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萍闲人
感受到萧炎那陡然蜕变、似是幼虎出笼一般的锋芒，林渊眉梢微扬。
“赌么，有意思！”
他提起茶壶帮萧炎斟上一杯，道：“萧兄，你现在的这股‘势’，我很欣赏！坐，详细说说你所言的合作……”
萧炎看向一旁的药老，入目所见，是满脸的欣慰和鼓励之色，于是抱了抱拳，平静“上桌”，正坐在林渊和药老侧方，端起林渊所斟之茶便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他眼神微肃，直视着林渊的那岁幽邃的双眼，终于缓缓开了口。
“林兄，你拿出的这三部斗技，我都要！”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需要天阶功法，至于价钱，我愿意报偿三倍……不，是五倍价值的东西，但时间要等早五年之后，待我自天墓归来之时……”
第551章 交涉，天墓之谋
萧炎和药老讨论过林渊，还不止一次讨论过，对后者快速崛起的原因有几分认知。
众多原因中，除强大的天赋外，有两点极为突出。
第一，是够狠、敢赌。
敢在自己只是一个迦南学院学生，只是一个小小的大斗师时，便敢吞下噬生丹，这也确实成为其崛起的巨大助力。
为了自己想拿到的东西，尚且只是斗皇之事，就敢主动向魂殿护法动手。
第二，是乐于交易、善于交易，擅长整合资源。
林渊具备在边缘之地出类拔萃的强大，明显是以净莲妖火残图为筹码，和药老交换到天都火典、三光印决后。
妖火残图，能将此物拿出来交易，这份魄力足以令人心惊。
换位思考，自己当时残图在自己手里，自己一定不会将之释出，纵使那残图暂时、甚至一生都用不上，自己也不会拿出来交易，换取一些地阶功法、斗技……
毕竟，收服净莲妖火的机会，纵使只有一丝，也足以令炼药师、令火系修行者疯狂。
然而，事实证明，对方的选择对了。
以暂时无用的妖火残图，交易到所需的稀缺资源，然后倚那资源飞速崛起，最后再将妖火残图取了回去！
师徒二人复盘之后，对林渊这操作也是哑然，却也说不出什么异议。
毕竟，一来一回的交易中，他们师徒二人确实没什么吃亏，虽是交易关系，林渊过程中也确实在萧家之事、云岚宗之事、药老复活之事、雷界之事……等诸多事情上帮过他们。
此番到访，林渊提出的代理人之事，又是一桩双方、甚至边地无数人受益的事情……
而这，也给萧炎带来了些启发，何不利用这点顺势而为？
若五年之后，无法成功进入天墓，并见到天墓第三层的萧玄先祖，预想中的萧族血脉、萧族传承就都只是梦幻泡影。
既如此，便该全力把握住机会，尽最大努力保证能进入天墓。
薰儿说过，林渊和古族许多人有合作。
若能以足够的利益打动林渊，令其施加一些影响力，在薰儿为自己谋取天墓名额之时，让古族的一些高层不说支持自己、只要不下绊子就是一项巨大帮助。
而只要天墓之行能顺利，别说价值五倍价值的东西，就算十倍、二十倍价值的东西，他萧炎也拿得出来！
见自家弟子锋芒毕露的样子，药老笑了笑，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欣慰之色。
这小家伙，长大了啊！
另一边，林渊听到萧炎这番豪言壮语，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萧兄倒是好气魄，但你打算用什么来支付？”
“三部天阶斗技，除去交易九阴黄泉丹的那一部，还剩下两部。若你还要天阶功法，就又多了一部，两部天阶斗技、一部天阶功法，其五倍便是十五部天阶传承……”
“价值有这种等级的东西，即使放在我们丹塔，也是没有几件的！”
说到此处，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在萧炎身上打量，脸色露出恰到好处的怀疑之色。
萧炎想用什么偿还，林渊自然知晓。
但他还是要问，毕竟，从对方能将信息告知到什么程度，便能看出其对交易的决心和诚意。
“这个疑问，我可以解答。”萧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我是萧族之人的这件事情，以及天墓的奇异之处，相信林兄已经知晓！不瞒林兄，我族有一位先辈——千年前的巅峰强者萧玄先祖，尚在天墓中守护着萧族传承，等待萧族后人前去……”
“而萧族曾也是八族之一，是不逊古族的强大势力，其在功法、斗技方面的传承，相信不逊色于古族！”
“薰儿已入过天墓，先祖传出了口训，让我去天墓取萧族传承。”
“若五年之后，我成功进入天墓之内，能得到先祖保留下的萧族传承，必能偿还林兄相应价值之物。”
“而我能否成功进入天墓，也是此次交易的风险所在！”
由于希望借助林渊的力量，此刻的萧炎，除了萧族斗帝血脉传承之事外，其他事情，便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林渊。
“如何，林兄，这一次豪赌……你，敢接下吗？”萧炎说完后，定定地看着林渊。
“呵呵，萧兄倒是好算计！”林渊随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轻笑道：“若我答应你提的这桩交易，为了获取回报，便需设法助你进入天墓、见到萧玄前辈……”
萧炎耸了耸肩，笑着道：“获取超额的利益，自然有相应的风险。”
“当然，可能也需多花一些心思。”
“不过，也无需林兄投入太多，只需帮我一个小忙，在薰儿为我争取名额时，让一些古族长老支持……嗯，不反对即可！”
“相信以林兄的人脉，做到这些并不难。”
一旁，药老也是有些无奈——由于药族弃人的身份，他虽在外界人脉极广，但在远古种族中，却没有多少影响力。
“说得也对，风浪越大鱼越贵，投入越多回报越大……这是世间的常理，是我认可的道理。”
对于萧炎的说法，林渊倒也并不反对。
“这样说来，林兄是答应这桩交易？！”萧炎眼神一喜，话音中多了一丝兴奋。
“萧兄提出的条件，很不错，很有吸引力！但是……”林渊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几分恶趣味的意味，道：“我拒绝，我林渊，我最喜欢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哈哈，开个玩笑！”看着对坐师徒一脸愕然，然后快速变黑的脸色，他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道。
