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228章

　　稷下学宫。

　　徐徐清风拂动栽种在学宫内的植被，片片绿叶为之舞动，带来沁入心脾的凉气。一轮旭阳，高悬于天穹，略显毒辣的阳光落于以水泥铺设而成的道路上，稷下学宫的学子纷纷躲在阴凉处。

　　踏！踏！踏！

　　这等天气，即便修为高至寒暑不侵的高手，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也不愿顶着太阳行走。却有一名身穿漆黑短打劲装，三千柔顺黑亮之青丝，相当随意的披在肩上，五官清秀动人的女子，毫不在意毒辣的阳光，行于稷下学宫的大道上。

　　小麦般健康的肤色在阳光映照中，焕发莹润光泽，双足落于有些滚烫的水泥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端木姑娘，您糊涂啊！”

　　“那位无双君到底有什么好的，明明是众所周知的大色狼，美女却如飞蛾扑火般向他身上扑？”

　　“好几天了，端木姑娘每天都要去为无双君送一碗汤，我也好想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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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丝毫都不在乎燥热天气的女子，正是医家传人端木蓉。

　　自端木蓉进入稷下学宫以来，凭借高超的医术与美丽的姿容，加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作风，着实在百家学子内获得不少拥簇，惹得无数人念念不忘，意图博得端木蓉之芳心。然而，无论多么出色的男子，端木蓉都与之保持距离。

　　一众追求者，虽都被端木蓉拒绝了不止一次，但因端木蓉未向任何一个男子表露过好感，并未灰心丧气。怎料，帝国四公子无双君来至临淄数日，就与端木蓉交往甚密。这几日，端木蓉每日都会去给天玄送一碗汤。

　　天玄在女色方面的名声，只要有耳朵的人都知道，想到这朵高傲冷艳的天山雪莲，将被一个风流浪子折下。端木蓉的一众追求者，莫不捶胸顿足，哀嚎连连。若非天玄武艺高强的名声与他在女色方面的名声一般出名，恐怕会有不少人去找他决斗。

　　即便如此，见端木蓉前往齐王宫旧址送汤返回，一众血气方刚的男儿，仍为之哀嚎连连，心都要碎了。

　　“蓉儿，你在玩火。”

　　一路行来，端木蓉自然听到了周遭传来的哀叹、惨叫、悲呼，但这位镜湖医仙充耳不闻，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几日，因决定稷下学宫祭酒之位的论战即将开始，学宫内的一切都需围绕着这场论战展开。

　　故而，端木蓉这位医家传人迎来了久违的闲暇。无视了所有人的端木蓉，自顾自的返回自己在稷下学宫的住处。甫推开房门，一个隐含担忧的声音响起，传入端木蓉的琼耳。

　　医家掌门念端，坐在一把藤椅上，虽分布着些许皱纹，但犹自光洁莹白的素手捧着一本医书，津津有味的翻阅。余光窥到端木蓉走进来，放下手中的医书，不无忧虑道。

　　端木蓉在恩师面前，褪下了那被她当成保护色的冷漠，来至念端身旁，牵起念端的一只柔荑，撒娇道：“师傅，您该不会以为，我会喜欢上天玄子这种风流花心的家伙吧？”话说一半，端木蓉娇靥泛起发自内心的厌恶。

　　“如果不是惹不起，我恨不得给他一针，让他再也没办法祸害女子了！”

　　念端举手抚摸端木蓉的秀发，轻声道：“蓉儿，为师不怕你爱上天玄子。只是想说，你继续和反秦联盟搅合在一起，是在玩火！”

　　念端虽找到了端木蓉，但并未在稷下学宫内正式露面，每日神出鬼没，即便端木蓉这个弟子，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恩师。听得恩师此言，端木蓉神色剧变，投向念端的眼神染上一抹慌张，着实想不到自己的作为，未能瞒过恩师的眼睛。

　　“师傅，我也是没办法。”端木蓉螓首低垂，如少女时做错了事般，嗫声道，“雪女是我多年的好姐妹，她要拿自己的贞洁赌一把，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唉！”

　　念端对爱徒了解极深，知晓爱徒看似冷若冰霜，实则外冷内热，让她坐视相交多年的好姐妹跳火坑，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默默长叹一声。

　　“蓉儿，若墨家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你不妨想一想，你还有什么筹码，能平复天玄子的怒火？”

　　这？

　　端木蓉纯属出于对好姐妹的情谊，才搅和进去的。念端此言一出，端木蓉终于反应过来，娇靥尽是慌张。

　　“大不了，本姑娘拿自己安抚天玄子。”沉默数息，端木蓉破罐子破摔道，“我就不信，以天玄子的风流多情，舍得拒绝本姑娘？”

　　………………

　　“驴肉，五香驴肉！”

