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之吹过宇宙的风 第9章

　　正在采用手动瞄准的齐格飞惊讶于哈罗的反应，片刻之后才发现这种行为和当初自己最讨厌的‘人棍基神’的做法没有半点区别。只是因为自己不想杀人，或者不想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就把敌方的机体打成残废，然后空留驾驶员在里面慢慢等死，也许这是未来基拉的正义，但是却是哈罗口中的‘伪善’。

　　“呵，早晚也躲不开的.”看着绿色的准心慢慢锁定后变红，齐格飞自嘲的笑了一声随即按下了开火键，伴随着两团火光，少年完成了自己击坠名单从0到2的变化。

　　“人类的适应性真是可怕啊。”重复着教导基拉的话语，消灭了威胁后大天使号已经完全调整过舰身，避开了被欧亚战舰堵塞的出口，正准备从宇宙港侧面冲出去。

　　“GINN和强袭请立刻归舰，重复，GINN和强袭请立刻归舰。”通讯器内传来的是米丽的声音，看样子卡嘉莉她们也一切平安，看着不远处仍旧纠缠强袭的迅雷，齐格飞轻踩踏板，GINN在中距离又一次用实弹打停了迅雷的动作后，带着强袭降落到大天使号的舰身上，就在齐格飞准备再给已经无法做出规避动作的迅雷再来一梭子的时候，火光中冲出的莫比乌斯让他调转了枪口。

　　“这里是雷格瑞特-亚伦，请求联合战舰收容。重复.”

　　眼看阿尔泰米斯已经彻底完蛋了，雷格瑞特却发现自己无路可去，身为PLANT的通缉犯，寸功未立肯定不能回头。而且一想到回去又要看见艾莉萨-玖尔那张可恶的脸，他只会更后悔当初那一枪没瞄的更准一点。所以本着‘投降一次也是投，投降两次更熟练’的想法，更鉴于大天使号上两名驾驶员都是调整人，莫比乌斯冲出火海之后立刻发射了固定锚。

　　下意识地拉住了莫比乌斯，随后在玛硫地命令下，大天使号硬生生用Gottfried打开一个缺口，终于告别了自作自受最终被彻底毁灭地阿尔泰米斯要塞。

　　GINN和强袭先后归舰后，齐格飞本着不想回去看到芙蕾，以及‘逃避虽然可耻但是也许有用’的念头，选择了留在格纳库围观雷格瑞特从莫比乌斯里出来，随后立刻又被铐上的‘人间惨剧’。

　　不同于齐格飞与基拉有着奥布学生的身份，更不同于拉克丝非战斗人员的身份，雷格瑞特浑身上下就差写着‘我是ZAFT’几个大字，所以哪怕玛硫再好说话，他也享受了一把正儿八经将来提亚哥享受到的战俘待遇。

　　不过在押送经过齐格飞身边的时候，少年本以为会让他去求情，结果只是扔了一句简短的谢谢，随即很配合的跟着联合士兵走了。

　　“沙慈你还没走？玛硫舰长让我们去作战室一次。”

　　整个阿尔泰米斯之行，包括芙蕾的背刺，欧亚的劝降，这些原本冲着基拉一个人的压力，现在被齐格飞分担了一半，所以此时的基拉并没有那么消沉，甚至还有闲心冲齐格飞笑了一笑。

　　不过两人还算正常的情绪，在作战室见到玛硫与巴基露露后就被彻底的破坏殆尽。其实说是两人，玛硫还是在充当一个协调的角色，主要问题还是巴基露露毫不留情的质问。

　　“完整的报告我已经知晓了，现在需要两位对袭击友军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问题很显而易见，因为尼高尔的爽约，导致这次完完全全是齐格飞先动的手，非要上纲上线说自己袭击友军也没有说错什么。

　　但是一回舰面对这种不留情面的诘问，彻底引爆了齐格飞，之前停留在格纳库就是逃避着‘小女孩与花朵’的悲剧，阴暗的情绪一直缠绕在少年的心头，尽管知道巴基露露就是这种人，这一刻齐格飞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差点一拳揍到那个女人的脸上。

　　“娜塔尔-巴基露露少尉，我想请问你，以及玛硫-拉米亚斯上尉，在我和基拉被人拿枪顶着脑袋的时候，贵舰高层在做什么？哦，想必是被请到了休息室正在无奈的叹息吧？”

　　“沙慈前辈.”

