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沉吟至今 第83章

作者:苦与难

  “既然从诺玛那里得到了一些关键的资料,对赫尔佐格的往事也有也有了一些眉目,那接下来你大概是要准备去北极尝试登上那艘破冰船看看往事的真相了吧。”诺诺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深红色的眸子美得惊心动魄,她凝视路明非的眼睛,分明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可却让路明非有一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

  “嗯,确实是这样,我打算找个时间去一趟挪威,通过奥斯陆分部的力量查到那艘破冰船在奥斯陆港口停靠的时间,然后在它停靠的时候悄悄登上去。”路明非低垂自己的眼睑,这让他看起来又是耷拉著眉眼没有精神的模样。

  他不太敢去和诺诺对视,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压根就没有诺诺的位置。

  这趟北极之旅注定只能他一人独行。

  冥冥中有个魔鬼在向他咆哮,那个魔鬼在他的灵魂深处嘶吼,他说不要去,千万不要去北极,绝对不要登上那艘破冰船,那是宿命的尽头,那是历史的约束器,那是世界的末日,那是那是人与龙全部死去的时代,那是下一个纪元的开端!

  可路明非偏不信邪,他的直觉一向很准。那艘船上绝对藏著什么巨大的恐怖。

  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懦弱地蜷缩在师兄师姐身后的衰小孩了。

  今天的他早已手握刀剑,领子里衬著黄金,面前站著的是龙王那就杀死龙王,面前站著的是诸神那就斩断诸神。

  世界上没有砍不掉的脑袋,如果有,那就砍下第二刀。

  诺诺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奥斯陆分部,那里的密党力量分布非常薄弱,整个奥斯陆所有的混血种数量绝对不超过三位数,他们不但需要掌握挪威全境的失控混血种信息,还要防止包括冰岛和格陵兰在内的北方诸多岛屿的龙类复苏情况。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诺诺说,她的表情颇有些跃跃欲试,可又把自己的双手撑在小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摄人的、如刀剑般锋利的气场便直逼路明非的面门。

  路明非只觉得有一滴巨大的冷汗沿著自己的额头滑落,他抬眼迅速看了一眼诺诺的红色眸子,然后又飞快地低下自己的头。

  “春夏交接的时候吧,我准备夏天过去,那个时候的气候比较温暖,船在破北冰洋上航行遇到危险的概率也更小。”路明非说。

  诺诺听到路明非这么说居然有些欣喜。一直到今天她犹然记得上一次路明非哪怕已经成为了学生会主席,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可楚子航消失的时候他还是慌了神,没有计划不做思考就那么直愣愣地从卡塞尔学院闯到了马耳他共和国的金色鸢尾花群岛。

  那时候的男孩虽然在成长,可依旧稚嫩,思遇到事情还是习惯性地想要藏到师兄师姐的身后。

  可今天的路明非已经不一样了,他是个真正的大人了,他变了很多。

  也找到了当年事情的某些真相。

  如果是过去的路明非会怎么做?他大概甚至不会去想要找到真相吧,就算是知道了这一切也只会藏起来躲在某个地方喝酒,又或者哭著寻求师兄师姐的帮助。

  地球的南北极大概就是这个星球上最寒冷的地方了,每年要直到6月份整个北极圈才会打开极昼现象,太阳辐射会在这个时候达到最强,海冰开始融化、海冰范围开始缩小、厚度开始变薄。几乎所有的北极考察都是在北极的夏季进行,因为这个时候破冰船才能够冲破重重海冰的包围,开进北冰洋腹地。

  极北之地成员所搭乘的那艘核动力破冰船几乎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破冰船,在冰海上它甚至比航母还要好用,在夏天登陆YAMAL号,那大概是最合适不过了。

  长期以来的严苛锻炼使路明非能够很好地掌握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他甚至有把握徒手吊在大船的弦尾上十个小时,等到守备松懈的时候再潜入其中,但这种行为在极寒天气是很危险的,一旦落入冰冷的海水,他大概没把握找到一片陆地。

  “我要一起去。”诺诺忽然用手指勾住了路明非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女孩特有的香味像是冰冷的海水那样铺天盖地地将路明非淹没了,他呆呆地看著那双如红酒般醇厚的眸子,有那么几个瞬间仿佛又看到了曾经误以为从天而降的那么锋利那么美丽的天使。

  见到路明非呆头呆脑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诺诺便噗嗤笑出了声。

  可她的表情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两个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的命运早已经捆绑在一起。如果伱要去的是地狱,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如果你要去杀人,那我就提著火箭筒帮你开路;如果你要去送死,那就让那只注定要贯穿你心脏的长枪连著我也一起贯穿。”诺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坚定得像是要把钢铁铸成群山,她的眼睛里蒙胧著薄薄的雾气,凝视路明非的眼睛毫不退让。

