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小扇
他仅用余光，就能明显感觉到雪之下的注视。
只是雪之下是否真的在看他，北诺不知道，因为雪之下有可能在看由比滨。
五秒过去。
这种被人凝视的不安感受，让北诺不太好集中注意力，他不得已微微转过头，朝雪之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结果，雪之下也正在注视他。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面无表情的雪之下，笔直地盯着他，眉宇间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埋怨，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责怪，微眯着的双眼带着几分认真。
总之北诺被雪之下盯得浑身不自在。
“社长，找我有事吗？还是说……社长其实在看结衣同学？”北诺说完，又看了眼由比滨的方向。
由比滨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事，直到刚才还在看着手机。
雪之下收回了目光，迟了一拍才回应道：
“没什么。”
这下让北诺更加疑惑了。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被雪之下迁怒了，还是说，让出一点空间是件坏事？
无奈之下。
在由比滨没有调节的情况下，北诺只好充当起调节氛围的角色，不然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持续承受那时有时无的窒息感。
“那个，我刚才是想给社长让出点空间，没有别的意思。”
雪之下淡然应了一声，“我知道。”
“……”
嗯嗯，她知道……这种事，她当然知道啊，又不是三岁小孩。
北诺感觉很难从这个话题聊下去，平常由比滨能做到一个人带动整个侍奉社，真是一项了不起的技能。
他即便想带动氛围，但在雪之下面前显然困难重重，若是换一个人或许难度会低一点吧，毕竟他更擅长担任话题终结者的角色。
这种时候，由比滨通常是怎么调动气氛的呢？
北诺快速思索了一阵，然后从由比滨的行为习惯中，提取出了一个惯用方法：
提出一个有趣的话题。
没错，由比滨经常用“小雪快听我说”、“小雪你知道吗，刚才巴拉巴拉”、“哦！这么说起来，好像那个也是巴拉巴拉”……
北诺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赶紧从头脑中翻找着话题，最好是比较有趣的事。
只听他轻咳一声，接着略显突兀地说起了刚才遇到的事。
“说起来，刚才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生。”
此话一出，由比滨和雪之下都打起了精神，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北诺。
北诺见这个话题还有点用，便继续说道：“听彩加说，那个女生上周就想找我，但我有事错过了……”
他将今天遇到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请问，你们知道她的意图吗？”
两位女生都沉默了片刻。
由比滨先一步说道：“那个后辈明显是想……”
“只是碰巧而已。”
雪之下打断了由比滨的发言，又眯起眼看了一眼对方，希望用眼神示意由比滨别乱说，“户冢所说的女生，和你碰巧遇到的女生，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北诺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确信，“应该是同一个人，毕竟符合短发的特征。”
“短发女生多的是，你的推断没有可信度。”雪之下冷声说道，仿佛已经下定了结论。
由比滨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北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明明这姑娘最开始的观点与雪之下不同，怎么一下子就认同了雪之下的判断。
他只好继续分析，“那么，她捡钱包的时候，为什么要故意让硬币掉出来？”
“……”雪之下大脑飞速运转，然后十分坚定地回应道：
“故意？比企谷同学，你怎么知道她是故意的？你难道有读心术吗？如果没有的话，请不要擅自添加主观判断。”
北诺直接说出了他的分析依据，“我当然没有读心术，只是我有些疑惑，既然钱包是她自己的，那么她应该很清楚钱包里装着什么，拾取的时候，也不该让钱包里的硬币掉出来才对。”
雪之下听完这番话，直接将话题扯到了由比滨。
“由比滨同学，你应该有过类似的经历吧。”
由比滨感受着雪之下的视线，她立即从自己的冒失过往中，搜索起类似的情况，“啊，有哦，我记得有一次自己的零钱撒了一地，不过，钱包应该不容易……”
啪的一声。
那是雪之下合上书本的声音。
