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零眨了眨眼睛,好似对方的喜悦透过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传递过来一样,心底深处也觉得被一股痒痒的、暖暖的情绪充斥着。零认真地看着对方的脸,与此同时悄悄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禁锢。
在暖风的吹拂下,烛火缓缓摇曳变形,与此同时,零的眼眸中无声地再次开始闪耀起了光芒。
僵硬的状态刚刚融化,下一刻零的面庞突然再起涟漪,晶蓝的眼睛变成了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那样。
这个时候,明明已经得到了她肯定答复,并佩戴上手指约定之后,他反倒开始慌乱起来——明明之前还能笑着面对的。零这么想到。
“不、不喜欢吗?”
“才不会……怎么会、不喜欢呢。”
因为她站在了原地仍旧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他似乎误以为自己对蛋糕不太满意,零则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抬头看着他。
再次想起于背井那家店里听到的话,零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足以让对方听到的声音呢喃着,缓缓低下头看向了右手的位置。
“呼——那就好,我拼命地想了那么久,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要为你的生日准备些什么,我考虑了很多,也和很多人商量过……虽然这么说,不过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如果没让你觉得无聊的话就太好了。
“喏——趁着拉住还没融化,把它吹灭吧。说句实话,再不吹灭它就要自己灭了,已经烧到极限了。”
感受到手指轻轻抹掉眼角刚有些婆娑的泪痕,然后特意对她顽皮一笑。
似乎被他那种情绪逗乐,零那时隔多年又再次落泪而微微哭湿的脸颊也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在心中下定了不能一直哭下去的决心,尽管零的眼眶依旧湿润,但那耀眼的光彩却已经恢复了,她看着濯眯起了眼睛,尽管嘴角和面部仍旧看不出什么,但零自己心里清楚,她在笑了。
第466章 ,‘新’的篇章
早上一醒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
…
“绘梨衣……绘梨衣……?”
源稚生最初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是下午六点钟喝完清酒休息了会儿后,没有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前的一头熟悉黑发。
当然,就算他再怎么随和,也不可能允许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办公楼层。实际上源稚生惊讶的是睁开眼后没在身边见到那位总是喜欢侍立在他手边的女孩,女孩的名字叫做矢吹樱,按照家族的规矩来看的话,她和乌鸦、夜叉,属于他的家臣。这间屋子除了源稚生的老爹和妹妹外,也只有他们三个能够自由出入了。
更确切的说,是他们一直都在。
樱还好,她是女孩,因此比源稚生他们更常关注自己的外表,也在生活中有很多不便,因此她就算很晚,也会选择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家里去休息。
乌鸦和夜叉是男性,更确切的说,是两个脸皮比较厚的同性。源稚生觉得这里面可能也有自己的因素,曾经有段时间,他疯狂地迷恋过各种ps2和psp等游戏机,就算到了现在,仍旧有台最新的ps3摆在墙边超大投影仪的下方,不过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就是了。
经常睁开眼看到就坐在那里的,正是将音响音量关闭的乌鸦和夜叉。
此时,源稚生也看不到了他们。
手机讯息和面前的桌面都没有留下信息的便条,而是空荡荡的房间内安静的有些寂寥。也难怪源稚生会感到混乱。
“乌鸦、夜叉……樱?”
接着他感觉到比刚才更强烈的不对劲,原因就出在从他喊出口的过程中看到的墙壁上垂挂的时钟已经七点二十七八分了,属于是傍晚与夜晚的分界点。
源稚生已经接任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部部长职位三年了,适应期也早在很久之前就结束了,这其中他觉得这三个人的帮助占比很大,给予了他很多的关照。
从简陋的偏僻山村到繁华的都市重楼,从山村小生到气场王族……源稚生觉得自己一直在得到,也一直在失去。举例说明的话,这三人大概也能算是其中之一。至于另外的部分,除却那些让他觉得过于忙碌的工作外,大概就是得到了一位不让人省心的妹妹。
说是这么说,不过源稚生也明白这并非那位妹妹的问题。
实际上,他的那位妹妹乖巧得努力程度已经不能更努力了,她大概也清楚源稚生工作比较繁复,每天下午回到这里后总能第一时间睡着,这当然是疲惫导致的。正因如此,他的妹妹会乖巧地等待他的睡眠……但又不算是完全等待,因为源稚生答应了要每星期陪她玩一次游戏。
真要讲的话,那些游戏已经是他很多年前就已经体验过的内容了,事实上就连游戏机本身,都是他作为手术后的劝慰礼物送给妹妹的。所以被赖着一起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然了,源稚生也很享受那段什么都不用想的游戏时间就是了。
明明该是如此,那如同闹钟般精准、又像是银铃般清脆柔软的嗓音应该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把他从睡梦里叫起来,然后他去到妹妹的房间里一起打游戏才对。
感受到周围寂寥的氛围,以及迟迟没有等来的关于妹妹的催促消息,源稚生连忙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乌鸦?夜叉……樱?”