　　“白面，十文钱一斤喽！”

　　“老板，这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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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苏秦游说齐王时曾言，齐都临淄有七万户人家，若每一户抽三丁，便可组建二十万大军。尽管，后世之人嘲讽苏秦不顾贫苦差距，这个说法太过异想天开，以致于衍生出一句俗语：不管三七二十一！

　　但，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苏秦此言并非一点头绪都无。临淄城的确繁华异常，此地与周边城池出产的盐，销往半个天下。原本，齐国灭亡后，临淄城将因失去国都这一政治地位，逐渐凋零萧条。

　　可，帝国一统后，政哥为获得足以夯实帝国根基的官吏，并未取缔稷下学宫，将之转化为为帝国培养人才的重要基地。因稷下学宫的存在，临淄城并未衰败，相反日渐繁华。行走在街道上，宽敞的道路上，车水马龙。

　　街道两侧，一个个摊位坐落，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罗满目，吆喝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分外喧哗。

　　“或许，这样的日子，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已足够让大部分百姓心满意足了。”

　　距鬼谷子、荀子、北冥子、东皇太一这四位百家高人的论战之期，只剩三日。天玄已饮了八碗十二生肖滋补汤，今日闲极无聊，带着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晓梦，加上小虞这个侍女外出逛一逛。

　　望着这片繁华盛景，以及一个个固然粗布麻衣，可面上萦绕希望的百姓，天玄嘴角微翘，以不无自得的口吻道。

　　“一点都没错。”站在天玄身边的焱妃微微颔首，对丈夫的观点表示认同。

第475章 天玄：如果现在是春秋

　　“六国余孽口口声声说帝国是暴秦，让六国百姓失去了国与家。”月神嗤笑道，“但，他们从未真正问过天下百姓，那已覆灭的国与家，是他们想要的吗？”

　　“小子，你想过去的话，就从爷爷我的胯下钻过去！”

　　倏然，前方传来喧哗吵闹。

　　尽管距离甚远，耳边回荡着各式各样的话语，天玄仍敏锐捕捉到了关键。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带着焱妃等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没种！”

　　“窝囊废！”

　　“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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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玄等人循声抵达热闹发生处时，就见在一狭窄的石桥上，一名背负长剑的青年跪倒在地，一步步的自一个跨开双腿的无赖胯下钻过。此处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道道讽刺、不屑的目光投至这名青年身上，送上嘲笑。

　　“韩信！”

　　虽有多年不见，天玄仍一眼就认出这名青年，说出他的名字。

　　钻那名无赖裤裆的青年，正是昔年在楚国受过天玄恩惠的韩信。此时，韩信已从那名无赖胯下钻过，作为大秦国尉尉缭子的弟子，韩信只是不喜好勇斗狠，不是不会武功。听得人群内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韩信下意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电光火石间，阔别多年的天玄与韩信，目光对碰在一起，正如天玄认出韩信般，韩信也认出了那被众美环绕，英姿飒爽的男子之身份。淡漠如水的剑眸内，浮起一抹激动。

　　目光交错，天玄与韩信心照不宣，双双颔首。

　　“走！”

　　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寄托在视线内，传给韩信后，天玄非常干脆的转身，对焱妃等女招呼了一声。

　　“夫君，你认识那个人？”

　　焱妃等女随天玄离开此处，继续在临淄城内闲逛。行了几步，大司命念起刚刚天玄的反应，不无惊讶的对他道。

　　天玄点头：“是的。当年我率军灭楚时，在淮阴一带遇到当时还是孩童的韩信，给予了他一些恩惠。”

　　“居然自一个无赖胯下钻过去？”大司命念起韩信刚刚的表现，妩媚娇靥尽是不屑，“夫君，看来你对他的恩惠，白白浪费了！”说到最后，大司命连连摇头，浑然没将韩信放在眼中。

　　天玄纠正道：“错！韩信之所以愿受胯下之辱，是因为他根本没将那个无赖放在眼里，觉得犯不着和一个无赖纠缠罢了。不然，他一剑就能杀了那个无赖！”

　　晓梦手掌把玩着秋骊剑垂落的拂尘丝，附和着天玄的观点，“如果是一个真正的窝囊废，那在钻过那个无赖的裤裆时，就不会昂起头了！”

　　随着晓梦此言，诸女回想了一下，刚刚韩信的确始终昂着头，相继点头。

　　“这小子甘受胯下之辱。”焱妃美眸绽放一抹冰寒杀机，“让我想到了春秋时为迷惑吴王夫差，甘为夫差尝粪的越王勾践！”

　　天玄微微一笑：“如果现在还是春秋，我一定会杀了韩信，因为以韩信的能力，足以独霸一方。好在如今已不是春秋诸侯争霸的时代了，即便越王勾践重生，也只是这个全新时代的点缀，算不得真正的霸主。”