　　基拉一看这个开场就知道要糟，此时情绪还算冷静且有些包子的他试图劝住眼前红发少年的怒火。

　　“基拉伱闭嘴，明明这是他们大西洋联邦的船，现在非要靠我们两个平民来保护，明明知道会被友军要挟交出数据，又偏偏让我们锁好MS，是认定我们不会被打死么？”

　　“沙慈你误会娜塔尔了”

　　“拉米亚斯上尉你也不要说了，在你硬留我们驾驶MS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安全？就因为我们有朋友在这艘船上，所以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我们的保护，是吗？”

　　“最后还是你，巴基露露少尉，听闻你是传统军人出身，那么敢问你从军的意义是什么？理念是什么？动力是什么？只是为了杀人么？或者是因为无法逃脱的家庭责任？”

　　“我参加联合军是为了保护”

　　“保护？收起你那可笑的嘴脸，你保护什么了？我和基拉你保护了吗？赫里奥波利斯你保护了吗？全舰78位平民，在餐厅被欧亚拿枪指着的时候，你保护了吗？米丽雅莉亚和托尔被挟持的时候你保护了吗？苟延残喘的躲在我们身后却说着义正言辞的问责，不愧是联合军人啊，少尉。”

　　就在巴基露露满脸通红却无法反驳的时候，穆听到消息就觉得大事不妙后连忙从舰桥赶到了作战室，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来的还不算晚的他连忙庆幸自己身手还算敏捷。

　　“巴基露露少尉，你的指责是十分无理的行为，沙慈和基拉并不是联合正规军人，你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他们，而且我只是不在现场，如果我在的话第一枪就是我开的，你也要用军法来处置我吗？”

　　“感谢弗拉达上尉的赞同，但是这不是我在这里被问责的理由。”很明显齐格飞并不打算让事情就这么过去，脑海中不断想起那艘满载着平民的运输船，从未想过这份惨剧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少年的情绪连自己也无法解释，愈发暴躁了起来。

　　“娜塔尔-巴基露露少尉，今天，在这里，我要求你正式做出道歉，否则，从此刻开始我将拒绝驾驶GINN，我不管基拉怎么选，但是，我不会再为一群是非不分脑子里只有纪律的人战斗，很感谢之前战斗中你对我的援护，但是我也不欠你什么。”

　　“道歉？你是在威胁联合军人吗！”

　　“连平民都无法保护的人，不配称为军人！如果你的军校生涯只教会你在特定场合下可以通过牺牲无辜生命去实现战略上的胜利，那么我一并鄙视整个地球联合军，真是无耻的军队。”

　　“你竟敢!!”

　　“1”

　　“2”

　　“3，好了，看来少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那么我尊重你所谓的军人理念，也请你们尊重我一介平民的选择，基拉好好干，以后这船就靠你了。”

　　说完，齐格飞丝毫没有理会脸色难看至极的巴基露露和不断使眼色的穆，拍了拍彻底没了方向的基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作战室。

　　“太狂妄了，这个人他凭着就自己能驾驶MS，太”

　　“娜塔尔，我认为他说的没错，军人不该是那样的。”

　　愕然地看着穆，巴基露露没想连穆都不支持自己，随后把目光转向玛硫身上，只是依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少尉.你还是去和沙慈好好说一下.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我们不对.”

　　这章莫名被锁了半天，一顿修改，ou ya都被我删完了，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刚刚放出来。

　　(本章完)

第18章 绝望的深渊与希望的歌姬（一）

　　随后几天内，齐格飞良好的践行了承诺。虽然ZAFT没有追上来，但是他再也没参与过GINN的维护工作，而与强袭高达不同的是，整备班在缺了他的帮助后完全无法单独维护这架‘敌人’的MS。

　　不过尽管齐格飞拒绝驾驶GINN，因为吃住都在大天使号上，并不愿白吃白喝的他，还是在整备班承担了战舰的维护工作。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马杜克中士也无法责备少年的选择，所以那架GINN现在成了格纳库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巴基露露和齐格飞的矛盾，但是偏偏所有人都能体会到少年的愤怒，所以整个格纳库的氛围就一直这么尴尬的维系着。

