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212章

　　咔嚓！

　　一只雪白如玉，毫无瑕疵的玉手，无情落在一旁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上，伴着清脆声响，松树的树干应声断折，坠落在地。

　　“雪女，你干什么？”

　　额头存有一簇金色毛发，整个人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盗跖被惊醒，没好气的斥道。

　　面对盗跖的质问，雪女神色淡漠，不言不语，以远眺的眸光，冲盗跖示意。包括雪女，盗跖，高渐离，乃至新任墨家巨子荆天明在内的一众墨家高层，尽数借助山岭中的林木遮掩身形，似要与山林融为一体。

　　随着雪女的目光，盗跖顺势朝十数丈外，一条被樵夫、猎人踩出的路径看去：

　　“想不到，那位无双君居然真的信守承诺，给了咱们每人十个银币。”

　　“是啊！有了这十个银币，咱们就能置办几亩田，过一些安稳日子了。”

　　“话说，无双君可真英俊，难怪会吸引那么多美人！”

　　“谁说不是呢？”

　　……

　　四五名墨家弟子行走在山道上，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充斥对未来之平静安宁生活的希冀。间或，更有人自钱袋内取出银币，对着阳光观看。提起无双君·天玄子时，语气内没有丝毫恨意，隐着三分感激。

　　刚刚，盗跖沉浸于对心爱的蓉姑娘之担忧中，以致于无暇他顾。此刻，看到这一幕，马上明白雪女为何会动怒。

　　“这些叛徒！”

　　这些墨家弟子的表现，在盗跖看来，无异于对墨家的背叛，对兼爱非攻理念的舍弃。盗跖面容时青时白，愤恨的咒骂了一句。伴着此言，憋了一肚子火的盗跖就待跃出，狠狠教训自己眼中的墨家叛逆。

　　“小跖，不要冲动。”高渐离伸手拦住盗跖，“人各有志，他们既然愿意做嬴政父子的奴隶，就让他们去做吧！”嘴上虽说着无所谓的话，但本就以冷漠闻名的高渐离，浑身上下溢出冰寒气机，将脚下的数棵青草冰封。

　　“我们此时要是对这些叛徒出手，”雪女冷声道，“那，无异于给了天玄子一個毁掉承诺的借口，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小高、雪女，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高渐离与雪女言之在理，盗跖虽迫切想找个出气筒，仍不得不按捺住，反问道。

　　“离开这里，”高渐离转过头去，朝向墨家机关城方向。墨家机关城毁灭的动静委实太大，些许余波传递至周遭的山体，使座座青山为之轻摇。更有道道烈焰与浓烟升腾而起，仿若地底栖息着一条恶龙，方从沉眠中醒来，“尽快与庖丁汇合。”

　　“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走吧！天玄子只是承诺今日放过我们，若我们明日被他撞上，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高渐离的建议，盗跖与雪女表示认可。

　　“大叔怎么办？”

　　在高渐离、盗跖、雪女这三位墨家头领议事时，荆天明这位现任墨家巨子保持沉默，再无少年的活泼，身躯蜷缩成一团，倚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待高渐离等人说完，荆天明方开口，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然而，语气沙哑，毫无生气，可见盖聂的生死不明对他打击之大。

　　“只要盖聂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高渐离将荆天明的神色看在眼中，心底默默叹息一声，语气浮起一抹柔和，如是道。

　　………………

　　崇山峻岭的另一处。

　　一名身穿漆黑长袍，身材瘦削干瘪，却一点都不难看，相反还散发出一股慈爱气息，如邻家老爷爷般慈祥的老者，立于自毁佩剑方逃生的卫庄面前。至于盖聂？伤势委实太重，整个人已陷入昏迷，若非胸部仍在微微起伏，几乎会让人怀疑，他是否已经死了，只能仰躺在地表。

　　“师……师傅？”

　　盖聂、卫庄两人，正是被这名老者自机关城内救走。摆脱了生死危机，卫庄那对黯然剑眸浮起无尽激动，望着面前的黑衣老者，颤颤巍巍的叫道。

　　师傅？

　　一声师傅，道破了这名黑衣老者的身份。

　　号称‘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现任鬼谷子，纵横家的当代掌门。

　　“庄儿，把这里面的药给你师哥服下。”

　　鬼谷子与盖聂、卫庄这两名弟子多年不见，亦有激动之色在鬼谷子眼底泛起，却并未表露出来。自腰间摸出一个瓷瓶，递给卫庄。

　　卫庄拔出瓶塞，将瓶口倒转，一枚色泽金黄，散发出浓郁药香的丹药落入手中。卫庄捏开重伤在身，比起死人只是多了一口气的盖聂嘴巴，一把将手中的丹药塞入盖聂口中。

　　滋滋滋！

　　这枚丹药神效非凡，入口即溶。十数息后，不可思议之景出现在卫庄面前。盖聂浑身的大小伤口，以肉眼难辨之速度愈合。存于体内的内伤，也随着呼吸的循环，逐渐修复，仿若上苍有灵，降下一道起死回生的神迹，落在盖聂身上。

