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06章

　　铛！铛！铛！

　　天玄的这一式‘雷霆’，由刀气幻化而成的狂暴雷霆，争先恐后的落在燕丹以佩剑幻化而成的剑盾上，发出连绵之金铁脆响。攻，攻的惊天动地；守，守的不动如山！

　　这，正如矛与盾的至强碰撞，更有炫目火花激荡，充塞了众人之视野。此刻，时光似在这片所在停顿，观战者皆觉得时间变缓了。不知过了多久，包括蒙恬在内的众人，甫重新恢复五感。

　　刷拉！

　　五感恢复过来的刹那，秦军齐刷刷向那片所在看去。然而，入目所及，眼前一片空旷。天玄与燕丹各出强招，趁着招式对拼，异彩纷呈的关口，墨家众人已带着项氏一族的人马逃之夭夭。

　　抬手望天，可见那盘旋穹苍的机关朱雀，向远处飞去。

　　轰！轰！轰！

　　机关朱雀可以载着这些大秦叛逆分子逃走，但机关白虎与四爪铁蜘蛛这种体型庞大的机关造物，却不是机关朱雀可以承载的。机关朱雀逃走的关口，三只机关白虎、十只四爪铁蜘蛛皆向远处遁逃，速度奇快。

　　“可恶！既然大鱼跑了，那抓两只虾米解解馋也不错。”

　　天玄心知，以项氏一族在楚地的人望，这一次既然被他们跑了，再想抓住他们，可谓难如登天。愤恨之余，窥到向远处遁逃的墨家机关兽，恨声道。

　　踏！踏！踏！

　　话音甫落，天玄已从马背上跃起，运起尚是草创的风神腿，数个借力，以快如流星闪电的速度向这些机关兽追赶。

　　“一战功成！”

　　“批亢捣虚！”

　　“兵无常势！”

　　“死生存亡！”

　　机关兽逃遁速度奇快，饶是天玄反应神速，追赶上去时，也只看到断后的一只机关白虎、一只四爪铁蜘蛛。机关白虎的腹中、四爪铁蜘蛛的木箱内，皆有精通机关术的墨家弟子操纵。天玄追赶上来时，两头机关兽活物般的冲上来，欲与他决一死战，为同伴换取生机。

　　直面两头机关兽，方发动一式‘雷霆’，经脉隐隐作痛的天玄舞动残月刀，刚上一层楼，精妙中不失霸道的血战十式中的四招联袂打出，造就层叠刀气，澎湃力道裹挟在刀气内，作用至机关白虎的腹部，以及四爪铁蜘蛛的木箱上。

　　滋滋滋！

　　这连环四招，携带了天玄的愤怒，如上苍降下的天罚，无情施加于机关兽上，使之发出刺耳声响。及至刀光消散，两头原本气势汹汹冲向天玄的机关兽，皆停顿在原地。

　　嘭！

　　沉寂数息，两头机关兽一并坠地，缝隙处更有鲜血渗出。却是天玄出手又快又狠，已将内中的墨家弟子隔空斩杀。

　　呼！呼！呼！

　　以狂暴杀招解决两头机关兽，天玄亦付出了代价，气喘吁吁，额头尽是细密汗渍。

第218章 臭小子韩信

　　淮阴。

　　秦军几近全占楚地，此地自然也不例外。因水资源丰富，江河中滋生出大量的鱼虾螃蟹，淮阴的楚人自是靠水吃水，望眼看去，到处都是渔船、舢板。

　　随着初冬的到来，渔船上已不见多少打渔的渔人。间或，只能看到一二上了年纪的老者，持着钓竿于即将封冻的河畔垂钓。为了打赢这场攸关楚国国运的战争，熊启与项燕，几近抽调了国中所有下至八岁，上至六十岁的男丁。

　　淮阴，也不例外。

　　“墨鸦，你没有查错？那个名叫韩信的小子，真的经常出现在附近？”

　　金乌灿灿，驱赶天地间的寒意，带来这初冬罕见的温暖。金灿灿的烈阳下，天玄穿着一件素净劲装，出现在淮阴一处小河之畔，环视着空旷的四野，侧头对身后的墨鸦问道。既然来到了楚地，项梁叔侄逃走后，又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故天玄命墨鸦查探韩信，这位与白起，卫青，霍去病齐名的一代名将之下落。

　　此世，大部分平民百姓还没有获得姓氏。加之，韩这个氏，始祖是韩国奠基人——韩厥，在楚地委实不多。墨鸦只用了不到十天，就查出在父母死后，四处游荡的韩信之下落。

　　“大人，根据我查探到的东西，韩信的确经常出现在附近。”墨鸦言之凿凿，“而且，他在没地方住的时候，经常会借宿于那座庙里。”说话间，墨鸦不忘探出手指，遥指数丈外的一座占地一丈方圆的庙宇。

　　祝融庙！

　　当天玄带着墨鸦来至庙宇前时，以楚国文字书写的三字，映入天玄眼帘。

　　“有趣！”

