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嗯。”
零点点头,而后转身前往厨房的方向,看样子是去准备午餐了。
虽然零有些平静,但她也许还在为濯非让她接电话的行为而生气,更准确的说法是羞耻,或者恼羞成怒。濯自然是罪有应得,只不过,他还是非常希望有人能够转移一下火力。
所以对不住了,
恩曦。
第531章 ,再临黑石官邸
今天濯要出门,零那边就算因为昨晚的动静没有脸面下楼,也自得面对了。
电话一结束,抬眼等候著的零再次归入濯的怀中,随后便像是获得了重新做人的勇气般走向了厨房。
平时的话,二人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度过,到家后的时间算不上晚,不过也不能说早,而且第二天又要很早起床。可能是疲惫太久了的缘故,零今天醒的很晚。
脚步声传进了厨房,向早已请好假待在家里准备著午餐的纱千子汇报了客厅的情况,领著她回过头挂上笑容。
纱千子对于二人早间的自然亲热已经不再惊讶,将这视作了洗漱平常的日常。
对于濯而言,究竟是该感到缺少什么的不自在呢,还是该感到欣慰呢?但总之,纱千子已经对这样的事熟视无睹了,她甚至连一句调笑的都没有,濯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妈,我来帮忙。”
虽然两人在昨天已经见过面了,但由于濯在夜间的胡闹让零丢尽了脸面,此刻她给人的感觉总会让人觉得已经相别许久了。
零冲着纱千子轻轻鞠躬,就仿佛这是一年一次的回家探亲似的。
而纱千子的反应更为夸张,她紧紧地搂住零,兴奋地说道:“哎呀,零酱,你看起来也很精神呢。”
听到这种话零更加羞耻了,但她还是老实地接受了纱千子的怀抱。濯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或者说,能让有著严重洁癖、且不愿意与人接触的零坦然接受,自家的老妈其实也很不得了吧。
两人开心地在一起黏了好一会儿之后,纱千子注意到零的僵硬,便放开手说:“午餐妈妈已经做好了呦,所以就来帮我端过来吧。”这样一方定性的跳过了会让零不自在的阶段,也让濯在心里为纱千子的体贴点点头。
……
“今天濯还要出门吗?”
“是啊。朋友特地打电话来,我当然得去拜访一下吧。毕竟是很久之前就说好的事情,在东京也明里暗里向我传递这个意思,希望我能记得呢。”
“这样啊。绘梨衣酱睡得还习惯吗?啊!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原以为纱千子作弄人的性格只是表象,她其实是个非常体贴,关键时刻非常善解人意的母亲——很可惜不是呢。
纱千子很快就在雷区轻轻踩了一脚。听到这话,濯差点把自己呛到,但要是这时候反应过度的话也只会刺激到零,所以他只是轻咳一声,硬是将话憋了回去。
在向婚礼时有过交流并留下较好印象的上杉绘梨衣谈话的同时,终于忍不住向濯和零露出了獠牙,作弄起了她们。
纱千子注意到了二人的傻眼,便说出了“哎呀哎呀,零酱叫我妈妈的声音无论听几遍都不会觉得腻呢,不过有时候也想听听女儿撒娇的声音呢,比如那种软软的声音,真羡慕濯啊,这是专属于濯的吧。”这样彻底彻底地将闹剧挑明,让濯的傻眼更上了一层楼。
而另一方的当事人则是张著嘴巴,手里的筷子虽然还在,不过两根筷子之间的蔬菜却重新跌落到餐碟中。零像是宕机了一样傻傻地看著纱千子,嘴里似乎还想挣扎一下,结果“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完整的话出来。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超级响的声音,零将双手盖在自己脸上。
在濯的认知中,淡然倔强的零非常理性。不过,他也对此表示理解,所以在她仿佛失控一般的举动后,濯也都没有因为纱千子的调笑眼神反驳什么……那一下的声音真的很响,都让人有些担心零的脸颊会不会因此红肿。但毕竟零都表现出快到极限的样子,濯再去挪开她的手表示关心,这也不太好就是了。
所以濯在心底里拜托纱千子,让她不要再尽量说下去了。
“老爸还有工作要忙吗?”
