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243章

　　嗅到弥漫虚空的血腥气味，一些生活在城中，昨夜自门窗缝隙看到大战的人儿，说话声音都压低了许多，唯恐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被帝国当成叛逆余孽，惨遭屠戮。倏然，急促的马蹄在青石地板上响起。

　　伴着马蹄，骑着健马的骑兵在城中奔驰，大声吆喝着，向城中百姓传达最新讯息。

　　“长公子与无双君有令，午时三刻处斩勾结帝国叛逆的大小官吏十三人！男丁陪斩，女子一律卖入青楼！”

　　陡然传来的消息，决定了十三个在普通百姓看来，高高在上的官员之全家命运。

第505章 田言：‘君上，您好’

　　稷下学宫。

　　哗啦啦！

　　一身漆黑色劲装，将三千柔顺黑亮之发丝披在肩上，尽显飘逸的小虞，手持白釉酒壶，清澈见底的酒水缓缓倒出，连一点杂质都未留下的酒液旋转着注入青铜酒樽，发出清脆声响。

　　“小虞，你先下去休息吧！”

　　待小虞斟酒完毕，穿着一件银白劲装，金冠束发的天玄，并未马上畅饮美酒，一缕眸光自小虞身上扫过。昨夜跪了一夜，饶是小虞身怀不俗武功，行动时双腿仍有些不自然，好似这个英气勃发的少女的腿被人打断，变成了瘸子。

　　目光在小虞身上一触即收，天玄吩咐道。

　　“喏。”

　　小虞听到天玄的吩咐，下意识认为天玄是在关心她，心底泛起一丝甜蜜，应诺一声，缓缓退出房间。

　　“朱家侠魁、魏言姑娘，请！”

　　打发走小虞后，这位于稷下学宫内的房间，只剩下天玄，以及他的两个半俘虏朱家、田言。下首则有已正式投靠天玄的张良，以及齐鲁三杰的另外两位：伏念、颜路作陪。

　　经过一夜时间，天玄已将雪女的元阴尽数炼化，身躯沐浴在初升朝阳的明澈光芒内，天玄清晰感知到，一股介乎于阴阳之间，亦阴亦阳，非阴非阳，似要以阴阳二气衍化万物的功力，在自己经脉中畅通无阻。

　　周身上下，大小七百二十处穴道已尽数打通，每一处穴道就如一枚黑洞，吞噬着临近身周的天地灵气。

　　武道第五境，乾元境！

　　跻身乾元境后，可在一定程度上操纵水火风雷这些自然力量。天玄汲取前世武学理念所创的七大限刀术，可将刀气化为天地风雷水火冰这七大自然力量，跻身乾元境后，天玄只觉自身对天地的认识，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凝神望之，天地间似遍布这些自然元素，隐隐向他传来欢喜感。

　　【以乾元境修为，足以将七大限刀术尽数施展开。除非九天玄女与黄帝、蚩尤重生，否则普天之下，无人能杀得了我！】

　　吩咐小虞退下时，天玄默默感悟体内尚且生涩的力量，心头划过此念。

　　刷拉！

　　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不知天玄暗地里在做什么。天玄此言一出，无论是作为当事人的朱家、田言，还是作陪的齐鲁三杰，尽数色变。

　　【他，居然真的知道我是谁？】

　　天玄称呼朱家为侠魁，这并不奇怪。昨夜一战，司徒万里、田虎、田仲、田蜜，乃至前魁隗堂堂主：陈胜与他的兄弟——吴旷一并毙命。农家六堂堂主，只剩下神农堂朱家、烈山堂田言二人。

　　大批农家精锐随着田虎等人一同上路，朱家已是农家侠魁最好，乃至唯一的选择。让众人不解的是，天玄为何会称呼田言为魏言。作为当事人的田言，那张娇媚脸庞惊变，眼底浮起震撼，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跃动。

　　“君上，您管我叫侠魁？”

　　偌大厅堂因为天玄此言，陷入悚然。半晌，朱家换了一张哀伤面具，哭笑不得道。

　　天玄目光落向朱家，道：“田猛、田虎、司徒万里、田仲、陈胜已死，随他们一同上路的，还有农家最精锐的一批弟子。大战结束后，本君与大哥命蒙恬率兵三万，前往攻打大泽山。”

　　“农家六大堂主已去其五，即便躲在炎帝六贤冢内的那六个老家伙出来，也无法稳定局势。农家总舵大泽山覆灭，已成定局。只待大泽山被攻下，以你在农家的威望，只需振臂一呼，侠魁之位舍你其谁？”

