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拢烟雾
“谁教你收拾现场就是拿个抹布去擦拭现场血迹的？”楚明恨铁不成钢，“让你收拾现场，没让你这么勤快地帮人收拾屋子！你刚刚进来的那些指纹鞋印留着是打算自首吗？！”
楚明长吁一口气：“你大喇喇地推门进来，没带手套，指纹已经留在了门上，杀完人后，你刚刚右脚踩在了溅射在桌边还未干涸的血迹上，留下了一点鞋印，甚至杀他的时候你直接当胸一枪把人打死了，现在你却准备擦掉血迹伪造成自杀？你怎么想的？啊？”
伏特加站在中间，努力动着自己的脑瓜子：“那我应该伪装成强盗杀人？”
“怎么伪装呢？”
伏特加苦着脸：“把他家里翻乱了，拿走点值钱的东西？”
楚明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然后留下更多的痕迹，直接等着被警察带走？”
伏特加抓耳挠腮：“那……我把尸体带走？”
“……”
楚明的沉默说明了一切，伏特加默默低下了头。
“你跟在琴酒后面这么久，就没学到琴酒的精髓吗？”对上伏特加茫然的眼神，楚明一瞬间觉得，带孩子果然是个苦力活，还不如让他自己动手呢，“对你来说，留下的线索太多不好清理的情况下，与其慢慢清理，还不如一把火或者直接一个炸弹来得快。”
“至于那些不太好放炸弹的地方……”
楚明就着当前的环境，费劲吧啦地给伏特加上课，说得口干舌燥，本来想问伏特加领会了多少，但是对上他的眼神，楚明默默把话憋了回去。
算了，别问了，问多了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他只是反复叮嘱了又叮嘱：“下次做完任务，别的不用管，第一时间把现场给炸了！”
等做完今天的几个任务，下午刚回到米花，楚明便把伏特加打发走了，然后火速一个电话打给了琴酒。
难得琴酒没有秒接电话，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楚明还没来得及说话，琴酒满是戾气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楚明一身反骨，本来想告状的，但是被琴酒这么一说，他反倒不急了：“矮油~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和大哥聊聊天了吗？”
琴酒默默按下翻涌上来的火气，咬着后槽牙：“你聊。”
楚明趴在沙发上，开始给琴酒列数今天伏特加犯的各种低级错误，并发出了灵魂质问：“伏特加跟在你后面这么久，你是怎么忍得住没换了他，而是不停地帮他擦屁股的？”
虽然楚明的形容属实恶心了些，但是难得见楚明用这么崩溃的语气说话，琴酒半夜被吵醒的火气都散了不少，果然是恶人还需蠢人磨。
不过他想的不能让格兰伯奇知道，不然估计要甩手撂挑子，所以琴酒也没回答，只是转移话题：“我半个月后回去，这段时间的资料会发在你邮箱里。”
楚明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吐槽电话还能招来任务，忍不住想瞬间飞到美国去把琴酒揍一顿：“发我邮箱干什么，我不做，你给贝尔摩德，或者给拉菲特，实在不行给波本，反正别给我！”
“是我出任务的资料，不是让你做任务。BOSS交代过，你既然表现出想要接手组织的意愿，那就不要什么事都不沾手。”
琴酒伸手按着眉心，站在桌前灌了杯冷水，他熬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睡下就被格兰伯奇一个电话吵醒了，等喝下去的冷水振奋了些许精神后，他继续说：“我这次来美国，是为了给组织再找几个狙击手。”
“美国海军海豹特种部队有个战功彪炳的狙击手，不过几年前退役后便失去了消息，传闻他的狙击技术在美国仅次于赤井秀一，这次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我亲自过来看看能不能拉拢到组织。另外，我还接触了几个雇佣兵，爱尔兰那边会负责安排，日本这边也缺人，到时候估计会偷渡几个过来……”
说到正事，楚明也正色起来：“前美海军特种兵，你确定能拉拢的到吗？那群美国兵可都是眼睛长头上的。”
“只要他有所求，那能拉拢，没有组织付不起的代价。”琴酒的声音冰冷却带着傲意，“仅次于赤井秀一的狙击手……呵，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厉害。”
楚明在手机这头，仗着琴酒看不见无声咋舌。
啧啧啧，琴酒这该死的胜负心，没把他和赤井秀一排一起，嫉妒了？
第689章 这明明是大哥的待遇
等电话挂断，楚明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掂着手中的手机，面色有些凝重。
刚刚琴酒话语中透露出的消息，让他有些在意。
什么叫做‘BOSS交代，既然表现出想要接手组织的意愿，就好好办事’？
明面上，他可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每天跟着琴酒混任务，有事没事在组织里溜达，招惹是非，但是这些行径，可没办法表露出什么意愿。
除非……
——是BOSS知道他在暗地里拉拢贝尔摩德等人的举动了。
所以琴酒的这句话，究竟是提醒，还是警告？
