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14章

　　三川、河东、南阳、南郡、九江、鄣郡、会稽、潁川、碭郡、泗水、薛郡、东郡、琅邪、齐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代郡、鉅鹿、邯郸、上党、太原、云中、九原、雁门、上郡、陇西、北地、汉中、巴郡、蜀郡、黔中、长沙凡三十五，与内史为三十六郡。

　　每一个郡若是在春秋战国前期，皆可称得上一个不小的诸侯国了。

　　“诸位爱卿，朕打算修改秦法，招揽诸子百家中人入朝，再废除商君为我大秦制定的军功爵制！”

　　天玄，便是政哥等待的最后一人。人已到齐，政哥继续打量了绘制着大秦帝国疆域的地图数眼，似要将这片已归属于自己的锦绣山河彻底踩在脚下，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回首望着群臣，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般的话语。

　　轰隆！

　　政哥说这番话时，声音并不大，可落入包括天玄在内的一众大秦重臣耳中，每个人都觉眼前一花，好悬没摔倒在地。天玄只觉洪荒内最具威力的混沌神雷在自己头顶炸裂，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又觉身旁情况不对，大将蒙武脸庞泛白，浑身微颤，急忙搀扶了一把。

　　【陛下，十几年了，您终于明白，当年‘他’问您的那三个问题了吗？】

　　书房外，早在天玄踏入这政哥专属的书房后，周遭的宦官、宫娥、护卫就被尽数喝退，由政哥身边的第一剑手——盖聂，亲自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违令者，杀无赦！

　　盖聂在政哥身边，素来沉默寡言，就似一具没有感情，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只知道遵循主人——政哥的命令，为政哥铲除威胁，狙击刺客，不与任何人交往。盖聂之所以这么做，只因作为政哥的贴身护卫，他若与人走得太近，就对政哥失去了价值。

　　然而，这并不代表盖聂真的是一件没有感情与思想的工具！

　　听到自门窗缝隙传出的话语，盖聂平静如水，坚韧如铁的心灵颤动，泛起道道涟漪，升起此念。继而，眼前浮起一道十数年前，与政哥一同接触到，神秘莫测，恍若黑暗中的主宰般不可捉摸，又如上苍之化身般难以揣测的身影。

　　心绪的变化，反馈至身躯，盖聂抬首望天，双目根本不怕灼伤，凝视着已从东方完全升起的朝阳，只觉大秦帝国的未来一如这轮朝阳，充满了勃勃朝气，必将君临天下，普照大地！

第235章 不可思议的问题

　　书房。

　　政哥的话语一出，群臣默然，偌大的偏殿，陷入沉闷中，好似已来至最燥热的三伏天。尽管，群臣谁都没穿上铠甲，但因为这份无端而起的燥热与沉闷，每个人身上都有淋漓汗水涌出。

　　须臾，每个人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渍打湿，如被丢入水潭中又捞出。

　　“很多年前，有一个人曾问过朕三个问题。”政哥欣赏着自己最重用的一帮臣子惊骇莫名的神情，施施然打破沉闷，“虽然，朕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但，他问朕的这三个问题，朕却一直记在心上，苦思了十几年，才找出解决这三个问题的一点办法。”

　　“父……父皇，”这种场合，敢搭政哥话的人，只有身为大秦长公子的扶苏了，习惯性的扶苏欲称政哥一声父王，但接到政哥冷冽目光后，扶苏急忙改口，“是哪三个问题？”

　　政哥淡淡道：“第一，商君之法可以助大秦覆灭六国，但在一统天下后，商君之法打造出的庞大战争机器，是否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第二，秦国可以凭借武力一统天下，但天下何其之大，偌大疆域有足够的官吏治理吗？其三，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待大秦一统天下后，王上希望诸子百家在天下发挥怎样的作用，对黔首产生怎样的影响？”

　　政哥的话，如极北之地的寒风，将室内的沉闷驱散，每个人面上都有恐惧浮起。

　　被政哥招来的群臣，除了韩非之外，每个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哪怕祖上曾显赫过，可到了他们父辈那一代，祖宗余荫已不剩多少。即便韩非，他虽出身韩国王室，更是韩王安第九子，却也不是那等‘何不食肉糜’的二世祖。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秦法严苛，正如那个‘他’所言，商君之法将秦国打造成一具庞大的战争机器，可天下已一统，这具战争机器有些不合时宜了。打天下与治理天下是两个概念，偌大的疆域有足够的官吏管理吗？诸子百家，又该在帝国发挥怎样的作用？

　　连环三问，如三记闷锤，无情敲击在众人头上，令众人脑晕眼花。

　　【这样的三个问题？看来，我没有猜错，政哥的确与另外一个穿越者接触过！只有穿越者，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于这三个指出大秦帝国体制之弊端的问题，皆非笨蛋的众人思绪乱飞，触及那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禁忌领域。作为穿越者的天玄，则肯定了长久以来的猜测。