再次的呼唤,不出所料地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源稚生步行在日式生活风浓厚的通道里,过于关心当前情况的他没有穿鞋就走出了房间,多亏了这层楼层整个铺列了木质地板与榻榻米,即便这样子走着也不会觉得很凉。头顶的暖色系吸顶灯散发着温和的白光,通道两边是随处可见的装饰品和绿植。
很难想象这里是一楼大楼的三十三层。
顺带一提,三十二层与三十一层之间有一条列车隧道,即便如此睡在这层楼里也感受不到一点源自于列车经过的震动或者噪音。(如果没记错,应该是这个楼层吧,如果错了提醒一下我改。应该没错吧。)
随着越走越深,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复杂,他看似正在走向与这层楼格格不入的一块区域,一路上经过了好几道安全门。
源稚生使用自己的声音刷开了所有的门。越往深处走走廊反而越开阔,最后的通道足有七八米宽,四壁用不锈钢加固,前方是一片明媚的白光。
到达这里之后地板上的榻榻米就消失了,可能是这里并不常来,所以节省了这部分的花销。
源稚生踩着钢板包裹的地面,走得小心翼翼,周围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应该是这里的管道太开阔了,而且很少有人能进到这里。可是让人隐约觉得……这里已经没有除了他之外的人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金属门,是那种圆角的气密门,明媚的白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了出来。
窗的位置很高,即便是在霓虹身高中鹤立鸡群的源稚生,踮起脚也只能看到窗户的上半截,四壁都是白墙,墙上走着各种管线,还有各种大型器械。
“绘梨衣……绘梨衣……?”
源稚生不死心地轻轻呼唤着。
这大概是由于他清楚自己的妹妹实际上是比自己血统更加优异的混血种,所以即便是隔着真空的气密门,仅通过墙壁带起的震动,也足以听到门外的动静。
实际上源稚生就可以做到……此刻他并没有在门内听到任何声音。
源稚生站在气密门前,这是一间像是手术室或者说实验室一样的屋子。
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急救设备,从最简单的氧气罐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血液过滤车、心脏复苏机、高压冲拴泵、血管造影x射线机、直线加速器这种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大型医疗设备。
“辉夜姬,准备抽空这个房间的所有空气。”
“好的……但我要提醒您的是,这间房间的气密构造是按照预测中的龙类标准建造,即便是您也很难在这种房间里保持清醒的意识。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照我说的执行。”
“我明白了。”
门上方的灯由红变绿,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厚达20厘米的硬质合金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居然是清新的白檀香味。
解码完成,金库门开始释放阀门里的高压氮气,源稚生退后几步让开距离,随后,快步走入房间。
眼前不是平时那早早等在蒲团上、游戏机前的少女,游戏机依然存在,每星期都能在房间里看到的两个手柄就在那里。只是原本摆着游戏卡盘与漫画书的置物架非常凌乱,平日会被绘梨衣当作宝贝一样小心归类收纳的东西,现在东倒西歪,显得乱糟糟的。
最让源稚生双眼发直的是地面上到处都是的衣服,确切地说,是红白色巫女服,左一件右一件、餐桌上一件、地板上一件、台灯上面还挂着一件……总之都是一模一样的巫女服就是了。
于是源稚生终于明白眼前的存在是什么,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这是,进,贼了?)
