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巷藏猫崽
啪!
苏长安合上册子,一手搭在燕如玉肩膀上,意味深长的问道:“咱俩,是天大的仇怨吗?”
燕如玉马上回道:“没有。”
闻言,苏长安就要说点什么,但再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揉着自己眉心的同时,另一手打开册子问道:“那你倒是给我把原因写上啊!!比如这里,我碰了侍女的手什么的,你当时不就在旁边吗?那是我看她拿着那么多东西有点儿吃力,顺手帮了她一下啊,碰到手也是无意中!”
“还有这个.这位崔家的大小姐只是单纯帮我送来了她帮我夹好的菜肴而已啊,我因为害怕那个菜有毒,所以没吃啊!以及这个,我离开时候在大厅那儿,那位小姐突然摔倒了,我帮忙搀扶一下而已,什么叫我去占人家便宜.”
“玉儿啊,咱俩无冤无仇的,你能不能把原因全写上去啊!!就算女帝说不在乎,咱也写上去啊。”
在苏长安说着这话的时候.
猫猫已经好奇的凑了过来,并且弯腰认真看着苏长安摊开的册子内容,然后说道:“你还真是花心啊。”
然后抬眼看向苏长安道:“竟然跟这么多女子有肢体接触,你对不起陛下。”
哒的一下!
却是苏长安合上册子,拿着册子打了一下猫猫的头,“别在这儿拱火,而且我都说了是误会。”
说完,苏长安看向燕如玉叹了口气道:“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么陛下还说了什么,不可能只是让你拿册子给我看吧。”
燕如玉马上说道:“还有封信。”
苏长安愣了下,马上想到信的事儿。
因为被册子内容给整的心态略崩,所以一时给忘了,当下自然是赶忙打开信件。
“哎呦喂,真是好生厉害啊,我的苏大魁首,一首诗词冠绝今年初冬诗会,让其他人都不敢与你一较高下,连自己所作诗词都不敢拿出来了,你让朕该怎么奖赏奖赏你呢?”
看完这开头一段.
苏长安揉了揉眉心。
女帝这开局的阴阳怪气,让他头疼了!
稍稍缓了缓后,继续看。
“敢问苏大魁首,那胡姬的腰身如何,扭捏模样可入了你的眼?那诗会侍女的手如何?不知比较起苏琳涵的手是否柔软几分还有那你搀扶而起的女子,不知身段轻盈否?还有那个惯会涂脂摸粉的李星月,她身上好闻吗?”
“我还真是没想到啊,咱们苏大魁首不过是去参加个诗会,却是有阅尽天下花的感觉呢,比较起所作诗词,这更加了不得呢。就是不知,是否还记得你有婚约的事儿呢?还是说.你知晓这些,却故意为之?应该不会吧,是不是啊,苏长安!!!”
“我想,应该不是吧,对不对.毕竟我们苏大魁首还没忘记我不是吗?会做诗词从没给我作过一首,倒是给那些女子们修改词句什么的,但是放心.我没生你的气,怎么可能会生气,不过是没给我作诗词罢了,我看看你给别人作的诗词就好了。”
“而且,没对我那般温柔过也没什么,我不在乎。没给我夹过菜肴什么的,也没事儿。以前与我在闲聊玩耍看我摔倒,只是笑都没来搀扶我也没事儿。我都不生气,放心。反正.你开心就好,苏长安!!!!”
看到这儿
苏长安深深看了眼最后自己名字苏长安的安字,笔迹上重了很多很多.
然后将信件折叠好后,小心收好。
通篇阴阳,让人难受的厉害。
通篇没说生气
但.
通篇透着杀气。
所以将信件收好后,苏长安认真的看着燕如玉:“陛下,让你对我做什么吗?比如,打我或者杀我.”
燕如玉一怔马上摇头:“陛下只是让我将其这两样东西交给您,说你看过后就明白了,别无其他。”
闻言,苏长安深深松了口气。
但想到那信上的‘滔天杀气’。
看来还是要哄啊,不过话说回来,都是做女帝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啊,跟个闺中怨女一般。
但是转念一下,就算再如何也是个女孩子,所以无奈摇摇头。
不过
苏长安看着燕如玉:“我不怪你,毕竟你也是奉命行事,但是.下次咱们把缘由那些.”
但是当说到这儿,苏长安突然想起了之前苏琳涵吃巧克力发情了的那事儿。
当即问道:“苏琳涵小姐吃巧克力的事儿,你说了吗?”
