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掠过的乌鸦
老实说,顾然一点都不介意。
不管是何倾颜已经被蚊子咬过了,还是她的全身,他都不介意。
何止不介意,看见她被蚊子咬了一口的脚踝,顾然反而更有食欲。
就连褪下去的、堆积在脚踝下的袜子,顾然都觉得可爱,想把玩几秒钟,手感一定很软绵。
当然,他不是变态,不会去闻袜子。
不对!
这样很不对!
他应该玩的是苏晴的袜子,不是何倾颜的袜子!
是苏晴的袜子才对!
【何倾颜:听说口水能消毒,是不是真的?】
【顾然:我睡了】
顾然放下手机,趴在桌上,想起喜欢上雕塑的无崖子,以及他那些喜欢手办的后辈们。
嗯,他喜欢袜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且他只是忽然喜欢了那么一下,既不会去拿何倾颜的袜子,更不会买各种女袜摆在家里。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顾然担心自己会梦见自己被何倾颜用穿着袜子的脚捂住嘴。
或者用口水给她治疗伤口。
还是用蚊子包吧,‘伤口’的话,容易梦见别的
顾然觉得自己日渐变态。
这难道就是精神医生的宿命吗?
顾然梦见了何倾颜。
海城国际高中,心理医务室,她坐在办公桌上,而他坐在办公椅上。
她的脚放在他面部前,裹在棉袜里的脚趾点在他鼻尖。
柔软的触感,还有芳香剂的淡淡气息——不好意思,下意识呼吸了,绝对不是嗅。
“果然梦见我了。”何倾颜另一只脚曲在桌面,明媚精致的脸搁在膝盖上,笑盈盈俯瞰顾然。
顾然拿住她的脚,刚一触碰,就像被催眠了似的,心里涌起珍爱的情绪。
这样下去的话,将来给庄静老师洗脚,心里说不定也会变得奇怪。
“舔吧。”何倾颜笑道。
“.”
只是用口水涂抹蚊子包而已,还是梦中,没关系的——这样的想法自然而然冒出来。
但顾然和昨晚不同了。
只需要问自己:能承担失去苏晴的风险吗?
就像问自己‘这犯法吗’一样,然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很简单了,没人会想穿囚服,住大牢。
顾然在何倾颜腿上掐了两下,脱离梦境。
醒来后,他收到一条信息。
【何倾颜:(图片)】
蚊子包上有一个“十”字指甲印。
顾然吓得以为梦境影响了现实,仔细看才发现,照片里的“十”字在角度上与他在梦境中‘掐的两下’完全一致,但大小有区别。
【顾然:蚊子虽然也吸血,但又不是吸血鬼,不怕十字架】
最近怎么回事?
居然连续进入【黑龙梦】?
是因为和苏晴约会,心情极度兴奋,导致神经长时间活跃的吗?
至于为什么至今没有梦见苏晴,顾然有一些猜测,他不希望自己和苏晴的任何第一次接触是在梦中。
有点像不对苏晴使用【大魔法】。
既然最近这么容易做【黑龙梦】,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多想想病人呢?能治一个是一个。
放弃梦见美人,去想病人,这是一个令人生理略感不适的过程,毕竟前者是玩耍,后者是工作。
很多人一上班,就有犯困、头疼的症状,下班立马精神抖擞,顾然当然也有。
每当这个时候,也只需要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人做的每一次决定,都像是在一块石头上下刀,把自己逐渐雕刻成形。
顾然醒来之后,便开始看‘快出院’的病历。
正当他在准备这样安静度过一个下午的时候,庄静忽然带着两名警察来找他。
“顾然,过来。”庄静说。
当时顾然正坐在贴有‘精神病院不是法外之地’的墙壁下。
在众人注视下,他缓缓从凳子上起身。
连苏晴都面露担忧。
怎么好像没有人绝对信任他,相信他一定不会犯法?
“跟我出个任务。”庄静道。
“.我还以为我犯法了。”顾然说。
一男一女两位警察笑起来。
女警察看他长得像个好人,便态度温和地解释:“我们是公安局的刑警,有位嫌疑人的嫌疑很大,所以来请庄静院长帮忙。”
公安局里有学心理学的专业人士。
尤其实在犯罪心理学上,造诣百分百超过一般的心理师,但也百分百不可能超过庄静。
顾然说,庄静的声音是这个时代心理学的声音,这是夸张,但如果把范围限定在海城,这句话没有一点水分。
遇到一些疑难杂案,请庄静也理所当然。
而庄静带上一位学生,跟着一起学习,更是理所当然。
由顾然开车,载着庄静,跟在警车后面去公安局。
“静姨,这种事很少见吗?”
“一年大概一两次。”庄静坐在后面翻阅资料。
那顾然就奇怪了,一年一两次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为什么苏晴以及其余护士们,还一副‘顾然是不是犯法了’的表情?
他就这么值得怀疑吗?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庄静没有抬头,只是声音带了点笑意解释:“以前都是带江绮她们,而且是打电话通知,让新人跟着这是第一次。”
原来如此。
“是因为【读心术】吗?”顾然问。
“嗯。小然,待会儿你多说一点,建立信任,下次再有这种事,我让你一个人去也不会被认为是敷衍。”
“明白!”
不管是治病,还是帮助公安审理犯人,都是【读心术】的真正用法。
到了刑警大队,没有任何兜兜转转,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人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
大队里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对庄静只有尊敬,没有一点专业水平被侮辱的不服。
审讯室内,两位刑警,一位犯罪心理学专家,一位嫌疑人,以及庄静、顾然。
庄静、顾然没资格直接讯问嫌疑人,但庄静想问的问题,都已经交给刑警。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只需要注意嫌疑人的细微表情变化、想法,尤其是听到某个人名、地名的时候。
这些内容有时比证词更重要。
“李亚兵,九月三日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
“伊美酒店顶楼的无边泳池。”
“当时泳池只有你和死者,你和死者有没有聊过天?”
“我都没留意她。”李亚兵说,“我去的时候,确实看见她在泳池拍照,但等我游了一会儿,她人已经不见了,我只以为她已经回去了——警察同志,这些话我已经回答很多次。”
“你真的和死者没有接触?”
“真没有。”
“那当时泳池是否还第三人?”
“这我不敢肯定。”李亚兵回答,“灯光很暗,我又一心游泳,或许有人,或许没人。”
审讯结束后。
“庄静教授,您怎么看?”犯罪心理学专家请教道。
庄静看向顾然。
“为了防止有遗漏,我都写下来了。”顾然递上对叠的一张纸。
“那我们先走了。”庄静对众人微微一笑。
“庄静教授,这就走了吗?我送送您!”犯罪心理学专家连忙跟上。
走得很突兀,也有点不礼貌,可庄静来帮忙本就不是义务。
等犯罪心理学专家回来,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怎么了?”犯罪心理学专家问。
一名男警察递上纸条:“你自己看。”
专家接过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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