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眼前不是平时那早早等在蒲团上、游戏机前的少女,游戏机依然存在,每星期都能在房间里看到的两个手柄就在那里。只是原本摆著游戏卡盘与漫画书的置物架非常凌乱,平日会被绘梨衣当作宝贝一样小心归类收纳的东西,现在东倒西歪,显得乱糟糟的。
最让源稚生双眼发直的是地面上到处都是的衣服,确切地说,是红白色巫女服,左一件右一件、餐桌上一件、地板上一件、台灯上面还挂著一件……总之都是一模一样的巫女服就是了。
于是源稚生终于明白眼前的存在是什么,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这是,进,贼了?)
…
…
‘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主持人井道雅子,请允许我代替这里的主人,向各位问好。今天是公元年的2009年1月12日,年庆佳节刚过,很荣幸能与各位相见、相识,新郎与新娘的婚礼庆典将我们汇聚一堂。其实在茫茫人海中,会有形形色色的人相遇,他们或成为匆匆过客,或成为知己朋友,或相识相恋,但最终又形同陌路……’
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喜悦声音透过音响的放大后,在这么个挂满轻纱的房间中回荡。
台下是十几张挂著白色插花的小桌,上面摆著供人解乏的小吃与热饮。当然了如果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喝酒,可以向侍立在角落里等候差遣的服务生寻求帮助。
椅子是原木色,轻轻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透明薄纱,那种感觉就像是新娘的头纱,每张椅子都作为伴娘盛装而来。
温柔的奶茶色,优雅的帷幔……就像一部浪漫的法国电影,平静如水,又高潮四起。
六点二十分,桐谷仁刚踏入礼堂,就看到了满脸愁容地坐在座位上的山本由里奈。
通常来说,平时仁到学校的时候,路过A班时由里奈的座位上并不会有她的影子,但她今天出门参加婚礼的时间似乎要比往常积极的多。看她那副已经将窗外的寒冷遗忘掉的表情,大概是几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吧。
话虽如此,可以感觉到,和准备升学考试的复习相比,由里奈的焦躁感已经减轻了很多,看来独自坐在婚礼现场的落差感并没有朝著最糟糕的情况飞奔而去吧。
“新年好山本,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新年好啊桐谷,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个?”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不过这确实也是新年后的第一次面对面相见,所以‘新年好’并不算唐突。
在仁带著笑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原本向墙边无人处眺望的由里奈便向她看了过来,露出了埋怨的表情。
由里奈这样的态度,让仁的猜测得以证实。仁带著一如往常的神情,耸了耸肩说道“毕竟全都写在脸上了。”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啊,你想问这个吗?”
“倒不是我想问,更合适的说法是,我觉得另一个问题会让我一个人难以承受。再怎么说濯今天也是主角,肯定会很忙的,如果这时候去找他,大概会让他为难了之类的。”
“你对我这了么了解,我的心情也会很复杂。”
“你就放弃吧。”
从小和由里奈一起长大,相互知根知底的不只有濯,更准确的说,心怀好感的仁对由里奈的了解程度要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不用问仁也知道由里奈在因为什么而抱怨,只不过他也大致能理解这种心情——在好朋友,或者说青梅竹马的婚礼上早早就赶来了,却发现基本上连个能搭上话的熟人都没有,肯定会觉得失望和寂寞的吧。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办法,不能任由由里奈胡来,所以劝解她的话,与其用那半吊子的客气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跟她把话头挑明。有时候,那些不合适的顾虑反倒会成为刺伤别人的利剑。
“哎呀,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块木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不能给他们添麻烦的事情啊~这个时候与其给我讲这些道理,还不如想点办法让我缓解一下心情。”
“啊——”
仁张著嘴巴却又说不出话来,准确的说应该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真要说的话,濯所做的事情其实也差不多,或者说,濯更有可能会在由里奈闹别扭的时候选择让由里奈自己到一边闹够了再来搭话,只不过,大体上濯还是会说一些正中红心的话让由里奈快点走脱出来。而仁则不是很擅长这方面,或者说,针对由里奈的话就不擅长了。二者导致的结果截然相反,这让仁心底有点苦闷。