  诺诺是那么聪明的女孩,当然能猜到这个衰仔心里在想什么,他大概从没想过要带上她一起去北极。

  可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陈墨瞳和路明非的命运早就已经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在上一段时空之中,名为昆古尼尔的命运圣枪是在贯穿了路明非的心脏之后才继续贯穿了她的心脏。他们的血与宿命都在互相交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比他们更亲密的人,那这两个人一定经历过更加伟大的生死。

  路明非的眼神根本避无可避,他被诺诺捏住下巴,整个人都似乎飘在云端。

  其实他和师姐之间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就是在那一次的夔门计划,可那更像是溺水的人自死去的世界重新归来时的疯狂,那时候的诺诺甚至让他有点害怕。

  可关于赫尔佐格的事情路明非真的不想让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参与其中,师姐也好,师兄也好,恺撒也好,零也好,他们都是无关的局外人。

  极北之地不过是路明非调查赫尔佐格途中的一道坎坷罢了,只是这道坎坷也可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深渊的底部是命运的尽头,渴望鲜血的魔鬼就在那里嘶吼。

  可路明非是和魔鬼交易的人,他的命运注定要跌入深渊,所以也不在乎提前踏足。但是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如果这是一趟必然要死去的旅程,那就让这旅程由他孤身前往。

  可诺诺的眼神与语气都那么坚决,她的手指也那么用力。

  可她从男孩的眼睛里看到的躲闪并非是纯粹的羞怯,那是畏惧,他在害怕,那种恐慌那种惊惧那种唯恐失去的悲哀……

  就像在上一段时空最后遭遇奥丁的那次,昆古尼尔咆哮著钻进他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还在如蛇一般要刺穿男孩的身体,他正在缓慢地死去,可转过头来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居然是宽慰与对她死去这件事情的畏惧,可分明要死掉的是他,是路明非。

  诺诺轻轻地叹息,那并非是某种语言的表达,而只是某种沉重的呼吸,或许是赞叹,又或许是悲伤,可她忽然就似乎真的要哭出来了,她很害怕宿命的那条在线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孤身向前。

  她慢慢地靠近,这时候那部《新桥恋人》已经结束,正在滚动播放演员名单,漫长的黑暗中,那么微弱的光落在女孩白皙中透出酡红的侧脸,长而浓的睫毛把阴影落在另一边侧脸,美得像是从诗中走出来的修女。

  演员表终于滚动到了尽头,那是更加漫长的黑暗,好像世界上的光都不见了,只剩下风与细雨的声音。

  可忽然,那么刺眼的白光在屏幕的黑色中间浮现,居然是一行手写的词。

  “给朱丽叶的爱——阿莱克斯”。

  路明非和诺诺的眼睛都在那么一刻被吸引了,那真是令人不知所措的句子,爱就这么被写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结尾,尽管那个结尾并不美好。

  两个人的目光又都慢慢地收回,终于在那张小桌的上方相遇,像是时隔经年的回眸。

  路明非愣愣地看著师姐,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散去的浮光,浮光的深处是停靠在路边引擎依旧轰鸣的红色法拉利。

  忽然就有种那么深那么浓的疲惫压在男孩的肩膀上,他曾走过那么多的颠沛流离,却一直不知道有一天如果死去了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谁的名字。

  可忽然间,诺诺说出那些话,就好像在战场染血的少年拖著残破又疲惫的身躯回到故乡,那个爱笑的姑娘还是骑著红色的骏马在茶花树下等你,所有人都畏惧你尊敬你,只有那个姑娘抱著你摸你的头说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路明非终于败下阵来,他抓住诺诺捏著自己下巴的那只手,转过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师姐的眼睛。

  “好,我们一起去。”他说。

  恍惚间,他似乎又见到那片浮光,浮光中是一片令人沉醉的夜,法拉利在高架路上奔驰,两侧灯火通明。脏兮兮的孩子看著那些外面飞速流逝的灯光,觉得自己在做梦,现在他变成了这道光流里的一只小萤火虫了,和其他萤火虫一起涌向前方,不知道前方是否有个出口。

第104章 103教授组

  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们绝对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几个家族,大概只有少数非国家组织能够在财力上和他们抗衡,比如北美混血种中的领袖汉高家族,比如德国的古老家族卡塞尔家族。