　　………………

　　“啊！”

　　“天玄子，老娘要你死！”

　　“不，老娘不会那么简单就杀了你，一定要将你扒皮抽筋，受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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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总舵，大泽山。

　　被天玄卖进妓院的魁隗堂堂主·田蜜，终于被救了回来。

　　虽然，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田蜜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更没人相信，前任魁隗堂堂主陈胜，会对田蜜下手。但，返回农家总舵后，田蜜所做的第一件事，仍是洗澡，恨不得将自己引以为傲，吹弹可破的肌肤搓下来。

　　浴室内，田蜜将玲珑娇躯完全浸泡在热水内，双手大力搓动，仿佛这样可以让她忘却脑海中的那些屈辱记忆，饱含无尽怨毒的话语，自粉嫩樱唇内咆哮而出，得深厚内力加持，使水面炸出朵朵水花。

　　沙沙沙！

　　因田蜜怨毒太深，数只自上空飞过的飞禽受到波及，自穹苍坠落，化为肉酱。浴室内外的侍女，尽数垂落螓首，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田蜜被自青楼救出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座承载了她屈辱记忆的青楼毁去，连杀了城中数十名资深嫖客。可，如斯作为，不足以让田蜜将自己心头的仇恨尽数宣泄出来，谁都不愿成为田蜜的出气筒。

　　“太狠了，真是太狠了！”

　　烈山堂堂主·田猛，蚩尤堂堂主·田虎，共工堂堂主·田仲，连同号称‘农家女管仲’的田言，就在魁隗堂外。面对自魁隗堂内咆哮而出的诅咒与咒骂，知晓田蜜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的众人，哭笑不得。

　　田虎徒劳的走来走去，嘴里嘟囔。

　　田猛恨声道：“好个天玄子，他既然知晓田蜜的身份，还下这么狠的手，看来是打定主意与我农家为敌了。”

　　“爹，”田言进言，“女儿以为，天玄子并不想与我农家为敌。否则，他就不是将蜜姨卖进妓院，而是直接一刀杀了蜜姨。女儿觉得，这只是天玄子的一个警告。”

　　“警告？阿言，这话怎么说？”田猛一怔，回首看着女儿，不解的问道。虽然隐藏的很好，但田言仍能感知到田猛眼神内隐匿的淫秽。

　　田言强行按捺着自己对田猛的厌恶，状若未觉道：“蜜姨以美人计诱惑天玄子，如蜜姨所言，焱妃、月神、紫女等跟随在天玄子身边的女人，都看出了她的身份。根据我们搜罗的情报，天玄子对蜜姨的行事作风很看不上眼。”

　　“天玄子这么做，是为了警告蜜姨，甚至其他想在他身上施展美人计的势力。”作为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田言想到田蜜的下场，俏脸熏红，“他或许年幼好色，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此言有理。”田仲深以为然。

　　田虎停止踱步，大大咧咧道：“这，也算是一个教训。让田蜜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吃她这套的！”

　　………………

　　神农堂。

　　“哈哈哈哈。”

　　“痛快，真是解气！”

　　“看田蜜那狐狸精，还敢不敢继续卖弄风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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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侠魁·田光失踪，本就互有龃龉的农家六堂，几近一分为二。以烈山堂堂主田猛为首的田氏一族，是其中一方；以神农堂堂主朱家为首的外姓弟子，则是另一方势力。

　　田蜜虽然几近杀光了所有带给她屈辱的男人，但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几乎每个农家弟子都知晓，田蜜是什么货色。哪怕田猛、田虎等人都不怎么将田蜜这段时间的遭遇放在心上，更不用说，神农堂堂主朱家等人了。

第236章 解决之法

　　江湖人称‘三心二意’、‘千人千面’，身材矮小，平时以‘喜怒哀乐’四张面具示人，武功高强，功力深厚，精通点穴的神农堂堂主·朱家，与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以及神农堂二当家刘季！

　　三人得知田蜜是被田猛等人自一家妓院内救出的，大感畅快，喝酒赌钱庆祝。

　　间隔甚远，朱家、司徒万里、刘季这三人，仍依稀能听到自魁隗堂传来的咆哮、诅咒，田蜜的怒吼，落入他们耳中，几可媲美天籁之音，痛饮赌博之余，不忘调笑，朱家面上挂着一张喜面具，司徒万里与刘季两人，喜形于色。

　　“豹子！”

　　嘲笑了几句，刘季掀开赌盅，现出内里尽是六点的色子，得意洋洋的将面前的金银弄到自己面前。

　　“不行了，”司徒万里一脸肉痛道，“刘季老弟，我今天已经输了三十两银子了。”

　　朱家在面具下传出笑声，“司徒兄，既然你不赌了，那就不赌呗。”

　　在色子上认怂后，司徒万里不无惋惜道，“可惜，咱们只有三个人，要是再多一个，就能一起打麻将了。”说到此处，司徒万里向刘季投去挑衅目光，“刘季老弟，在麻将上，我一定要挽回败局，把输了的都赢回来。”

