趟冰窖,我还是想查清楚那个胚胎的秘密。”路明非打字飞快。
热水哗哗地流下,升起的白色蒸汽在卫生间里氤氲开,路明非把接了滚烫热水的桶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去。
“嘶……”他舒服地呻吟出来。
他关了灯,但开著笔记本,那个关于黄昏教条的文件就呈现在那上面。
那是一个从秘党中分裂出去的很小组织,独立之初甚至无法和某些传承悠远的混血种豪门媲美。秘党和元老们监控了它几十年,直到确定这些人不会威胁到密党的运转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利用龙类的力量来为自己谋利,才算是放弃了监视。
路明非的呼吸渐渐沉了下去。
资料上说黄昏教条是奥丁的追随者,这些堪称狂信徒的宗教主义者宣称历史上存在过和龙族相当的伟大生命,他们说那是神,在名为诸神黄昏的决战中,神和龙同时受到重创。在那场大战中某个强大的言灵或者神的力量引发了一场大海啸席卷了世界的绝大多数地区并掩埋了史前的文明。
从密党的角度来说,黄昏教条就是一群偏执的疯子,他们信仰名为奥丁的神,认定那是能帮助人类抵抗龙族的王座。
可这个组织奉行的理念跟极北之地完全不同。
极北之地在追寻莫须有的希柏里尔,可黄昏教条在追寻神。
“在下雪,明天要去滑冰吗?”诺诺说。
路明非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了一瞬,打字回答,“不了,我要去图书馆,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需要佐证。”
“你知道我会侧写吧师弟,为什么不找我帮忙?”诺诺发来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路明非的脚趾动了动,在热水的表面荡起一圈涟漪,“这件事情的关联大概有点大,你和师兄都不适合卷进来。”
学院的最高权限就是黑卡,路明非倚靠这个权限才能肆无忌惮地利用诺玛来查询资料,可一旦诺诺或者楚子航加入进来,他就不再是无懈可击的了。
有心的人可以通过追踪数据的流向查到他们的身上,进而将包括路明非在内的很多人都监视起来。
诺诺没说话了,可路明非愣了一下。
他苦笑,觉得自己大概犯了傻,居然真的认为师姐是那种乖巧的、你说什么她就怎么做的女孩。
大概明天小巫女就会偷偷跟在他的身后进入图书馆吧,等路明非离开之后,她立刻就能凭借自己的侧写能力找到他在看的那些资料,然后推测出他在调查些什么。
“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吧,中午我请伱吃饭。”路明非给诺诺发消息。
过了一分钟,红发巫女的头像才闪烁起来,“嗯。”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回应。
倒也符合诺诺的风格,路明非就没有在意,继续查看诺玛发来的资料。
密党对黄昏教条的监控持续到1918年,那时候一战结束,混血种社会也迎来些动荡。
这场动荡持续了几十年,直到二战结束,这之间密党的力量受到了削弱,对其他混血种组织的管控不比过去,这也是极北之地能够在战场上动用死侍之后依旧存在的原因。
“现在世界上还有极北之地的成员吗?”路明非对诺玛提出下一个问题。
这或许是解开赫尔佐格身上秘密的关键。
那个狐狸般狡猾的老家伙终于被路明非抓住过去的尾巴,他并没输在谋略上,而输在先知中。
——
窗外风雪正盛,雪花混著冰晶雨滴沙沙地落在这栋建筑的外立面上。晚冬末尾的雪将彻骨的寒意降临到卡塞尔学院。可强大的供暖系统还是让女孩的房间温暖得像是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
四肢修长的女孩将自己裹进雪白的鹅绒被中,被窝里很温暖,诺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只把那张素白的小小的脸露出在空气中,她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亮,像是一只在夜间觅食的小狐狸。
诺诺的面前用支架撑著一部平板,平板上正在播放一部很老的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这是她第三次看这部电视剧了。路明非根本不知道侧写有多么强大,就像他其实直到今天也没有看懂诺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从没有到来的悲惨未来回到似乎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今天,他穿上甲胄披坚执锐,手握刀剑把自己全部武装起来,比钢铁还要坚硬,也比钢铁还要锋利。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诺诺还是从那些只言片语的记忆碎片中拼凑出一段完整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中,一无所有的衰仔在东京邂逅了某个大概真的很爱他的女孩。
可侧写的结局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这让她没由来想到东京爱情故事。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和这部剧的剧名背道而驰。
长崎尚子逃离了婚礼开始走自己选择的路最后终于得到了父母的谅解和浪子的回头。三上健一狠狠捉弄了一番关口终于还是背叛了这段感情,选择了富家千金长崎。关口里美流尽了泪水才终于知道自己要的不是风流的三上而是青春岁月里的完治。永尾完治直到最后关头还在犹豫不决,终于静下心来认真守护一直以来的初恋关口。
只有莉香,那个恋爱场里的终超级高段位选手,赤名莉香,把手绢系在车站,把明信片投进邮箱,然后在独自离开的车上哭得不能自已。永永远远都在努力用最真诚笑容面对完治的莉香最后只能哭著离开,她付出了一切的努力终于还是没有办法收获一颗与她一般同等热烈的、只放得下她一人的完治的心。
就像那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付出了一切的努力把自己的心里只装下一个人,却还是不能让那个人爱上她。
或许是爱上了,只是那个人不知道。
诺诺是那么敏感那么聪明的女孩,她知道那个时候的衰小孩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是什么堵住了那个叫绘梨衣的孩子要走进他心里的路。
是她。
是她自己。
于是她没由来就有些内疚,她想或许这都是她的错,她,陈墨瞳,害死了日本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妞儿。
总有些傻逼王八蛋会说,人生是有出场顺序的,还会说什么对前一个人的亏欠会弥补给下一个人云云。这么一说,完治在名为赤名莉香的课堂里苦学了三个月,终于学会了如何更好的对待关口,关口也只有在被欺骗和背叛了之后才能重新体会到完治的好?
全都在扯他妈的蛋。
诺诺恶狠狠地想自己是关口里美,路明非是永尾完治,而那个上杉绘梨衣则是赤名莉香。
在某个该死的剧作家的剧本中,他们的命运就是有顺序登场的角儿,一眼就能望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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