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过于年幼 第29章

作者:礼聘衔蝉

  本来还想逗弄她的魏鸣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分毫不显的认真道:“我给她升了镇抚使。”

  “……”

  啊,是这样的照顾吗?

  原本噙着水雾的女人瞬间呆愣,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咬牙道:“你当我傻?你自己都只是镇抚使,你凭什么给别人升?”

  “对哦,忘说了——”

  魏鸣岐一拍脑门,笑容更为灿烂:“我前几日刚升了指挥使,姨,这喜事你不给我包个喜包?”

  “……”

  指挥使?这才几天?屁股绑火箭也升不了这么快啊,这人又在骗她!殊不知她可不傻!

  正当女人咬牙切齿硬挤出笑容想词措的时候——

  “一开始我觉得升这么快对我以后的发展不好,群众会怎么看待我?同僚会怎么看待我?就想缓缓再说。”

  “奈何我干爷爷不让,推着拽着非逼着我进步,西府大权也全都给了我,想升谁升谁,想打压谁打压谁,和我同级别的枢指挥都不敢监督我。”

  “这事儿闹得,凤官儿最近见我都不敢大喘气了你说。”

  青年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埋怨。

  “……”

  女人都听呆了,半晌才怔怔的出神去问:“你干爷爷是——”

  “哎,名字就不说了,反正就一老太监。”

  “……”

  女人的心里陡然万念俱灰起来。

  要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别说喊侍卫了,就是喊那个女人过来都不好使,在这龙城里边,那老太监的地位就是超然的。

  抱着一丝幼稚的侥幸,女人强笑着褪下手上玉镯,忍着心疼鼻酸将其递了出来:

  “这是喜事,确实得包个喜包才行,只是姨久在宫里没什么银子,这镯子就当喜钱了,你和凤官既是朋友,以后就托你多多照顾她了。”

  要是可以,她宁愿凤官儿不要这所谓的照顾,对后者的担忧更在自己之上。

  只是她没有办法,从小到大,她只做过一件掌控自己命运的事儿,从那以后就是无人问津,随波逐流。

  所以哪怕知道面前的猎人也许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所图更大,但还是那句话——

  她没有办法。

  魏鸣岐看的怪不落忍的,但关系到东苑贼人以及施凤官,他只能一边拒绝着‘使不得使不得’,一边将玉镯滑入袖中。

  女人见状反而松了口气。

  肯收东西就好,图着东西,总比图着人强,只是她平时月俸都用来打点内务司的人了,这次糊弄过去,这人万一下次再来可怎么办呢?她娘亲遗物可没那么多。

  正自忧心之际,却见面前那‘道貌岸然’‘视财如命’‘忘恩负义’的小人收完镯子就抬眼看她:

  “姨,说完凤官,咱就该来说说你了。”

  “你——”

  女人气的眼角都溢泪了,语气也带鼻音的哭腔:

  “你怎么收了东西还想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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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5章 听话,别让姨难看【求追读】

  有些人仿佛是上天的恩物,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旁人的心弦,面前这女人就是如此,小少妇一般的年纪,哭相却说不上凄美哀婉,反而像猫儿似的瞪着你,满眼的委屈不服。

  就,‘少女气’十足。

  不哀不怨,却偏偏更讨人喜欢心疼。

  “施姨,不是我说你。”

  魏鸣岐欣赏片刻,心眼坏的道:

  “虽说您确实也快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但我跟您差了那么些岁数,更是晚辈,您怎么老把咱俩往男女之事上想呢?”

  “……”

  还能这么恶人先告状的?

  女人被他的无耻惊呆了,但随后魏鸣岐却真的端正态度,讲述起了上次的遇袭。

  “万公将调查的差事交给我以后,这几天我一直在查贼人的身份还有东苑里几位太妃的情况,现在稍微有了些眉目。”

  “施姨,那贼子是冲你来的。”

  “……”

  听到他的话,女人的神色变得迷茫不确信,下意识追问:“冲着我来的?因为什么?”