　　面对这样一座庙宇，天玄嘴角翘了翘，意味深长的说道。单是一座祝融庙，的确不值得天玄惊讶。楚人尊火神祝融为祖先，建立庙宇供奉祝融，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庙中的塑像就比较有意思了。

　　那，并不是一座赤发虬髯，怒目圆瞪的火神塑像，而是一尊兽头人身，身披红鳞，耳穿火蛇，脚踏火龙的塑像，完美贴合了《洪荒》中，秉持盘古大神精血而生的祝融真身。随着洪荒风靡天下，楚人也开始在洪荒内找祖宗了。

　　“生一堆火，我们在这里等一等。”打量了祝融塑像片刻，天玄就收回视线，对墨鸦吩咐道。

　　“喏。”

　　墨鸦不懂，天玄为何会对韩信这样一个四处游荡的小流氓感兴趣。但，作为部下，面对主人的吩咐，他只需要服从就是了。

　　…………

　　噼里啪啦！

　　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座狭窄的祝融庙内燃起，更有几条自河中抓来的鲜鱼，在被刮鳞去腮，挑出所有鱼刺后，以木棍串在篝火上烧烤。于熊熊烈焰烘烤下，处理好的鱼儿，很快变得金黄酥脆，更有点点汁水榨出，坠入篝火，使得香气逸散。

　　“好香！”

　　嗅到弥漫空中的香气，一大早就向淮阴赶来，连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紫女，弄玉都没通知的天玄，不禁食指大动，就待取下一条烤鱼享用。这时，庙外响起一个清脆中蕴着自信的声音。

　　伴着声音，一名八九岁的男童跨步而入，双目窥到天玄与墨鸦时，瞳孔内光泽一闪。旋即，这名粗布麻衣，容颜俊朗的男童自顾自的坐下，顺手拿起一条烤鱼，直接往嘴巴里送。

　　天玄心知，这小子多半就是韩信，见对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抢自己的食物：“臭小子，难道你不知道这些烤鱼是有主的吗？”

　　男童显然真的饿了，几口就将一条鱼给吃完，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鱼骨丢入篝火，又拿起一条鱼：“今日吃你几条鱼，日后自会加倍奉还。”说话间，韩信更白了天玄一眼，“何况，以天将军伱的身份地位，会在乎这几条鱼吗？”

　　“何以见得，我是天玄子？”天玄听到此言，对男童的身份再无怀疑，饶有兴趣的问道。

　　韩信垂首啃食着烤鱼，“第一，你和你身边的这个人，气度不凡，一定身份高贵；第二，如果你们是楚人，就算没有遭到通缉，在这楚国已灭的关口，眉宇间定会萦绕着愁苦、仇恨、不甘等情感，可我在你脸上，只看到淡然与得意；第三，你们最可能是秦人，此时此刻出现在此，除了秦军内年纪最小的天将军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啪！啪！啪！

　　饶是天玄早就知晓，韩非是一个聪明绝顶，观察入微的厉害角色，可见他如今不过八九岁，就能这么快猜出自己的身份，仍为韩信的心智赞叹。一瞬，天玄甚至升起‘不为我用，则为我杀’的龌龊心思。

　　“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鼓掌过后，天玄明知故问道。

　　“韩信！”

　　“韩信，你有没有兴趣投军？”天玄饶有兴趣道，“只要你愿意投军，我可以推荐你加入羽林军，日后定有一番作为；如果你不愿投军的话，我也可以写一封信，送回师门，推荐你加入天宗！如何？”

　　无论是加入羽林军，还是拜师天宗！

　　这两个选择，对一般人而言，已是梦寐以求之事，即便墨鸦眼中也有一抹艳羡划过。然而，韩信面对天玄送到他脚下的青云梯，却是不言不语，始终埋首啃食着烤鱼，好似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手里的烤鱼更重要的了。

　　“没兴趣！”待将第二条烤鱼吃完，再度丢入烈焰，韩信终于抬起头来，脸庞上没有丝毫触动，淡淡说出这三个字。

　　“你！”正所谓主忧臣辱，见韩信不识抬举，墨鸦面上浮起一抹怒意，作势就待教训韩信，却被天玄拦住。

　　天玄早知，韩信不是那么好招揽的，被对方拒绝也不生气，举手在怀中摸了一把，取出一枚装满金叶子的钱袋，递给韩信：“韩信，既然你不愿接受我的善意，这点钱送给你了。”

　　“为什么？”韩信正待取烤鱼的手掌一顿，目光凝凝的望着天玄，并未接过那装满金叶子的钱袋。

第219章 尉缭子

　　天玄面对韩信那蕴着警惕与不满的眼神，悠然一笑：“别误会，这不是嗟来之食，只是一份投资！”

　　“投资？”韩信虽多智近妖，但终究是一个小孩子，有些不懂天玄的意思。

　　天玄一脸真挚道：“韩信，就冲你今日的表现，只要不中途夭折，日后定有一番作为。今日，我赠金给你，只是单纯的结一份善缘。有朝一日，我若是落魄了，找上你的门打秋风，伱别把我拒之门外就行。”

　　“好！”

