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比十大
水源是清泉边，大约五米高的石壁，很小，涓涓细流。
正好战斗三小时出了身汗，张牧走近，先甩团火球进去，没发现动静。
乐呵呵蹲到泉水边，法杖用大腿和肚子横夹着，双手捧满冰凉泉水往脸呼。
连续几次，感觉身体的灼热褪去许多。
“水晶?”
察觉水下有亮晶晶的反光，他捞起一看，是卖石英手表时，杂货铺老板作为赠品给自己的“卡斯镇特产”。
“原来他给我的水晶就是在这捡的。”
仔细瞅，水底有很多，张牧随手一捞就是七八颗。
这以后卖水晶宝石给宋岚倒是方便了，哦，波特说过几天出发去王都，到时候回来一趟好远的。
想到这，他疯狂往水底抓，有大概百来颗才停下。
全部放进物品栏，起身离开。
后来的路很平静，张牧精神力倒是偶尔感知到有野兽，不想耽误时间，选择直接绕过。
加上他赶路是用跑的，跨过卡斯镇大门时，晴朗天空刚升起一轮皎月，道路两旁的灯柱亮起昏黄。
站在原地喘口气，张牧向经过自己身边的镇民询问镇长家在哪。
得到“位于小镇中央的最繁华街道”后，大步跑去。
镇不大，路不远，跑着十分钟就到门口。
这是一栋带院的别墅。
左右张望几眼，没瞅见站岗人员。
琢磨阵，张牧跑到围墙脚，凭着远超往日的体魄，轻轻跳起，双手抓住墙顶，用力拉到眼睛能看见院内。
小院里也没见着人。
“嘭——”
三层木制别墅忽然传出重物砸地的声音，紧接着，呼喊声和打斗声接连过来。
好奇之下，张牧跳进院，精神力感知到动静来自二楼，直接从半敞的大门进客厅。
上楼的木梯在门正对面，他摸过去，到了二楼。
“你们竟敢违背教会规定，在镇子里动用武力！”
有些粗犷的嗓门在右面房间，张牧落地无声到门边，房门没关严实。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是书房，书桌侧翻在地，破碎的木椅部件凌乱散落，有两拨人隔着约摸三米对峙。
左边是三个穿着白净长袍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手里抓着长剑，看着是凡铁打造的。
右边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大汉，他站在前，手里也抓着柄长剑，通体亮银，有丝丝魔力波动。
他护着身后女人，向对面呈品字形站立的三人咆哮：
“身为教徒，你们这是在忤逆神明！”
“抱歉，镇长先生，我们所做一切，正是神谕。
此神明旨意，大过世间一切，即使是教规。”
张牧凑在门缝的右眼清晰窥见，镇长被愤怒塞满的表情，在听见这句话后，几乎是刹那转变成呆滞。
“不……不，不可能！”
“我信奉神明！”
“镇长先生。”站在最前的教徒脸色沉痛，“我为此感到难过，或许是您的信仰欠缺虔诚。”
说着，他举剑刺去，镇长也不反抗，只是呆愣的呢喃“不可能”。
这边张牧眼看剑尖就要刺进镇长胸口，脸色大变。
罗内的指使人就这一条线索，让你们杀了我怎么找人？
抬手凝根冰锥飞出，精准撞在剑身，长剑偏离路线，擦着镇长右肩头落空。
“是谁！”领头教徒高喝着退回同伴身边。
推开门，张牧大摇大摆到双方中间：“你们等会再打，我有点事要问镇长。”
以免教徒不知趣，他微举法杖，明亮火球浮现身前，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胆敢在镇内使用魔法！
忤逆神明的异端！你该被神明的怒火焚成灰烬！”
正准备询问镇长的张牧愣住，不自觉转身过来：“那你们手里的长剑是干嘛的？”
“吾等奉神谕行事！”
眨眨眼，张牧心底升起恶趣味，他板起脸，肃穆道：“我也是奉神谕行事。”
领头教徒眼神惊疑不定：“是哪位主教大人聆听的神谕？”
这，还真信啊？
原以为他们是披着神明的皮暗行苟且，结果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等等我们再聊。”