燕如玉马上点头:“嗯,之后我将那些巧克力呈上给陛下时,告知了陛下这事儿。”
说完,燕如玉看着苏长安道:“不过,陛下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看起来,挺开心的。”
“啊?”
苏长安诧异看着燕如玉。
自己无意识的碰了下别人的手什么的,醋意大发成这样,杀气腾腾的。
结果自己都看到苏琳涵成那样了,不生气还笑?
苏长安不理解。
但仔细一琢磨,不由想到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
但是仔细一想,却是不由笑了一下。
毕竟女帝的心如海底针那般不可莫测,但自己现在这样子去揣摩去猜想,可不就是在大海捞针一般,去找她那颗心吗?
只是
想到那封信上的阴阳怪气。
头疼啊!!
怎么就这么会说阴阳话呢?
太扎心!
太伤人了!
……
苏老太爷的院子没有名字,但在整个苏府内,人人将其视为禁地。
当下这略有寒风明月之下,就在苏老太爷院子内。
老太师苏文清,长子苏子沐还有三子苏子峰,坐在院子里安置的桌椅之上。
苏老太师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今晚算上当下这一杯酒,却是已经喝了第八杯了。
在示意自己长子给自己添酒后,苏老太师感慨道:“姚元载这老小子不错,那几幅王大家的字帖,我要了许多次,嘴皮子都说破了都舍不得借我临摹临摹,今夜却是直接道了相送咱们大丫头,下次见着了,我得夸奖他几句识时务了。”
苏子沐帮着自己父亲添了酒后,微微一笑,对于自己父亲将苏长安直接称是自家大丫头,已经毫无所谓了。
苏子峰笑着说道:“别说是姚师了,便是水云先生都说了让长安小.”
说到这儿,苏子峰顿了顿,然后马上改口:“让咱们大丫头去水云斋坐坐,而且她亲笔字帖也会相赠大丫头,明天会跟荀司业也要送的一些字帖一起送过来。”
苏老太师拿起酒杯:“千金难买水云一字,水云先生的字画,何其难得,非是有缘人不相赠,便是我们这些看着有点儿权的人想要,都不一定能拿到跟大丫头说一声,去水云斋里,能多拿点儿多拿点儿。”
苏子峰一怔后,马上笑着说道:“是,回头就去说一声。不过水云先生与我说,很是稀罕咱们婉儿,我瞧着,是有意思收婉儿做学生。”
闻言,苏老太师马上皱眉:“李懿水不厚道啊,咱们婉儿谁瞧着不稀罕,她要做咱们婉儿丫头的老师,够资格,但要往后边稍稍。”
苏子峰笑了笑。
而苏老太师扭头看向苏子沐问道:“兆新咋样了?”
苏子沐马上说道:“打了一顿,今晚的事儿,他却是有点过了,便是咱们大丫头没说什么,也没觉得他怎么了。可不给点教训,以后总会惹出祸端。”
苏老太师点点头:“嗯,是要给点儿教训,但也不能总是打骂,道理也要与他讲清楚,那小子聪明都能听懂。”
苏子沐笑着说道:“也不用我说,打完了后,自己跑去看书了,说是不多读点书不行,以后跟大丫头出去了,都听不懂说什么了。”
苏老太师皱了下眉头:“怎么打了一顿还能去看书啊。打的轻了?”
苏子沐点头:“稍微教训了一下,那孩子被打的皮实了点。”
苏老太师当即说道:“讲道理归讲道理,咱们用嘴去说,他去听就好。但是打一顿,不打狠点怎么让他能静下心去听道理,去琢磨那些道理,回去再打一顿,下手重点。老四跟老四媳妇知道了,就说我让打的。”
苏子沐与苏子峰相视一眼。
苏子沐马上回道:“是。”
苏老太师又一杯就下肚,然后问道:“那几个刺客,还有打算下毒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听到这问题,苏子峰马上正色道:“活着的已经开始审了,死了的已经从尸体上下手调查,燕统领那些的那些尸首也全部要了过来。”
苏老太师用手轻叩着酒杯:“哪儿有不存在痕迹的人,人活着到处都是痕迹,就算什么也不做,饭总要吃,水总要喝,衣服也总要穿,多派点儿人去查。陛下没让燕统领去查这事儿,是因为燕统领终究年轻,饶是天赋异禀,如此年纪就已经是八品高手了,但终究欠缺了一些,所以.实际上就是让我们苏家去查的,这次的事儿,我不过问,你亲力亲为,别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苏子峰微微一怔,但马上回答:“是,孩儿必定尽快将指使之人查出。”
看着自己三子这样子,苏老太师无奈摇头:“榆木疙瘩!难怪读书时候被那荀旷压了一头后,愣是放弃读书回来了。”
苏子沐微微一笑道:“子峰,陛下是考验你呢。”
苏子峰愕然,但是下一刻却是马上恍然,然后问道:“陛下是故意让大丫头去.”
