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驴驴驴驴
“那可不，要是往年这个季节，咱们做煤饼的时候，那贾张氏……哼哼！”
说话的大妈冷笑一声，因为院子里不少孩子也在帮着干活，她没说太难听的话，但大人们都知道她的意思
要是贾张氏还在，这时候肯定是一天天啥活也不干，就等着秦淮茹来伺候，然后等她们做好煤饼之后，要么让棒梗来偷，要么直接光明正大地来抢
跟她议论还没用，这老虔婆自己耍无赖的本事一流，不闹腾一会儿易中海就得站出来装好人，到时候自家非但没办法挽回损失，说不定还得赔贾家一笔
但那时大家也没办法，谁叫易中海在院子里和厂里的地位都很高呢
可如今呢？易中海没了，最会闹事的贾张氏，棒梗和傻柱都去坐牢去了，现在这生活还真是安稳哟
这也是白万里在院子里威望很高的原因
什么国家政策，世界格局之类的东西对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太过于遥远，他们只知道白万里抓了易中海，贾张氏这种坏人，让他们过上安稳和谐的生活，这也就够了
不过被众人议论的白万里这会儿并不在家了，而是在保卫处开会呢
年底了，临近过年，他这个领导大概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得向上级，也就是武装部那里做个报告，汇报保卫处这一年的工作成果，往下还得听取下属的汇报，毕竟白万里这个处长下面也管着好几个分厂的保卫科
这快到年关了，也到了手下人跟自己哭穷的时候了
毕竟华夏人很重视过年，无论平时如何，过年总要过个团团圆圆，红红火火的，各个保卫科都指望处里能多发一点物资下来，让保卫科的兄弟们能过一个肥年呢
连着开了三个会之后，白万里觉得头昏脑涨的，吃了点带薄荷的蜜饯，又灌了一杯浓茶给自己提提神，这才让人去叫王国强进来
“处长，有什么吩咐”
“老王，你去看看最近分厂那边的运输任务，整理一张单子给我，年底了，我这个处长该去视察一下”
王国强这个运输科长平时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不同工厂之间押送物资，大部分工作不在轧钢厂内部，所以存在感一直不高，也就是上次保卫处集体行动抓敌特的时候露脸多一点
不过这到了年底，白万里这个处长也该去下属的各个保卫科视察一圈，看看下属单位一年的工作情况如何，决定一下年底的物资分配数量
领导视察可没有说光杆司令一个人去的，保卫处这边一般是跟运输科的运输队伍一起，一边完成运输任务，一边视察，这会儿王国强这个运输科长就会比较忙了
“是，科长，我一会儿就拿给你”
王国强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将制作单子的事情交给自己手下的保卫员，然后立刻拿起自己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老郭啊，是我，国强”
“哟，强哥，今天吹的什么风，知道给弟弟打电话了？”
“别贫嘴了，今天通知你个事，年底了，处长准备去各个保卫科视察了，你可表现得好点，别怪哥哥没提醒过你”
“哟！那可谢谢强哥，哥，处长具体哪天过来啊？”
“就四天后，到时候我们按惯例运一批材料去你们厂里，处长会在那天跟去视察的”
“哥，太谢谢你了，回头兄弟一定请你喝酒！”
“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到时候你可别怕”
王国强跟郭山峰寒暄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然后又给自己相熟的两个保卫科科长打去了电话
对于绝大部分单位来说，应对领导视察都是一年工作的重中之重，而要负责运输任务，经常在各个分厂之间往来的运输科长王国强就是这些保卫科长最容易接触到的处长身边的人，各个保卫科自然要好好招待这位运输科长
把王国强招待开心了，这时候就能有回报，可以提前四五天，甚至更久的时间知道处长视察的准确日期，这样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
相反如果是王国强不太喜欢的，那么可能就提前一天告知，甚至干脆不通知处长要进行视察的消息，来个真·临时视察，到时候视察结果如何那就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而这一点也是王国强主要的捞好处的手段
白万里对这些事也都门清，不过反正都在潜规则之内，没闹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白万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反正都快年关了，大家都安安稳稳过个舒坦年有啥不好的？