  “这就要问施姨伱了。”

  “我,我哪知道这个。”

  女人蛾眉蹙起,又介绍自己的情况:“离我受宠都过去十来年了,我在这宫里都无人问津,外边谁会为我一个老太妃行险?”

  说完她忍不住瞄了一眼魏鸣岐。

  比起没见过面的贼人,她更怀疑眼前这半大小子在借题发挥,打着捉贼的名义算计她,见面至今听他嘴上喊着‘施姨’‘施姨’,可什么时候真把她当姨看过?

  “也是,您也这么大年纪了。”

  “……”

  话是自己说的不假,但看魏鸣岐深以为然的点头,女人又瞪起澄净微红的眼睛剜他。

  “贼人的事今个就先不说了。”

  魏鸣岐望向她攥在手里的木炭,道:“这一场雨下过又得阴寒几天,你睡觉地方那么大,能烘的暖吗?”

  “暖和的很!”

  女人警惕的看着他,话里一点缝都不给留的道:“我从小就体热,不怕冷,睡觉也习惯一个人。”

  “……”

  魏鸣岐发现这女人对他已经有了刻板印象,便苦笑道:

  “我没想着给您暖床,我是恭喜您,您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真的?”

  女人眯缝着湿润润的眼:“你以后不来了?”

  “……”

  这女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受宠的?

  魏鸣岐害怕弯子再兜下去,这女人心防没松懈,反倒他自己的心态崩了,便干脆直言:

  “是我这两天调查贼人的时候,发现您在西南那边的亲戚有弃暗投明的意思,现在正和朝廷在谈,如果谈成了——”

  魏鸣岐抬头看着年久失修的宫殿,笑容轻松的道:“您不说搬出去,最起码也不用再自己拾掇过冬的木炭了不是?”

  “……”

  听完,眼前的女人呆愣原地,眉眼如花般缓缓‘绽开’,口中的语气也难以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

  “恩。”

  “是我二哥他们一家吗?他们要回关中了?什么时候?”

  “……”

  观察到这里,魏鸣岐就已经能够确定这女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突破口还在施凤官那里。

  “不清楚。”

  他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但其中有个叫施樊的,应该是你二叔家的吧?”

  “对——”

  女人颇为激动的点头:“他跟着我二哥去西南的时候才几岁,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说完,她先前好不容易平复的眼湖又覆上一层朦胧,且这次终于带上了一点哀愁。

  魏鸣岐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

  毕竟是曾经的一家人,因为一场纷乱离别南北,很多人终生不复相见,如今陡然出现一丝亲情的‘光亮’,像桃花眼那样的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只是这所谓的西南使团猫腻太多,所以再看其中的施家人就显得耐人寻味,虽然不能立马实锤,但魏鸣岐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揭开谜底也只是时间问题。

  唯独眼前这个傻女人……

  魏鸣岐稍稍有些愧疚,正欲开口告辞时——

  “圣后,我姑姑就住在这?”

  “是啊,此地名为凤阙,和你姑姑同名,刚建成时可漂亮的不像话,可惜先皇南巡时宫里大乱……你姑姑回宫后执意住这,说是不想给宫里添麻烦,本宫时常想起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

  宫殿外边远远传来对话声,魏鸣岐正品着‘施凤阙’这个名字,面前女人却脸色一变,居然上前推搡起他来:

  “是太后!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躲!”

  “躲什么?”

  魏鸣岐满头雾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道:“我是正经来查案的,又不是和你偷情,为什么要躲?”

  “……”

  施凤阙神色一愣,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想到殿外的那个女人,她还是咬牙使命推着:

  “听话!别让姨难看,等太后走了姨再叫你出来。”

  闻言,魏鸣岐刚才还如铁水浇铸般的身躯这才松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