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下听石
说罢，他给玄脉另外四位天至尊使了个眼色，五位玄脉天至尊一齐躬身行礼道：
“此次行事，墨瞳大人地位最高、实力最强，我玄脉诸人以墨瞳大人为尊。”
这个时候，老大是用来背锅的，他们玄脉就不出这个风头了，让墨脉走在前头最好。
玄脉一致低头是千古奇事，墨瞳身后的几位天至尊纷纷露出了得意之色，想不到你们玄脉也有今天。
墨瞳的脸色在一瞬间黑成了锅底色，冷哼道，“你们莫要如此惺惺作态，本座可没那个本事命令你们做事。”
这些天来，墨瞳在路上把这几千年来有过过节的狠人和大千世界的著名凶煞都想了个遍，越想越心惊。
这些人或势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具备着自始而终、说话算话的精神。
自始而终是一旦开杀就要一杀到底，一直杀到自己杀不了或不想杀为止；说话算话是讲信用，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
如臭名昭著的冥河一脉，如万鬼圣地元魂鬼城，又如……某位出道就以无法无天而成名的诛魔王。
这些狠角色，哪怕是以浮屠古族之强大也是万万不想轻易招惹的，对于浮屠古族来说，这些家伙的威胁性比起域外邪族还要恐怖！
最令他担忧的是，前些时候，自家儿子墨心似乎就惹了其中一位的弟子……
当初自己得知消息后就开会讨论，要不要派增援去帮墨心对付北域温家那些人，想听听大众意见。
与会的几个长老都说可以干，其中以墨尘喊得最大声，说要“誓死捍卫墨脉的万古尊严”。
自己顺坡下驴，让墨尘带着人去增援，然后他就得到了墨尘陨落、儿子陨落、墨银也跟着陨落的大消息，墨脉的尊严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很好，墨尘长老带着自己儿子和墨银长老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墨脉的万古尊严没捍卫成，所以就都死了。
到得此时，他心中已经不抱有复仇的希望，至少在自己成为圣品强者前，这些事情想都不要想。
此次要是真遇到了那家伙，墨瞳只想与那人签订停战协议，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条件，好将此事揭过。
大不了我浮屠古族吃了这个哑巴亏，给你送些好处，你再留下一些血，好让我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向族内交差，
墨瞳想过，那凶手要是能帮自己把玄脉、清脉这些讨厌的家伙干掉几个，那是再好不过，自己和他当场结拜都行。
若是没遇到，那是再好不过，自己带着人把那清衍静的罪子抓回去，勉强也能交差，对内对外都能有个说法。
“搜集情报的话，先去那大千楼问问风声吧……”
墨瞳下定了决心，挥手带着众人向圣渊城中行去。
入城后，一众浮屠古族长老在墨瞳的要求下低调行事，徒步向着圣渊城中央之地大千楼行去。
不多时候，矗立在城市中央的诛魔碑映入眼帘，那上面不久前多出来的两行金色大字令他们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墨瞳眼睛陡然睁大，还伸手擦了擦眼眶，不信似的低声道：“怎么可能？诛魔王，温清璇；诛魔王，牧尘；现在诛魔王都这么多了吗？”
“脉首，这温清璇不就是那叶还空的弟子，北域温家的凤凰儿吗？莫非是那叶还空培植势力，送了她一趟功劳？”
浮屠古族九长老，墨脉墨幽长老低声说道，本能地觉得这背后有叶还空的手笔。
此前情报中只是地至尊大圆满修为的温清璇竟能一口气当上诛魔王？想想都不可能。
她又不是老牌高级诛魔师，唯一的可能便是有她师尊相助。
“应当是如此了，叶还空一直以大千宫诛魔王自称，可见他非常看重自己在大千宫的身份，但他年纪太轻阅历太浅，想要增强自在大千宫的影响力，必定要培养出自己的嫡系势力。”
墨瞳瞳孔恢复焦距，语气笃定的说道。
“要培养嫡系，当然要从身边最亲近的人中选择，弟子自然是首选。”
玄尊目光在“温清璇”、“牧尘”这两个名字上来回徘徊，忽得冷声道：
“这么说来，那叶还空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一样喜欢搞争权夺利的那一套，自己破例当了诛魔王不够，还要把自己的弟子也安插进来。”
