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12章

　　“天玄子，你笑什么？”政哥的目光投向天玄，饶有兴趣的问道。

　　天玄自班列中走出，稽首一拜：“陛下，微臣在笑淳于博士的故步自封。夏商周三朝推行分封，后果就是王室衰弱后诸侯林立，欺凌天子，乃至取天子而代之！自周平王东迁以来，天下诸侯厮杀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岁月中，所流的血，足堪将长江、黄河化为血河；战死之人的尸骸，足以覆盖九州大地。若再行分封，最初的一二代也就罢了，待到三代以后，诸侯独霸一方，岂会甘心永世臣服？”

　　这？

　　天玄所言固然尖锐，但殿中群臣都是亲身自战国乱世中走过来的，焉能不知，天玄所言不差。一个人或许能忠臣一世，却不可能保证他的子孙也如他一般忠诚！

　　“庶子！”淳于越恼羞成怒，色厉内荏的反驳道，“只要施行仁政，重订礼仪，诸侯焉能反？”

　　噗！

　　天玄再次被淳于越给逗笑了，“淳于博士，若礼仪真能约束人心，那为何自春秋以来礼乐崩坏。你儒家祖师孔子努力了一辈子，都未能重建周礼，你们这些后人焉敢大言不惭？”

　　“时代不同了，周礼，不对，应该是那套约束人心的礼仪，还是丢进垃圾堆吧！不要拿出来逗笑了！”

　　听得天玄将周礼与分封贬的一文不值，被政哥允许上朝听政的扶苏，双目微凝，不悦的看了看他。

第231章 一切仍未结束

　　“天下共苦，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树兵也。求其宁息，岂不难哉！”

　　政哥终于发话了，悠扬自信的话语，传遍了四海归一殿的每处角落，如不容置疑的天宪，落入下首群臣耳中，群臣胆寒，不复言语。

　　“传朕诏令，将天下兵器搜集至咸阳，朕要用天下兵器，铸造金人！”

　　天下虽一统，但政哥心里清楚，这只是最初步的统一，想让六国遗民彻底对大秦归心，还需一段漫长的路。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淳于越的分封之策后，政哥下令将天下兵器消融，以便令天下黔首即便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欲反抗大秦，也没有兵器可用。

　　至今仍未归位的天玄听到此处，双目一闪，进谏道：“陛下，微臣以为，在塑造金人时，不妨将金人的形象，塑造为我大秦自立国以来，十二位功绩显赫的臣子。一方面可彰显出他们的赫赫功绩，另一方面也可让这十二位功臣享受后人香火，庇护我大秦社稷！”

　　“倘若金人塑造完毕，还有一些剩下的铜料，再造一座慰灵碑，其上篆刻自陛下亲政以来，所有战死沙场的大秦将士之姓名，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轰！

　　天玄提出的这两点，说话声音并不大，但落入殿中群臣耳中，皆觉似惊雷在耳边炸裂。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王翦、王贲父子，偕同李信、蒙武等将领，乃至王绾、冯去疾等文臣，脸庞皆露出意动之色。

　　原本老神在在的国尉·尉缭，听罢天玄的建议后，平淡如秋水的眼眸中，也有波澜暗涌，回首凝望天玄。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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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世，文武尚未泾渭分明，甚至许多人都是出将入相的厉害角色。远者有商鞅、吴起、伍子胥之辈，近者也有熊启、吕不韦、李斯等人。天玄的这两个建议一出，如王翦、尉缭等自诩功绩足够之辈，自是希望金人占其一。

　　李信、李斯、韩非等人，暂时虽功绩不够，仍希望未来可有一尊属于自己的金人。蒙武、杨端和、章邯等将领，征战多年，不希望那些战死的部下，如路边的野狗般被人遗忘。

　　天玄话音甫落，一众文武重臣陆续出列，赞同天玄的意见。

　　天玄的这两个建议，非但迎合了群臣，也说到了政哥的心坎里。再见群臣纷纷附和，政哥注视天玄的目光微变；

　　【天玄子此子，今年只有十五岁。若他三十五岁了，朕定会重用他，哪怕提拔至丞相，也无所谓。但，他实在太年轻了！朕若不能长生，扶苏等人未必能驾驭得了他……】

　　“准奏！”

