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果酒湖
半晌，巴恩斯抬起头来，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很缓慢地摇着头，声音有些暗哑，“我杀过很多人……”
“每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我都记得……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把他们忘记。”
莱沐深深地看着他，“从法律上来说，你是被九头蛇洗脑控制的……也许法官会把你关进精神病院，但他应该不会让你去坐牢。”
巴恩斯自嘲地笑了笑，笑容在他脸上却显得有些狰狞，“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
“我曾经参加过二战，和史蒂夫是战友……”
他好像想起了以前和美队一起在战场上打九头蛇的日子，眼里有些自豪，但很快就被痛苦所淹没。
只剩一声悠长的叹息。
“保护人民曾经是我战斗的理由……但我现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只是铁的，一只肉的，但上面好像都一样沾满了鲜血。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我保护的对象，他们是无辜的……但这双手不是。”
看着巴恩斯脸上的麻木，莱沐叹了口气。
“好吧……”
他摇了摇头，把心里的压抑抛开，“我希望你能保密一件事情，1991年12月16日，关于霍华德的任务记录。”
“是我做的。”
巴恩斯嘴角抽搐了一下，木然承认了，他看着莱沐，虽然没问，但眼里显然有些疑惑。
莱沐有些头疼……好在未来的自己确实做了些什么，不然这个结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开。
到时候，史塔克和美队之间非要打上一场不可。
“如果你不想让史蒂夫和他的另一个战友反目成仇的话……就不要多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就当是我把你从九头蛇基地救出来的唯一要求。”
“好，我知道了。”
巴恩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的苦闷却又多了一丝。
正说话间，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哒哒声和气流被扰动的噪音，一架武装直升机从遥远的天际飞了过来。
是娜塔莎，弗瑞派她过来提人。
现在这个点，尼克·弗瑞已经基本扫清了神盾局三曲翼大楼里的九头蛇。剩下的就是不断地审讯已经被逮捕的九头蛇成员，从他们口中拿到情报后，顺藤摸瓜把能扯出来的九头蛇网络全部摧毁。
然后再把神盾局位于世界各地的分部也清理一遍，现存的人员反复筛查，确保里面没有没有侥幸逃过一劫的九头蛇余孽。
尼克·弗瑞手里有能够盗取别人记忆的斯库鲁人，只要他舍得欠斯库鲁人的人情，分辨间谍、获取情报对他来说并不难。
之前之所以会被皮尔斯摆了几十年，只是因为他从没对自己的老上司起过疑心。
直升机停在天台上。
巴恩斯很自觉地自己走了上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反而是娜塔莎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巴恩斯。
她有些不自在地下了直升机，走到莱沐身边，压低声音，小声地问，“要押送的人就是他？”
巴恩斯的样子勾起了娜塔莎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对，是他，传说中九头蛇的冬兵。”
“听说你之前在任务中和他对上过？还挨了一枪？”
听到莱沐的话，娜塔莎下意思摸了摸腹部，那里现在还有一个枪口留下的疤痕。
“真的是他？！”
而且就这样绑都不绑？看起来还很配合？
这位向来机智勇敢的女特工，此时紧紧皱着眉头，抿着嘴角。
莱沐耸了耸肩，“他叫巴恩斯，是二战的老兵，史蒂夫的战友。之前因为被洗脑控制，为九头蛇效力过。心理上有一些创伤，你们回去之后记得给他找心理医生。”
“还有，在治好之前，不要让他听到俄语，有可能激发他被植入的杀戮本能。”
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扭头又看了看飞机上的那人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他的眼睛？你弄的？”
巴恩斯脸上有两个黑色的眼圈，整整齐齐，完美对称，简直就是艺术品。
莱沐有些义愤填膺地叉着腰，翻了个白眼，“别瞎说！”
“明明是你黑寡妇打的！”
“你因为被巴恩斯打过一枪，所以在押送的时候忍不住心里的火气，就揍了巴恩斯两拳。”
娜塔莎摇头，哑然失笑，“好吧……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我在十分钟后动的手。”
第47章．美队的口头约定
两日后。
莱沐造访了位于地球亚轨道上的空天母舰。
亚轨道是指距地面两千米到一万米的高空，处于飞机的最高飞行高度和卫星的最低轨道高度之间。
和尼克·弗瑞协商过后，莱沐把神盾局三曲翼总部的系统控制权交还给了神盾局。但空天母舰仍在在贾维斯的控制之下。