但说到这儿,苏子峰看到自己父亲看着自己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即不敢再多说。
而苏老太师也是无奈摇头,脸色缓和了许多:“以后在这京城便是做不到八面玲珑,也要记住多个心眼,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样!但.你这般想也不怪你,毕竟与陛下你们接触太少了,而且饶是老夫,现在也是想着陛下是故意让大丫头去诗会做饵,钓出那些个蛇虫蝼蚁的吧。”
苏子沐不敢撒谎,当即点头:“是有些。”
苏老太师拿起酒杯,看着杯中酒:“怨不得你们如此,毕竟陛下在你们看来,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但,老三就算了,终究不在庙堂之上,看得少。但是你不应该啊老大陛下三年前登基之时,除了我们几个先帝临终匆匆托付之人,整个庙堂之上抬眼望去,那可是举目为敌啊。我都心疼那样一个小姑娘,怎么熬啊。”
“那些个人哪个不是心怀鬼胎,我们几个老东西都被掣肘成那副样子,何况陛下啊~~~当年甚至就连陛下读书那些,都有人要多说几句,搬出什么大道理来规定陛下读什么书。她可是天子啊,天子读什么书都要管,那些人好大的权柄!”
“但是.三年了,当年说这事儿的那人.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李平康吧,那人在哪儿?在南疆作一个县令呢,都快死了吧。还有其他那些人贬黜的贬黜,罢官的罢官,充军的充军.”
“谁做的我们几个老东西?那我们几个不过是顺手推舟罢了,全部是陛下自己谋划做的,虽不过是一些官职不高的人,但无一例外皆是那些人们的心腹.那时的陛下,可就是在依靠着先帝匆匆留下的一点点资源与那些人对抗呢,到了现在,朝堂之上陛下除了我们几个老东西之外,已然有了自己的臣子。”
“一个半大孩子,在世间最凶恶之地,愣是一步步走出了一条路,如今去想想,都不由想感慨一声,真不愧是先帝钦定之人啊。我们几个老东西每每聊起,皆是感叹当时凶险,一步错,步步错!也感慨欣慰陛下当初对我等竟然也不依靠,反倒心生戒备。做天子,当有如此防备之心。”
说到这儿
苏老太师一饮而尽杯中酒,然后说道:“陛下如你们所想是故意让大丫头去的诗会但.却不是做饵。一来,陛下很是舍不得,再来,也是相信燕如玉,相信神策府的暗中保护,更是对我的信任吧。总归她坚信大丫头不会出事儿。否则,你觉得怎么这次诗会突然变更成了你名下的饭庄了,无外乎就是保护大丫头。”
“但要说陛下真正所谋,怕是为我大夏百姓,只因她身为大夏天子,届时所娶之人要做国母之人,有如此了得才情,自可安百姓之心,防备最近那些个流言蜚语。固然是大丫头没拿到魁首,那也不重要,文无第一,才情之名传出去即可。当然拿了魁首,固然最优。”
“最后,我猜想着,怕是也在收拢国子监的人,毕竟牧序那个老东西最善和稀泥,从不参与这些斗争,左右逢源,但也怨不得他,毕竟国子监乃是国之根本所在之一,多少有才之人皆是出自国子监。”
“但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的学子们,才更容易被那些人去拉拢收买,所以陛下,也是想借着大丫头去诗会展露才情,有意安国子监内学子们的心,免得到时候那些孩子们被鼓动起来闹事儿。毕竟,读书人最敬重的还是才情二字。”
但是说到这儿,苏老太师却是笑了起来道:“但是啊,说了这么多,若是真正的说起来,其实也是咱们这位陛下,害怕到时候娶大丫头有人说三道四,故而才逼着大丫头去博个名声,免得流言蜚语让大丫头伤心。算不得利用,总归是让大丫头自己去争,陛下负责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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