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晓知糖芯 第16章

　　“真是让你看笑话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姑娘。”

　　“李晓梦。”

　　“长得漂亮不说，名字也很好听。能跟阿姨说说昨晚你们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去干嘛了吗？”

　　我一五一十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她见我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眼神里的的担忧也渐渐褪去。

　　“芯儿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倒是也挺开心的。”

　　阿姨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很软很舒服，脚下还有地暖，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要吃点水果吗？待会还得你去和芯儿说说好话，不然我担心她又会想不开。”她拿了一盘桌上的车厘子，递到我的面前。

　　“阿姨，我觉得唐芯活得挺累的。”我看着车厘子，有点流口水，但人不能被糖衣炮弹所击倒。

　　“嗯？”

　　“唐芯，在学校当班长，要自己学习还要管同学，管班级。回到家要写作业，还要上辅导班。到了假期还有无尽的兴趣班、补课，她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我接着说。

　　“我们不想让她输在起跑线上。”

　　“您说了起跑线吧。您也知道人生是一场长跑吧，起步慢了就真的输了比赛吗？长跑比的是耐力，而不是爆发。要是在起步就用完了所有的力量，会输的很惨的。”

　　她母亲脸色复杂，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唐芯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小孩子。但是大家都是人，请唐芯爸爸也要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哪怕试着去理解，去多了解一下孩子也是好的。”

　　“她还小。”

　　“孩子比你想象的成熟。”

　　她陷入了沉思，久久不再答话。

　　“阿姨，我去陪陪唐芯。”

　　“好。”

　　…

　　…

　　“唐芯我进来啦？”

　　“门没锁。”

　　我轻轻推开唐芯的房门，眼前的是一个橘色基调的小卧室。卧室里书桌、书架、衣柜、床一应俱全，全是可爱系的。墙上挂着几个大大的玩偶，书桌上也摆着几个可爱的塑料小人，还有一台小巧的贴着波克比的mac air。书架上放满了书，有鸡皮疙瘩系列、小虎队系列、还有好多好多漫画，杂志小说。除了这些小孩子喜欢看的读物以外，我还看到了不少大人都喜欢的小说，比如三体，海底两万里，时间机器等等。

　　“唐芯，还在生气吗？”

　　“没有了，其实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伤心。”唐芯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和你爸爸妈妈好好交流一次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而不要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去承受。”我坐在了床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要。”小姑娘脾气也很倔强，不肯让步。

　　“唐芯，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

　　“说啊，有一个男孩正在开车，他妈妈呢，坐在他的身边副驾驶位上。他们越吵越凶，男孩越来越生气，气的他直接踩死了油门。最终汽车失去了控制，撞上了前面慢悠悠开着的大车。零件散了一地。”

　　“后来呢？”唐芯抬起头，看着我。

　　“在就要撞上前方车辆的一瞬间，男孩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他最后打了一下方向，让驾驶侧先撞上了上去。他妈妈没有大碍，但他没有抢救过来。”

　　“如果，如果他们双方能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下问题。或许就不会有这起惨剧。或许他们还能一起回家开开心心的吃晚饭，聊聊工作，聊聊家常。但是已经没有如果了，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破碎的家庭。”我看着她的眼睛，“唐芯，我们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会交流，我们因此能彼此体会对方的心情。就像我，知道唐芯很痛苦，会来安慰你。如果有一天，我很伤心，你也会来，对吗？”

　　“嗯……”

　　“我们才认识一年多些，你就能对我那么好。那你爸爸妈妈已经陪着你长大那么多年了，你也能体谅对吗？我相信你的爸爸妈妈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了，接下来就需要唐芯你的行动了。”我知道我说的有些鸡汤，但是现在唐芯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和权力，如果她的父母依然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等唐芯长大，我自然会劝说她独立生活，做自己人生的主人。

　　“我知道了，晓梦。谢谢你。”唐芯用力点了点头。

　　“嗨，和我说什么谢谢啊。”

　　随后，唐芯就出去和妈妈道了歉，反倒是把她妈妈感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抱着唐芯哭了半天。

　　等发泄完感情，我便也和唐芯和她母亲告别。

　　“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吗？”她母亲盛情挽留。

　　“谢谢阿姨，家里剩饭剩菜太多，何况我也得回去做饭。”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啊，要不，带一些水果回去吧？唐芯打小爱吃樱桃，我们给她买了好多洋樱桃，我看她吃不完，带一些走吧。”

　　“对对对，晓梦，可好吃了，我给你去拿。”

　　唐芯比她妈妈还积极，转头就往厨房跑去，过了一会，啪嗒啪嗒踩着地板直作响跑了出来：“拿着。”

　　好家伙，这得有四五斤。

　　“太多了吧？”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多呀，可以给你姑姑和妹妹吃。”唐芯笑靥如花，“下次还来你家玩。”

　　最终盛情难却，还是装在了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骑回家去了。

　　…

　　…

　　“哇，车厘子！”

　　姑姑看到我拿回家的东西，瞪大了眼。晓灵也在一旁馋的流口水。

　　“都去洗洗手，我给你们洗一点，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拉肚子。”

　　于是乎，其中的一斤车厘子，就在转瞬之间消失了。

　　“所以，你就这样解决了人家的家庭危机？”

　　“什么家庭危机啦。”我白了姑姑一眼，“小孩子嘛，离家出走什么的很正常啦，到了中二的年龄，是差不多到了叛逆期嘛。”

　　说完这句话，我就发现俩个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有些汗颜。

　　“没啥，就感觉你跟三十岁大叔一样，明明只是个初中萝莉。”