“大千宫本是不朽大帝所创，以联合大千世界整体力量，共同抗击邪族入侵的大千世界联盟，想不到如今却进了这么个拉帮结伙、结党营私的家伙，真是可悲！”
他记得黑光传讯时说过，清衍静的那个罪子就叫“牧尘”，如今这诛魔碑上多了个“诛魔王牧尘”，那温家凤凰儿还在两位少主面前保护那罪子，将前因后果都联系起来的话……
难怪两位少主都拿不下那罪子，看来这罪子也已经为那叶还空所用了。
墨瞳觉得玄尊话中有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玄尊死死盯着的东西正是“牧尘”二字。
牧尘……牧尘？！是那个罪子！
“该死的，这叶还空是想干什么？培养自己弟子就算了，竟然还要培养我浮屠古族的罪子，这是成心要与我族为敌吗？！”
墨瞳很快就由牧尘这个新的诛魔王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叶还空不可能不知道这牧尘是他们浮屠古族的罪子，但他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说明他不在乎浮屠古族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他是为了什么才要耗费大力气帮这个罪子？莫非是要颠覆他们浮屠古族吗？
“哒哒……”
墨瞳越想越后怕，冷汗不要水似的从额头和后背上冒出来，滴落到地面上，头皮发麻。
而且如此看来，那叶王叶还空很可能就是杀死他们浮屠古族多位天至尊的凶手，他连凰玄之和摩诃幽都敢动，杀四个天至尊恐怕也不算什么了。
他现在在哪里？接下来的目标是谁？会不会是自己？
“不行，这圣渊城不能待了，我得赶紧想办法逃回族内，有浮屠玄那个老家伙和祖塔在，我才能保住性命。”
墨瞳心思急转，下定了决心，他决定等会儿就寻个理由逃回浮屠大陆。
什么给儿子和长老报仇，什么坑害玄脉，什么捉拿罪子，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生命重要。
叶还空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他宁可去和域外邪族打交道也不想和这种无法无天的人物对上。
墨幽长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仿佛看到墨瞳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汗水止都止不住的出现、滴落，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令人心悸。
“脉首大人，咱们还要去大千楼吗？”墨幽声音犹豫的问道。
“不去了！不去了！谁爱去谁去！”墨瞳张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声音很颤抖。
余光瞥见一众天至尊的面色有些不对，墨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太怂了些，连忙清了清嗓子，补救道：
“本座的意思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动手之前，我们还是要先去和清脉的清萱长老会合，从她那里弄来一些情报，再做后续的打算。”
众多天至尊的面色并未缓和，反而更缩了缩脖子，像是在恐惧什么。
墨瞳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痛心疾首道：
“我们浮屠古族已经陨落四位天至尊了，本座绝不想再看到有天至尊陨落了，各位都是我浮屠古族的顶梁柱，岂能轻易有失？”
“而今凶手的身份已经是昭然若揭，我们岂能这么轻易地冲上去？一定要好好商讨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才行……”
“呵呵，墨瞳脉首说得好啊，老夫也以为，对于叶还空这种可恶的小畜生，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让这种小畜生有逃脱之机才行。”
蓦地，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墨瞳身后传来，吓得墨瞳打了个激灵。
怎么可能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还毫无察觉？这人是圣品强者吗？