将头搁在靠背上，楚明长长叹了口气，他低估了BOSS对组织的掌控能力，不过BOSS居然没有追究，反而顺势把事情塞给他的举动，让楚明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所谓继承人只不过是BOSS防止他死后因为无人管理，导致组织被官方剿灭而设置的保障，这样即使他去世，组织依旧能够保证稳定运转，组织的研究也能够继续下去。
这样的话，万一哪天实验成功了，BOSS说不定能够跟着复活。
结果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BOSS居然是真心属意他当继承人的？
将手机一扔，楚明顺势滑到被窝里，把被子蒙到脸上，两眼亮晶晶的在床上扭动成一只蛆虫。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劲儿浪不就行了！
*
伏特加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摸了摸自己泛起细密鸡皮疙瘩的手臂，等红绿灯的时候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楚明。
这已经是格兰伯奇今天早上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傻笑了，笑得他头皮发麻，不知道格兰伯奇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
楚明也意识到了伏特加时不时瞄过来的小眼神，他直接把脸凑过去点，欣然开口：“怎么，阿伏今天一直偷看我，是发现我又变帅了？别偷偷看了，我坐过来点，你光明正大地看，别不好意思，我不收费。”
“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伏特加头摇得像拨浪鼓，浑身紧绷，生怕楚明又借题发挥折腾他。
楚明倒没多说什么，他现在因为终于想通，心情颇好，就连刚刚伏特加又犯低级错误他都没毒舌，他翻看着手机，看了看今天最后一个目标。
“犯罪心理学家平栋堂次？那不就是他？”楚明的视线落在了车窗外一个大型商城的室外屏幕上，上面一个留着小胡子、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满眼蔑视，支着下巴对着镜头叫嚣着让凶手来找他之类的话。
楚明上网查了一下，平栋堂次口中的案子，正是之前警方跟监到庄堂小姐别墅外的那个案子，如今案件还有三天就要过追溯期了，而这个心理学家却公开挑衅凶手，说凶手藏头露尾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不敢冒头，瑟瑟发抖等着追溯期结束呢。
看着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楚明摸了摸下巴：“那不正好嘛，替罪羊这不就送上门来了？阿伏你把他杀了，别人只会以为是那个凶手干的，毕竟他现在这样可让人太想下手了。他是为什么上暗杀名单的？”
伏特加嘿嘿一笑，一副讲八卦的语气：“相关资料我昨天看了，你看这个平栋堂次说得挺嚣张，好像一点都不怕死。其实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凶手，这会儿喊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知道，凶手不可能去找他。”
楚明挑了挑眉，也开始翻看起任务资料来，这种八卦他可太感兴趣了。
平栋堂次二十年前杀的那两个人是和他一起打麻将的牌友，正是因为在打牌的时候几人无意间曾提到过完美犯罪究竟存不存在。
小到能不能在巡警完全没发觉的情况下偷到他的配枪，大到能不能布置一个完美的犯罪现场，几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平栋堂次正是为了验证完美犯罪是真的存在的，居然上手偷走了巡警的配枪，他得意洋洋地跟牌友摊牌，表示他的推论才是正确的。
本以为会得到牌友们的崇拜和认同，结果其中两名牌友在听闻他将几人的议论真的付诸实践时，满是正义地指责了他，说他这是犯罪，他们不愿意再和一个罪犯打麻将了。
平栋堂次见牌友翻脸不认人，怕自己的前途会因此受到影响，干脆直接杀了那两人，并威胁剩下的那人，表示自己和他是共犯，不许他泄露消息。
不过这个所谓的‘同伙’在五年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准备劝平栋堂次一起去自首，最终也被他杀了。
而组织知道这个消息，完全是因为当初组织有个外围成员也在那个麻将馆打过麻将，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争论，得知平栋堂次才是真正的凶手后，便上报到了情报组。
正好平栋堂次当初学习的就是犯罪心理学，组织本着投资的原则，和他做了交易，组织帮他清理遗漏的痕迹和证据，同时可以帮他成名。而他负责在组织需要的时候，发表一些烟雾弹掩盖组织的行迹。
“那他和组织合作得应该不错，怎么突然要杀他了……”楚明将资料翻来覆去，试图找出他和组织情感破裂的原因，“他泄露组织情报了？”
“这我知道，之前也是我负责和他交流的，这小子平时还挺老实的，但是还是几天他案件追溯期不是要过了嘛，估计心思活泛了不少，打算摆脱组织，不想给组织卖命了。”
