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间白雾
说话间,沈青将手指上的灵戒取下,双手递上。
她没有提及傅婵的决定,傅婵日后的想法或许会发生改变,到了那时,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于傅婵而言,会是一条后路。
“此物为何要我保管?自己带着便是。”白发女子将灵戒取到手中,看着灵戒之内堆积如山的灵石,微感意外。
“以防万一,给后人留下些底蕴。”
沈青没有过多解释,这一枚灵戒,她原本是打算找个地方掩埋,如果真能回到未来,这灵戒之中的东西,对于她而言,会有大用。
但两千余年的光阴,实在太过久远,整个八洲之地,都会被犁一遍,到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再想确定埋藏的地址,实在太过艰难。
思来想去,交到女子手中,请她代为保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天下,不会再有比此地更安全的地方,而且这座洞窟,寻常人也根本进不来。
两千多年过后,白发女子大概率依旧会在这里。
若当真回到未来,她也能以沈青后人的身份,来取回这枚戒指。
“可以。”
白发女子显得非常困顿,没有心思多聊,摆了摆手后,随手将灵戒丢入冰棺,便再次陷入沉睡。
“晚辈告退。”
沈青转身离去,心中有了些底。
她在皇宫之中,已经留下了大量灵石,加上海外还有一座灵矿,完全足够赵雨受用。
至此,她要做的事,便已是差不多了。
…………
…………
两日光阴,转瞬即逝。
空旷的殿宇之内,沐浴焚香后,沈青披着单薄的白衣,盘膝坐于殿宇中心,静静等候着时间流逝。
银色面具摆放在身侧,面具之下,压着属于太尉的官袍。
今日本该是赵雨为她庆生,但被沈青以闭关为由推脱了。
关于日晷之事,她不知该怎么跟赵雨解释,索性选择了隐瞒。
预计停留的时间到了之后,她也不确定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化,独处是最佳选择。
踏——
沉厚的脚步声自殿外响起,一道身影走进了大殿,体态昂藏,龙行虎步,筋骨健硕似熊豹。
“郝云,参见太尉。”
男子单膝跪地行礼,如今他已年近四旬,蓄起了短须,相较于最初见时,无疑沉稳了太多。
“我有一事要托付给你。”
沈青睁开眼帘,沉声开口:“这可能要搭上你一生。”
“我的命,本就是太尉的,但有命不敢辞。”
郝云低垂着头,静默不语。
沈青抬手,将身侧的银面以及太尉官袍推至郝云面前:
“那么……自今日起,你便是十二月。”
朝堂上下,文武百官,沈青能信任的,只有郝云一人,愿意因她一句话,便赴死的人,除了郝云,再无二者。
“小姐,您这是何意?”
郝云面色微变,神色凝重的猜测道:“您想退隐?”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释。
“我早年练功心切,已入邪道,命不久矣,大限将至,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却是暗流汹涌,魑魅魍魉横行,朝堂之上,尚且需要十二月之名以镇天下。”
此话,半真半假。
闻言,郝云一时失语,半晌后,重重叩首,将官袍护在怀中,声中带着哽咽:
“是属下无能,万千重担皆累及小姐一人之身,枉负太尉栽培之恩,小姐苦心教化之情……”
对于沈青的话,他没有任何怀疑,只有反躬自责。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沈青摇头:“你接下官袍,应下此事,便是我亏欠你。”
话音未落,沈青猛然抬手,按上了郝云头顶,丹田之内道种疯狂旋转,散出了磅礴的精气。
沈青以灌顶之法,将自身大半的精元,打入了郝云体内。
等消化了这股精气,十年内,郝云必入大宗师之境,而后便能辅以灵石灵药,尝试以武道入罡煞。
光凭一张面具,还不够,郝云至少需要拥有一定实力,才能保证万全。
“小姐……”
郝云抬头,健硕的身躯隐隐在颤抖,神色已不复先前的沉稳,满是悲厉,泪水渗透了脸颊,一时说不出话。
沈青皱眉,一声轻喝:“男子汉大丈夫,何顾作儿女态。”
郝云神色恢复了沉静,抬袖擦去了满脸狼狈,低垂着眼:
“此事,陛下知晓么?”
“我去后,将尸身葬于城南四十里,立无字碑。”
沈青没有回答,叮嘱了一句,摆了摆手:
“去吧。”
“诺。”
郝云起身走向殿外,压抑住了回身的想法,离开了大殿。
沈青收回视线,默默凝视着日晷。
在她的注视之下,缓缓转动的日晷,忽然陷入了停滞,开始了倒转。
倏然间,难以言喻的剧痛自小腹腾起,赤红的血光瞬间充斥了沈青的视野,鼻尖滚热,止不住的涌出鲜血。
噗!
沈青额间青筋跳起,大口咳血,心头陡然升起一阵明悟,嘴角扯了扯,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
断肠草……
轰——
震耳的爆鸣声自殿外传来,一束束绚烂的光辉直入云霄,绚烂的光彩照亮了整座皇都,一时间满城烟火。
郝云并未离去,守在殿外,看着满天爆开的烟火,眼底五色缤纷。
恍惚中,那一道熟悉的长河再度出现在了沈青的眼中,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尽头,无尽的浪潮在长河中翻涌,溅起岁月的浪花。
错字后改
(本章完)
94.第94章 踪迹显,金色书页
94.
2023-06-07
皇城之上,漫天烟火。
流星火光四溅,盖过了天空之上的星辰之辉,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平息。
守在殿外的郝云,听到殿内传出的一声轻响,面色猛然一变,转身冲入了大殿之中。
看着眼前七窍流血,死相极惨的沈青,郝云手中的官袍散落一地,怔怔失神。
他一眼便看出,沈青这是中毒而亡,所谓练功心切步入歧途,不过是托辞。
服毒自尽……
这是郝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一时间,他手脚有些发软,指尖轻颤,将地上的官袍捡起,一张纸条连同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自衣袍中掉落。
【我若死,秘不发丧,将尸身与沈家众人同葬,下葬之后,再将此信,交给赵雨。】
看到纸条之上的内容,郝云默不作声,披上官袍,官袍没有任何改动,带上面具之前,郝云想了想,筋骨一阵收缩,立时矮了半头。
他转身大步出了殿宇,扯来三丈白绸,小心擦去沈青脸上的血渍,为其收尸。
转眼,已至朝会。
“李大人,昨日那场烟火你可看了?”
“铺张浪费,平白消耗国力,当今天下,不知还有多少百姓在愁明日果腹之粮。”李幕摇头,连声轻叹。
“说是为了太尉庆生,直至昨日我才知晓,太尉年不过三十,实在太年轻了。”
金銮殿外熙熙攘攘,大多在谈论昨晚那场盛大烟火。
直至那道熟悉的银面身影到来,殿外才逐渐平静,鸦雀无声。
一如既往的朝会过后,高坐于帝位的赵雨沉声开口:
“太尉留下,余者散朝。”
转眼之间,殿内只剩下了两道身影。
“你是何人?”赵雨目光微冷,凝视着郝云。
她与沈青朝夕相处了近十年之久,一丝一毫的差异都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郝云没有开口,躬身一礼,自怀中取出信封,上呈至赵雨面前。
赵雨拆开信,信纸上的字迹,并不属于这个星辰,当世乃至后世之中,也只有她一人能看懂。
【小雨,我有心与你坦诚相待,但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若说人来到世间,是有其应当要做的事,那么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并非我食言而肥,我有心想陪伱多走一段,但此身此命,本就是借他人之物,终有归还时,如今大限已至,不辞而别望你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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