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54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凤姐儿见此情形,凤眉微挑,心下懊恼不已,原是瞧见王爷殊为疼爱林妹妹,便点出戏子像黛玉的事儿活跃些气氛,湘云指名道姓也就罢了,没曾想宝玉还在一旁使眼色的,这让了解黛玉性情的凤姐儿顿感无语,想缓和下气氛,又不知说什么为好。

  黛玉柳叶细眉紧蹙起来,皙白的脸颊隐隐透着青色,愤懑之情不予言表。

  什么意思,原就是个玩笑话,大家伙都缄口不言作甚,以为她开不得玩笑?还有宝玉,云丫头素来口不择言的,她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知晓云丫头没藏什么歪心思,有什么好使眼色的。

  不由的,一股子被排斥在外的情绪油然而生,恼的她当即起身就欲拂袖而去。

  水溶见状眉头一挑,忙出声问道:“颦儿是苏州出身的吧?”

  黛玉闻言脚步一顿,幽怨的眸光看向少年,心中虽不解哥哥之意,然而其素手捻着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委屈道:“妹妹祖籍姑苏,哥哥可是有什么指教。”

  哥哥也是缄口不言,定然也是觉得她小心眼儿,先前还恼她哩,想到此处,也不怎知怎得,一股子润意在清澈的眸中翻腾,心中委屈极了。

  水溶瞧见黛玉眼圈泛红,也知这是心思敏感的老毛病了,便笑着岔开话题道:“这班戏子是苏州的,颦儿祖籍姑苏,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今儿个见了倒是信了这话。”

  凤姐儿心眼灵活,当即明白水溶是在缓和气氛,娇声附和道:“王爷这话说的有理,原都是一方水土养的人儿,怪道这孩子的扮相像林丫头。”

  眼下既然都点了出来,凤姐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反正他们不是把黛玉比作戏子,而是一方水土养的人儿,断然没有贬低之意。

  黛玉闻言,美眸瞧了少年一眼,复又瞥了一眼凤姐儿,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至于觉着被所有人都排斥在外,倒是让她心儿好受了些,抿了抿粉唇,提着鹅黄绣帕擦了擦眼角,复又落座下来。

  水溶见状心下一缓,这原著的一幕,没想到在他面前发生了,凤姐儿说是戏子的扮相像黛玉而已,并没有拿黛玉当做戏子对比,他知晓黛玉虽然小心眼,但那不过是因为自尊心过强导致的心思敏感,内里还是十分豁达的,并不会过于在意此类笑话。

  关键在于大家的反应过于异常,尤其是宝玉那比划的使眼色,真当大家伙都是瞎子不曾,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伙黛玉的小性儿。

  虽说是出于好心,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办坏事。

  不过水溶也不大在意,这小舅子就是这个品性,目光瞥一眼笑意满面的凤姐儿,这八面玲珑的,倒是不假。

  旋即又看向那戏子,其眉眼间与黛玉十分相像,心中略作思虑后,出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戏子闻言,拜礼道:“龄官。”

  水溶听后恍然大悟,果不其然,红楼中能像黛玉的戏子也就是龄官了,再瞧着眼前十二个小孩子,心下了然,这应当就是红楼十二戏官了。

  原著中,红楼十二官原本是为了元妃省亲而在苏州采买来的,现下元春是北静王妃,也就是没有省亲一档子事,没想到红楼十二官还是出现了。

  细想一番,她们是甄画陪嫁从苏州买来的,只能说是因缘巧合了。

  “下去准备唱戏吧!”

  众人闻言应了一声,旋即又退下去准备,只是那类似于黛玉的龄官眸光瞧了贵少年一眼,心下知晓她是因为扮相像那位林姑娘才引得其目光,施施然的随众人下去准备。

  这时,水溶偏眸望向黛玉,笑道:“颦儿,你还没点戏哩。”

  先前一番闹腾的,黛玉连戏也没点,眼下雨过天晴的,自然一切照旧,要不然这傲娇的小作精又得作起来。

  黛玉闻言撇了撇粉唇,素手拾起桌案上的戏本,点了一出后,台下便喧闹起来,气氛一时之间回复平和。

  不大一会儿,水溶言语说了一声,便起身朝外而去,娴静的甄画见状,美眸微微转动,便也起身离去。

  水溶小解一番后,沿着游廊走道朝着厅内而去,忽见前方一道熟悉的倩影迎面而来,目光微微一顿。

  那不是侄儿媳妇甄画,她怎么出来了,不会是专门等着他吧!