  而能够从这所学校成功毕业的学生们不管走到世界上的哪里从事哪一个行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绝大多数校友只要能活著从执行部退役都会在生意场或者其他的什么场上大有作为,以前甚至有个黑哥们回非洲后花了四年的时间在自己贫瘠的祖国发动了一场针对血腥独裁者的武装政变并取得最终的胜利,创建起新的国家。

  总之依靠这些校董每年的拨款和校友的慷慨解囊,学院每年的经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被州政府查到大概是要上门来要税的。

  而这些天文数字的经费中,装备部和他们的瓦特阿尔海姆,再算上那些终身教授的研究项目,就要分走近乎一半。

  剩余的经费里,校医部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头。

  这不是什么没有道理的事情,执行部的专员从事的算得上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对此路明非很有发言权。

  想当初尼伯龙根计划完全执行,从龙王康斯坦丁身体里提炼出来的血清和由副校长亲自纂刻的炼金矩阵全部被用在他身上,按理来说是巅峰之上再造巅峰,该直接人造一位能在龙王级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超级混血种,结果路明非著实表现平平,身体素质倒是强了不少,从普通人的水准到了A级的水准。

  A级也不是不能用,不过比起密党原本所希望能够和龙王级目标正面对抗的超级混血种相比却差了许多,甚至比不上今天的路明非所拥有的真正的S实力。

  专家组认为尼伯龙根计划的潜力或许只是在路明非的身上被压榨了一小部分,他需要得到锻炼。

  于是昂热那老家伙就把还有些蠢萌的小白兔扔进了满是恶狼沙狐的执行部中。

  短短半年时间,路明非就没怎么在某个城市歇过脚,每天都有新的任务每天都在奔波,他的对手包括死侍、强大的A级失控混血种以及从墓穴中苏醒的纯血龙类。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如果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的医疗后勤结构,那大概很多专员甚至撑不过第一年。

  于是连带著校医院也相比其他建筑更加磅礴了些,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古罗马众神殿似的巨大雕花立柱、巨大的南丁格尔雕塑,还有全世界最完善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最优秀的专家组,校医部的成员都是绝对的精英中的精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装备部的那群神经病很像。

  装备部部长常说的一句话是“虽然这么说显得好像世界还有什么事情我们办不到……”,以前每次阿卡杜拉所长驳回路明非的无理要求比如要一套钢铁侠战衣之类时都会说出这句牛气冲天的话,同时频频点头。阿卡杜拉部长是阿拉伯人,他们的点头其实是摇头的意思,路明非觉得很有意思,参加尼伯龙根计划残酷训练时有一段时间沿用了这个习惯,搞得学生会的委员们很崩溃。

  校医部部长的名字是格蒂·特蕾莎·科里,她曾获得过1947年的诺贝尔医学奖,发现了糖原的催化反应,也一度是梅奥医学中心不为人知的真正领袖。科里夫人的年龄在学院里大概只略逊色于那些担任各系主任的科学疯子和昂热校长,她对外宣称死于1957年,但其实一直为卡塞尔学院效力。

  这位部长远比阿卡杜拉要靠谱,她常说的话是“死掉的放门口,还剩口气的准备出院事宜”。绝不霸气,但很让执行部的专员们安心,在外执行任务的专员们只要还活著,哪怕整个下半身被切掉甚至全身上下三分之一的内脏坏死,也可以在校医部的手中被医治。不过当然那些断肢得用金属义肢来代替了。

  医学部是少数几个即使在长假期间依旧几乎满员执勤的部门。

  因为他们不但为在校本科生提供服务,还要时刻准备救回那些整日满世界屠龙的重伤校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曼斯现在的状况真的能干这事儿吗,我有点害怕,曼施坦因。”古德里安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声说,他把自己挤在棕灰色的大衣里蹑手蹑脚地跟在曼施坦因的身后,他腆著大肚子,摇摇摆摆,沿著走廊的墙壁走,像是一只跟在瘦海狗后面的大海象。

  曼施坦因就是那只头顶发光的瘦海狗。

  曼施坦因有点无奈,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从墙角探出去四处张望,确认没有巡夜的护工在这时候四处游荡,才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还留在十四五岁的青葱岁月古德里安,你现在马上是学院的终身教授了,马上就要和让.格鲁斯真正公事了,探个病还这么鬼鬼祟祟,现在学校里没人能管得了你伱在怕什么?”

  古德里安愣了一下,他用提著环保袋的手挠了一下自己的头顶,那里已经完全秃掉了,在走廊顶上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倒是和曼施坦因很搭。

  “我看你也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我们这么做不被允许来著。”古德里安还是压低自己的声音。

  曼施坦因捂脸,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几天都该我在中央控制室值班,虽然有人替我顶了,可如果被人发现风纪委员会的主任居然不按规定值班反而四处闲逛,你说会风纪委员在学生里的权威会不会受到影响?”

