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掠过的乌鸦
今天的不确定未免太多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他便开始催眠自己。
‘庄静老师是天,庄静老师是地,庄静老师是我的小天地。’
‘如今法会就在面前,我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唯一报答庄静老师的机会。’
‘就算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也义不容辞!’
等他走回二组办公室,不用他说,苏晴、陈珂两人觉得他肯定被训了,一副像是反思,又像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有被训才会露出这副神态。
她们贴心地没问。
到了九点,三人又去疗养楼。
陈珂在102病房,对鼠姐进行催眠;苏晴翻阅小智、幻臭作家最近写的文字。
顾然看阿秋上师开导‘快出院’。
“上师,您说该出去的时候自然会出去,那我的时候什么时候能到?”快出院问。
“时候到了的时候你自然明白。”
“我不想等时候到,就想从上师你那里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唐僧西天取经,一路向西,菩萨也没有告诉他,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我不是唐僧。”
“可我是菩萨,是菩萨就不能泄露天机。”
“那你看在我们都是病友的份上,给点提示行不行?”快出院求道。
“好吧。”阿秋上师叹息,“让你不知结果地等待结果,本身就是对你的考验,等你有了和唐僧一般‘不管有多少难都要取到真经’的信念和平常心,就是出院的时候——我只能说这么多。”
“意思是说,”快出院皱眉思索道,“不管还要在{静海}待多久,我都不急不躁,不放弃出院的希望,我就能出院?”
“不。”
“那到底要怎么样!”
“要苏晴医生给你开条子。”
‘快出院’躺在地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哭,那是人类放弃尊严、放弃文明的哭法。
除此之外,他身体一动不动。
‘快出院’的主管护士第一时间过来安抚,把一团棉布塞在‘快出院’嘴里。
‘快出院’自己乖乖咬着,继续哭。
其余人的目光也都看过来。
顾然举起双手:“和我无关!”
“都是他的错。”他又放下一只手,指向阿秋上师。
“顾医生,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也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护士长说。
众人也都不信。
顾然看向阿秋上师,裹着僧袍的阿秋上师笑道:“欢迎。”
观音菩萨天天变装在凡间骗人,就知道菩萨也有捉弄人的心思。
在《西游记》原著里,观音菩萨偶尔也梳妆打扮,可见也有爱美之心。
总结,爱捉弄人、偶尔也梳妆打扮的苏晴就是观音菩萨,有着花容月貌。
不对,现在不是想女朋友的时候,应该想女朋友的妈妈。
等‘快出院’被安抚好,被搀扶走后,顾然与阿秋上师单独聊天。
“阿秋上师,今晚真的有法会?”他问。
“嗯。”
“和上次一样?”
“不清楚,我只是看见了佛祖的佛光出现在天边,是来接引我去法会的。”
“佛光?在哪?”
阿秋上师看向太阳。
“太阳不是天天都有吗?”顾然又问。
阿秋上师摇头叹气:“顾医生,我早让你戒色了,不然何至于连佛光都看不见。”
“.戒色就能看见佛光?”
“别人不一定,但你可以。”
“我有什么特殊的吗?”
“假设常人的内心是一分黑、两分灰、三分白、四分杂,那顾医生你的内心就是四分黑,四分白,两分杂。”
“这和看见佛光有什么关系?”
“只有黑白能看见佛光,而顾医生你,不管是处于黑,还是立于白的几率,都比常人大。”
“这你都能看出来?”顾然好奇。
“我九岁就在年迈的锡度仁波切座前接受灌顶,十二岁接受朝拜成为法王,如今不过三十二,已经是初等菩萨。”阿秋上师笑道。
“厉害。”顾然佩服。
但他查过资料,有一家父子三人都是‘仁波切’的家庭,他对这个制度表示怀疑。
“我不能看见接引佛光,能参加法会吗?”顾然问出自己真正关心的事。
虽然相信精神病人妄想是医生的大忌,可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
“不能。”阿秋上师摇头,“但上次你没看见佛光,却同样参加了,这次我希望也能看见你。”
顾然还想问,阿秋上师却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修闭口禅,为法会净身净神。”
顾然回忆上次参加法会自己做了哪些事情。
那是搬进{天海山庄}的第一天,白天和苏晴接吻,她坐在自己腿上,晚上吃了大餐。
对了,晚上何倾颜在他的床上自娱自乐一次,内裤还落他房间里。
所以,关键到底是搬家,还是大餐,或者何倾颜遗留的气味,亦或者,她的内裤?
还是说,这四者都很重要?
如果相信阿秋上师所说,当时的他一定都是‘白’,处于人生积极的一面。
人生积极的一面.要怎么让自己今天处于人生积极的一面?
顾然看向苏晴,身穿白衣、秀发挽在脑后,五官清雅绝美,气质沉静恬淡,认真翻阅着手里的笔记本。
有了。
陈珂从102病房走出来,秀美的脸上有些疲惫。
“这是结果。”她把单子递给顾然。
“辛苦了。”顾然说。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胡茜,她.你自己看吧。”陈珂的疲惫似乎不完全是因为催眠。
看来有一些顾然使用【读心术】也不清楚的事情。
如果是心理障碍,【读心术】的作用很大,但对精神病人的效果就差强人意,只是偶尔能派上用场。
原因有很多,主要有三个。
第一,精神病思维混乱,会胡思乱想;
第二,精神病人会有妄想;
第三,精神病人会主动‘删除’可能对自己造成严重伤害的记忆,比如说彩票中了一个亿,却直到过期才发现。
顾然看向手里的单子。
【1.你丈夫出轨了吗?】
这是顾然给的问题,陈珂在问的时候,会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降低鼠姐的防备心。
等鼠姐进入深度催眠,才会问一些鼠姐不想回答的问题。
这时,连一些鼠姐自己都忘记的记忆都能想起来。
【答:没有】
【2.你听见的脚步声,有和谁相似吗?】
【答:.我继父】
【3.脚步声的主人对你做了什么?】
【答:.他摸我】
“我又问了一些问题,写在后面。”陈珂说。
顾然将纸条翻过来。
【4.除了摸你外,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在问完第三個问题之后,陈珂观察胡茜的表情,可能觉得胡茜继父不止是‘摸’。
【答:.强奸我】
根据‘省略号’的长度,顾然彷佛看见胡茜对这段记忆的抗拒、对这段事实的厌恶、对这个问题的排斥。
这么一来,房门外的脚步声、睡着了站在床边的脚步声,都有了解释。
虽说很同情胡茜,但顾然此时想的却是,知道这么黑暗的事情,今晚他还能参加法会吗?
他都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不适。
自己是这么冷酷的人吗?
或许阿秋上师说得对,他的内心确实四分黑,四分白,只有两分杂色,很容易陷入非黑即白的极端状态。
但他想进入阿秋上师法会,为的不是开发自己的潜力,是为了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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