郭山峰这边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叫来自己的几个大队长，只能跟保卫处的三大蘸酱差不多，不过级别更低
“兄弟们，我刚刚接到消息，四天之后白处长就要过来视察了，你们赶紧让人把科里都收拾干净了，有什么没结的案子尽快结掉，一定要给处长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年科里能不能过一个肥年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领导视察可没有人敢粗心大意，尤其是年过得好不好这牵涉到所有人的利益，更没有敢偷懒懈怠，一下子整个保卫科都行动起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整理案子的整理案子，忙得热火朝天
作为领导的白万里当然也知道这样的表面功夫不好，可是事实是难道他说一句‘不用做这些表面功夫’，底下人就真的能心大地什么都不做吗？
不可能的，所以只要没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其他的就随他们去吧，就当给他们一个安心也就罢了
第271章 崔大可杀猪得罪人
机修厂大门口，此时这里正围着黑压压的一片工人，而让工人聚集的原因，就是被围在中央一头正在发出哼叫的动物——一头超过三百斤的大肥猪
机修厂是个工人数只有两千人左右的小厂子，规模远远比不上轧钢厂，在上级的眼中也不是特别受重视，所以能领到的物资也远远比不上轧钢厂，连续两三个月吃不上肉也是常态，二合面的馒头也没办法管够
这次快到年底了，机修厂好不容易从乡下买来一头猪，准备杀了给工人们加个餐，同时保卫科的上级领导最近也要来视察，虽然保卫处跟机修厂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那位白处长和轧钢厂的领导关系近，又曾经受过大掌柜的表扬，和他结个善缘不是坏事
工人们也听说了今天要杀猪吃猪肉的消息，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看杀猪的场面
机修厂的张厂长焦急地催促道：
“崔大可，你到底会不会杀猪，不会的话就别耽误时间，我去请屠宰场的工人来！”
猪是送来了，但屠宰场没人会杀猪，厨房里的厨师一般杀鱼杀鸡还行，但猪太大了，杀起来跟杀鸡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从乡下公社送猪来的农村人崔大可听说之后立刻自告奋勇，说自己会杀猪
结果崔大可拿着刀，犹犹豫豫半天都没下手
其实崔大可根本不会杀猪，毕竟如今乡下能杀猪吃肉的机会也不多，就算有猪可杀，那杀猪的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像崔大可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边看着就行了，哪有亲自掺和的机会？
只是崔大可非常想进四九城生活，听到工厂的领导说没人会杀猪，脑子一热就说自己会，就是想借此讨好张厂长，混个工作，留在四九城里
但他根本不会杀猪，握着刀整个人都麻爪了，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等听到了张厂长的催促，崔大可知道自己如今骑虎难下，心里一横：‘拼了！’他眼睛一闭，刀子直接往猪身上扎了下去
这一刀扎在了猪的脖子上，但崔大可力道不够，一刀没扎穿猪的气管和血管，猪吃痛之后大叫一声，然后猛地狂奔起来
“唉呀妈呀！！”
“猪惊了！！”
在动物界体型就是王道，三百多斤的猪发疯狂奔起来根本不是正常人拦得住的，附近的几个人全都被猪撞翻在地，外面的人看到猪发狂的样子纷纷散开，生怕下一个受伤的就是自己
受惊的猪随便向着一个方向狂奔出去，张厂长见状大急：“快把猪抓住！我们就这一头猪啊！”
发疯的猪跑起来太快，后面的工人赶不上，还好有巡逻的保卫员在前面拦住，但效果仍然有限，因为保卫科没有趁手的工具
警卫棍用来打人效果不错，但是打皮糙肉厚的猪效果就很有限，而且警卫棍太短，保卫员要靠近了才能攻击到猪，但自己也很容易被猪撞伤
至于枪……开枪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要打报告的
开枪就为了击毙一头发狂的猪，这样的报告他们科长郭山峰都不好意思打
就在保卫员被弄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三辆卡车缓缓停在了机修厂的门口，头一辆车上的两人下山来之后看到这混乱的情况，脸色都不太好