　　………………

　　夜。

　　皓月残缺了大半，徒留最后一丁点月牙，出现在繁星密布的夜空。虽仍有些许斑驳月华自明月上垂落，但已失去了普照大地，慑服群星的威能。

　　哗啦啦！

　　今夜，夜风呼啸的分外急促，击打在门窗上，奏起清脆声响，漆黑如墨的夜霭充塞天地间的每处角落，仿若群鬼出笼。再如何胆大之辈，在这等氛围中，都难免有数分警惕，为之惶恐。

　　临淄城，西北角，存有一座早已荒废的府邸。

　　近百年前，齐国遭燕将乐毅率五国联军攻伐，危在旦夕。齐将田单坚守即墨，以火牛阵击破燕军，收复七十余城，因功被任为相国，并得到安平君的封号。但，田单对田氏齐国的功绩委实太大，加之他本人也出身妫姓田氏，尽管多半是田成子搞出的便宜儿子的后裔，但对复位的齐王，仍是一个威胁。

　　最后，田单被齐国所不容，不得不远赴赵国，与自己昔年的老对手：乐毅同朝为臣。

　　这座荒废已久的府邸，正是田单在齐国时的府邸，田单离开后，这座府邸曾被历代齐王先后赐给数个宗室、高官。但，这些新主人占据不了这座府邸多久，不是离奇病死，就是因罪下狱。

　　久而久之，这座府邸就传出闹鬼的名声，称安平君田单的英魂驻留于此，不希望有人打扰自己，就这么荒废下来。

　　值此夜黑风高，气氛悚然的时刻。

　　这座荒废已久的府邸深处，一座破败的阁楼被清理出来，重新燃起灯火。仿若生活在黑暗中的幽魂，占据了此处，将之化为属于他们的领地。阁楼之前后左右，散落着身形干练的大汉，数十名精壮汉子，隐隐化为一个玄妙阵法，将灯火通明的阁楼包围在其中。

　　“二叔、蜜姨、仲叔，朱家叔叔、司徒叔叔。”

　　尽管有些诡异，但占据这座破败府邸的，并非鬼狐精怪，而是一批秘密潜入临淄城的人儿。

　　一楼大厅。

　　农家六堂堂主：蚩尤堂田虎，烈山堂田言，魁隗堂田蜜，共工堂田仲，四岳堂司徒万里，神农堂朱家！这六位自前任侠魁田光‘死后’便勾心斗角，天天盼着某一人，乃至其他五位尽数去死的堂主，齐聚一堂。

　　角落中田言的弟弟，也是前任堂主田猛之独子，公认的农家第一高手：田赐，正在玩一枚风车。田赐年纪已不小，可双眼之中，尽是天真无邪，整个人就如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作为晚辈的田言起身，娇柔脸庞在灯火中透出不正常的苍白，率先开口。

　　“如今，我农家一千五百六十七个弟子，已秘密潜入临淄城。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一旦发动，足以牵制住城中的守军，让他们无法支援。”

　　新任田氏一族大当家田虎，一巴掌拍在身边桌案上，长身而起，独目内闪烁着兴奋：“太好了！只要阻止秦军支援，以地泽阵法之力，加上我们的武功，足以击杀天玄子！”

第476章 田言：时机未到，我们还需准备！

　　说到最后，田虎面上尽是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取下天玄首级。

　　神农令已发，农家六堂无论是谁，只要取下天玄首级，就是农家新一任侠魁。

　　尽管，值此侠魁‘死去’的关口，代表侠魁的神农令突兀发出，谁都知晓，背后定有人搞鬼。但，坐拥十万弟子的农家侠魁之位，诱惑委实太大。六位堂主心里清楚，单凭任一堂口之力，要杀天玄子，都无异于难如登天。

　　别无选择，六位堂主只能选择合作，至于事成后，侠魁之位花落谁家，就看谁能取下天玄首级了。

　　“二叔，没那么简单。”田言捕捉到田虎这幅迫不及待的模样，娇媚动人的脸庞浮起无奈，“第一，我们带来的弟子，就算能牵制住城中的秦军，可单凭他们，多半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第二，天玄子身边高手如云，他本人更是不逊色鬼谷双剑的绝世高手，又有神刀鸿鸣在手……”

　　“阿言，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身材臃肿矮胖，面上戴着一张脸谱面具，将真容遮掩的神农堂堂主朱家，对田言的观点表示认同。“即便不算天玄子身边的其他高手，单凭他本人，再加上那口鸿鸣刀。就算我等六人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间，朱家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眸泻出温润眸光，环视着田仲，田蜜，司徒万里，田虎，以及一旁的农家第一高手：田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