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258章

　　车身散发出一种流畅美感，巨大的车轮是以经过打磨的原木制成，连接着车身。车身之前后左右，更有一个个圆形空洞，深不见底。若非天玄一眼就看到，操纵这辆战车的公输家弟子，在以双腿踩动踏板，使得这辆战车移动，几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那光怪陆离的前世。

　　战车内，坐着一名公输家弟子，上半身虽显露在天地间。但，前后左右皆有木板格挡，战车本身外壳是以青铜制成。在战车内部，除了操纵这座战车的公输家弟子所坐的位置之外，还有几个空位。

　　“君上，老夫最新研制的战车，如何？”

　　天玄打量这辆充满压迫感之战车的关口，四肢残缺其三，以青铜铸成的肢体进行替代，一颗光头形如鸡蛋的公输仇自一旁走出，枯槁面容尽是得意，向天玄炫耀道。

　　铛！

　　随着公输仇此言，操纵这辆战车的公输家弟子轻轻按动一个按钮，按钮方启动，战车就传来金铁之音。随即，分布于战车之前后左右，统共四枚的空洞内，尽数弹出枪矛，更有一道木制栅栏升起，将在战车内的公输家弟子包裹在其中。

　　嘶！

　　将作监的匠人，即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到这一幕，哪里能不明白，这样一辆战车一旦上了战场，将拥有何等可怕的力量。一旦冲锋起来，无论是重骑兵，还是战车，都要相形见绌。

　　霎时，将作监内响彻倒吸凉气之声。

第535章 班老头，你觉得君上是何等人物？

　　“很强！”

　　天玄的视线被这辆堪称坦克之古代版的战车吸引，黑亮如玉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色彩，良久方开口。

　　“这样一辆战车，足以以一当百！”

　　“多谢君上夸奖。”得到天玄这专业人士的夸赞，公输仇很高兴，得意洋洋道。

　　这辆战车，是公输仇研究墨家至尊武器：非攻，自非攻上汲取了部分墨家非攻机关术之精髓后，融入公输家之霸道机关术后的作品。

　　“公输仇，你就不怕那些死在这辆战车下的冤鬼，找你算账？”班大师一眼就看出，公输仇的这辆战车存有非攻机关术的影子，念起自家的非攻机关术，将成为杀人利器，心生不忿，恨声道。

　　公输仇微微一笑，一点都不生气，向班大师投去挑衅眼神：“班老头，你是看我研发出这等战争利器，嫉妒吧？”

　　“咳咳咳。”天玄心知，自己若不干涉，班大师与公输仇马上就能吵起来，他可没兴趣看两个糟老头吵架，干咳数声，正色道，“公输先生，你是否能研制出这种战车的民用形态，也就是去除所有攻击性？”

　　“当然可以。”面对天玄的这个问题，公输仇先是不无骄傲的来了一句，随即面上浮起浓浓不解，“君上，您问这个作甚？”

　　啪！

　　威力强大的战车已停下，操纵这辆战车的公输家弟子，主动离开战车，收敛了战车的武器，使之如天玄前世再普通不过的寻常车辆般，停于天玄面前。垂首打量着这辆已失去进攻性的战车，天玄一巴掌拍在青铜铸成的车身上，发出清脆声响。

　　“本君在想，是否能将没有攻击性的车推广开来，方便百姓的出行！”

　　天玄立于战车之旁，悠悠一语。

　　“君上英明！”

　　天玄此言一出，班大师眼中浮起无尽激动，赞叹道。

　　公输仇虽无眉毛，但情绪波动时，那本该存在眉毛的地方，仍会出现反应。听到天玄此言，公输仇先是皱眉，随后舒缓。

　　“君上，陛下会同意吗？”

　　“若陛下不同意，老夫就自己研发一种可以代步的车辆。”不待天玄回答，班大师急不可耐的插嘴道。说话间，班大师面上浮现自傲，他虽是初见这糅合了墨家非攻机关术与公输家霸道机关术于一体的战车，但对这种车的原理已了解大半。自信只需给他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研制出毫无杀伤力，且速度不会低于战马的车。

　　“既然班大师有意，大可一试。”

　　“多谢君上。”得到天玄的保证，班大师大喜过望。

　　天玄今日来将作监，纯属一时兴起。见识了班大师与公输仇的两样发明后，兴致已尽，无心继续逗留在此地了。

　　“班大师、公输先生，本君还有其他事要做，先行一步了。”

　　“君上慢走。”