“不过，这笔交易，确实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林兄，说正事的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萧炎抚了抚额头，无奈道：“说吧，交易中你想变更的，是哪一部分？”
“我要变更的，是报酬的部分。”林渊也不再调笑，指尖轻轻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功法斗技，我可以给你，也可以全力帮助你进入天墓。”
“但我需要获得的回报，不是天阶功法斗技！对于萧兄你而言，天阶功法斗技很是有用，但对我而言，莫说天阶低级，就是天阶中级也没什么大用处……”
“至于天阶高阶级别的传承，呵呵，即使在萧族这种远古族脉，也是核心传承，不能轻易外传。”
“交易的精髓，并不在价值对等，而在各取所需、互利共赢！”
“所以，我也不需要你还我什么天阶传承，只需要你进入天墓之后，说服萧玄前辈，让他协助我做一些研究实验……”
“你可以放心，此事不易对你、对萧玄前辈有所损伤。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天墓——这个有诸多神异之处的异空间，有萧玄前辈这天墓霸主协助，研究会顺利许多。”
“更具体的事宜，我会和萧玄前辈详谈，你到时按情况帮我出出力、背背书即可。”
在药老、萧炎师徒愕然的眼神中，林渊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对于如今的林渊而言，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道路、自己的体系，并不缺天阶中低级的功法斗技，再多也只能充实下库藏。
反而是天墓本身，更能引起林渊的兴趣。
无论是其形成能量体的机制、还是改变时间流速的特性，亦或是最重要的天墓之魂，都是足有有趣的东西。
听到了林渊开的条件，萧炎陷入了沉思，心中快速权衡着。
然而，萧炎还未开口，一旁的药老却是疑惑地出了声：“林小子，你能进入天墓？”
“且不论你能否得到进入天墓的名额，就算真的拿到了名额，应该也进不去吧！据老夫所知，二十年一次的天墓开启机缘，那是让各族脉的小辈进去历练的……”
“就算你从现在起修为停滞，五年后依旧是半圣修为，古族根本不可能放你进去！”
林渊以半圣修为进入天墓，对各族进入的年轻一辈完全是碾压，能对他们生杀予夺，古族不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与人品无关，光是这种可能，便不被允许！
萧炎闻言，也是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向林渊，等待着后者的解释。
“确如前辈所言，但是没有关系！”迎着二人疑惑的目光，林渊摆了摆手，意味深长道：“因为要进去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弟子……她会作为代理人，替我完成在天墓中的研究。”
听闻此言，萧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天墓三年，若林渊不进入，他有把握能大大缩小同后者的差距。
“你的弟子，是欣蓝姑娘，还是丹晨姑娘么？”
药君的弟子是谁，此事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萧炎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数年还一起去过雷界。
林渊对此，倒也没有什么隐瞒之意：“是丹晨！”
“是她啊！”听到这个名字，萧炎脑海中，顿时回想起那如‘小白兔’般柔弱的少女，眼神不自觉地轻松了几分。
“可别小看她，我的弟子很强的！”
听到萧炎从容了几分的声音，林渊隐隐能猜到猜到他的几分心思，提起茶壶为众人斟满后，意味深长道。
作为一个早就对天墓有想法的人，药老所说之事，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让丹晨作为代理人进天墓，更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所以，当然让古真一脉帮忙运作时，说的是‘安排一名非八族之人进入天墓’，而非‘安排我进入天墓’。
林渊向来不畏惧险境，但也不设没必要的险境，即使涉险，也会提前做好准备！
即使古族愿意放行，让林渊亲自进入，他也不会轻易进去……毕竟，天墓是个封闭空间，是萧玄的地盘，他怎会在没有把握时、没达到互信之时，就贸然闯进去！
在丹晨灵魂中种下灵魂种子，就是他留下的后手，早早为此准备着。
萧炎闻言，虽在心中想让自己重视些，但一想到丹晨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子，却仍是不由自主地看轻一分。
那种性格太柔弱的人，很难成为威胁。
若是那个丹晨进天墓，就算其有心“搞事儿”，也不至于有什么破坏性！
鉴于此，对于林渊提出的要求，萧炎很是痛快地答应了：“若林兄的要求是这个，我可以答应，会帮忙牵线搭桥。”
“既如此，那这次合作我们就此敲定了！”林渊微微颔首，端起起桌上的茶杯，向着药老和萧炎扬了扬：“二位，我们以茶代酒，预祝此番合作顺利完成……”
药老和萧炎对视一眼，端起茶杯，与林渊轻轻碰杯，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山谷中回荡，奏响了又一次合作的序曲。
林渊仰头将茶水饮尽，旋即放下茶杯，从纳戒中取出一卷火红卷轴，将之递向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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