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第二天,又到了周一,上学的时间。
早上,等宇都宫濯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是八点零一分,距离上课时间就剩下不到四十分钟。
到现在甚至都没人叫醒他。
爬起床、换好衣服,惺惺松松走到客厅,并没有在沙发上见到熟悉的娇小背影。
抬头。
厨房里也没有。
零不在家里。
客厅里安安静静,阳台的落地窗是打开的状态,晾衣架上挂著昨天穿过的西服和白衬衣,细细的风吹进来,白衬衣被吹得倾斜,也看不到口红印了。
濯在卧室门前站了两三秒,走向沙发。
沙发前的矮桌前已经摆好了早餐,咕噜噜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是一个简易金属制蒸笼,正汩汩往外冒香扑扑的热气,蒸笼下方坐落了一台小型的酒精灯,已经快烧完了。
濯走到沙发前坐下,缓了一阵儿,恢复了些精神,才把蒸屉打开。
四个小笼包、一碗豆浆、和一颗剥好皮的煮鸡蛋。
鸡蛋被切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已经没了。
被人吃掉了。
濯挠挠头,悄然无息地松下一口气,胸口那种寂寥的感觉也烟消云散。
至少还有早餐。
看起来不是又跑路了。
吃过早饭,换了服装,然后就去上学了。
来到学校以后,确实在进门的第一时间,也就是第一排第二个位置……这个超显眼的地方看到了零的身影。
教室里人员基本到齐了,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随意走动,等待老师的到来。
濯只在门口顿了一下,也回到座位上。
零也注意到了濯的到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对著桌面继续发呆。
他椅子上就坐,按照惯例,将提包挂在书桌右手边的挂钩上,左手边就是零现在的座位。
超近。
濯又扭头看了一下零的侧脸,迅速收回视线。
上课前的氛围是很安静的,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去挨老师上课前的第一板斧,所以大家都备好课本在座位上等著……濯也不想在教室里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也拿出课本开始发呆。
何况……
五十分钟后,到了课间休息。
老师刚出门不久,学生们立刻就坐不住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著没有意义的话题,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足够挑起一个笑点让他们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其中以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神田智和的周围圈子最大,内圈三四个,外圈也或站或坐了几个人听著,偶尔说两句话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很热闹。
第二热闹的,就数第一排第三个座位那里了——也就是零的左手边。
座位上坐著一位,书桌上坐著一位,过道里站著一位———即便只有三个人,但他们的‘战斗力’非常突出。
音量很大。
“前两天的事情听说了吗,铃木爱在文化祭上被很多摇滚乐队的人邀请了。”坐在桌子上的人咋咋乎乎。
“铃木同学是摇滚社的人吗?”站著的同学问。
“不是,”坐著的同学摇了摇头,继续用略大的音量说道:“她本来是吹奏社的,我参观过她的萨克斯演出,非常优秀,但因为一些原因,铃木同学想要放弃萨克斯进行转型。”
“发生了什么?”站著的同学问。
脑海里顿时编排好了一系列剧本。
国中时期的超强音乐少女升入高中,天赋异禀难逢对手,高处不胜寒之下转头学习其他乐器,结果轻轻松松又登上王者之位!
“这个故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怎么了!”
“没什么,让你待著桌游社真是屈才了。”
“我也觉得!!”