“没错。”雪之下直接拉回了话题，“那位女生说了有些心急，人在急急忙忙地情况下，很容易接连引发事故，那位女生明显与之类似，说不定和由比滨一个性格。”
“对，跟我一个……小雪你在说什么啊？我才没有那么冒失。”
“上次的黄金周，是谁把冰淇淋沾到了我的裙摆？”
“那只是一个意外……”
北诺看着她们把话题聊远了，自己不好反驳什么，毕竟他一个人的判断比较主观，同为女生的她们，应该会判断的更准确点吧。
不过他也算成功带动了气氛。
“你们其实用不着冷战吧。”北诺笑着说道。
两位女生互相看了一眼，接着错开视线，再次陷入了沉默。
“……”
“……”
北诺有些无奈，如果是男生之间闹矛盾，经过刚才的调整，应该有所好转了才对。
但是放在雪之下和由比滨身上，似乎不太可行。
难道说需要多试几次？
北诺赶紧翻找新的话题，很快想到了早上的职场参观。
“对了，你们有想好职场观察的目标吗？”
由比滨率先回答，“我虽然还没想好，但果然想去离家近的地方。”
“嗯，离家近确实很重要，今后工作起来就会比较方便。”北诺认可这种筛选方法，“不过远一点也有好处，可以扩大自己的行动范围。”
“好像也是……”由比滨若有所思。
北诺又转过头看向雪之下，“社长要去什么地方呢？”
雪之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着头，再次打开了手中的文库本，“比企谷同学，请你别一直用‘社长’这种称呼来叫我？侍奉社的成员不多，用不着使用这种正经的名头。”
“好吧，感觉有些习惯了，今后我还是叫社长的姓氏……嗯，雪之下同学有想好目标吗？”
雪之下缓缓说道：“我打算去研究开发所，但这只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几家公司，我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才能做出判断。”
应该说不愧是雪之下雪乃。
居然已经考虑到这个地步了，北诺不禁有些佩服。
“小雪说的地方好像很厉害，但是那种地方的要求很高吧。”
北诺点点头，“如果想进入优秀的企业，成绩和人脉都必不可少。”
“是啊，说起成绩，好像职场观察之前，还有一场期中考试吧。”由比滨说到这，便多了几分忧愁，似乎考试之类的事属于她的弱点。
“怎么，你害怕考砸？”
由比滨用手撑着脸，“会有一点啦，我又不像小雪那样聪明，平常多看一会习题就会有些犯困。”
“习题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观赏的。”雪之下纠正了她的说法。
“对，或许在结衣同学的眼中，习题用来辅助睡眠比较好。”
“我当然知道！”由比滨嘟着嘴，又看了眼北诺的侧脸，“听小北的语气，难道不担心考试？”
总武高的成绩不会直接公开，而是把分数和成绩私发给每个学生，当然学生之间可以交流，只是没有人会去询问北诺的成绩。
而他现在的成绩，已经发生了蜕变。
北诺脸色平静地说道：“我基本在班级的中游，当然不用担心考试。”
“诶？中游？感觉好微妙，如果一个不小心还是有可能挂科吧，为什么小北这么有自信？”
雪之下也莫名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北诺所说的话，毕竟对方给她的感觉，应该属于比较聪明的那一类人。
只听北诺若无其事的说道：“挂科啊，如果挂科不会被抓取补习的话，我甚至想全部挂科，但是考到班级前几名也没有特别优待，所以我拿个平均水平就够了。”
雪之下和由比滨纷纷愣了一下。
两人琢磨完这番话，她们看待北诺的眼神，当场多了一种惊讶。
“听你的意思，似乎能轻松拿下班级的第一啊。”雪之下眯着眼，想看穿对方是否有在撒谎。
然而，北诺当即回应道：“相比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更有挑战价值吧。”
他作为老师，当然有一套擅长的方法去掌握课本知识。
何况经过身体与精神的强化，高二的知识点对他而言一点也不多，相同的题型他早已归纳好，如果有必要，北诺能直接把高三的内容给提前学完。
“你是认真的吗？”雪之下的战意被触发了。
北诺轻松一笑，“开玩笑的，我只是在中游水平晃悠而已。”
雪之下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北诺没有动摇的迹象，到底是真是假，或许只有北诺自己清楚。
“太好了……”由比滨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小北跟我差不多啊，刚才真的把我骗了。”
“你确定自己也属于中游水平？”北诺瞥了她一眼，这姑娘还真会概括，学会四舍五入，谁都能五五开。
“我就是说说而已，以前的我真的很用功哦，不然怎么能考进总武高。”由比滨再次搬出了她的过往战绩。
但那份过往的光辉，并不能让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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