　　唔！

　　一盏茶的时间后，盖聂自离开秦皇宫以来，累次大战造成的沉重伤势尽数痊愈，若非耗损的体力尚未恢复，几可称之为一条龙精虎猛的好汉。伴着低吟，盖聂紧闭的双目睁开，环视着四周。

　　“小……小庄，这里是哪儿？”

　　重新睁开眼睛的盖聂，第一眼就看到了卫庄，随口问道。待问题一出，他就注意到不远处的鬼谷子。

　　嘭！

　　看到鬼谷子的刹那，盖聂如坠梦境，眼中浮起无尽激动。整个人不待起身，已跪在地上，冲鬼谷子拜道：

　　“弟子拜见师傅！弟子不孝，劳烦师傅亲自出山，罪该万死！”

　　只是看到鬼谷子，盖聂就明悟了一切，定是鬼谷子将他与卫庄，自那九死一生的境地中救出。一时间，与恩师再见的喜悦、逃出生天的激动，皆被劳烦恩师出手相救的愧疚压倒。

　　“师哥，你的确罪该万死。”

　　卫庄将一切看在眼中，惊诧那枚金色丹药之神奇疗效之余，又对盖聂升起数分嫉妒，毫不客气的说起了风凉话。

　　“你可知，你所受的伤势何其严重，即便端木蓉那个女人也救不了伱了。若非师傅拿出一枚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药，你现在已经在阎王殿了！”

第442章 天玄：好奇怪的力量（月末跪求月票和打赏！）

　　“庄儿，今日若重伤垂死的人是你，为师也会给你吃那颗‘阎王低头’！”鬼谷子微微一笑，安抚卫庄。

　　“阎王低头？”

　　盖聂、卫庄二人听到此言，一并色变，异口同声的叫道。

　　洪荒构建出了一个完整的神话体系，九天之上有高高在上的神仙，大地之下则有执掌生死轮回的十殿阎王、北阴酆都大帝等鬼神。出于对未知的敬畏，神州大地已多出不少神庙，其中自然也有供奉鬼神的庙宇。

　　天玄撺掇政哥册封的土地、山神、城隍之属，就是冥界鬼神在人世的象征。

　　阎王之名，盖聂、卫庄自不会陌生。但，鬼谷子给盖聂吃的药，被命名为‘阎王低头’，起了口气如此之大的名字，可见这颗药的神奇。

　　“阎王低头，是以诸般罕见之药材炼制，单是人参，非得要千年火候的不可。”鬼谷子解释道，“光是搜罗药材，就需十数年光阴。但，炼制成功后，只要还没真正死去，就能从阎王殿上拉回来。”

　　“师傅，所以当年我返回鬼谷，却没见到您，只见到了代表鬼谷子身份的指环，以及一本百步飞剑的剑谱。”卫庄听罢，先是艳羡的扫了盖聂一眼，随后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您是去搜集炼制阎王低头的药材去了。”

　　“多谢师傅。”

　　听得阎王低头炼制如此繁琐，亲身感知到这颗药丸的神奇，盖聂垂落头颅，冲恩师叩首。

　　“好了，不要做小儿女之态。”鬼谷子脸颊露出不耐，冲两名徒儿摆了摆手，如在驱赶苍蝇，“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继续在老夫面前晃悠了。在外闯荡这么多年，却一点成绩都没有，就是两个赳赳武夫，真是丢尽了我鬼谷子一派的脸。”

　　饶是盖聂、卫庄二人知晓鬼谷子并无恶意，听得鬼谷子此言，仍脸颊泛红。

　　他们两个离开鬼谷，已有二十多年，虽然看上去年轻，实际上都已是四十出头的大叔了。但，奋斗这么多年，卫庄身上最耀眼的光环，不过是韩国末代大将军；盖聂最体面的身份，也只是政哥座前第一剑手。

　　而且，这已是他们曾经的身份。如今，不过是两個浪迹江湖的江湖人。对比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等鬼谷一派前辈在离开鬼谷后，搅动风云，纵横天下的辉煌，相去甚远。鬼谷子这个恩师都这么说，师兄弟二人也觉得他们的确丢了鬼谷的脸面。

　　………………

　　入夜，秦军军营。

　　天玄已率军与蒙恬、辛胜汇合，安排了五千兵马给公输仇，要他带着班大师、徐夫子这两位顶尖人才，以及机关城内所有有价值的东西，返回咸阳。至于天玄自己，依照政哥的诏令，他在解决了墨家机关城后，当南下前往临淄，主持稷下学宫祭酒之位更迭，顺便与扶苏一道为即将泰山封禅的政哥，解决一些麻烦。

　　夜色降临，单薄雾霭升腾。更有树木、山石被星月光辉所扰，造就道道诡谲阴影，仿若死于秦军之手的墨家叛逆、六国余孽，仍对人世间充满留恋，欲逆转生死，自黑暗中扑出，向秦军展开复仇。