　　两个老家伙不敢在天玄面前托大，异口同声的向天玄告别。

　　“班老头，你觉得这位君上是何等人物？”目送天玄消失在视野内，公输仇蓦然对身旁的班大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班大师被雪白发须遮掩大半的脸庞，浮起浓浓思索，回忆与天玄的接触：“雄才大略，才智超群，对人才又能知人善任。虽有三分杀性，却能完美掌握杀性。这样的人，即便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也能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作为。”

　　“一点都不错。”公输仇对班大师的观点深以为然。

　　赞同班大师对天玄观点之余，公输仇注视班大师的眼神，亦多出一抹认同。然而，紧接着公输仇就忆起身旁的这个老家伙，是自己的宿敌。那张枯槁脸庞露出由衷嫌弃，闪电般与班大师拉开了距离。

　　类似的反应，亦出现在班大师身上。一位霸道机关术的传人，一位非攻机关术的传人，方和谐了片刻，又互相嫌弃起来。

　　………………

　　楚地，云梦大泽。

　　“哈哈哈。”

　　云梦大泽为楚地的一片湖泊群，周长近千里。一座座由泥沙堆砌而成的岛屿，如满天星般散落在广袤的湖泊群上，地形复杂，人迹罕至。自楚国灭亡后，云梦大泽便是楚国将门：项氏一族的藏匿地点。

　　临淄城一役，反秦联盟中了天玄的引蛇出洞之计，一头扎进天玄与扶苏联手为他们准备的陷阱。一场血战后，农家、墨家等反秦联盟之中坚力量被灭，其他参与的势力也不好过。经此一役，各反秦势力元气大伤，再难对帝国造成威胁。

　　项氏一族虽在新任首领：项少羽，军师：范增带领下，及时退走，本部人马并未遭到太大伤害，但一些招揽的楚国散兵游勇，以及依附于他们的江湖人士，仍因暴露行迹，被帝国军队剿灭。

　　此役结束后，项氏一族余部在项少羽、范增带领下，不得不退回云梦大泽这一躲藏多年的老巢。帝国兵马并非不知项氏一族藏匿在此，但因云梦大泽内地形太复杂，加之项氏一族对地形的了解，远非他们能比拟。

　　因而，对于躲藏在云梦大泽内的项氏一族人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项氏一族人马若离开云梦大泽，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马上会遭到帝国的打击，根本不给他们回到云梦大泽的机会。

　　尽管，一些生活在云梦大泽附近的百姓，会冒着杀头的风险，为项氏一族输送盐巴、布匹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项氏一族能意识到，帝国是想将他们活活困死在这云梦大泽。

　　自新任首领项少羽以下，一众项氏一族的成员只觉他们与帝国的笼中之鸟无异。这一日，一个悄无声息瞒过帝国在云梦大泽外重叠封锁，轻松找到项少羽与范增藏身处的人儿，却带来一则破局，甚至可扭转乾坤的好消息。

　　蕴着无尽狂喜的笑声，自一座纵横数十丈的小岛上发出，使岛上干枯的芦苇为之摇曳，直冲浩渺天穹而去，似要将自楚国灭亡以来，累积在心头的憋屈、愤恨，尽数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惹得生活在临近岛屿上的项氏一族人马，纷纷驾驶扁舟，向这处岛屿汇聚过去。

第536章 徼天大法

　　“少主。”

　　“范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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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包括龙且在内的一众项氏一族之家将、私兵赶到这处岛屿时，就见在自家少主与军师身前，立着一个秃顶银发的老者，身材略显矮小。这幅形容，本当给人一种滑稽可笑之感，但其人却散发出渊渟岳峙的宗师风范，使人无法对他有丝毫小视。

　　一些上了年纪，曾参与过秦楚大战的项氏一族成员，眼中更有发自内心的敬畏浮起。

　　“拜见楚南公。”

　　“见过南公先生。”

　　“楚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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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出自项少羽之口，将周遭之人吸引过来。面对陡然到来的不速之客，认出他的项氏一族成员，急忙俯身下拜，语气萦绕发自内心的敬畏。‘楚南公’这个在楚国遗民中，拥有莫大影响力的名号一出，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相继俯身下拜。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八个字，对帝国而言，自是大逆不道，却是凝聚楚国人心的誓言，最早说出这八个字的人，正是楚南公。尽管，这位楚国贤人，如那云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在楚人中拥有巨大声望。

　　“南公先生，你说的是真的？”

　　范增见其他人被岛上闹出的动静引来，冲为首的龙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必大惊小怪。接收到范增的眼神，与项少羽是总角之交的龙且了然，带着几名铁杆接管岛上的防务，打发走了旁人。

　　待周遭十丈再无旁人，范增摇着一柄羽扇，对楚南公问道。

　　楚南公自信一笑，“当然是真的。东皇太一有言，只要老夫将楚国的铜盒给祂，祂就助老夫完成徼天大法！”

