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驴驴驴驴
白万里心里定好计划，脸上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保卫科外面，王国强递了一根烟给郭山峰：“老郭，你这啥表情啊？处长不是都夸你了吗？怎么脸色还跟死了爹妈似的？”
郭山峰苦笑道：“老哥，你是不知道，处长是夸我了，但我们刚才巡视到车间外面的时候，处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可难看了，眉头紧锁的，我怕是我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处长，这话说不定得反着听呢”
“眉头紧锁？处长的嘴是不是还在动，看着像是嘀嘀咕咕在算计什么似的？”
“是，是！老哥，你知道处长这怎么回事啊？”
“嗨！老郭，你真是瞎操心了，处长他平时就这样，本来好好的，但有时候又会突然板着个脸，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有人惹处长生气了，所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结果几次下来也没什么人被处分，也没看处长发火，有一次老刘就壮着胆子去问处长一天天的在琢磨什么呢”
“结果处长说他在琢磨孩子的名字，想了七八十个依然觉得不太好，头发都快掉了”
“哈？就这啊？他一个大处长，就为了孩子名字的事情这么操心？”
“可不嘛，不过处长二十好几了才有第一个孩子，也能理解，而且你是不知道处长疼他媳妇疼得跟什么似的，处长往常抽烟也不比我们少，就怕影响到媳妇和孩子，这好几个月了我连一根烟都没见他抽过，当初我媳妇怀孕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戒，结果戒了半个月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在外面抽完了再回家，就冲这一点处长就比我厉害”
郭山峰也是个老烟枪，知道烟瘾发作起来的时候那种牙酸的感觉有多么难受，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王国强用力地拍了拍郭山峰的后背，说：
“所以老郭，你别瞎琢磨了，处长的心情好着呢，他夸你就是真心夸你，没必要跟你玩什么引言怪气说反话的，你就把心揣到肚子里去吧，今年你们保卫科肯定能过上一个肥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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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上午繁重的工作，工人们终于到了午休吃饭的时间
吃啊，干饭人！
今天终于能吃肉了！
机修厂的工人等这一顿肉等得可太不容易了，之前要么白菜土豆，要么土豆白菜，把工人都快吃吐了
虽然他们的大厨南易手艺很好，之前还做过野菜团子给他们换口味，但菜就是菜，对肚子里缺油水的人来说远远无法跟肉相比
工人们冲进食堂之后，忍不住开始用力地吸气
“真香啊，南易大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光闻这个味道我就能吃下六个窝头！”
“那你的餐票给我吧，你光闻闻味就行了”
“滚！今天谁敢抢我餐票我跟他不共戴天！”
工人们因为今天能吃到肉，个个满面红光，比过年了还要高兴，毕竟这时候，过年时候都吃不上肉的也大有人在
后厨，南易扣上两个铁饭盒，把它揣进了怀里，说：
“大宝，一会儿你们先给工人们打菜，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师父”
南易双手抱在身前出门之后，食堂的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他们都知道南易这会儿出门是去找医务室的厂医丁秋楠去了，也知道南易自己开小灶给丁秋楠单独做的菜，但都没有点破
一来南易教徒弟认真，在厨房的人缘很好，没傻柱那么招人厌恶
二来在他们看来南易和丁秋楠也挺般配的，丁秋楠是医生，是知识分子，而南易这个厨师虽然没那么高的文化，但在这个时代能保证一家人吃喝不愁，是绝对的好工作，配丁秋楠一个医生也很合适
南易的徒弟都觉得丁秋楠以后会是他们的师母，所以南易有时候出去找丁秋楠他们都会帮忙打掩护，乐于见到两人能在一起
第275章 张厂长想进步