“不过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也要开始了吧。”
“这是不打算计较了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吗。要是稍微闹出麻烦的话,濯肯定会责怪我们的吧,所以我是打算暂且忍下这口气,慢慢找回来了。”
与其说由里奈是在赌气,不如说她是想要撒娇。虽然仁嘴上说著“真是伤脑筋”,但是他的眼中却闪烁著积极的光芒。
由里奈叹了口气,继续道:
“真是没想到濯那家伙竟然这么饥渴的结婚,明明高中还没有结束吧。这就是男子高中生的欲望么……”
“呃,应该是积极才对吧。”
“反正都差不多所以没问题的。”
‘今天这里,我很荣幸地能够得见他们走到了一起,似乎命中注定他们的相遇是要碰撞出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命中注定,他们的故事必将成为演绎一生的甜蜜爱情佳话。那么,请让我们一起守望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要开始了呢。”
“嗯呢。”
闻声的两人,一起看向那个方向。
(啊哈,码完了,又挣了七块钱……)
第467章 ,进行时
“打扰了,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不用客气,坐吧。”
“打扰了……你们也一起坐吧。”
紧随著老人身后的三人,更确切的说是两男一女也随著前方的老人一起躬身,而后相互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在老人右侧依次坐下。
而另一位被搭话的老人观察著这个明显身份高人一等的老人,这人领口塞著紫色丝巾,纯银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黑白色的西服贴合著他挺拔的身姿,裤线烫得笔直……上杉越觉得,自己上次见到这么英俊的老家伙,已经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坐在这个国家影子皇帝的位置自以为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然后忽然有一天就被那个叫做希尔伯特·让·昂热的老混蛋找上门,英勇的年轻人虽然也曾努力地抗争,不过最后还是倒在了卑鄙的老家伙刀下。
在上杉越观察著老人的同时,老人也在观察著他。其中如果要找出一点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老人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他面带和睦的笑容,面向上杉越搭话道:
“您好,您是……宇都宫的长辈吗?”
“可别您您您的,当不起,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活几十年呢——”
“哈哈哈,冒犯了。我叫橘政宗,是……宇都宫君的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
“……”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么衷爱老年人的友谊。”
“呵呵呵,玩笑了。对了,他们是我们家的后辈……孩子们,不能没有礼,好好跟前辈打个招呼。”
最后的话是对著右手侧的三个年轻人说的。上杉越想说,你也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啊……三位年轻人没有任何的抱怨再次起身,恭敬地对著上杉越躬身,接著上杉越的耳朵里就依次飘过“矢吹樱,请多多关照。”“佐伯龙治,请多多关照”“……请多多关照”这三句严谨地像是江户年间的问候语。
真要讲的话,上杉越不是没见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事实恰好相反,在他年轻的时候,几乎见到的所有人都会用这种恭敬得仿佛老古董一样的态度与他说话。不过在日复一日的拉面师傅身份生活下,他觉得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应该已经被时代抛弃了才对。
就像是宇都宫小子他们中的那个女娃娃一样,打招呼的方式是什么……“AHELLO~”日式特有的英文发音中又添加了一种他不能理解的因素。
“你还真是强势啊。”
上杉越发出如此感叹,“越师傅,叫我越师傅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今天结婚这小子也叫我老家伙,我也不讨厌,毕竟真的很老了啊……当然如果你这么叫我我可跟你翻脸。”
在上杉越看来,眼前的老人恐怕是他见识过的说话最有逻辑条理和目的最明确一位。
他当然知道‘橘政宗’是谁——作为退位后的末代皇帝,即便整天‘禁欲’的拉面师傅生活,实际上上杉越也悄悄关注著蛇岐八家的大致走向。哦别误会,他并不是忧国忧民,想要再为家族出份力什么的,当然也不是想著有朝一日振臂一呼、揭竿而起……他只是单纯地忧虑这帮人有朝一日再找上门而已。
实际上,橘宗政这位堪称是‘最称职的大家长’虽然不可能具备皇血,但就他的工作能力这方面来讲,就算是上杉越也不得不佩服其能力之强。
