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水潇潇
至少明面上没有。
埃尔思索着,他的下一步,该继续走上层路线,逼迫那些高层,还是走下层路线,团结有同样愿景的人们呢?
难道真的把那些大人物都杀光吗?留下一个瘫痪的国家?
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杀一人而警示所有人,或许能有所收获。
只是,不能简单地杀了,要在所有人面前,揭露他们伪善的面目。
“.大后天奥利维耶先生将会在特罗广场展开演讲,但为了群众安全考虑,本次演讲采用纯直播形式”
发布会的最后,发言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太相关的话。
埃尔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一个邀请或者说试探。
尽管不喜欢那位大人物,但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胆识,在自己已经明确表现出非人的能力后,还敢公开预告露面。
是对防卫力量非常有信心吗?
埃尔知道,对方必然有能伤害到自己的武器,但他还是决定前去。
这正是一个大好时机,一个让大家都清醒的机会。
移民正在腐蚀这个伟大的国家,爱国者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否则,将会被步步蚕食,直到被彻底融合。
而他,就是那个敲钟人。
闹钟响起。
阿卜睁开了双眼。
手机是他唯一带出来了的值钱东西。
上面的闹钟是他平时上班该起床的时间。
不过现在,老板可不会空出一个位置等他养好伤。
还好,他也算是在合金扳手那学到了不少东西,应该能找到一家新的水管维修公司上班。
“谁是阿卜。”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问道。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阿卜举起手。
“你母亲脱离危险期了,她想见你。”护士把床边的拐杖递给他,“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阿卜听到母亲的消息,有些急切地接过拐杖,却虚弱得差点没撑起来。
“还是我扶你吧,医院可不是什么逞强的地方。”护士笑笑,扶住了阿卜的一只手。
他并不是逞强,只是习惯了拒绝陌生人的帮助。
但想起了奥利维耶昨天在这里说的那番话,他放下了负担:“谢谢。”
护士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在意,搀扶着他,一步步往中间护理病房走去。
来到他母亲的病房,护士给他搬来一张椅子,留下句“有什么事就按呼叫”,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子。
假如不算上另一个病床上睡着的病人的话。
“阿卜,阿卜”母亲轻轻念叨他的名字,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呢,妈妈,别担心,我很好。”阿卜努力笑着,不让自己哭。
“法赫德”母亲叫起了另一个名字,让阿卜没法维持住笑容。
从他的表情,母亲就知道了什么情况,躺着的眼角流下泪珠,轻拍阿卜的手。
“别做.傻事,我们.和凶手一样.都是罪人可怜虫。”母亲断断续续地说道。
阿卜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并没有什么复仇的冲动,他甚至可怜那个老人,责怪的对象,更多的是在他自己身上。
说到底,他并不擅长憎恨。
“我一直没告诉你父亲的事.当年,他太极端了,信了那些人,成为了刽子手.如今,报应终于来了.还是没能逃过啊.”
母亲似乎累了,说完这些后,便逐渐沉沉睡去。
阿卜坐在她身旁,心灵终于得到了一丝庇护。
但同时,也有强烈的紧迫感。
灾厄并不会因为你的苦难而绕行,他不知道那个老者在昨晚中逃去了哪里,会不会再度回来。
现在楼塌了,马丁兄弟也不知道有没有死在里面。
如果他没有找到马丁兄弟,继续回来找自己该如何?
带着一丝忧虑,等到了检查时间,他也需要回到自己病房。
路上,他遇到了几个受伤并不严重的同楼人。
“现在去会不会太早?”
“不早了,你看,已经开始集聚起来了,去晚了就怕什么都抢不到。”
“那也是,希望这回抢多点现金吧.”
这些话语听上去没头没尾,不过阿卜很清楚,他们说的是“游行”。
一开始为了抗议官方的不公平之举的行为,现在,已经越发变味。
好像所有人都是抱着凑热闹,顺便看能不能捡便宜,再发泄一下负面情绪而去的,甚至闹出过抗议者说错抗议原因的笑话。
但谁在乎呢,只要能发财。
对于他们这些底层移民来说,有便宜不占等于亏钱。
虽然做不到一夜暴富,但运气好的话,潇洒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卜好奇地问了句:“这次是因为什么事?”
他们看了眼阿卜,再看看他受伤的腿,一人笑道:“喔,你这样子难道是想要推着轮椅去吗?怕是抢包薯片都费劲哦。”
另一人看了看手机,复诵:“是为了抗议昨天官方对17区保护不周,致使多名移民死亡。手机上有,自己去看吧。”
说完,几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30章 :洪流
第130章 20:洪流
阿卜拄着拐杖回到自己病房,同病房的人也有不少在讨论游行的事,但他们大多表现得有些高兴,为什么?
他不太能理解,如果说有份参与能够有所收获,高兴是正常的,但他们现在的身体明显不能支持他们参加,为什么也会跟着高兴呢?
思索了一会后,阿卜才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猜测。
“这是让人注意到‘我们’,让人在乎‘我们’,让人畏惧‘我们’而感到兴奋吗?”
阿卜觉得这样或许能够一时得利,但最终只会不断加深困境,把可悲的壁垒越发加厚,逐渐形成一个能把他们都埋进去的大坑。
换过了药不久,有人送来了午饭,并告知他,他的母亲那里会有护士和志愿者照顾,让他先养伤,不要到处跑。
阿卜有些意外,谁会特意关心自己,难道是刚刚那个护士?
心头有股暖意,他道了声谢谢,吃起了午饭。
病房里有部电视,里面正放着新闻。
大量人群霸占了街道,领头的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叫着口号,带着后面的人向前推进。
四周围还有不少警员,在勉强维持秩序,避免出现打砸抢行为,还得应付不断挑衅的游行者。
病房里的人看得很开心,时不时吹起了口哨,就好像他们也在队伍之中。
画面中,记者刚采访完一个路人,正准备走向另一个朝店铺扔砖头的家伙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啪。
踩过易拉罐吗?
就是这样的画面。
不过易拉罐换成了人。
溅起的血扑洒了记者一身,就连稍后方的摄像机镜头都染上血滴。
记者瞳孔地震,腿瞬间就软了下来,软绵绵地向后趴地,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乱叫着。
英勇的摄像小哥把镜头对准了慢慢站起来,一些血污的人脸。
阿卜心脏被紧紧攥住。
短暂地忘却了呼吸。
这不是那个叫勒罗伊的老人吗?
他们前天才碰过面,他的脸阿卜不会忘记。
画面里的埃尔没有理会记者和摄像,拿着消防斧,转身对那些打砸抢的人敏捷地挥下斧头。
那速度和力量,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
病房鸦雀无声,人们捂住了嘴巴,喉咙紧塞,对待官方,他们可以大骂,但这个人,他真的会下死手。
画面被切断了。
但不用想都知道,此时,一场血腥杀戮正在光天化日下上演。
阿卜心神震动,久久不能平复。
然后用手机上网,搜索那老人的一切,可惜信息寥寥,网上曝出来的消息甚至不如他知道的多。
来到卫生间,他拿起电话,正想报案告诉警方那老头的真实身份,但手却悬在拨号键上迟疑了许久。
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了老人的身份,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而已。
我不应该继续多管闲事,避免再次被他盯上。
“我们是同胞。”
奥利维耶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