伏特加有些不屑，这种人他见多了，跟在琴酒后面也处理了不少这种人，除非死，否则别想脱离组织，这是铁律。
“啧，又是一个看不清现实的人，不过有点难搞，他在媒体那里大肆叫嚣，那群警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他。”楚明打了个哈欠，看已经到了地方，一边推门下车一边说，“你这次任务最好小心点，别再在现场‘不小心’掉个什么东西了。”
伏特加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按下干扰器的开关，屏蔽掉监控，然后跟着楚明径直朝公寓内走去，和一个穿着长风衣，正吹着口哨的男人擦肩而过。
楚明敏锐地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血腥气，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去，这么浓郁的血腥味，难道是刚杀完人？
他除了跟柯南出来遇到的案子多了点，平时自己出门可从来碰不到什么凶杀案的，今天跟阿伏出来居然遇到了？
难道阿伏也有柯南那种体质？
楚明满是兴味的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阿伏，打算什么时候做个试验看看。
“怎么了？”
伏特加见楚明停下脚步，不知道在看谁，便跟着转头看过去，目光正好和刚到门口的两个女孩对视上。
其中一个有些眼熟的茶色头发小女孩看到他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躲到了另一个小女孩的身后。
伏特加茫然挠了挠头，他这是跟大哥在一起久了沾染上他的气质了吗？
怎么会有小孩子看见他这么害怕？
这明明是之前大哥的待遇啊？
第690章 他们不重要
灰原哀缩在步美身后，宛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她呼吸急促，肩膀都在轻颤，双手更是紧握成拳，指都尖因为过度的用力变得发白。
因为视角问题，她没看见被伏特加挡在身后的楚明，只觉得自己刚刚进门，伏特加就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怎么回事，伏特加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干什么的？琴酒也在附近吗？
一个接一个问题出现在灰原哀的脑海中，让她不自觉慌乱起来。
“小哀，小哀，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怎么流这么多汗？要不我们带你去医院吧？”步美见灰原哀突然不说话，关切地推了推她。
“不、不用，没事……”灰原哀下意识拉住步美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见伏特加似乎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便强行定下心神，低声说，“快回去吧，我们买东西这么久，他们该等急了。”
灰原哀捡起刚刚没拿稳掉落在地上的袋子，因为有些畏惧故意磨磨蹭蹭，试图等伏特加走了她再走。
这时从伏特加身后冒出来一个一直被伏特加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他朝着伏特加开口：“走了，看什么呢？喜欢小孩子回头要不要去领养一个？”
伏特加被喊回了神，他转过头，憨憨笑了声：“我才不喜欢小孩子，这不是见你回头，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
看着两人转过走廊逐渐看不见的身影，灰原哀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还好，和伏特加在一起的不是琴酒，是格兰伯奇。
之前她和格兰伯奇有过约定，只要她愿意继续APTX4869药物分析和解药研发，并且不作死试图调查组织相关信息的话，格兰伯奇并不会对她怎么样。
因此在看见是格兰伯奇后，她松了口气，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她跟着步美上了电梯，边走边思索着，她们几人应邀到步美家做客，途中步美还提到当时在电视上疯狂叫嚣让凶手去找他的那个平栋堂次也住在这栋楼，所以组织的人来这边，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等到了楼上，灰原哀看了眼正和元太几人聊着最新版假面超人玩具的步美，悄悄走到柯南身边，将自己在楼下遇到伏特加还有格兰伯奇的消息告诉他。
柯南顿时严肃起来：“你确定是他们？”
灰原哀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当时我和步美正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吹着口哨的男人擦肩而过，然后伏特加就突然回头看了过来，那个瞬间我还以为我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