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空行
忽的,柴铮铮的眼角看到不远处粗壮的廊柱后,
皇帝的大内官之一,正侍立一旁远眺,
而一个小内官正提着灯笼,面对着廊柱,恭敬的站在那里。
还有一个侧着头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正对着自己的这一侧的耳朵,为了听的更清楚,还特地摘了护耳。
看到此景,柴铮铮扯了扯荣飞燕的袖子。
荣飞燕疑惑的看了过去。
两人不再说话,
廊柱下侧耳倾听的赵枋皱起了眉头,眼睛一转之下,站直了身子,便也藏在了廊柱后,
然后他随手将护耳戴上,朝着小内官道:
“走,去更衣。”
“是,殿下。”
随后他装作没事的从廊柱后走了出来,还朝着柴铮铮二人笑着点了点头。
柴铮铮和荣飞燕赶忙福了一礼:
“见过殿下。”
随后赵枋就被皇帝身边的内官围着,多此一举的绕了一下,从侧门进到了楼内。
后面皇帝又赏了几个彩灯扎的好,或者吉祥话声音喊得高的,
闹到时间不早,帝后贵眷们才从宣德楼离开。
宣德楼楼前的百姓们,看到宣德门门楼上,皇帝所在的位置灭了灯,也就知道皇帝离开了宣德楼,
热闹还在继续,但是没有方才那么热烈了。
皇宫内,
一旁的女官协助,
皇后正在帮着皇帝换着衣服准备就寝,
皇帝看着嘴角带笑的皇后,道:
“两个孩儿都睡着了?”
“嗯。”
“皇后,何事这么高兴啊?”
皇后笑着叹了口气,道:
“陛下,您儿子赵枋,说柴家和荣家的姑娘,长得都很不错,很漂亮!”
皇帝一愣笑骂道:
“这小子才多大,就知道这个?朕的那几个肱股之臣,就教他这个了?真是!”
“眼光倒是真不错!不愧是朕的好孩子!”
皇后明晃晃的白了一眼儿神色中有些得意的皇帝,撇了撇嘴,道:
“你儿子还和妾身说,盼着我这个做母后的能帮他说两句好话。”
皇帝换上了舒服的睡衣,
女官捧着衣服离开了帝后身边,
又有女官捧着托盘走了过来,
皇帝抬手挡住了皇后递过来的,漱口的茶盅,道:
“没什么好说的,他年纪太小了,精血未稳,过几年再说吧!”
说完,皇帝喝了一口开始漱口,
皇后转身将茶盅放回托盘的时候,道:
“陛下!枋儿是想让妾身帮忙!”
皇帝闭着嘴摆手,
皇后继续道::“看能不能让他的好好靖哥儿,把这两个姑娘都娶了。”
正在仰头漱口的皇帝一瞪眼,
“咳咳咳!”
随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帝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他看着皇后道:
“这个逆子说什么?”
“阿嚏!阿嚏!”
正在回曲园街的徐载靖揉了揉鼻子,
后面马车里的花想探出了头,看了看徐载靖后又缩了回去,
随后传来了三个小女使在讨论回去给徐载靖熬一碗驱寒汤药的声音。
其实,
今晚徐载靖逛到后面,主要就是陪着自家义弟卢泽宗和廉国公三房的六个姑娘在逛,
齐衡跟在徐载靖身后,在逛到一半的时候,因为长柏、顾廷烨他们在,
齐衡便被墨兰和如兰拉着猜起了灯谜。
徐载靖看着朝前走去的卢家众人,只能牵着卢泽宗跟了上去。
如此也就渐渐地分开了。
虽说古代元宵花灯烛光的亮度不如现代花灯的灯光,
但是花灯构思巧妙,表演也是精彩纷呈。
从呲花的样子看得出,不少花灯的表演都用上了火药。
元宵佳节,
汴京不少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闺阁女儿们,都借着今日出来逛逛。
如有了婚约的申和瑞这般的,还能借着今日自主或者被动的,跟姑娘见见面。
当然,能出来的勋贵官眷姑娘们,不论平时还是今日,院儿里还是车里,自然也是熏香的。
走路或者坐马车逛花灯,总是有或淡或浓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徐载靖心中的那句‘宝马雕车香满路’,倒是能真真的描写这一番情景。
这些味道加上火药燃烧的气味,让鼻子有些灵敏的徐载靖和青云,
一路上,面色也是一直在不停的变化。
花灯看的差不多了之后,
徐载靖想要找其他人是不怎么好找的,徐载靖看着因为拥挤的人群,被挤的有些少的卢家仆从,
还有一脸憧憬的想要继续骑马的义弟卢泽宗,
他只能带着人半护送半陪伴的骑马绕过了皇城,朝北边的惠和坊走去。
一路的花灯照耀下,
徐载靖陪着卢家众人来到了皇城东门东华门外,
此时,
东华门的宫门门楼上挂着灯笼,
宫墙附近也不黑暗,因为有不少人打着灯笼,或者马车上挂着灯笼,
还不时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徐家和卢家两家的车马,加上还有同行方向,大约也是从南边赶回去的几驾马车,车队是不小的。
从东华门朝东走的几家人,便在路口稍稍让了这么一下。
为首的就是柴家的车马。
在宽阔的汴京街道上,徐载靖坐下的马儿实在是太过扎眼,
尤其是他身后的马车上还挂着‘徐’字的灯笼,
路边,掀开车帘正在看着车外是哪家经过的柴夫人,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一行人。
“来人,去问问是不是勇毅侯家靖哥儿!”
车旁等候的婆子赶忙朝前两步,道:“可是勇毅侯府徐家的五郎?”
青云在一旁赶忙应是。
柴家后面的荣家马车内,富昌侯大娘子一愣,道:
“嘶,燕儿,你哥哥是不是说去找着徐家哥儿玩耍了?”
荣飞燕:“是,哥哥是这么说的。”
结果自己都准备跟着哥哥去看花灯了,却被自家母亲拉着进了宫。
富昌侯大娘子也说道:“去,问问靖哥儿,可有看到咱们家显哥儿。”
“是,大娘子。”
路上,看到徐载靖驻马停留,
卢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在一旁等着。
很快,柴家的马车就驶了过来,
在仆役的灯笼光下,
马车里的柴夫人掀开车帘,看着一旁的徐载靖,笑着道:
“靖哥儿,这么晚怎么还朝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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