　　心思变幻间，政哥面上不露丝毫波动，允了天玄的建议。

　　刷拉！

　　得到政哥的允许，群臣无论身份高低，城府深浅，面上都有喜意浮起。

　　“列国林立数百年，”政哥又道，“各国语言不同，文字不同，所用的钱币也不同。甚至于，因车辙的差异，还需频繁更换马车。”

　　“陛下所言极是。”

　　政哥这道命令一出，群臣皆露出深有同感之色。

　　各国车辙阔狭不同，文字紊乱，钱币混乱，度量衡也存在差异，着实是一件非常烦恼的事。除非是军事行动，否则打个比方，要从秦国前往韩国，非但要准备好几辆马车，甚至还需准备不同的钱币。

　　如今天下一统，这些困扰也该一并解决。

　　…………

　　四海归一殿。

　　政哥召集群臣，所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封赏包括天玄在内，在大秦一统天下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而是更改尊号，下达收缴天下兵器的命令，以及与群臣商议，统一文字、车辙、货币、度量衡的政务。

　　四海归一殿之外，围绕着大秦，这个神州历史上第一个帝国，亦是暗潮涌动。

　　阴阳家，罗生堂。

　　“天下一统，帝星璀璨。”

　　东皇太一仍是那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奇特装束，镂空面具下传出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观摩着群星的运行轨迹，堪破命运之痕迹。

　　“但，天下群星只是受紫微帝星的压制，暂且收敛了光芒。帝星光芒虽炽，却有月满则亏之象。好在，帝星之畔有一颗天闲星辅佐，使帝星之光芒短时间内不至于盛极而衰。可，这颗天闲星到底是帝星的守护星辰，还是欲取帝星而代之的魔星，尚需时间鉴证。”

　　“东皇阁下，紫微帝星自然是当今王上。”

　　罗生堂内，除了东皇太一之外，还有焱妃，月神，星魂这阴阳家三大护法。东皇太一话音甫落，立于这位阴阳家最高首领一侧的焱妃向前踏出一步，困惑的问道。

　　“那，这颗天闲星又应在了谁的身上？”

　　东皇太一语气染上一抹玩味，“焱妃，你真的想不到吗？”

　　月神娇靥浮起叹为观止的神色：“东皇阁下，你是说‘他’？难怪，这些年里，你明知道‘他’打得是什么鬼主意，还任凭我们与‘他’接触！”

　　“不错。”东皇太一肯定了月神的猜测。

　　…………

　　墨家机关城。

　　随着天下一统，墨家巨子那燕国末代太子——姬丹（燕丹）的身份，也传遍天下。顺理成章的，作为由燕丹统领，且在大秦一统天下的过程中每每破坏的势力，墨家也受到宛若初升朝阳般的大秦帝国的打击，散落各地的墨家弟子大半被召回号称天外魔境的墨家机关城。

　　墨家，这曾与儒家、法家并列为显学的势力，如今几与在黑暗中潜伏的老鼠无异。

　　哗啦啦！

　　墨家机关城最中央，控制这座机关城内大大小小所有机关的中央区域。此处距维系机关城的水利枢纽不远，水波荡涤，传入于山腹内开凿出的石洞，分外清脆。

　　墨家巨子——燕丹，取下遮掩面容的斗笠，现出真容，双目灼灼的环视着这座石洞内的每个人。

　　道道目光碰撞在一起，细微火花炸裂，犹如电闪雷鸣，每一双眼睛中，都隐着发自内心的坚毅，以及对嬴政与大秦帝国的痛恨。

第232章 维系在一个人身上的时代

　　楚国：项梁、项少羽、范增

　　魏国：魏豹

　　韩国：韩成

　　赵国：赵歇

　　齐国：田儋、田荣、田横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座山洞内的，都是被秦国所灭的东方六国残余势力的代表。楚国，因楚王负刍的子女尽数落入秦军之手，楚王熊启的一双女儿——芈涟、芈心是女流之辈，只能由项梁叔侄代为出席。