张牧法杖轻挥，火球飘到三名教徒前，灼热高温恐吓着他们，随后转身向镇长看：“镇长先生，我有些疑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不等镇长回话，他简短叙述一遍森林里发生的事。
被张牧突然出现惊醒，加上他和教徒的对话，镇长被惊醒。
只是脑海短时间内接受的突变太多，还有点浑噩，但就算这样，听完张牧的讲述，他立刻明白过来：
“查理？！”
“罗内那个蠢货，他和查理蛇鼠一窝！”
镇长安排罗内通知异乡客人逃离卡斯镇，避免被查理暗害，可眼前的异乡客人显然没有接到通知，
毫无疑问，罗内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并勾结查理试图伏击异乡客人，否则卷轴的来源没法解释。
镇长愤怒的把前因后果解释给张牧。
他对已死的罗内不在意，问着：“查理是谁？”
“异端！主教大人是能够聆听神谕的神眷者，竟敢直呼主教大人之名！”
和镇长的交谈在关键处被打断，张牧不耐烦的皱起眉：“你们信仰很虔诚是吗？”
法杖举起，火球缩小消失，转而三根冰锥凝现，直飞三人，抵在他们左眼，很近，锥尖几乎贴着眼球。
“来，跟我念——查理是白痴，神明是傻蛋。”
三人沉默，张牧捉弄语气：“不念，冰锥就要动了哦？”
他没说着玩，顶着眼球的冰锥往前进了丁点。
“查理是白痴，神明是傻蛋！”三名教徒感受眼睛传来的隐隐刺痛，异口同声的惊恐复述。
张牧乐了，回身对镇长笑说：“镇长先生，瞧，这就是神明。”
第33章 今晚的查理，许是没有香甜好梦了。
镇长是个不错的老人。
知道对方并没暗害自己的心思，甚至顶着压力给自己通风报信，张牧心里这么想着。
在看见镇长眼里失去生气，那是被视为自身信仰的神明判决成忤逆者的绝望。
估摸，就算教徒放过他，他恐怕也会用长剑抹自己脖子。
张牧觉着，挺好一老爷子，不该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失去生命。
但他听着仅是教徒口头传达的所谓“神谕”，就放弃躲避刺向胸口的长剑，想来信仰是极为坚定，不太容易打破的。
起码。
只靠“神明从未现身过，世间未必存在神明”，“神明是掌握强大力量的生物，并不能赐予你和平富足，神明与你的唯一区别就是比你能打”，之类的嘴炮是没用的。
张牧深知，在神权至上的索尔大陆，想要帮助镇长重燃活下去的希望，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亲眼看。
指着担心冰锥戳瞎自己，强忍颤抖的三名教徒，张牧解释着：“他们是正式加入教会的教徒，
每天待在神像脚下诚恳祷告。
没人会怀疑他们对神明的虔诚，但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们毫不犹豫辱骂神明，
像你看见的那样，神明并没现身赐予他们惩罚。”
镇长眼神有些发愣，显然张牧不敬神明的行为和眼前这一幕，给他以十足冲击力。
许久，他稍稍清醒，虽然情绪仍是低沉，但比之前要好些。
到底是数十年来的常识，他需要时间思考。
深呼吸几下，镇长说：“异乡的客……”
“叫我张牧就行。”
“张牧先生，非常感谢您救了我，
另外，我想知道罗内他的尸体……”镇长有些难过，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想着可以的话，给罗内收尸。
“呃……”张牧听出他的意思，挠挠头，“罗内被反射的魔法贯穿脑袋不久，就有十多头雷狼袭击我，
我和狼群游斗，越打越远，中途我有注意到，四头雷狼晚追来二十分钟左右，
所以……”
意思很明显，罗内和卫兵的尸体该是进雷狼胃里了。
镇长听到这个细节后，并没露出伤心神色，而是一脸惊恐：
“你们碰见的地方在雷狼活动区域边缘？！”
“是啊，而且狼群追了我三小时，再纠缠会大概就出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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