哪怕对于神盾局来说，想要处理掉贾维斯也是很难的。
他们没有权限，也没有超过贾维斯的技术水平，更没有能和现在的贾维斯抗衡的另一个人工智能。
除非尼克·弗瑞狠狠心，物理断网再清空所有系统、所有数据，拿出从零重建一套新网络系统的决心来。否则没有任何办法。
堂堂特工头子愿意妥协的理由当然不止于此，他也是在以一种同意接受监督的态度来换取支持和信任。
神盾局闹出了历史上最大的潜伏事件，高达百分之六十四的人员都是九头蛇，谁能保证它不会再出纰漏呢？
如果在神盾局里没有自己的眼睛，托尼·史塔克和莱沐凭什么再次信任你神盾局？
以后还敢不敢一起行动了？总不能随时都要担心神盾局会在背后来一刀？
而且，理事会和国会也因为九头蛇潜伏事件对神盾局意见很大。
他们以后会不会继续支持神盾局，支持的话又能给出多大力度？这些都是没谱的，说是还在协商，其实大部分理事会成员和国会议员都持否定态度。
尼克·弗瑞需要史塔克和莱沐在商界、政界上的关系来帮他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争夺最终决定时的话语权。
万一，到时候理事会和国会完全放弃了神盾局，他还需要史塔克和莱沐这两个狗大户来给他提供资金支持。
综合考虑之后，他才以协助管理的名义把贾维斯留在了空天母舰上。
……
莱沐走在空天母舰的走廊上。
全新的空天母舰里有一股子新车的气味。
但走廊上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大都沉默不语。
自从三曲翼总部一战后，神盾局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一方面是因为闹出这么大的潜伏事件，人心惶惶。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在战斗中都牺牲了不少战友袍泽。
路过医疗区附近的时候，遇到了美队。
他穿着一声战斗制服，身上看起来没有伤口，却刚从医疗区里出来。
显然是刚出完任务，就去看望冬兵巴恩斯了。
当真是好基友一辈子……虽然这么配CP有点邪门……
史蒂夫和莱沐相互点点头，他上前几步和莱沐并肩同行着。
“谢谢你把巴恩斯从九头蛇基地里救出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莱沐笑了笑，轻轻摇头，“不用客气，不是什么麻烦事……而且他是你的朋友，你又是我的战友。”
“不过……等巴恩斯伤好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听到莱沐的问题，史蒂夫脚步顿了顿，很快又跟了上来。
“应该会留在神盾局吧……继续我们未完的事业。巴恩斯他也想能够继续和九头蛇战斗，做一些正确的事情。”
安静地走了一会儿，走廊里的人渐渐稀少。
史蒂夫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就是……近距离监视神盾局这个全球最大的特工组织……毕竟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万一再出现问题，也能及时发现，及时纠正。”
“听说你把一个人工智能留在了空天母舰上……也是一样的想法的吧？”
史蒂夫微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莱沐，想从他脸上揣摩出他的想法来。
莱沐有些惊讶与史蒂夫会对自己说这些，不过却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对，只靠内部监管的组织是很容易变质的，一旦发生病变，它本身的监管系统也会被腐坏。”
“而且……”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史蒂夫，眼里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我想在恰当的时候把复仇者联盟变成常驻机构，以应对这个越来越危险的世界……空天母舰是一个很合适的总部。”
“你知道的，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阿斯加德、齐塔瑞人入侵、九头蛇死灰复燃……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和地外文明的接触也会越来越深入，未来的地球不仅要面对内部的威胁，还要处理好来自天空之外的敌意。”
莱沐叹息地摇着头，心里有些无奈，“可以预见的未来不容乐观。”
漫威一直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世界。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下意识摸上了背后的盾牌，冰冷的质感和上面承载着的无数场战斗的记忆似乎带给了他某种一往无前的力量。
他看着莱沐，笑容里带着某种期待。
“如果到了那一天，不要忘了我，我可是最初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之一。”
“当然，你可是美队啊！复联里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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