　　麻将！

　　这种赌具，本来是天玄随手弄出，给焱妃等女解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麻将传扬开来，作为一个赌徒，司徒万里很快喜欢上这种赌具，时不时拉着人搓几把。

　　刘季收起色子，随口道：“那还不简单？再找一个人就是了。”

　　“麻将？把田蜜那只狐狸精卖进妓院？”朱家仍挂着那张喜面具，沉声道，“如此说来，那天玄子着实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厉害角色，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见一见。”

　　唰！

　　恰时，刘季从外面招了一个神农堂弟子进来，更将竹子制成的麻将牌取出。谁都没注意到，那名被刘季自外招来的神农堂弟子，听到朱家这么说，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精光。

　　………………

　　章台宫，书房。

　　“父王，儿臣以为，第二个问题与第三个问题，其实可以放在一起解决。”这种场合，敢第一个开口的，除了作为帝国长公子的扶苏之外，再无其他，“偌大的疆域，需要足够的官吏治理。父皇可将纸张的制作手艺公开，让民间大规模造纸。整个帝国都是父皇您的了，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子民。儿臣相信，待纸张推广开，原本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掌握的知识必将普及。”

　　扶苏侃侃而谈，以博大胸怀，欲废掉如今维持帝国财政的重要支柱——纸张！

　　李斯皱眉道：“长公子，纸张收益巨大，就这么将制造工艺公开，未免太可惜了吧？”

　　扶苏道：“廷尉大人，谁都清楚，纸张的制作工艺不可能永远封锁。据我所知，民间已有不少人在尝试破解纸张的制作工艺了。所以，不如将之公开，邀好天下黔首。”

　　“臣附议。”确信政哥与另一名穿越者接触过的天玄，对扶苏的观点表示认可。

　　“臣附议。”韩非面上悬着一抹微笑，认同扶苏的观点。

　　“那，就这么定了吧！”政哥沉吟少许，终于点头，“传朕诏令，一个月后公开纸张工艺，造纸作坊随意进出，不得监管。”

　　“喏。”

　　左丞相王绾领命，取过一道空白的黑龙卷轴，遵照着政哥的意思，写下一封诏书，送至政哥面前。

　　天下一统后，政哥命高手匠人，将自赵国夺来的美玉——和氏璧，雕琢为一枚玉玺，其上篆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晶莹剔透，无垢莹润的玉玺，在有些昏暗的书房内，散发出莹润光泽，似可取代灯盏，成为照明之物，沾染印泥后，落在黑龙卷轴上，宣告纸张的垄断，将在一个月后结束。

　　“陛下，”天玄再度发声，“微臣觉得，推广纸张，使原本被达官贵人垄断的知识可以得到传播，固然可以令学者增多，却未免太过漫长。何妨重开稷下学宫，以荀子、东皇太一，乃至家师北冥子，担任稷下学宫祭酒，任凭百家学子在稷下学宫争鸣，再派出一位公子前去监管，若有那等才德兼备之辈，将其人记下，授予官职。这些人，无论原本是哪国人，只要我大秦给他们当官的机会，相信一定愿意为我大秦效力！”

　　殿中的韩非与李斯两人，皆乃荀子之徒，听到天玄的这个建议。时至今日，仍对荀子怀有深深敬意的韩非、李斯两人皆感激的看了天玄一眼。

　　“无双君，你倒是好算计。”感激后，韩非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道，“将你的恩师北冥子也列入稷下学宫的祭酒人选，既为百家学子出头提供了机会，又可借机弘扬道家学问。”

　　天玄不以为意道：“韩非大人，这就叫公私兼备。”

　　天玄前世，科举制被奉为选拔官员最好的方式，但天玄还没疯，不会现在就将科举制捧出来。如果实行科举，该考什么，又有什么人才能参加考试，此世能掌握知识的又大半是达官贵人等等，这些问题纠结在一起，注定科举制短时间行不通。

　　“允。”政哥接受了天玄的这个建议，“王绾、李斯、韩非，伱们下去后，好好商量一下，将重开稷下学宫的事规划好。”

　　“喏。”

　　被政哥点名的三位大秦重臣齐声领命。

　　“扶苏！”

　　“儿臣在。”

　　“待重开稷下学宫的筹备弄好，你亲自去一趟桑海小圣贤庄，代寡人请出荀子，由他担任稷下学宫的第一任祭酒，为期三年。在这三年内，每隔三个月召开一次辩论，诸子百家之人都可登台。届时，朕将派出一位公子监察，只要有真才实学，待辩论完毕可根据所学，授予官职。”

　　“谢父皇。”

　　扶苏听完，心弦一松。

　　重开稷下学宫，由扶苏主导此事，充分证明了政哥对他的看重。扶苏明白，昌平君叛秦对自己的影响，在父皇的心中已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