“是的~正好是比较忙的时候呢,他脱不开身,不然的话来一次难得的家庭约会也挺好。”
“……别了,那都要变成人生试炼了。光是老妈都已经让我想挖个洞钻下去了。”
“嘻嘻,那倒也是呢。濯也趁现在好好尴尬尴尬吧,做这种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现在的后果呢。”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
若是限制纱千子的修一在的话,纱千子的作弄大概会收敛一些;可若同为男性的父亲也在这里,零拍在脸上的恐怕就不是手掌而是别的东西了吧。
看到站在母亲立场的纱千子似乎乐在其中,濯也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
三月已然过半,天气仍寒,本该是窝在被窝里的好时节。
濯从公交大巴车下来后,继续沿著公路向更东边的海岸步行。
濯也觉得就这么将零丢在家里一个人面对火力全开的纱千子不太好,但毕竟约定在先,濯还是踏上了前往黑石官邸的行程。
(零还是没能吃多少东西啊……)
东京时觉得可能是因为疲惫和时常嗅到甜点的味道,再加上如果觉得饥饿也有很多小点心可以吃,所以濯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回到本以为能够好好休息的老家后,零还是因为纱千子的作弄没能好好吃饭。
(真是的——)
虽然清楚错误的源头在自己这里,可抛开事实不谈,纱千子就没有责任吗?怀著这样的心情,濯开始攀登黑石官邸的山崖。
黑石官邸位于东临大海的悬崖顶部,附近都是一些只为黑石官邸服务的建筑,即便这里常年无人居住,仍旧如常运营著。
顺带一提,虽然没有让零跟来但却让上杉绘梨衣跟来了,原因也很简单,为了防止他人利用濯的家人威胁他,零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留在伊豆老家;当然也本该也是一样,不过那也要等他履行完与路鸣泽的约定之后。
至于上杉绘梨衣……这丫头看似很能打,其实与源氏兄弟(源稚生,风间琉璃)一样,因为在婴儿期就被做了脑桥中断手术,他们会被一种梆子声控制行动能力,丧失力量。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不该被计算在战力单位之内。
上杉绘梨衣作为赫尔佐格为‘白皇帝’复苏的容器,大概终会有抢夺回去的时候。这样的话,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
山下的百货大楼里有很多商业店铺,还有许多大商场,各种奢侈品牌应有尽有。
灯光明亮地照在米色大理石地板上,高跟鞋的脚步声从未停歇,夹杂著女性的说笑声。
濯觉得在这里工作一定非常幸福,百货大楼的客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它们的老板——苏恩曦桑。苏恩曦是个全世界到处飞的大亨,如果两年期间苏恩曦没有偷偷溜回来过的话,她上次住在这里已经接近三年了。
三年只工作一次,这类的工作,真的让人羡慕。 身穿一身黑的衬衣与休闲裤的濯站在商城更衣室对面,手上提著两个黑色袋子,里面全都是烤肉味的薯片。
顾及到同一口味可能会觉得腻,所以濯贴心了选择了各种品牌薄厚程度不同的薯片,虽然仍旧是烤肉味儿。
更衣室的门缓缓打开,上杉绘梨衣闪亮登场。
白色的内衬,红色的巫女裙,鲜红色的长发被一枚超大的黑色蝴蝶结绑在脑后,束成精练的单马尾,然而脚下没有白袜木屐有些遗憾,这丫头竟然穿了一条白色的纯棉过膝袜,裸足踩了出来。
如果非要问濯为什么会清楚是过膝袜,而非短袜或者裤袜。
唉,因为小哑巴在出来后在更衣室门前转了一圈,深红色的巫女服裙摆像电风扇一样转动。之后她低下头看著不能如公主裙那样撑起来的裙摆,选择了用手抓著一把把拽起来,最后鲜红的裙子被她抱在了怀里,毫无戒心地向濯展示著她精心挑选、却又被藏在裙子下无法看到的白色纯棉过膝袜与白色胖次。
“您好,这是我们最新款的起巫装,是以昭和年间的仕女为模板。款式不是普通的巫女装,而是以盛行过去的歌舞伎服装与和服作为参考,振袖材质可以说是新分子材料,但我们提倡个人隐私,所以袖子内采用了三层结构,这在保暖通风的同时,又不会裸露出女孩的内部肌肤……”
濯觉得有些叨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丝镶嵌的明信片,递给滔滔不绝介绍衣服的售货小妹。