南易带着饭盒跑去了医务室，这会儿工人都聚集到食堂去了，去医务室的路上没遇到人，到了医务室门口，南易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袖子，轻咳了两声之后才伸手敲了下门
“请进”
丁秋楠清冷的声音传来，南易推开门进去，医务室里也只剩下丁秋楠一个人，其他的都去吃饭了
而丁秋楠性子很冷，也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凑，平时吃午饭的时候她也会晚一点再去食堂，因为南易肯定会把她的一份提前留下，不用怕饭菜被其他人打光了饿肚子
南易来到丁秋楠面前，把两个饭盒拿了出来，殷勤地道：
“秋楠，今天厨房有好菜，我还特意给你炒了一份猪肝，你快尝尝”
丁秋楠打开饭盒，里面装了两个二合面馒头，一盒的萝卜骨头汤，半盒的炒猪肝，土豆烧肉和豆角炒猪杂，虽然不至于像是傻柱那样净把肉给挑出来，把别人都当傻子似的，但也是特地挑了肉多的地方打，看着肉的份量比平均的要高一些
南易的厨艺很好，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丁秋楠也食指大动，眼睛瞧着南易，道：
“南易，你吃过没有，要不留下来跟我一起吃吧？”
南易喉头鼓动，心里巴不得答应丁秋楠的邀请留下来和她共进午餐，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了，食堂那边还等着我去打菜呢，秋楠你慢慢吃，回头等中午的工作结束了我来找你拿饭盒”
南易知道自己做的事儿有些坏规矩，所以一般不会到处张扬，中午他这个大厨明着翘班就更不敢了，那不是给人送把柄吗？
“你中午炒菜也辛苦了，别跑来跑去的，等我吃完了就把饭盒洗干净给你送过去”
南易本想说不用，但看到丁秋楠体贴温柔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悸动，摸着头嘿嘿地傻笑起来
南易回到食堂的时候，徒弟大宝立刻迎了上来
“师父！你回来得正好，张厂长来了带领导来了，要你赶快上菜呢！”
南易心里一凛，心想：‘还好刚刚没在秋楠那里耽误太久！’
他不敢耽搁，赶紧招呼徒弟一起把菜给领导端了过去
机修厂食堂也有个类似于轧钢厂的小包间，是招待领导用的，不过机修厂可没轧钢厂那种物质条件，隔三差五地弄点鸡鸭鱼肉来吃小灶，今天招待领导的菜还是跟工人吃的一样，只是盛出来的时候多盛了一点肉，摆盘弄得漂亮了一些
南易将菜端到小包间的时候，白万里，张厂长，王国强，郭山峰几个人都在
张厂长和郭山峰两人南易肯定都认识，而王国强经常在轧钢厂和机修厂之间往来，南易也见过一次，只不过没机会打招呼，而白万里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名头响亮，是上过报纸的人，而且张厂长也事先跟南易说过要招待好这位处长，所以南易也分辨出了白万里
虽然之前报纸上就报道过这位年轻有为的保卫处处长，但实际见了面之后南易仍是有些惊讶，暗道：‘这位处长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啊，一会儿得小心说话，可不能得罪人了’
南易虽然也有些倔脾气，但比傻柱有脑子得多，深吸一口气调节好心态之后，将菜摆上桌面
“各位领导，今天的菜色是土豆烧肉，豆角炒猪杂，还有萝卜骨头汤，请各位领导品鉴一下”
张厂长拿着筷子，热情地招呼道：“白处长，快来试试我们南易大厨的手艺吧”
“张厂长先来吧，主人不动筷子，我这个客人哪好意思动筷啊？”
两人客套了一番，还是张厂长先动了第一筷，其他人才跟着吃了起来
南易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他们吃的也是大锅菜里盛出来的，但味道也不比一般的小馆子差多少，如果是小灶现炒的话味道肯定更好
难怪会有很多四合院的穿越者喜欢把南易挖角去轧钢厂，来取代傻柱的地位，不过现在傻柱都坐牢去了，保卫处小食堂的朱师傅的手艺也很好，白万里不需要挖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厨子去干扰轧钢厂的人事和工位，所以也就夸赞了两句
白万里这个客人实际上是今天这一桌的主角，他夸赞南易的手艺之后，王国强和郭山峰也跟着夸了几句，张厂长心情不错，准备后续给南易发点奖励
等一桌人吃饱喝足之后，张厂长给众人散了烟，不过白万里以祝卿安怀孕的理由拒绝了，郭山峰和王国强也只是接了烟，但没在白万里的面前抽
“张厂长，这饭都吃完了，是不是还有事要说，不妨直言”
白万里不喜欢这群当官的磨磨叽叽半天不进正题的风格，张厂长这次这么热情地招待他，又是肉，又是华子的，总不可能是看他长得帅吧，肯定是有所求，直说就行了啊