暗道一声倒霉的墨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转身，看清那人的苍老面目和标志性的黑白长袍，方才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不是自己人也不是熟人，但应当不会对自己不利。
“浮屠古族墨脉脉首墨瞳，见过摩诃古族的太上前辈，晚辈这厢有礼了。”
墨瞳面色恭敬地向摩诃古族的白杖太上长老行礼，身后的一众浮屠古族强者也一起跟上，齐声行礼道贺。
圣品之下皆蝼蚁，白杖太上一人之力能将他们全部镇杀得干干净净，容不得他们不尊敬。
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位似乎还是自己人？和他们一样，也看那叶还空不爽？
“呵呵，浮屠古族的诸位朋友不必多礼，老夫闲来无事外出走走，听闻这圣渊城中有热闹便来了，想不到竟能遇到诸位同道之人，可也真是本族的大幸事啊。”
白杖太上长老这番话说得是真心实意，情真意切。
想不到那小畜生居然连浮屠古族都招惹了，天助摩诃古族啊！
这下好了，只要把浮屠古族也一起拉上战船，何愁这小畜生不死？
第404章 太冥老祖：老夫想问一问你家叶王，有没有兴趣接任我族圣子之位
圣渊城中摩诃太上盯上了浮屠古族诸人，大千楼深处也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处布置清雅的暖房中。
习惯于上班睡觉的陆楼主面色恭谨地给一位脸庞上挂着和蔼微笑的老人奉上茶水，笑道：“太冥老前辈，您请吧。”
被称为“太冥老前辈”的老人面目苍老，皮肤如婴儿般细腻，双目宛如星辰，充满着睿智和神秘。
修为已臻仙品初期的赤炎老仙恭恭敬敬地站在老人身后，神态拘谨，没有平日的随意。
能让他和陆楼主这般拘谨，老人自非常人，乃是太灵古族的当代大长老，圣品中期天至尊，太冥老祖。
太冥老祖含笑接过陆楼主奉上的茶水，轻轻一吹，抿了一口，眼神中掠过一丝意外之色，道：
“我老人家许久不曾在外界走动，想不到现在的后辈修为进步得一个比一个快，你已是仙品中期之境，难得啊。”
说着，他亮堂的目光在赤炎老仙与陆楼主身上来回打量，若有所思。
赤炎小子是得了那叶王的好处才能突破，这小陆想来也差不多，那叶王倒是个出手大方的。
他老人家难得出来一趟，希望那叶王不会让自己失望啊……
陆楼主不敢在圣品天至尊面前摆谱，连道自己运气好，得了贵人相助。
太冥老祖笑而不语，赤炎老仙很有眼力劲地走上前来，替老大开口问询道：
“老睡鬼，我族大长老这次来是有大事情要与叶王相商，不知叶王他何时归来？”
闻听是太冥老祖要找自家未来老大谈话，陆楼主不敢怠慢，擦了擦眼眶里的眼灰，脸色认真道：
“这就不知道了，但他说过上古圣渊里处处都是机缘，那里的人说话又好听，他非常喜欢那里，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太冥老祖开口了，声音和蔼而苍老，令人如沐春风，
“老夫也知晓叶王是大忙人，时间宝贵得紧，但老夫此来商酌之事关系巨大，且此事也是他率先提出；如若可能的话，还请他尽快回来，如何？”
“您老人家要商量的事那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在下这就试着与叶王联系一番。”
陆楼主连声应和，当着太冥老祖和赤炎老仙的面取出隔空传讯符，写下一些话后用力捏碎。
这是大千宫内部特有的传讯符，一套两张，可以隔绝空间传讯，将内容隔空投影到另一张传讯符上。
太冥老祖见状，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陆楼主的态度非常配合，他自是无话可说。
时间缓缓流逝，陆楼主与赤炎老仙探讨修炼，太冥老祖坐在一旁缓缓品茶，时不时指点几句，言笑晏晏。
忽得，太冥老祖眼皮一掀，咦了一声，奇怪道：“摩诃古族的老家伙怎么也来了？还和浮屠古族的人混在了一起？”
闻言，陆楼主猛地扭头，神色异常道：“太冥老前辈，您说摩诃古族的老家伙和浮屠古族的人走在了一起？”
摩诃古族与叶王恩怨颇深，浮屠古族也与叶王结下大仇，这两家的人混在一块，他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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