　　天玄说的轻松，落入朱家耳中，朱家整个人登时呆愣在原地。

　　刹那间，朱家喜忧不定。

　　喜者，若事态真如天玄所言，那农家侠魁之位，已到了他的碗里，随时可以将之吃下；忧者，经此一役，即便他成为农家侠魁，到手的也是一个元气大伤的农家，不再是那拥有十万弟子，威震江湖的第一大帮。

　　“再过一段时间，陛下会抵达东郡。”天玄虽看不到朱家脸谱面具下的真容，露出怎样的表情。但，迈入乾元境后，他的灵觉敏锐了许多，通过朱家气机变化，足以掌握朱家的情绪，施施然补充道，“本君会向陛下推荐你，履行对你的承诺，在稷下学宫内开设农学，研究诸般农具、农作物，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

　　“多谢君上。”

　　天玄说到此处，饶是朱家对天玄无情屠戮农家弟子心怀不满，仍不能不感动，一口将小虞为他倒满的酒水闷下。撩起衣襟，冲天玄叩拜行礼。

　　嘭！

　　朱家的头颅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低沉声响。这一拜，朱家心服口服，没有丝毫委屈。此时，在朱家眼中，天玄不是屠戮农家的仇人，而是一个赏识他，给他机会的明主。

　　受了朱家这一拜之后，天玄方挥动手掌，送出一道柔和功力，落于朱家身上，朱家身不由己的起身。

　　【尽管朱家昨夜施展了压箱底绝招‘千人千面’，耗费了二十年功力。但，无双君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将他搀扶起来，足以证明，无双君的修为远在朱家之上，真的已跻身乾元境！】

　　下首的齐鲁三杰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心思一动，齐刷刷升起此念。

　　“侠魁，你先下去吧！”待朱家站直身子，天玄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神情，柔声对朱家道，“农家的烂摊子，还需你收拾。”

　　“多谢君上信任。”朱家语气变得哽咽起来，“请君上放心，朱家定会率农家弟子，改良农具、研究高产农种，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

　　踏！踏！踏！

　　随着这一席话，身材臃肿矮胖的朱家，踩着沉重步伐，一步步离开大堂。在这座大堂之外，被帝国收编的神农堂弟子，在等候他们的堂主。

　　“君上，您好高明的驭人之术！”

　　目送朱家离开后，一直保持沉默，被天玄以魏言这一本名称之，排除在农家六大堂主之外的田言开口了，以叹为观止的口吻对天玄刚刚的举动做出评价。

　　“以朱家叔叔的个性，往后除非农家遭到灭亡之危。否则，绝不会背叛你！”

第506章 她到底是谁？

　　“多谢公主夸奖。”

　　天玄听到田言这么说也不生气，轻然一笑，更换了自己对田言的称谓。

　　作陪的伏念、颜路、张良三人，听到此处，着实被天玄搞糊涂了。师兄弟三人，将目光齐刷刷投向外罩雪白大氅，容颜清丽柔弱，似只需一阵大一点的风，就能将之刮倒的田言，视线在田言身上上下巡视，着实不解她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公主。

　　“君上，这位农家女管仲，到底是什么身份？”

　　目光在田言身上巡视了几遍，张良将视线纳入眼眶，自椅子上起身，冲天玄稽首一拜，语气染上难掩困惑。

　　天玄淡淡一笑：“子房，相信你一定以为，本君之所以愿意接纳她，是觊觎她的美色？”

　　张良尴尬的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你也知道的’意味。

　　“比起她的美色，她的身份，让本君更感兴趣。”天玄轻然道。

　　伏念不解问道：“君上，她到底是谁？”

　　一开始，齐鲁三杰都以为，田言只是田言，农家女管仲、农家第一智者，田氏一族前任大当家：田猛的女儿，农家烈山堂的新任堂主。但，天玄此时的表现告知他们，田言远非看上去这么简单。

　　“我是谁？”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田言再无怀疑，心知自己的身份，在这位手握夜枭这号称帝国第一情报组织的无双君眼中，并不是秘密。面对齐鲁三杰困惑眼神，田言换了一个姿势，眼中流露无尽感慨，幽幽一语。

　　天玄接过话茬，道破真相：“三位，你们面前的田言，真实姓名应该叫魏言，或者姬姓魏氏名言。”

　　“君上，您是说，她其实是魏国宗室之女？”张良听到此处，终于反应过来，惊呼道。

　　天玄点了点头：“正是！而且，她还不是普通的魏国宗室女子，乃信陵君魏无忌的遗腹女！”