白万里看看能不能办，能办就办，不能办就滚蛋，多简单的事儿啊
张厂长笑了笑，说：“不瞒白处长的，按照往年惯例，等年后轧钢厂和各个分厂之间会安排一场交流学习，但这人数有限，不知道能不能麻烦白处长在轧钢厂那边美言几句”张厂长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下面塞过来一个红包
这个时代各个工厂之间有交流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级单位去下级单位一般是视察工作，而下级单位组团去上级单位一般是交流学习
学习学习上级单位更优秀的技术和管理经验，虽然在白万里看来在这个时代也就是半斤对八两
有时候下级单位如果去学习的人比较多，下级单位的领导也会跟着一起去，防止自己手下人在上级单位那里闯祸惹出麻烦来
白万里琢磨了一下，感觉张厂长的目的大概就是这个
毕竟机修厂什么样子白万里也看到了，虽然人数有轧钢厂五分之一左右，但轧钢厂在四九城里也算是有数的大厂，但机修厂这种千人级别的厂子就太多了，这就直接导致了轧钢厂能够撬动的资源和机修厂存在量级上的巨大差距
这种差距导致了在机修厂和在轧钢厂的发展上限完全不同，在机修厂混到头也就是个管两千人的小小厂长，在轧钢厂则有机会可以管理万人
而且轧钢厂单位更大，距离‘部’一级就更近，有更多往上爬的机会
简单来说，张厂长真的太想进步了
第276章 终于能过肥年保卫科
当官的想往上爬，想进更大的单位工作，很正常嘛
老杨跟老李也想进部里，张厂长也不例外
至于为什么来找白万里这个非冶金部的外人……张厂长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厂厂长而已，机修厂在轧钢厂不太受重视，张厂长有的上层人脉也不多，多拓宽一条路子，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的
再说张厂长找白万里确实也只想让他美言两句，没把所有的宝全都压在白万里的身上，事关自己的前途，就在白万里身上试上一试又有何妨？
白万里想到老杨和老李之间的争斗，以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起风之后的状况，把红包收了下来
“这件事我会帮张厂长转达一下的，不过我不方便干扰轧钢厂的事务，如果不成，张厂长可别介意啊”
“不会不会，专门麻烦白处长一趟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里还敢责怪啊？”
张厂长听到白万里答应了自然大喜，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点家底不可能让白万里冒着破坏规矩的风险全力来帮助自己，但以白万里现在的身份，一身的功勋，在轧钢厂愿意说句话，表个态度就很有影响力了
张厂长心里激动得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升入轧钢厂，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了
离开食堂之后，白万里再次来到了保卫科，询问郭山峰保卫科的物资保障状况如何
提到这个郭山峰可就来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啊，说保卫科虽然已经很久没吃上肉了，但他们一定会站好岗位，绝对不会让任何敌人有可乘之机
其感情之丰沛，真切，直接秒杀现代的一大堆演员，甚至让白万里怀疑这老小子是不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其实还真不是
郭山峰在这个问题上动静那么大其实也是之前三年天灾真的给整怕了
当时灾情最严重的时候，全国各地都缺粮食，保卫科因为工作性质特殊，真心饿不得，所以当时基本的口粮还能有保障，但要想吃的多好就别想了
当时不少保卫员看到白菜窝头就往上泛酸水，但还是得吃
保卫科当时也扫了几个鸽子市，不过也没查下来多少肉
因为在三年天灾的时候，人民的最基本需求是吃饱，是饿不死，吃好这种奢侈的事情根本不敢想，猪肉的需求都减少了
而且当时粮食太紧张，人吃的都供应不上，猪的饲料也管不上了，导致猪肉的产量也减少，61年6月到年底，市面上的正常猪肉供应甚至都停了
需求减少，产量也减少，两个因素一叠加，鸽子市上都没多少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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