　　“嗯嗯，大叔姐姐。”

　　“看来你们俩个是不想吃饭了！！！”

　　“啊啊啊，别啊，晓梦最好啦！”

　　“姐姐赛高！”

　　作者有话说：

　　我想快点结束初中阶段，进入主线高中。

第十九章 开学

　　正月刚过大半，还没等到闹元宵，学校就开学了。

　　天气乍暖还寒，来上学的同学们个个都穿得跟粽子似的，家长们更是恨不得把孩子的围巾围到头发上去。学校门前原本就不算很大的单行线被前来上学的孩子和接送的家长堵了个水泄不通。

　　废了老大的劲，我才从马路上穿过来，走进学校。刚一进大门，就看到了一大群人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学校的公告栏。

　　从周围家长孩子的零散对话中，我才慢慢想起来，分班了。

　　原来的班级被重新打散重组，我被正式分配进了新1班。

　　很显然学校突然这么做引起了不少家长的不满，他们正拉着自己的孩子站在行政楼底下跟几个老师吵得不可开交，声音老远都能听到。至于原因，大约摸也就那几个，这种校长拍脑袋就想出来的事情，最后擦屁股的还是底下基层的老师。

　　新1班被分配在了原来5班的位置，里面有不少学生正忙着搬书本，他们不是新1班的学生，而是老的5班学生被要求搬离他们的教室，去新的教室。我这才想起来，我原来的教科书作业本之类的还留在老教室。这种感觉非常微妙，搬离教室时就像是丧家之犬，而搬进新的教室又像是鸠占鹊巢，总之不是很舒服。

　　等我和唐芯搬来搬去忙活完之后，已经接近九点半，因为班主任一直没有来的缘故，所以大家的座位都是自己选的，唐芯和我这次真正做了同桌，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第三桌，是我的建议，采光很好不容易近视。

　　“晓梦，你说，班主任是怎么样的人啊，会和叶老师一样吗？”唐芯托着脑袋，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我和唐芯有一句每一句聊天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门外闪现到了讲台上。定睛一看，这不教导主任黄老师么。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用手捋了捋本就不多的几丝贴在天灵盖上的头发：“不好意思同学们，今天要处理的家长事务实在是太多了，来晚了。但大家的纪律我很欣赏。”

　　这倒是没错，全校前三十名的学生坐在这个班级里，没有老师，一个走动的都没有，全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最多也是像我这样，和熟悉的同桌轻声聊几句。

　　“别的废话我就不说了，自我介绍环节我们也省掉吧，反正大家之前或多或少都有些熟悉彼此。我们就直接说一下安排吧。”黄老师翻开他的笔记本，翻了几页，找到了他要看的信息，“明年开年，也就是初三下学期开学时，就是一中的提前招生。只考语文数学英语和科学，不考历史和地理，体育等，会考成绩也无效。”

　　同学们都有些诧异，这是非常功利的招生，几乎和素质教育背道而驰。但也就唏嘘了几声之后，班级立刻恢复了安静。

　　“嗯，所以我们这个特训班也不会上除了这几门课以外的所有课程，包括不限于体育课音乐课之类的，而且我们的晚自修也是必上课程。”

　　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挣扎，再优秀的学生此刻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贪玩的天性还是会让他们觉得这样的安排不舒服。

　　没有退路可言，如果再三十进十的考试中没有取得足够优秀的分数，他们就会落选。落选的代价很可怕，他们将和普通学生一样一起中考，然而那时素质教育课程如体育、历史、地理等课程他们很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这种尖子班的生活是枯燥而又乏味的，每天三点一线，起床就是学习，学完就是睡觉，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是挤出来。唐芯和我都有些感觉到疲惫，每天说的话也少了很多。

　　在第一次班级考试老师出的题很难，难到不少超了纲，为的是拉开这群学生的差距。成绩出来，我理所当然靠着记忆“作弊”拿了第一，唐芯凭着强悍的实力得了第五。只是班级里原本就沉闷的环境变得更加的可怕。静得离奇，我还听到有些人低声地抽泣声，大概是考砸了。龙头变成了凤尾了，在座的都是各个班级的前三强，突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成绩单的末尾时，内心的震撼确实挺大的，就像是自己的骄傲被同龄人狠狠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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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都很出色，这次考试我知道，有些同学虽然拿到全班倒数。但也不要灰心，毕竟全班的倒数也是全校的前三十。”黄主任作为老教室自然也能看出些端倪，“而且呢，大家的分数咬的都非常的紧，所以不要太过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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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像这样的安慰，就像是那句网络名言——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人是情绪化的动物，当情绪奔溃的时候，理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的。

　　不到半个学期，班级里少了十个学生，他们自愿选择了退出。这算是自甘堕落了吗？我到不觉得是，或许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他们反而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天，晚自习，入了梅雨时节，屋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我看着越来越空荡荡的教室，开口对唐芯说：“如果累了的话，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唐芯有些吃惊，有些不解：“晓梦，为什么呢？”

　　“为了所谓的实验班考试，放弃一切是否值得呢？”我看着她，想起了她当时扑在我的肩膀上和我说，我想写小说的样子。

　　“我不知道。”唐芯有些犹豫，“但我不能放弃！因为啊，我知道我一放弃，晓梦肯定也跟着我回去了。”

　　“你还为我着想啊。”我苦笑着说，这小姑娘就是有时候太考虑人。

　　“其实，还有爸爸妈妈跟亲戚朋友炫耀我成绩的时候，我也蛮开心的。”唐芯低着头，“我有点不太想让爸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