  正思虑间,甄画便已莲步近前,只见其扬着似若桃花的脸蛋儿,美眸涟涟的望着少年,轻柔的唤道:“表哥..”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人前侄儿媳妇的,人后就表妹了

第254章 水溶:侄儿媳妇扑在叔叔怀中哭泣

  游廊走道上,水溶目光望着眼前娇俏的丽人,心中隐隐有些异样。

  当初水溶过于在于影响,再加上甄家的目的过于明显,故而抗拒与甄家联姻,若不是如此,甄画就是他的媳妇了。

  至于贾家,无外乎是因为天子的赐婚,迫不得已,不过眼下水溶也不后悔,元春确实是个好媳妇儿,是作为正妻的最佳选择。

  只是甜心表妹是她的小迷妹,让他生不出厌烦之情。

  轻叹一声,水溶开口问道:“表妹,你先前送我一批戏班子,眼下又特意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都嫁做他人妇了,这专门候着他,可别说是什么余情未了,你容不下的人儿,已经被别人包容了,而且还不止一个,甚至于上下齐用。

  甄画闻言,玉容一怔,长长的眼睫颤动起来,清彻明净的柳眸泛着点点莹光,似若桃花的脸蛋儿浮着哀愁之色,语气哽咽的问道:“难道在表哥心中,我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她好心好意的送表哥戏班子,无非就是想为表哥分忧,眼下来寻,也就是想与表哥说说话儿,怎得就像是居心叵测起来。

  果然,表哥心里是没有她的,是她自个一厢情愿。

  “……”

  水溶瞧着丽人眼圈泛红,贝齿咬着水润的红唇,眼波脉脉的看着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下不由地产生一抹愧疚之意。

  也是了,表妹素来乖巧听话,性子软绵,一派娇滴滴的小女儿,怎么疑心起她来,他只是一贯的对莫名的善意有堤防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

  瞧着眼前丽人委屈的神情,水溶温声解释道:“表妹温柔恬静,怎会居心叵测,且不要多想,表哥在这儿给你赔罪了。”

  应是低估了甜心表妹对他的情谊,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他也没法子。

  甄画见堂堂王爷与她赔礼道歉,芳心稍稍好受一些,鼻翼轻轻耸动,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开始平复起自个的心境。

  水溶沉吟一声,轻声问道:“表妹,自嫁入宁国公府后,可还过的顺遂?”

  对于甜心表妹,水溶还是颇有好感,故而在永康帝赐婚后,曾与其承诺以侧妃之位相迎,然而甄画默然婉拒,转而嫁入宁国公府。

  侧面的说,这也是对于水溶魅力的一种否定。

  甄画听见少年温情的关怀,芳心微转,攸而间,莹润的眼圈再度泛红,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而下,似是不想让眼前的少年瞧见她的失态,便回过身背对着少年,泣而不语。

  不知表哥会不会放下身段安慰于她,她应该是别无他想,就是想知道表哥是不是心里真的没有她。

  水溶见状眉头一蹙,他不过是询问了一句侄儿媳妇的境况,怎得好端端的还哭了起来,莫不是过的不如意?

  以甄家的家世而言,这新婚不久断然不会过的委屈,他知晓宁国公府里的贾珍穷奢极欲,原著中就有“爬灰”的事迹,只是那儿媳妇原是没有背景的可卿,然而眼下却是甄家,那贾珍没这狗胆才是。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轻声问道:“表妹在宁国公府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虽然与表妹有缘无份,但对于自个这个小迷妹,水溶是希望她能过的顺遂,也是全了这份表兄妹的情谊。

  甄画闻言,背对于水溶的娇躯微微一怔,梨花带雨的俏脸浮现一抹欣喜之意,她就知道表哥是关心她的。

  抿了抿粉唇,甄画不予作答,娇小的身躯颤抖的愈发明显,哭泣之声愈发明朗。

  表哥,我都哭成这样了,快来安慰我

  丽人的心声,水溶自是不清楚,瞧见甄画愈发委屈,蹙起的眉头愈发紧了起来,这一副模样,分明就是有苦难言,敢情还真是受了委屈。

  不由的,水溶神情凛冽,道:“表妹若是有什么委屈便于我说,表哥定然会为你做主。”

  似表妹这番有苦难言的,该不会贾珍真有这狗胆吧!

  甄画听见水溶的表态,莹润的柳眸微微一亮,芳心甜蜜不已,可依旧哭哭戚戚的道:“表哥,你就别问了,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要是当初我不赌气儿.”

  接下来的话儿,甄画便说不出口来,然而水溶已然明白,当初甄画不赌气的话,那她就是北静王府的侧妃,别说甄家同不同意的,他堂堂北静王府真要娶甄家女儿做侧妃,他们还真拦不住,只是甄画自个不同意而已,故而水溶也就没有强求。

  见甄画还犹犹豫豫的,顿时明白八九不离十,想来是“爬灰”这种龌龊事儿难以启齿,便伸手搭在丽人的肩头,将其扳了回来,瞧着丽人梨花带雨,娇俏的玉容满是心酸,心中一疼,温和道:“别怕,天大的事情表哥会为你做主。”

  贾珍穷奢极欲的他管不着,但居然敢把魔爪伸向他的小迷妹,这令人作呕的手段,他可不会坐视不理。

  甄画迷蒙的眸光注视着少年温情的面容,不由的痴了起来,原本淅淅沥沥的泪水变成斗大的泪珠从娇嫩的脸颊滑落,也不知怎得,垂着螓首,埋在少年的怀中哭泣起来。

  水溶身躯一怔,这侄儿媳妇扑在叔叔怀中哭泣,实在是.不成体统。

  正当水溶犹豫之际,忽地感受到胸前的湿润,眸光渐显疼惜,举在半空中的手轻抚丽人颤抖的玉背上,安慰丽人的心酸。

  表妹受了委屈,做表哥的安慰安慰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可不是侄儿媳妇与叔叔的关系。

