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水不归流
赵既和阳玄基本部都已经到位,但新增部队还在路上,需要时间集结,二人只好在檀州暂时停留一段时间。
比起燕匪石和宗怀昌二人懵懵懂懂,张九节要负责大军的粮草供应,对赵既和阳玄基的任务略知一二。
不过其人守口如瓶,并不张扬,只是尽力配合、满足赵既所部的要求。
一时间闲来无事,除了研究进军路线,赵既还特意检查了军中的指南针和地图,确认无误。
军中现在是没有指南车的,这东西其实不好用,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用磁场稳定方向,而是靠齿轮传动的机械装置维持指南。
但大军行进,路是不平的,走着走着误差可能会变得很大。
电视剧中那种翻开指南车车盖,下面一块吸铁石的场景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指南车这种东西,赵既在千牛卫中见的很多,都是在武则天的仪仗队里,说白了,摆设……
大军行进,辨别方向,更多还是靠地图,还有太阳、星月,植被、向导这一类手段东西。
赵既手下有李楷固这个契丹降将作向导,只要他不反水,大军在契丹境内肯定是不会迷路的。
细想下来,默啜和萧清芳还是最有可能在突厥境内搞小动作。
到时候周军在突厥境内被突厥人遇袭,不管战果如何,吉利可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突厥只能被迫被搅进浑水。
——
在檀州城一隅,隐匿于喧嚣之外的幽静小院内。
萧竟领着数名身着紫衣、面容冷峻的杀手悄然聚集,各持刀剑,鸦雀无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夜幕地缓缓降临,一抹紫影如同幽灵般轻盈地掠过院墙,悄然降临于众人身前。
紫衣杀手们见状,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参见蛇首!”
萧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这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心中有涟漪泛起,殷勤道:“蛇首,一向少见,不知近来可好?”
紫衣女郎正是血灵小梅,她正眼看都不看萧竟,口中的声音清冷无比:“废话少说,大姐特意派你过来,有什么特殊的任务吗?”
感受到对方的疏离,萧竟尴尬一笑,随即正色道:“正是,大姐命我前来,正是协助你对付赵既。”
小梅眼中闪过漠然的神色,掩饰着心情的波动,冷冷道:“哦?大姐是要对赵既下手了?”
萧竟奸笑着道:“准确地说,大姐是要对他手下的大军动手。”
“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小梅神色有些不耐。
萧竟这才收敛笑容,切入主题道:“大姐的命令,让我们想办法配合突厥人,埋伏赵既大军。”
小梅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冷静分析道:“那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提前选好伏击地点,诱导赵既大军走进去。二是弄清楚赵既大军的行军路线,然后沿途设伏。”
“真不愧是血灵,我蛇灵的六大蛇首之一。大姐也是这样说的。”萧竟恭维道。
小梅语气依旧清冷道:“那大姐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萧竟答道:“大姐说了,这个赵既很难对付,李楷固,阳玄基都熟知周围地理。因此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地扮成向导,混到他身边,第一条路走不通。”
“而且派人到大军之中,万一被发现,就有暴露组织的风险,得不偿失,因此只能选第二条路。”
小梅缓缓颔首,下定了决心:“这也好办。檀州刺史府内有我们的人,据他所说,赵既的房间之内经常挂着一张地图。还会拉着张九节、阳玄基一起商议,很有可能就是在商量行军路线。”
“只是赵既、张九节他们防范心很重,他害怕暴露,不敢在这几人议事时靠近,所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既然如此,我只有亲自出马,去会一会这个赵既了。”
“需要帮忙吗?”萧竟问道。
小梅轻蔑地看了萧竟一眼:“不必,我一人足矣,多了伱们也只是拖累而已。”
170.第170章 重逢
170.
赵既,这个人的名字最近总是出现在小梅的耳朵里。
萧清芳让她留意这个人,说这个人也许会成为影响战局的关键人物。
由于某个人的影响,小梅在开始一件任务前,总是会反复计划,计划到一切意外都不会发生,然后再动手。
然而小梅没有想到萧清芳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但她其实还没有足够了解这个叫赵既的将军。
在战争期间,将军整日混迹在军营之中,出行都是大队士兵保护,以至于她并没有接近过赵既。
既然连接近都没能做到,那自然也不可能见过这个人的面貌。
只是远远地一看,他的身影好像一个人,好像好像。
虽然最后一面已经要追溯到近十年前,经过十年,他一定会长高不少,变化很大。
所谓的身影相似,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像这样看上去相似的背影,这许多年来,小梅已经见过何止一百个、一千个了,每一次都是失望。
这一次又是错的吧!