　　惯例忙完当日的任务，齐格飞回到宿舍后却发现卡嘉莉捧着衣物尴尬的站在一边。他和基拉原本由于驾驶员的优待都分配到了单人宿舍，但是一来卡嘉莉的身份过于敏感不适合与其他人合宿，二来日常相处的过程中两个彼此都没感到什么不适感，所以这间四人宿舍依旧划归他们两人使用。

　　这次彻底翻脸后，齐格飞考虑到战舰上还有数量不少的平民，日常生活所需已经极为紧张，主动提出归还特权宿舍，但是舰桥那边却一直没有答复下来。

　　“不去洗澡吗？”这个点本来一直是卡嘉莉的洗澡时间，为了避免尴尬，每次她都会选在齐格飞回来前完成个人的清洁工作，结果今天意外被延迟了。

　　“刚全舰通知，由于生活物资紧张，个人沐浴改为三天一次，不仅仅是水资源，食物什么的也不够了，非战斗人员的配餐也是一减再减。”

　　事实上大天使号的撤离十分匆忙，在阿尔泰米斯内也没收到任何补给。如果不是短暂的在赫里奥波利斯崩溃前收集了一波物资，意外收留那么多平民后，根本不用ZAFT费心追击，直接就饿的失去战斗力了。

　　“哦，那就后天洗吧。”对于这个问题齐格飞并不是十分看重，特殊情况下三天一洗完全可以满足他的需求，不过物资短缺的问题宛如一个时间坐标，让他想到了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

　　‘终于还是要去坟墓里求生。’暗暗感叹了一下命运的恶作剧，明明是一船活生生的人，非得去那个地方和死人抢物资。

　　相对于齐格飞的淡然，卡嘉莉则不停的嗅着自己的胳膊，眼看少年毫不在意的走了进来，身体下意识的拉开几步距离。

　　“怎么了？”

　　“我我就没洗澡.就.有味道.”

　　少女支支吾吾的回答让齐格飞再次正视了一下这个全身上下根本看不出半点‘少女感’的家伙，两个人的合宿因为卡嘉莉这个特征，齐格飞在习惯后经常会选择性的忘了对方的性别。

　　“看什么看我就一天没洗.不会有味道的”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与娇生惯养的芙蕾不同，卡嘉莉并不是过不了这种生活。但是和齐格飞的‘无视性别’更不同，随着合宿的时间越久，她对双方性别的差异感也在每日渐增。

　　低声的话语还未说完，齐格飞直接凑到了少女的身侧，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还特意吸出了声音，随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卡嘉莉，“嗯，是没什么味道，放心吧。”

　　“可恶，你先闻闻你自己吧！”感觉自己脸烫的厉害，卡嘉莉随手抄起哈罗朝眼前这个可恶的少年砸了过去。

　　“哈罗，哈罗，笨女人害羞。”

　　不管齐格飞的感叹与卡嘉莉的羞怒，玛硫最终决定前往碎石带获取急需的生活物资，从战舰一份子的角度上来说，齐格飞并没有什么道德制高点去指责这种行为，只不过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他的要求让整个舰桥再次感到不知所措。

　　“你说，伱要和娜塔尔组队？”

　　“是的，我会参加物资搬运工作，但是我要求和巴基露露少尉一组。”

　　“可是你们.”

　　“有些问题终究要解决的，不是吗？拉米亚斯舰长。”

　　玛硫有些为难的看向巴基露露，不过这位干练的军人没有思考太久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在她看来无论齐格飞的理由多么充足，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任由珍贵战力空置下去也不符合大天使号目前的处境，所以既然对方有了和解的意思，她当然会欣然前往。

　　“你别去了，那个地方，不适合女孩子。”

　　在临出发前看着硬要挤上来的卡嘉莉，齐格飞一阵头大，整艘大天使号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副地狱的光景，看着那副天真单纯又跃跃欲试的神情，齐格飞犹豫了一下，在劝阻无果后只能带上卡嘉莉。至少，在这个地方，可以让她提早接触这个世界的‘真实’。

　　没有任何意外，大天使号的运输船队进入碎石带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残骸，或者，曾经是作为大陆存在的人造物，PLANT农业卫星-尤尼乌斯7，的碎片。

　　就在所有人被眼前的惨状震惊到无言以对时，齐格飞默默带头第一个正式进入了尤尼乌斯7的核心地带，受到他的影响，无论心里多么抗拒，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跟了上来。

