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不喜欢偷懒
九花太太说到这儿,又轻叹口气,“回到小樽,是这孩子的自作主张,我和孩子她爸都极力反对这件事。再怎么说她也还有工作和事业,是名副其实的‘紫之花’,她来到小樽读高中,来往麻烦不说,很多练习还很难安排上。”
“具体工作是——”
“抱歉,这个暂时不能透露,因为在内部,这实际上还处于保密阶段,因为那孩子很特殊。您暂时可以将她理解为年轻的艺人,目前她也的确有在做为杂志当模特的工作。”
怪不得初见九花月,会觉得她气质绝佳,原来是当过杂志模特啊。
的确,她长这么绝美,身高又如此高挑,不当模特实在是可惜了。
“那她还在做这些工作?”
“是的,应该说当然,她就不可能放弃这些工作。”
紫之花.
听起来像是个闪闪发亮的艺名。
藤井树原以为她来到小樽一个人生活,顺路打工的人设没想到还是个艺人?
这么说那些天她忽然消失不见,跑去“打工”,实际是坐飞机回东京,参加艺人活动去了?
“太太您知道她为什么会特意选择回到小樽么?”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她其实从没回过小樽,她过去一直都在兵库县那边读书。当时的我们在东京还无法落脚,于是我们选择让她父亲一个人在东京忙事业,我就同月先到兵库县居住,在那边我们还有套房产。”
“了解了。”
九花太太说着说着,主动询问起来。
“这些天那孩子有没有做些什么怪异的事情?”
“九花太太是指——”
“啊,就是脾气特别暴躁,不听劝,还总是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什么的。”
九花在母亲眼里,是这样的形象么?
藤井树想起那天九花月给自己端饭粥过来的形象,摇头,“并没有,在我眼里,她是个内心很善良的孩子。”
九花太太微笑,“那还真是意外,在家里她从来可谈不上什么‘善良’.违背我和她父亲的话,都是常有的事了。”
那丫头是有些叛逆,这点倒是不错。
可要说完全谈不上“善良”,藤井树认为还是不对的。
她明白是非道理,也知道偿还人情、照顾关心他人。
“藤井老师。”
九花太太突然双手合拢在前,对藤井树弯腰行礼:
“我知道突然这么做很是突兀,但这些天能再劳烦藤井老师多帮忙照看照看我们家月吗?她一个人住在小樽,我和她父亲实在是难以放心得下.我们会尽量劝她回东京的,在这期间您可以随意使用我们家的房子,也不需要付房租费之类的费用。”
父母的人之常情啊
“当然,之前我也是这么答应院长。”
“真是劳烦藤井老师您了!”
“不不不,举手之劳罢了。”
“那么,我也该离开了。”
“.?九花太太您不留在家里住一晚?难得回来一次小樽,我想九花她应该有很多话想和太太您这个做母亲的吧。”
九花太太闻言,笑着摇头,“不了,我也只有一天的假,晚上还订了飞回东京的机票这次来实际上也没指望能带走月,可总归还是要继续劝一劝她的.至于她是否想对我说什么话,藤井老师可能不太清楚她很早开始就少找我讨论事情,想必我继续留下,她这几天也不愿再同我讲话。”
“父母与孩子之间还是需要保持沟通。”
“这点我清楚。”
九花太太撑着伞,在雪夜中离开了。
虽说给的信息不太多,但藤井树已经能多少摸出九花月为何会想要自杀的情绪来源。
极大概率来自于她的工作和她的家庭。
父母并不能理解她所做的决定,她也不太能理解父母对她的期望。
这是很多现代年轻人所面临的问题。
藤井树过去也见过不少有着类似问题的学生。
他在了解情况后,都会将家长邀请到学校进行会谈。
绝大多数家长,都会说因为工作,没什么空,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时间。
这很不好,但也恰恰印证了父母并不是非常关心孩子的个人成长,家长们认为这点小事,等两天就过去了,孩子自己就会好,根本就无足轻重
九花太太身上也有这种特质,藤井树看得出来。
至于九花身上的问题.