但售货小妹接过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反而眼神里失去光芒,失魂落魄地带著‘苏恩曦’明信片去前台算帐了。
上杉绘梨衣看到濯的举动后,放下怀中的红色裙摆,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巫女裙摆垂下,在女孩白色棉袜裹著的脚踝上方荡涤两下,归于平静。
然后上杉绘梨衣再次抱起更衣室前的另一套衣服,转眼间又跑进更衣室内。
更衣室的门再一次砰的一声闭合。
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可能是血统优异的缘故,也可能是常年被关在屋子里的缘故,上杉绘梨衣的肌肤好得有些过分,白色的纯棉过膝袜与她大腿间的肌肤几乎让人看不出色差。
濯抬头望著洁白的天花板,思考著自己到底还需要带小哑巴做些什么。
原本这些事情都可以等路明非来做的,但濯想让绘梨衣先体验一次,如果在体验过后,第二次与路明非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仍旧觉得那么开心。这样濯就能明白她的心情了。
思绪纷飞。
……
这大概是濯第四次来到黑石官邸,尽管如此,面对这么大的宅院濯还是不记得路与客厅的位置。
好在管家老先生一直等候在门前,在他的带领下,濯踩著平滑镶嵌的石子小路,一路经过浅红色、粉色、淡粉色、米白色的樱花林,迈入到那间令人印象深刻的‘客厅’。尽管清楚黑石官邸创建的初衷是将军坐镇指挥、纵览全局,再次看到这个足以充当足球场地的大厅,还是让人觉得夸张。
还没等濯回过神,就发现了靠墙位置‘挤’一起的沙发、电视机、与矮桌的位置上,坐著一位身穿淡黄色睡衣睡裤的女人。
睡衣睡裤的款式都是可爱型、以舒适为优先的款式,很宽松。
黑色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的面孔姣好,浑身上下散发著书本的专属味道,像是在图书馆里看书看到睡著后,刚起来的纯洁大学生。
按理说这一幕本该是赏心悦目才对。
然而女孩头低屁股高,将双腿挂在沙发扶手上的坐姿破坏了这种气氛。
嘴里响著‘咔嚓咔嚓’的脆响,苏恩曦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舔掉手指的碎屑,很讲究地在卫生纸上抿掉之后才会拿起遥控器转换节目。
濯站在沙发后面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沉默了片刻,还是打了招呼。
“苏恩曦小姐,下午好。”
满身中年上班族大叔般的疲惫神情在看到濯后微微一僵,颤颤巍巍地放下嘴唇里的食指,然后轻咳一声,说道:
“濯,要叫恩曦。”
“原来是这么想的。”
“……”
苏恩曦沾著口水泛著晶莹的手指越来越低,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藏起来,但濯从沙发后方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除非她把手掌塞到身体下面,不然没办法做到。
濯见她低头凝视著另一只手中的膨化食品包装袋,袋口被经验丰富的苏恩曦小姐撕得很开,开口很大,却不至于损坏边缘闭合。
濯觉得,她如果想用手里的薯片贿赂自己忘掉刚才的画面,这恐怕有点困难。
沉默良久后,
“唉——”苏恩曦轻叹口气,然后抽出一张抽纸擦拭干净,抬头看著他说道:“也可以给你舔一舔。”
“……”
濯傻眼地看著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于宽敞的大厅中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中的日剧声音,与飒飒飒的纸笔摩擦声。
苏恩曦疑惑地看过去,问:
“她在做什么?”
“在做记录。”
“为什么要做记录?”
“因为要记录下来。”
“……当年先生要离开文坛我是不同意的。你真不愧是霓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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