　　加上另一重身份，是燕国末代太子的墨家巨子燕丹，六国余孽齐聚。

　　“天下虽然一统了，但我们绝不能就此屈服于嬴政！”

　　默默对峙许久，作为地主的燕丹开口了，沉稳嗓音内蕴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形容粗犷的项梁深以为然道：“没错，一定要光复我们的母国。”

　　魏国公子魏豹把玩着一块美玉，乃乐灵太后所留，“复国？谈何容易！秦国灭了我们的国，却无法尽杀我国黔首。凭数百年岁月积累下的人望，我随时可以拉起数万大军。但，这有什么用？”

　　“只要暴君嬴政一声令下，无论我们拉起多少军队，都只是白白送死。”赵国公子赵歇，面上浮起苦涩，道破关键。

　　魏豹与赵歇之言，固然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嫌，但在场之人都清楚，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

　　诚然，政哥在这绵延将近十载的战争中，并未亲自上战场，却无人敢否认他的强大。数十万大军，在政哥的命令下歼灭了一个个国家，他才是秦国军队真正的统帅。即便王翦这位第一大将，在秦军中的地位，也远不能与政哥媲美。

　　念起政哥的可怕，在场的六国高层，尽数产生一种错觉。面前存有一道巨大的身影，遮蔽住天下，他们这些人就是这道身影手中的蝼蚁，如何挣扎，都难以跳出他的五指山。

　　这道身影的名字，叫做——嬴政！

　　“没错，嬴政活着，我们的确不可能成功。”沉寂多时，还是燕丹这位政哥曾经的总角之交开口，“但，他不可能永远活着。可怕的是秦王嬴政，而不是死去的嬴政！”

　　“不错。”

　　“嬴政那暴君正在追求长生不老，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

　　“我不相信，他能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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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丹的话，如一记强心剂，将众人自无尽压力中解脱。话音甫落，众人就开始附和，眼眸内皆有跃跃欲试的斗志升腾。

　　…………

　　天下某处。

　　一座荒芜的孤山，立于大地上。山巅存有数间茅草屋，茅草屋前开辟出几亩田地。但，田地里栽种的，并不是五谷与蔬菜，而是各式珍稀药材。清风徐徐，卷起淡淡药香，令一名立于茅草屋前的灰衣老者，瘦削枯槁的脸庞露出发自内心的迷醉。

　　继而，这名灰衣老者双臂招展，似要拥抱这浩瀚天地。

　　“天下一统，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启了。”老者紧闭着双目，悠悠道，“我纵横一派，将在这个全新的时代，占据怎样的地位呢？这个由秦王嬴政所开创的时代，又是否能维持下去呢？”说到最后，老者面上出现一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老人面上的感情：

　　好奇！

　　“与其为你那两个好徒弟担心，你不如下山去采购一些米面油盐，家里的不多了。”蓦然，一个冷寂女音自老者身后的茅草屋内传出，冰寒刺骨，似可与寒冬腊月的西北风媲美，将这名老者惊醒。

　　“知道了，夫人。”老者回过神来，讪讪一笑。

　　咻！

　　话音甫落，貌似平平无奇的老者，运起高超绝伦的轻功。数个起落就消失在山巅，下山去采购生活所需了。

　　………………

　　咸阳。

　　为制定全新的文字、车辙、度量衡、乃至加强对天下各地的控制。

　　大秦的文武百官，于四海归一殿内商讨争论了半个多月，甫定下标准。

　　车同轨：政哥下令，自明年开始，修建从以咸阳为中心的三条驰道：一条向东直通过去的燕、齐地区；一条向南直达吴、楚地区；还有一条是为了加强对匈奴的防御修筑的，从咸阳直达九原的直道，全长1800余里，驰道宽50步，车轨宽6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