…
…
『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主持人井道雅子,请允许我代替这里的主人,向各位问好。今天是公元年的2009年1月12日,年庆佳节刚过,很荣幸能与各位相见、相识,新郎与新娘的婚礼庆典将我们汇聚一堂。其实在茫茫人海中,会有形形色色的人相遇,他们或成为匆匆过客,或成为知己朋友,或相识相恋,但最终又形同陌路……』
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喜悦声音透过音响的放大后,在这么个挂满轻纱的房间中回荡。
台下是十几张挂着白色插花的小桌,上面摆着供人解乏的小吃与热饮。当然了如果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喝酒,可以向侍立在角落里等候差遣的服务生寻求帮助。
椅子是原木色,轻轻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透明薄纱,那种感觉就像是新娘的头纱,每张椅子都作为伴娘盛装而来。
温柔的奶茶色,优雅的帷幔……就像一部浪漫的法国电影,平静如水,又高潮四起。
六点二十分,桐谷仁刚踏入礼堂,就看到了满脸愁容地坐在座位上的山本由里奈。
通常来说,平时仁到学校的时候,路过A班时由里奈的座位上并不会有她的影子,但她今天出门参加婚礼的时间似乎要比往常积极的多。看她那副已经将窗外的寒冷遗忘掉的表情,大概是几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吧。
话虽如此,可以感觉到,和准备升学考试的复习相比,由里奈的焦躁感已经减轻了很多,看来独自坐在婚礼现场的落差感并没有朝着最糟糕的情况飞奔而去吧。
“新年好山本,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新年好啊桐谷,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个?”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不过这确实也是新年后的第一次面对面相见,所以‘新年好’并不算唐突。
在仁带着笑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原本向墙边无人处眺望的由里奈便向她看了过来,露出了埋怨的表情。
由里奈这样的态度,让仁的猜测得以证实。仁带着一如往常的神情,耸了耸肩说道“毕竟全都写在脸上了。”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啊,你想问这个吗?”
“倒不是我想问,更合适的说法是,我觉得另一个问题会让我一个人难以承受。再怎么说濯今天也是主角,肯定会很忙的,如果这时候去找他,大概会让他为难了之类的。”
“你对我这了么了解,我的心情也会很复杂。”
“你就放弃吧。”
从小和由里奈一起长大,相互知根知底的不只有濯,更准确的说,心怀好感的仁对由里奈的了解程度要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不用问仁也知道由里奈在因为什么而抱怨,只不过他也大致能理解这种心情——在好朋友,或者说青梅竹马的婚礼上早早就赶来了,却发现基本上连个能搭上话的熟人都没有,肯定会觉得失望和寂寞的吧。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办法,不能任由由里奈胡来,所以劝解她的话,与其用那半吊子的客气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跟她把话头挑明。有时候,那些不合适的顾虑反倒会成为刺伤别人的利剑。
“哎呀,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块木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不能给他们添麻烦的事情啊~这个时候与其给我讲这些道理,还不如想点办法让我缓解一下心情。”
“啊——”
仁张着嘴巴却又说不出话来,准确的说应该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真要说的话,濯所做的事情其实也差不多,或者说,濯更有可能会在由里奈闹别扭的时候选择让由里奈自己到一边闹够了再来搭话,只不过,大体上濯还是会说一些正中红心的话让由里奈快点走脱出来。而仁则不是很擅长这方面,或者说,针对由里奈的话就不擅长了。二者导致的结果截然相反,这让仁心底有点苦闷。
“不过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也要开始了吧。”
“这是不打算计较了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吗。要是稍微闹出麻烦的话,濯肯定会责怪我们的吧,所以我是打算暂且忍下这口气,慢慢找回来了。”
与其说由里奈是在赌气,不如说她是想要撒娇。虽然仁嘴上说着“真是伤脑筋”,但是他的眼中却闪烁着积极的光芒。
由里奈叹了口气,继续道:
“真是没想到濯那家伙竟然这么饥渴的结婚,明明高中还没有结束吧。这就是男子高中生的欲望么……”
“呃,应该是积极才对吧。”
“反正都差不多所以没问题的。”
『今天这里,我很荣幸地能够得见他们走到了一起,似乎命中注定他们的相遇是要碰撞出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命中注定,他们的故事必将成为演绎一生的甜蜜爱情佳话。那么,请让我们一起守望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要开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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