　　四目相对，韩信看得出，面前的少年说的是真心话，重重吐出一字，伸手接过这枚钱袋。至于韩信作为一个孩子，突然多出一大笔钱，会不会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条死罪，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韩信保不住这些钱，他也不值得天玄投资。

　　“乱世之中多英豪。”虽未能顺利招揽到韩信，但赠金给他，结下一份善缘，多少是一些收获。天玄已无兴趣逗留，跨步向庙外行去，似自言自语道，“但，乱世的英豪能否顺利出头，就要看时势是否给机会了。”

　　留在祝融庙内，品尝着烤鱼的韩信听到此处，神色为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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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离开祝融庙后，天玄与墨鸦向西面行去，他们的马匹安置在数百丈外的一处山岗上，还留了几名手下看守。行了一段，已将祝融庙远远甩在身后，墨鸦猛然开口，俊逸脸颊尽是散不开的困惑。

　　“既然您欣赏韩信，为何不将他带回去？他虽然会武功，但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拿下！”

　　“第一，强扭的瓜不甜，强行将他带回去，只会让他心怀怨恨，反而不美。”天玄随口解释道，话说一半，头颅转向左侧，在那里存有一片茂密旺盛的芦苇，“第二，你觉得韩信这样的小妖孽，可能没人教导吗？”

　　话毕，天玄面上尽是意味深长。

　　“哈哈哈哈。”

　　随着天玄话语的落下，他视线所及的芦苇处，陡然响起苍老且自信的笑声。伴着笑声，一名双目充盈智慧，身材高大瘦削，虽粗布麻衣，仍难掩久居上位之高贵的老者，出现在天玄与墨鸦面前。

　　“末将天玄子，拜见国尉！”

　　刚刚，天玄只是感知到那一块存在一股深凝可怕的气息，猜到多半是调教韩信之人。可，对方真的现身后，对这张脸虽谈不上熟悉，却也绝不陌生的天玄，面上浮起一抹骇然，拱手抱拳。

　　国尉，便是后世的太尉，乃秦国军队名义上的统帅，白起就曾担任过秦国国尉一职。当今之世，尚在人间的秦国国尉，唯有一人。那就是，曾被天玄视为拜师人选的兵家宗师——尉缭子！

　　“不必多礼。”面对天玄的施礼，尉缭隔空摆了摆手，一股柔韧功力落于天玄身上，将他搀扶起来。

　　【果然，尉缭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便不及师傅，恐怕也只是稍逊一筹！】

　　数丈外，被尉缭轻描淡写的搀扶起来，天玄心头划过此念。

　　“国尉大人，”起身后，天玄打量着尉缭，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韩信应该是您的弟子吧？”

　　尉缭并不否认，“不错。”

　　“虽然我与韩信只见了一面，”天玄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但可以肯定，他如果成长起来，在军事这个角度上，我多半不是他的对手。国尉大人，天下即将一统，您为何还要秘密栽培这样一个弟子，淬炼出一柄如此锋利的剑？”

　　天玄此言，几与指责尉缭心怀不轨，意图谋逆无异，惹得他身后的墨鸦捏了一把冷汗。直面尉缭这等人物，即使对方不通武艺，也难免受对方气势压制。何况，通过刚刚那一手，墨鸦敢拿自己的命打赌，即便他与天玄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尉缭的对手！

　　“天下的确即将一统，可纷争却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尉缭将双手负于身后，百感交集道：“王上所要开创的，是一个迥异于夏商周三朝，前所未有的时代。但，王上欲终结数千年来的传统，建立这个伟大的时代，势必要遭受旧时代的反扑。”

　　“王上在世时，以王上的雄才大略与威望，自是足以震慑天下，无人敢反。但，王上终究只是一个人，待王上驾崩，所有旧时代的残余都会冒出来，反噬王上开创的这个时代。届时，”说到此处，饶是尉缭一生见识过无数风浪，眼中仍有悲哀浮起，“王上的子嗣是否能扛得住，便是未定之数了。”

　　听罢尉缭之言，天玄静默不语，眼中划过发自内心的认同。

　　前世，两千年历史上，曾有无数人分析过大秦缘何二世而亡。今生，来至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亲身领略了乱世的硝烟，明悟秦制后，天玄必须承认：无论是秦二世胡亥的昏庸残暴，还是秦法的严苛，乃至军功爵制的崩溃等等，这些不能说与大秦灭亡毫无关系，但只是表象。

　　大秦覆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一个由政哥开创的全新时代，不经历一番血与火的淬炼，根本无法深入人心！无论继位之人是谁，都要重新经历乱世的阵痛，才能让‘大一统’真正深入人心。

　　“国尉大人，末将先行告辞了。”半晌，天玄与尉缭相对无言。良久，天玄不愿继续面对尉缭这头老狐狸，留下一言后，就待带着墨鸦离去。

　　“且慢！”见天玄要走，尉缭叫住了他，“天将军，阴阳家向王上进言，要修建一艘东渡大海，寻觅仙岛的巨舰——蜃楼。你觉得王上追求长生的梦想，可能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