上杉越没想过要重新‘出道’,自然不会想著去隆重炫耀一下自己辉煌的过去,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步步紧逼,在收到他的打马虎眼后,又让三位后辈一一上前的话——上杉越是打算就这么糊弄过然后换个座位的。
后辈的问候中缺少了姓氏的敬称,所以才只有短短的‘请多多指教’这种听起来像是有些不客气的单词。实际上只是上杉越没有自我介绍而已。
这也就是上杉越觉得面前老人目的性明确的原因,更确切的说,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当然,这种狠劲也是掩藏在微笑下的暗流,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软刀子’。
“我觉得可能是我的工作环境和普通的位置不太一样吧,虽然我并没有恶意,但对此确实强硬了一点。我向您道歉。”
“又来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只是卖拉面的老家伙罢了。就算你这么认同我,对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呵呵呵,您又说笑了,看来我给您留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啊……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就要好好负责才行……看来还没到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个机会向您道歉。”
“……啊,这样,那样也还行吧,嗯嗯。”
这样的说法也真是够让步的,不过这也是本人人格魅力的一方面吧。对于橘政宗寻找无果后,打算在接下来的饭局中置酒道歉的事情,上杉越应承了下来。
再怎么说,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被对方认出来。总之,对自己当年一把火将宫殿烧得干干净净的事情相当自信的上杉越,是这么认为的。
这大概也算是激励一下后辈吧,所以上杉越也没办法多说些什么。
“呵呵,感谢您的宽容……”
“大家长,是少主的电话。”
橘政宗一脸敞怀笑容的准备继续说些什么,身边的樱已经从透明玻璃的桌面上,以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掌将一部电话推到了他的右手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橘政宗的视线只好转移到了手机上,随后抬眼对面前的上杉越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得到对方的点头原谅后,这才拿起手机站起身,走向了一边。
……
不管怎么看,眼前都是一副遭到了入室偷窃的凌乱模样。
如果源稚生的记忆是正确的,昨天这里还是保持著以往的平静轮廓,因为难得空闲,所以特意来找绘梨衣共进了晚餐,而绘梨衣也接受了,并且乖巧的妹妹看得出他的疲惫,并未趁机拉著他再打一局游戏,而是很懂事地放他回去睡觉。
到这为止都没有任何异常。
面对近在眼前属于绘梨衣的衣服到处都是的情形,脑中一片混乱的源稚生拉开了属于妹妹的房间。这时,墙边书架的漫画顺著震动滑落,源稚生那迷糊的脑袋才终于被唤醒。
源稚生扫视了一圈所处的环境,发现不可能是从外部闯进来的——实际上源稚生也不认为有人能够做到这件事,抛开这层被特意加固过的楼层不谈,绘梨衣的房间内壁中都是有特制钢板加固的,房门更是几十厘米厚的金库气密门,再加上一系列防备设施……这种防范下,源稚生觉得就算是一头龙想要硬闯也会在外壁上磕得头破血流。
以往作为宝贝般被珍惜的ps游戏机一半落在地上,一半…或者说一角留在桌面,属于斜著‘靠’在桌边,露出了空空如也的磁带般,原本安置在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正是源稚生今天才准备才陪绘梨衣玩的那盘游戏。
源稚生逐渐开始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的大脑拒绝接受。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又不是狗血电视剧,家臣、老爹、妹妹居然会将自己留下一起出门。
“……老爹?”
“稚生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正当源稚生坐下去略微垂著头的时候,在手里握著的手机有了传过来的声音。
自己现在恐怕是独自被落在家里了。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会让老爹他们集体离开了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稚生?”
听筒中传来比平常闲聊时还要低沉的声音,总觉得那担忧的嗓音中仍留著几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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