为了职业操守,她还是打探了这个赵既的过往事迹,和性格习惯。
这又给了她一点错觉,两个身影在渐渐重合。
她突然莫名其妙恐惧起来,害怕这又是一次打碎希望的失望。虽然这许多年的失望已经令她习以为常。
真的习以为常吗?那为什么会失望呢?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接近十年的时间里,她会接触许多其他优秀的男子。
这些人的身影会渐渐将心底深藏的那个影子挤掉,取而代之。
可惜小梅是个杀手,她的生活是简单而枯燥的,是血腥而冷漠的,她无缘于正常的生活。
一种对自由和某种鲜活的向往和他的身影重叠,因为这些都是不可触及的东西。
身影渐渐扎根,成了难以忘却的存在。
近乡情怯,有时候人越接近真相的时候越是会畏惧,不敢触碰,害怕那是水中花、镜中月。
但水中花、镜中月也是美的,如果打破了水面的平静,砸碎了铜镜,连镜花水月也没了。
以小梅的身手,如果她想,她早已得到确定的答案。
人在畏惧不前的时候,生活会逼你一把,让你做出抉择。
小梅做出了一个不完全理智的决定,她来到了几次彳亍逡巡的那所房间,潜入进去。
赵既端正地平躺在床上,和衣而睡,这是他在战争中磨砺出的习惯,时刻准备着应对不测。
小梅的武功很高,动作不可谓不轻,但仍旧未能逃脱赵既敏锐的警觉。
他猛然间从沉睡中惊醒,身形如电,瞬间翻身坐起。
宝剑就在床边,赵既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利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梅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她无暇多想,只得借助夜色掩护,从窗棂间一跃而出,只留下一抹匆匆的模糊身影。
赵既自然不肯放过这个不速之客,起身追了出去。
今夜的月色极亮,极明,这给小梅的脱身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赵既在后面紧追不舍。
终于在一条不为人知的巷陌,赵既追上了小梅。
小梅停在了原地,赵既也停在了原地,他追了许久,隐隐觉得眼前的蒙面女子身法非常熟悉。
银辉洒在地上,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赵既手中的剑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梅?”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和猝不及防。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已经无数次回响,却未曾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小梅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未曾料到赵既会认出她,更未料到重逢带来的冲击,比她想象得还要猛烈得多。
她沉默片刻,最终缓缓转过身去,摘下了蒙面的黑纱,露出那张清丽依旧,却多了几分成熟与坚韧的脸庞。
“是我。”她的声音轻如细丝,却清晰地传入了赵既的耳中。
月光下,两人的目光交汇,赵既看清了那张时常在梦中浮现的清丽的脸,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风轻吟。
最终是小梅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认错人了,难为你还能认出我。”
赵既闻言,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他低下头,面色羞赧:“对不起。”
小梅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接受这份歉意:“隔着面纱,伱怎么知道是我?”
赵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我知道。知道是你们姐妹,然后猜了你的名字。”
小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赵既一时怅然,低声道:“其实变了很多。”
小梅闻言,神色微黯,轻轻叹息一声。
赵既双手扭曲地藏在身后,全身上下像长了刺一样,神色不宁。
他想离她近一些,但却不敢迈出脚步。
两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隔了一段距离,都不敢互相靠近,就像隔了这分开的许多年。
“你……还好吗?”赵既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小梅望着赵既那略显退缩的姿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不好!”
赵既再次低下了头,无言以对,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
“你在幽州,是不是见过金木兰和虎敬晖呀?”小梅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赵既闻言,猛地抬头,随即又迅速垂下眼帘,轻声答道:“是。”
“你有向他们打听过我们姐妹的下落吗?”小梅又问道。
“没有。”赵既依然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其实你没有想过要找我们姐妹,是吗?”小梅的声音逐渐加重,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赵既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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