　　汽车，房屋，一切人造物，破碎的，完整的，就这样一件一件出现在大天使号众人眼前，就像在提醒着所有人，这里曾是24万调整人生活的家园。

　　随后的搜索行动也十分不顺利，征召了大量非战斗人员的搬运队伍在这片人间地狱中几乎是寸步难行。

　　“少尉，为什么不走了？”同行的另一组中，米丽已经在头盔内呕吐到晕厥，托尔的面色也是一片苍白，齐格飞只得让他们先行归舰，但是自己这边卡嘉莉完全失去了言语能力，而巴基露露眼看也没有办法继续搜寻任务了。

　　“我我.”

　　“继续啊，少尉，我们需要的资源，我们需要活命的东西就在里面，继续啊，娜塔尔少尉。”

　　原本的剧情中，这种场景对于职业军人出生的她来说，虽然感到不适，但是远不会到无法坚持的地步。可是如今在少年不带感情的催促中，第一次，刚毅果决巴基露露忽然感到一丝恐惧。这份恐惧的来源，则是在三人眼前，那对保存完好的母女的尸体正漂浮在半空中，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少尉，这就是你想要的正义吗？”

　　“不不是这样。”

　　“你是想说，她们是调整人，是天上的怪物，所以，你们联合军有充足的理由对着一颗农业卫星下手，少尉，你来碰一下，看看她们到底是不是怪物，也许只是冬眠呢？也许被你一碰就”

　　“够了！！！！够了！！！！”

　　连番刺激下，巴基露露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齐格飞似乎还觉得仍旧不够，突然一把推在她的背后，使得无重力环境下的她失去平衡后，整个人朝前面的那对母女飘了过去。

　　“不要！！不要啊！”

　　尖锐的女声透过无线电冲击着齐格飞的耳膜，就在巴基露露快要碰到那副‘地狱之景’前，少年一把抓住了她的宇航服。

　　“仔细看着，少尉，这就是你心中坚持正义的军队，因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所以只要长官有令，哪怕用核弹攻击农业卫星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多么优秀地军人典范啊，是不是？娜塔尔？”

　　齐格飞害怕吗？他当然也害怕，面对这种场景如果没有感觉多半是精神出了问题，出发前他在大天使号上的医务室特意申领了镇定剂，再加上他对这一切比其他人稍有一些心理准备，所以才能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肆意撕扯着巴基露露的骄傲。

　　原本，齐格飞只是计划借着尤尼乌斯的环境，让巴基露露明白，很多时候平民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希望她们在将来与第八舰队交接平民的时候，可以上心，再上心一点，也许就能避免那场悲剧呢？

　　可是直到一切不再是二维画面，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后，齐格飞觉得自己内心有一个阀门彻底失去了控制。

　　原本餐厅的偶遇并不是终点，之后的某一天内，小女孩的母亲带着用简陋食材亲手制作的三明治又来找过他，只是为了感谢这个‘从一开始就想逃跑去找希尔德’的少年，这个曾短住在自家旅馆几天却又那么自来熟地少年，这么多天对自己的保护。

　　被镇定剂强行压抑的情感沸腾着却无法找到出口，对未来的恐慌在心中不断地生长，最终这一切只能变成齐格飞对巴基露露的精神拷问，并且一片一片撕碎了她赖以生存的信仰。

　　身侧依靠着自己的卡嘉莉不停的颤抖着，细微的震动透过宇航服一丝一丝传递到齐格飞的内心，而此时的少年只能紧紧的咬住牙齿，强迫卡嘉莉面对着这一切。

　　“枯萎过一次的花，是无法再次绽放的，生命亦是如此。当你的国家无法保护人民的时候，那，欢迎来到地狱。”

　　(本章完)

第19章 绝望的深渊与希望的歌姬（二）

　　第一轮物资收集行动最后只得草草收场，没有人可以顶着那样巨大的压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工作，回到大天使号上后，穆不得不又再次客串了心理按摩师的角色，好说歹说才能让大家同意第二天继续作业。

　　作为最后一艘归舰的工作艇，齐格飞停稳后正要打开了舱门，回来的路上三个人没有任何交流，虽然是他一手导致的，可是这终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对不起。”就在舱门打开前的一瞬间，巴基露露抓住了这个最后的空隙，终于说出了齐格飞想要听到的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