“……”坐在桌子上的同学用手刀去敲他的头。
打打闹闹,声音洪亮。
年幼的人类雄性都会经历这个阶段,总会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博取异性的注意,以此企图在某个时节送出自己祖传的染色体。
濯并不觉得可笑。
因为他也曾有过这个时期。
濯一直乖乖地趴在座位上发呆,眼睛放在面前墙壁的视力表上。
课间只有十分钟,很吵闹,但也过得很快。
叮铃铃——
在学生们始料不及的节点,上课铃又响了。
……
表白对部分人来说,是一件挺难为情的事情。
有的人大张旗鼓,在烟花盛开的夜晚里捧著一束玫瑰,单膝跪在心仪对象面前,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如果是两情相悦也就算了,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这样的行为会给对方压力。
不推荐。
在霓虹的高中,绝大多数人的表白都是一鼓作气的,比如约女生在放学后见面,大声喊出‘请和我交往’后伸出一只手,一躬到底。如果对方握住你伸出的手,那就代表了同意。
这种表白多为少年少女在爱慕之心下,拿出勇气进行的尝试,一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的表白是内敛含蓄的,一点点把心里话告诉对方,再得到一点点的反馈,互相知晓心意,再循序渐进,顺水推舟的成为情侣。
这种感情水到渠成。
当然了,也有部分人年少胆怯,只好将心意付之纸笔,以文字的方式流露于笔墨,最后偷偷塞入对方的鞋柜。
……也有不塞鞋柜,直接交给本人的。
濯今天就见到了。
零在学校有一些很夸张的别称叫做“冰山女王”“女王殿下”。她不爱说话,或者从不说话,也很少与别人对视,有男生无意间和他对上视线,可能就会产生“罗曼诺夫暗恋我”的想法。因为零虽然寡言少语,却从不去刻意伤害他人的自尊,很随和,文武双全,再加上无人能比的美丽外表。
因而她自然受人欢迎。
零曾和他说过,‘自己并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这样的话,后来也在闲聊中,得知过她在高一时就收到了全校每个年级的大量男生告白。
当时濯问她怎么拒绝的,她说‘我要回家做饭了’。
让濯为那些男生默哀的同时,大笑了一阵儿。
如今回想,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零当时的语气不是回绝,而是陈述。
在零看来,那些都是不怎么认识的人来向她示好、追求,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这样,因为同一个借口用了半年,却从来没有同意过任何人,告白热潮持续了半年也渐渐平息了。等到升入高二的时候,新生们也从学长那里提前得知了‘回家做饭’的消息,及时望而却步。
虽然还有男生对她表示好意,但告白的次数已经减少了很多。
只是,减少并不意味著没有。濯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
这件事发生在放学后。
一部分学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奔赴社团活动了。
中庭空无一人,只有操场上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垫著排球玩,球技很烂,经常跑出去捡球。
二年B班在二楼。
宇都宫濯坐在座位后面的座子上,等著某人出门后立马跟上——以免赶不上二路阿斯顿马丁的车。
教室里有近乎一大半人在呼呼大睡。
今天的天气和气温都很古怪,很热的同时又不至于满头大汗,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进入梦乡,即便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们也没抵挡住这样的自然因素。就连坐在第三排的‘好学生’们也眯著眼睛复习功课,整个人处于睡著与没睡著之间。
毕竟是夏季快要结束了。
秋爽才刚刚露头。
夏乏未消,秋爽刚至,确实很适合睡觉。
教室顶部的大风扇呼啦啦地转折,送下凉爽的清风,让底下的学生睡的更加香甜,有位同学的口水甚至流了一桌子,旁边半梦半醒的同学看到后,用桌子上的纸巾帮他擦了擦,接著也进入了梦乡。
零坐在第一排靠右,淡金色如丝绸般的长发盖住了半张脸,单手撑著下巴,在课桌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水笔沙沙地写下漂亮的字迹。
接著,视角的余光瞥见一张粉红色的卡片。
她左边的那位男生递出卡片后,满脸涨红的把脑袋转向右边趴著。
宇都宫濯坐在自己座位后面的那张课桌上,第二排,所以看不到第一排零的表情。
只能看到零手上的水笔停滞了一瞬,接著继续写字。
几秒钟后,零盖上了笔盖,微微抬头,摁著粉红卡片的一角拖到视野正下方位置,开始观看。
坐在她左边的男生偷瞄到了这一点,显得很紧张。
局促不安。
濯坐在课桌的一角上,视野被零的身体挡住了,他看不到卡片上的内容。而且偷看别人的表白信是没有礼貌的。
环境静谧。
濯看了眼那个男生,他此刻的坐姿像是士兵,两只手紧贴著双腿,绷得笔直,表情庄重的像是在拍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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