其中一个快步跑了过去，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那头猪的脖子，这一脚把猪踢得腾空飞了几米的距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动也不动
保卫员和机修厂的工人都没想到有人能踹飞一头三百多斤的猪，全都瞠目结舌
“那人是谁，居然一脚就把猪给踹飞了，好厉害！”
“看着穿的是保卫科的制服啊”
“瞎说！咱们厂保卫科的人我全都认识，根本没这一号！”
“你们都瞎了？那人不是跟保卫处的王科长一起从卡车上下来的吗，肯定是保卫处的人啊”
“咦？这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工人们议论纷纷，倒是张厂长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脸色一变
这时王国强也跑了过来，黑着脸对机修厂保卫科的保卫员说：“还不赶紧去叫你们科长过来！这位是白处长！”
听到‘白处长’这称呼，几个保卫员齐齐一震，他们都知道保卫处最近大扫除都是为了接待这位处长的视察，结果没想到人处长一来，还没给展现保卫科的优良风貌，就先出了个洋相，全都心里发苦
‘完了完了，这丢人的样子让处长见到了，这会不被处长处罚也要被科长罚了’
但领导命令，不执行是不行的，几个保卫员对视一眼，最后一个年纪最长的保卫员带着一股上坟的心情往保卫科办公室跑了过去
保卫员一走，张厂长就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一脸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白万里同志，是我们工作不周，让您受惊了”
张厂长的态度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还用上了敬称
他这个厂长可远远比不上老杨，因为工厂的规模小，他这个厂长也就正处级而已，论政级别比敌特案之后提了级别的白万里还低一些，又没有枪和执法权，双方的前途差距更大，加上这次又是自己这边工作上有失误，道理都不占，这种情况下张厂长只能不断放低自己的态度，好让白万里别往心里去
白万里虽然只是视察保卫科，但也跟王国强了解过机修厂的情况
“你就是机修厂的厂长张永华同志吧，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张厂长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吗？厂里从乡下公社采购了一头猪，想给大家炖个肉吃，结果厂里没人会杀猪，这个送猪过来的崔大可说自己会杀，我就让他试试，结果他一刀下去，猪受惊了就发了疯，结果……”
张厂长的表情和语气虽然是又尴尬又无奈，但心里已经对崔大可恨之入骨
‘娘的！不会杀猪就说不会！逞什么能啊？！’
‘这猪要是跑了，工人没肉吃得怨我！’
‘这猪要是把白万里给伤了，白家也不会饶了我！’
‘崔大可你真有本事！差点让老子把工人和白家全都得罪了！’
第272章 白万里视察工作
这会儿功夫崔大可已经被工人们抓住，按到了白万里跟张厂长的面前
崔大可身上有好几个脚印，那埋汰的脸上也满是伤痕，看来是被抓住的时候被人趁乱打了一顿，看来工人也明白了就因为这家伙他们的猪肉差点没了，所以趁乱泄愤
机修厂虽然小，但也有两千工人，法不责众嘛，崔大可身上这些伤是肯定没人管了
崔大可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善于算计，会察言观色，从张厂长的眼神里就知道他的怒火不轻，苦着脸哀求道：
“领导！我只是一时失手，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张厂长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他刚才就是轻信了崔大可的话，才会让他试着杀猪，本来还想如果成了的话，随便给他安排个扫地的活也行，反正就是个没工位的临时工而已，但没想到捅了那么大篓子
现在听崔大可还敢腆着个脸问自己再要个机会，张厂长怒火中烧，要不是白万里还在这里轧钢厂早就不顾脸面用美妙语言问候崔大可的祖宗十八代了
白万里冷着脸训斥道：
“胡话！什么叫一时失手？！你的一时失手差点害得厂里所有的工人师傅今天没有肉吃，你到现在连给他们的一个道歉都没有，只是在为自己狡辩，不会杀猪就说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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