  “其实不只是风纪委员主任,不管谁午夜在医院里乱逛都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古德里安面露严肃,可这严肃没绷住几秒就溃去了,小老头把环保袋在自己的耳朵边摇得叮当响,“话说曼斯的情况不是不允许喝酒吗?”

  “没什么不允许的,他现在情况特殊,再说少许的酒精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根本没用。”曼施坦因摆摆手说,他踮著脚跑过一间诊室,说是诊室其实是住院部这一层楼的医护休息室,值班的小护士倒是没有发现他,不过古德里安狗熊样的块头很难不引起注意。

  “古德里安教授好,您亲自大半夜来看曼斯教授啊!”小护士脆生生地打招呼。

  古德里安用中国西部边缘山区领导下乡视察的姿态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嗯,我来看看曼斯恢复得怎么样了。你也很努力啊小朋友,加油。”他这么说的时候心想我亲自来探病多新鲜啊,还有个更新鲜的事儿是我其实也会亲自拉屎来著。

  路明非大概真的是概念上的二货磁铁,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二。

  和小护士说过话后古德里安明显变得神清气爽了许多,说话也大声了起来,曼施坦因懒得管这个活宝,一路到了曼斯教授的病房外面。

  曼斯教授在上次的夔门计划受了伤,奥丁的武器几乎撕裂他的心脏,身上的骨头断了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的肺叶完全受损,如果不是路明非的言灵这会儿大概已经进了英灵殿。

  可虽然靠著那个不要死的言灵和校医部的努力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也还是留下了不可愈合的伤势。

  曼斯的左手被替换成了义肢,还更换了人工肺叶,心脏倒是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自主工作了。

  病号房里静悄悄的,即使外面的温度只有几摄氏度,强大的供暖系统还是让这里温暖得像初夏。

  曼斯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转移到了独立病房,他的恢复情况还算不错,这段时间来探视的专家组也少了很多。

  奥丁用昆古尼尔刺穿他的时候应该是未曾动用那种直接从命运中抹杀的能力,所以居然让曼斯捡回来一条命。

  借著床头昏暗的光,曼斯教授正在慢慢地翻阅一本用德文写成的书。他的肤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因为长时间的缺少运动肌肉也开始有些萎缩。

  夔门计划中所遭遇的名为奥丁的古神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种伤害不仅仅体现在身体上,更体现在灵魂上。他失去了最珍爱的学生,自己却可耻地从神的长矛下活了下来。

  这种苟延残喘的、逃兵般的负罪感与羞耻感时常令曼斯难以入眠。

  可当他见到推门而入的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的时候还是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他们三个人其实都是哈佛的校友,不过区别在于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住过同一间宿舍,而曼斯.龙德施泰特则大于他们二人两届。

  “嘿,曼斯,我们来看你了。”古德里安眉飞色舞,隔著整个病房的距离向曼斯挥舞手中的环保袋。

  “好久不见了,古德里安,曼施坦因,你们带了酒吗?”曼斯用仅存的那只右手支撑著自己坐直了身体。他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出来的很淡很淡的酒味,“是伏特加吗?”

  “你的鼻子比安格斯猎犬还要灵敏,我的老朋友。”古德里安眉开眼笑,把三瓶750毫升装的伏特加放在曼斯教授的床头柜上。

  这些酒是直接从莫斯科空运过来的高档货色,装它们的容器是石英玻璃瓶,塞子则是橡木的,酒精会沿著橡木的孔隙渗进瓶塞子里,然后味道就会挥发进空气中。

  相比威士忌这种无色无味的名酒,伏特加的酒精味道简直堪称浓烈。可隔著一层橡木塞子,恐怕只有那些真正优秀的混血种才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淡淡的酒香。以曼斯教授的血统显然不可能做到这一,不过他的嗅觉原本就远比其他人更加灵敏,在学院里这位算得上是最资深的品酒者。

  “前段时间我问过了校长,他说你很快就可以回归正常的教学任务了,到时候我可以请你吃宵夜。最近食堂请了一位很不错的日本厨师,这位厨师很会做炸天妇罗和豚骨拉面。”古德里安在曼斯教授的身边喋喋不休,他和曼斯坦因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曼斯的两侧,相比之下曼施坦因教授则要沉默寡言许多。

  他们确实去询问过昂热校长曼斯教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也确实得到了确切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