　　“徼天大法，是周文王姬昌发明的一座绝代阵法，可逆转乾坤，塑造命格。昔年，周武王姬发本无帝王命数，但周文王姬昌以九九八十一对童男童女为祭品，在临终前为姬发施展徼天大法，使周武王拥有了帝王命格，才能击败商纣王，成为新的天下共主。”

　　话说一半，楚南公面上浮起浓浓遗憾。

　　“自周武王姬发以来，因徼天大法有违天道，且太过血腥，大周王室怕这座阵法泄露，成为大周的掘墓人。故，自周成王以来的历代周天子，将这座绝世阵法封杀。以致于待西周灭亡，东周建立后，东周天子想借徼天大法扭转乾坤，也无计可施。”

　　“四十年前，老夫自古籍中发现有关徼天大法的记载，有心以徼天大法扭转天时，却只找到一些只言片语。后来，老夫苦心搜寻，发现徼天大法还有完整版本存在，一直收藏在阴阳家内。”

　　“若东皇太一真的拥有徼天大法，只要设下此阵，就能让少羽逆天改命，让他拥有帝王命数。”说到此处，楚南公不无惋惜的目光扫过项少羽。

　　项氏一族虽是楚国贵族，但不同于屈、景、昭等楚国王族：芈姓熊氏的分支，项氏一族前身是项国，为周天子册封的姬姓诸侯国之一。尽管，项氏一族世代皆为楚将，已被楚国接纳。但，若将徼天大法用在项少羽身上，无异于让姬姓项氏取代芈姓熊氏，成为楚国新的统治者。

　　若有选择，楚南公着实不愿让项少羽成为承受徼天大法的人选。奈何，芈姓熊氏一族的嫡系成员，大半被杀。唯一的例外，就是末代楚王·熊启留下的一对女儿，这对亡国公主皆有几分能耐，偏偏不是男子，无法继承王位。

　　至于以屈、景、昭为代表的王族支系，楚南公这些年默默关注，年轻人中没一个成器的。

　　“南公爷爷，那我楚国的铜盒，如今在何处？”项少羽如一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急不可耐的问道。

　　范增摇曳羽扇，苍老面容虽浮起几分意动，浑浊老眼却隐着发自内心的警惕：“南公先生，这徼天大法是否存有后患？”

　　“有。”楚南公也不隐瞒，“被施展了徼天大法的人，在登顶之前，可无往不利，几近一帆风顺。但，一旦登顶，因帝王命格是后天造就，将会受到天意的反噬，在短短数年中一命呜呼。”

　　“少羽，”楚南公望着项少羽，眼中浮起无奈，“也就是说，一旦你承受了徼天大法，即便能推翻帝国，也将在未来数载内送命。昔年，周武王姬发在登临天子之位后，短短一年就驾崩，正是因此。”

　　“什么？”

　　范增已被项少羽拜为亚父，加之他本就是看着项少羽长大的。对范增而言，项少羽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几无区别。得知项少羽一旦承受了徼天大法，若能登顶，将在短短数年内败亡，为之变色，神情变得空前挣扎。

　　“南公爷爷，”作为当事人的项少羽，得知徼天大法的后患，英挺面容虽有挣扎，更多的却是洒脱，“也就是说，我一旦承受了徼天大法，必须尽快娶妻生子了。”

　　“少羽！”

　　项少羽此言，虽未正面回应，其意却尽显无遗。范增听得项少羽有意承受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的徼天大法，惊呼道。

　　“亚父！”

　　一年多前发生的一切，委实是对项少羽不小的打击，连串打击下，原本喜欢与荆天明斗气的项少羽，心智迅速成熟起来，明明还是一个少年，却透出说不出的成熟，俨然一个阅尽千帆的成年人。

　　面对范增的劝说，项少羽洒脱一笑，“没有徼天大法，我们估计要在这云梦大泽内躲一辈子。就算运气好，保住了性命，秦人解除了对我们的封锁，也只能在云梦大泽上当一个渔夫。与其做一个平凡农夫过一辈子，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活一场！”

　　说到最后，棱角峥嵘的项少羽，眉宇尽是狰狞，如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兽，令人心悸。

　　“唉！”

　　范增了解项少羽的个性，听得他这么说，心知项少羽已打定主意，沉声一叹，语气充斥散不开的萧索，却有三分骄傲隐匿其中。

　　“我楚国的那枚铜盒，如今在公主——芈涟、芈心手中！”范增将项少羽的反应看在眼中，心头尽是赞赏，直截了当道。

第537章 楚南公：你要答应一个条件！

　　“芈涟？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