　　天玄的军帐内。

　　已至黑夜，天玄却并未急着进入香甜的梦乡，而是在一张木床上坐起，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默默运功，汲取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将之转化为自身力量，逐步打通周身穴道。

　　在天玄身后，仰卧着一具近乎完美的娇躯，雪白肌肤在些许月华映衬中，闪烁着象牙般莹润的色彩；修长如玉的玉臂落于山峰间，细腻莹白的玉腿并拢。尽管，这具完美娇躯的主人已陷入香甜梦境，可就是这幅无意识中的仪态，足以称得上天工造物般的奇迹。

　　身后虽是无限春光，天玄却毫无兴趣，心神陷入空灵，默默运转自身玄功。

　　武道第四境辉阳境，修炼的是周身七百二十处穴道，非得将自身穴道尽数打通，才能称得上是一位武道第五境：乾元境的高手。在这七百二十处穴道中，有些穴道的位置非但尴尬，而且极脆弱。

　　在打通穴道的过程中，唯有小心再小心。稍有不慎，非但会走火入魔，更会落得个非死即残的下场。

　　天玄早已打通那三百六十五处正穴，汲取周天之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之星光淬炼这些正穴。这些年，又有一些穴道被打通。时至今日，天玄尚未打通的穴道，只剩一百二十处。只需再打通十二处穴道，他便称得上是一位辉阳境后期的高手。

　　默默运功，汲取天地灵气淬炼自身，一个个打通的穴道，如可吞噬一切的漩涡，将身周的天地灵气吞噬。入体之灵气，只需在经脉内游走一遍，就被炼化为属于天玄自己的力量。

　　甫炼化的力量，又在天玄的驱使下，前往这些尚未被打通的穴道周围，与外界天地灵气内外呼应，小心翼翼的冲击这些坚如磐石，却绝不能大刀阔斧的进行破坏，唯有一点一滴的水磨工夫，才能将之打通的穴道。

　　虽在冲击自身穴道，意图跻身辉阳境，天玄的意念却超脱了这具仿若藩篱的肉身，达至一种神而明之的无上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有如笔下的洪荒人物，凝聚自身之三魂七魄，成就不灭元神之势。

　　时光，在无声无息中，自天玄的身旁溜走，他之意念已放下了人世间的一切：情欲，财富，权势，达至真正的逍遥之境。然而，就是在这种超然世外，摆脱了肉身的状态中，天玄发现了不对劲。

　　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争先恐后般注入肉身。这，是一种类似于灵气，却与灵气迥异的力量。道道金光入体后，竟毫无杂质，仿若由天地间最精纯的能量汇聚而成。随着这些奇异能量的入体，天玄只觉自身意念越发空灵纯正，诸般杂念尽数摆脱。

　　【这种力量，竟能让我的意念空灵纯正？而且，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感受着丝丝缕缕入体的奇异能量，天玄虽意念醇正，仍不禁升起诧异之念。

第443章 ‘难道，你就是’（月末跪求月票和打赏！）

　　刷拉！

　　得益于这种奇异能量，天玄纵然肉眼紧闭，仍觉自己对天外万物，从未如今日般看得这般清楚。连最难做到的看清自己，都被如今置身于一种玄妙状态的天玄轻松做到。肉身四周，萦绕着道道金色能量，分外充沛。

　　直觉告诉天玄，他若能将这些力量尽数炼化，定可突破至乾元境，甚至更高层次。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丝丝缕缕的精纯能量，唯有极细微的一丁点，才会被肉身吸引，进入天玄体内，成为助长他功力，纯净意念的养料。

　　【莫非，这些能量，就是传说中的信仰之力？】

　　天玄福如心至，产生如是念头。

　　信仰之力，一种极特殊的力量。前世记忆中，信仰之力非但能纯净魂魄，助长功力，而且还有造神之力。有些世界，本来是没有神祇的，只因信众希望诞生一位能庇护他们的神祇。积年累月，久而久之，就真的诞生了这样一位神祇。

　　即便是人类，若能获得海量信仰之力，使信徒相信他具有某一方面的强大力量，那他未尝不能化身为这方面的神祇。

　　嗡！

　　天玄虽不知自己的猜测之真假，却有七八成的把握。在信仰之力辅佐下，困住天玄的十二处穴道，水到渠成般贯通，玄妙低吟在天玄体内传出，唯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继而，天玄的意念重新返回肉身。

　　【若这些能量，真是信仰之力。那，我之所以会有如此强大的信仰之力，定是因洪荒而来。若能将之尽数炼化，再找个贴合自己的方向，潜移默化引导百姓。那，我未尝不能得到连陛下都未能得到的东西——永生不死！】

　　意念回归后，天玄并未急着适应体内已达辉阳境后期的修为，双目紧闭，心底升起一个前所未有，对凡人而言，可用大逆不道四字来形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