  见少年不予抗拒,甄画芳心雀跃,埋于少年宽阔的胸膛之中,鼻翼贪婪的呼吸着少年的清香,梨花带雨的玉容浮现一抹满足之色。

  表哥原是在意她的,不是她痴心妄想,至于成不成体统的,她才不在意,反正她早就让惊蛰守着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眼下的她,只想着享受表哥的温情。

  不大一会,丽人渐显平和,只见其扬着一张布满泪痕的脸蛋儿看向少年,委屈道:“表哥,我那公公龌龊至极,洞房之日就欲对我图谋不轨,我誓死不从,眼下又时常假借孝敬之名,屡次动手动脚的,我实在是不堪忍受,表哥,我该怎么办啊。”

  面对少年,丽人坚韧的性情酥软起来,一股脑的将委屈诉说起来,心底深处期盼着来自少年更温和的柔情。

  当然,这话甄画也没有说全,虽然贾珍会假借“孝敬”的名义动手动脚的,然而你以为她是谁,岂能任人摆布。

  女儿家的小心机,可别小瞧了它去。

  也不知表哥会不会为了她与宁国公府翻脸,此时的丽人心中既充满着期盼,又透着极度的忐忑。

  水溶闻言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操蛋的家伙,还真是贾珍那腌臜顽意造孽,他没想到贾珍的胆子这么大,就不怕甄家那边发怒?

  想来是表妹过于娇柔,让贾珍觉着好拿捏,故而胆大妄为。

  瞧着丽人眨巴着噙满泪珠儿的眼睫,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恍若不知所措的受惊小兔一般,水溶轻声道:“你甄家也是豪门大族,更有老太妃在宫中坐镇,何必怕他。”

  甄家在原著中虽然并未被过多提及,然而只要有老太妃在,甄家就是顶尖权贵,真不会怕了这渐显落寞的国公府,但凡甄画强势些,他就不信贾珍还有这胆。

  甄画闻言,心中不由一黯,表哥所言,似乎并不愿意为她出头。

  也是,且不说宁国公府也是堂堂国公府邸,便是其也是贾家,而贾家则是表哥的亲家,怎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与其翻脸。

  水溶瞧见丽人眉宇间的失落,心中亦是了然,估摸着是以为他置身事外,不予理会此事,便解释道:“表妹误会了,表哥这是在教你,既然嫁进了国公府,这绵软的性子也要改改,省得让人觉着你好欺负。”

  甄画闻言,芳心不由的一缓,原是在教她,并不是想着置身事外,只是她性子哪里绵软了,她若绵软,岂会怒扇贾家父子耳光。

  默然少许,甄画贝齿紧咬着粉唇,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哀怨,无可奈何道:“表哥,这门亲事本就是祖母定下的,即便我说了,又能如何。”

  她就是仗着甄家的家世,才有甩贾家父子的底气,只是这门亲事终究是祖母所定,会不会帮她出头还另说。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豪门大户间的联姻不仅仅是一门亲事,更多的是政治联盟。

  瞧着丽人委屈的玉容,红润的眼眸带着希望,又夹杂着紧张,水溶伸出手儿,温柔的替其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道:“这样吧,你且带我去寻贾珍,表哥自会警诫于他,断然不会让表妹受此委屈。”

  甄贾两家联姻,他一个“外人”也确实不好多言,但以表妹软绵的性子,若长久以往,怕真会让那贾珍得了手去。

  虽说不好插足甄贾两家的联姻,但护着表妹不受屈辱,此事还是能办到的,别以为贾珍是宁国公府的当家人就了不起,由他出面了,这贾珍还敢动歪心思试试。

  这是出于对甜心表妹的怜惜,并无其他.

  甄画闻言,芳心雀跃起来,表哥这是要为她出头了,果然,在表哥心里,自个是很重要的,不是无关人等。

  感受着少年温和的手儿擦拭着她的眼角,甄画娇俏的脸蛋儿微微熏红,一双莹润的眼眸蕴着绵绵温情的望向少年,轻柔道:“我听表哥的。”

  瞧着近在咫尺的玉容,眉宇间蕴着深深哀愁,一派的我见犹怜,鼻间萦绕的清香让人心中一动,目光不由的落在那吐气如兰的樱唇,抿了抿唇,闪烁不定。

  犹豫片刻,水溶后撤一步,轻声道:“好了,不要伤心了,表哥会为你做主的。”

  甄画见状,芳心不由的一黯,气氛都到了,她还以为表哥会.也是,如今她已然嫁做他人妇,这在游廊走道上的,的确是要注意影响。

  若是个僻静的地方,表哥应当.想想都羞死人了。

  水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压下心中的悸动,轻声道:“走吧,去见见你那位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