　　‘信陵君·魏无忌’！

　　已结束的战国时代中，东方六国有四位封君，以善于豢养门客，才华出众闻名，分别为：魏国——信陵君·魏无忌，齐国——孟尝君·田文，赵国——平原君·赵胜，楚国——春申君·黄歇，并称为四公子。

　　其中，身份最高的人是信陵君，才能最高的人同样是他，被秦国视为东出的头号心腹大患。最后，也是死于秦国罗网杀手之手。

　　刷拉！

　　得知田言的真实身份，竟是信陵君之女，齐鲁三杰看田言的眼神，亦多出一丝敬佩。这丝敬佩，并非冲着田言，而是对她那早已死去的父亲：信陵君而去。

　　“田言之母，名为惊鲵，以妾室的身份隐藏在信陵君身边。”天玄续道，“最后，信陵君也死在了他的这个爱妾手中。当时，惊鲵已怀上了信陵君的孩子，但罗网不愿放过她，而是命她继续为罗网杀人。”

　　咣当！

　　颜路听到此处，手中酒樽坠地，清澈酒水落于颜路合体的长袍上，留下大片酒渍，可颜路恍若未觉，面上浮起无尽激动，深深望着田言。这一刻，颜路只觉无尽荒谬席卷而来！

　　“颜路先生，你猜的没错。”天玄将颜路的神色看在眼中，施然道，“田言，就是当年那个杀死你蒙师的女杀手，腹中的孩子！”

　　“真的是你！”得到天玄的肯定，颜路注视田言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欢喜，也有抵触。

　　欢喜者，他师傅的牺牲并未白费，那个孩子活了下来；抵触者，无论如何，田言的母亲都是杀死他师傅的仇人。

　　天玄叹息道：“颜路先生，本君有时候真的在想，你师傅的牺牲是否值得。当时，他的确救下了三个人，你，惊鲵，还有田言；但，田言已是罗网新一代的惊鲵，继承了她母亲的身份与惊鲵剑。”

　　“君上，果然未能瞒过你！”被天玄道破自己的最后一重身份，田言面上没有丝毫不自在，莞尔一笑。

　　伴着此言，田言离开了椅子，素手在脖颈处的绳结上轻轻一拉。雪白大氅脱落，露出一件金属制服，藏匿于大氅内的名剑——惊鲵，坠入自己主人的手中，闪烁夺命寒光。三千盘起的发丝坠落，瀑布般披在了田言肩上。

　　顷刻，田言自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摇身一变为杀气四溢的女杀手。

　　“呵呵。”感知到自田言身上释出的杀气，天玄轻蔑一笑，“惊鲵，你想与本君动手吗？本君哪怕坐在这里，让你杀，你都伤不了本君一根汗毛。”

　　“是吗？”

　　听得天玄这浑然没将她放在眼中的话，田言美眸隐现寒光。娇呼声中，落入柔荑的惊鲵剑，斩出血红色剑气。两道血红剑气化为十字形，向天玄斩去。速度奇快无比，映入下首的齐鲁三杰眼中，三人面上都浮起一抹凝重。

　　扪心自问，齐鲁三杰不得不承认，这位以柔弱外表迷惑世人的罗网杀手·惊鲵，一身武功绝不可小觑，即便他们对上，也需全力以赴。

　　铛！

　　迈入乾元境后，天玄灵觉敏锐不知凡几，轻松捕捉到田言这一招的所有轨迹，却没有躲闪的兴趣，就那么坐在原地，木雕般迎接田言的攻势。兔起鹘落之间，田言斩出的血色剑气，不偏不倚正中天玄前胸，奏起金铁之声。

　　无坚不摧的剑气，落于天玄身上，如泥牛入海，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怎么可能？】

　　全力打出的一招，未能建功。田言美眸浮起惊讶，讶异之余，被天玄激起好胜心的田言，再度挥动惊鲵剑，逾越了与天玄之间的距离，来至天玄身周。惊鲵剑在她手中绽放簇簇剑花，剑锋不离天玄周身要害。

　　太阳，百会，气海，下阴等等，一息之间，田言以惊鲵剑连点天玄周身十三处大穴，寻觅罩门所在。

　　铛！铛！铛！

　　任凭惊鲵剑何等锋锐，剑招如何凌厉，落于天玄周身各处要穴时，得到的结果却非常一致。那就是：徒劳无功！声声脆响不断自天玄身上发出，汇聚至一处，回荡在这座厅堂内，仿若龙吟。

　　【好厉害的功夫！】

　　齐鲁三杰本已做好出手援助天玄的准备，待目睹天玄以肉身硬抗惊鲵剑之锋芒后，若有若无的担忧消弭，取而代之的则是叹服。

第507章 ‘这些加起来，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