藤井树还看不太清所有的前因后果,所以不好评价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产生出那样极端的想法。
以至于和她的母亲彻底走向对立面,到现在聊两句都要到争论的地步。
望了眼通往二楼的楼梯,藤井树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按照往日的作息洗漱上床睡觉,藤井树在夜里呆望着空洞洞的天花板。
他个人尚且深陷泥潭无法自拔,自然也无法耗费太多脑力精力,将注意力关注在一个小丫头的青春叛逆上。
可他又有另外一种感觉和想法。
只要将思考和注意力放在他人身上,那么自己便不再会纠结于过去,获得临时的解脱。
这种做法叫做转移矛盾吧?
也算是一个十分卑劣的做法,也是种逃避。
晚上,实在是睡不着觉。
盖着被子觉得太热,不盖又觉得太冷,透过路灯看了眼窗外永不断歇的雪花,藤井树决定出去透透气。
他穿好千岁给自己买的棉衣、棉裤,踢着毛绒拖鞋,朝外走去。
他本想就在门口附近站一站,清醒清醒下脑袋,却不想.在刚走到大堂的时候,便看到了门外的石阶上有着一个纤细背影。
少女面对室外,坐在大门口的石阶前。
她的身旁有一张木椅,椅子旁立着一面吉他。
雪夜本没有什么光线,可一束从头顶白炽灯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将她周围照亮。
她的背影同灯火重叠的那一瞬间,那些外界的雪花,便像在夕阳余晖里轻盈飞舞的美丽萤火虫。
她头顶落下的路灯辉映着她娇小的身影,她细腻的濡黑长安被照得发白发亮。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边,静静的坐在那头.
这丫头,是又有心事了。
藤井树回房间,拿了点之前买的零食,然后再朝她靠近,并在她的身边坐下。
“拿去。”
九花月听到身旁突兀的声音,侧头,朝他递来的物品看了一眼,“薯片?”
“那天买料理包的时候顺带买的零食,晚上我饿了,我就会吃点。”
“.”
九花月的紫色眼眸看向他。
如果稍微细心一些话,会发现她眼眶是发红的状态。
藤井树又朝她递了递,“拿去吧,今天千岁没来,我又回来得晚,你和你母亲大吵一架,八成又没吃上什么东西。”
“.”
九花月的确很饿,但比起饿,她更不喜欢莫名其妙接受其他人给的东西。
“我们都这关系了,你还跟我客气?拿着。”
“欸!大叔你——!”
“你先回答我你饿没饿,再决定好要不要还我。”
“.”
九花月不说话了。
“拿去吃吧,我知道你食量大。”
“.谁、谁告诉你我食量大的?”九花月气得有些脸红。
“那天明明我给你做了五个菜,千岁却说中午就没剩多少了那可够五六个人吃三顿啊,你说你是不是食量大?”
“.”
少女没有吭声,而是默默地将薯片揽入到怀里,有些心情不佳的她,低声喃喃道,“反正我是会还你人情的.”
“人情呢——你就不用想着还了,这当是我还你的。”
“你还我?”
“那当然,九花你明白你那天在我感冒的时候,给我端白粥来的形象吗?那简直是温柔的天使.还是特漂亮的天使!”
九花月努起嘴,“你这个大叔一点也不正经.!”
“莎士比亚说过,这个世界就是个舞台,而我们每个人不过都是这个舞台上的演员这句话虽不是真理,却也有一定的道理,面对每一个人都要戴着面具生活,会很累的。”
“.大叔你不戴面具,就是这样说话的?”
“错,没准还要更流氓一些,”藤井树笑着上下扫视九花月,从她的脸蛋到她的身材,“比如,我就打心底觉得九花你漂亮。”
九花月将薯片抱住的同时,护住上半身,不满地对他嘟囔:“.大叔你不会是在故意调戏我吧?”
“说不准呢,没准我是在拿你当做实验,好看看不戴面具的我是否适合能找到女朋友。”
“那大叔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反正以我的观感来判断,你不戴面具的话,是一辈子也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这话也太绝对了点。”
“哼本来就是这样不过,还是很谢谢你夸我漂亮。”
九花月捏了捏怀里的品客薯片包装袋,“我刚才以为你过来,又是妈妈派来监视我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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