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西线无战事开始的路明非 第42章

作者:西西弗斯的一天

  年轻人的脸色越发阴沉,因为霞飞说得没错,普鲁士是个极难掌控的国家,尽管长老会在普鲁士国内已经尽可能地掌握了经济命脉,但只要普鲁士稍微恢复一些元气,他们就会试图摆脱长老会的控制,从俾斯麦时代统一普鲁士开始,到后来秘党的形成,这一切都显示出普鲁士的反抗精神。

  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正是普鲁士不满长老会对其经济的控制,长老会则转移矛盾在普鲁士国内宣传是法国和英国瓜分了世界的绝大部分利益,使得普鲁士无法进一步强大,从而让他们的愤怒指向这两个国家,而长老会的计划则是,想要通过这场战争削弱普鲁士,最终彻底掌控这个国家。

  “我们会让英军尽快发起进攻,请霞飞将军放心,法国不会输掉这场战争。”年轻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信心,他想要通过这样来打消霞飞的疑虑。

  …………

  普鲁士,法金汉的办公室

  在普鲁士,法金汉的办公室同样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室内光线昏暗,好像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种凝重的氛围。

  法金汉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在一起,眉头紧锁,显然正在为眼前的局势烦恼。

  “听说英军不久后就会进攻索姆河,我会让手下的士兵在英军进攻前,尽快拿下凡尔登。”法金汉语气坚定,但眉宇间的忧虑却难以掩饰。

  凡尔登的战斗比他预想的更加惨烈,损失也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但现在凡尔登的最大障碍已经被扫除,他仍然有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

  对面的年轻人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他刚还在霞飞的办公室,如今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法金汉的办公室与他展开交谈。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好像刚才在霞飞办公室的焦急和怒气从未存在过。

  “将军,你别忘了,我们之前商定的杀戮场计划还没有成功。”年轻人的声音轻松而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调侃,仿佛正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法金汉听到年轻人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已经将大部分法军都拖进了凡尔登,并且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这还不够吗?如果英国人在索姆河发起进攻,普鲁士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你还记得你之前承诺过的吗?普鲁士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年轻人依旧保持着他那不屑的神态,全然不把法金汉的愤怒放在眼里。

  他微微一笑语气依然从容:“将军,别生气,英国人没那么快在索姆河发起进攻。我们已经派人去把基钦纳给干掉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索姆河前线的英军士气必然大降,进攻时间会被延后,甚至可能取消。”

  法金汉听到这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紧紧盯着年轻人,似乎还在怀疑他的承诺。

  年轻人继续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更多的法军部队集结到凡尔登,然后一举将他们全部拿下,到时候,由于凡尔登的沦陷,索姆河的进攻也会因此取消。”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这股自信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渐渐影响了法金汉。

  法金汉终于重新坐回椅子,心中开始权衡这番话的可信度。

  年轻人站起身,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将军,等基钦纳的死讯传来,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我们的承诺依旧有效,普鲁士会赢得这场战争。”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法金汉沉思良久,依然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年轻人的话,

  片刻之后,法金汉的副官匆匆推开办公室的门,神色紧张地喊道:“将军,基钦纳在不久前乘坐巡洋舰‘汉普郡’号出访沙皇俄国,但半路上遭遇水雷,巡洋舰沉没,基钦纳当场被淹死!”

  法金汉听到这个消息,瞳孔骤然收缩,他不仅为年轻人所说的事情应验而感到震惊,更为一名英军高层的如此轻易的死亡感到不安,他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是长老会刻意向他展示实力的一种手段。

  “还有一件事,英军开始在索姆河大量囤积兵力,随时可能发起进攻。我们要不要做出准备?”副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他知道一旦英军大规模进攻索姆河,凡尔登的战略部署将面临巨大的压力,若不及时应对后果不堪设想。法金汉皱眉思索,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和疑虑,基钦纳的死确实会对索姆河前线的英军士气造成打击,但要说因此而取消整个进攻计划,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年轻人的话和眼前的形势又让他无法忽视这个可能性。

  最终法金汉还是决定按照年轻人所说的计划行事,他抬起头语气坚定地对副官说道:“不用,基钦纳死了,英军不会那么快发动进攻,甚至可能取消进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拿下凡尔登,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副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忧虑,他怀疑自家的指挥官是不是已经被战争的压力逼疯了。

  毕竟索姆河战役的准备工作已经持续了数月,规模之大,投入之多绝非因为一个人的死就能轻易放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副官,无论心中有何疑虑,也只能恭敬地退下不再多言。

  ………………

  “来根烟。”路明非微微侧过头,朝一旁的希尔伸了伸手,希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将烟放在路明非两指之间。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烟草的气息在肺部蔓延,他眯着眼睛,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心中思绪万千。

  在卡钦斯基一家全都登上去美国的轮船后,路明非他们就乘坐列车回到法国地区阿尔萨斯的森林和山脉里的疗养院修养,这里风景十分美丽,而且还有上成的葡萄酒可以享用。

  有许多凡尔登前线撤下来的士兵也都在这里修养,他们都不愿意回家不仅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战友情意,

  更是因为回去后他们的家人根本不会理解他们在凡尔登遭遇了什么,他们的家人只会向他们抱怨今天食物补给又少了。

  “保罗他们应该今天到吧?”路明非抽着烟问道。

  “应该是今天。”希尔回答道。

  路明非他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休息还是因为他们休假结束后要在这里集合,然后被派往其他地区。

  “汉斯!”说曹操曹操到,保罗还有克罗普背着包出现在了路明非面前,同时身边还跟着一大群年轻的士兵,这些都是刚刚入伍被派到路明非手下的。

  路明非的军衔又升了变成了中尉,手下能指挥的人也变成了一个连,希尔,保罗,克罗普这几个一直跟着路明非的老兵也都升了军衔。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路明非微笑着问道,心中带着几分关切。

  保罗和克罗普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兴奋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怎么样……我母亲生病了,但没法得到治疗,家里的食物也非常糟糕,没有一点营养,咖啡换成了用橡子制造的代替品,令人恶心,面包每周限量供应2磅和我们在战壕里吃的黑面包一样,又黑又酸又硬。”保罗的声音中透着无奈和失落,心中一切的期望都被现实打破。

  克罗普也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为了制造更多的炮弹,政府开始征用民用金属,我家附近的铁栏杆都被人拔走了,还有许多房屋的屋顶挂件也都被拆下来送去炼钢厂。”

  路明非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讲述,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

  过了许久,路明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保罗,你见到克默里希的母亲了吗?”

  保罗连苦笑都开始维持不住,他的目光变得黯淡,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低声说道:“看见了,我告诉她,克默里希是在战场上被一枪打中心脏,毫无痛苦地死去。”

  “是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知道保罗是在安慰那位母亲,克默里希真正的死亡远比他说得更加残酷。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别再提这些了。”克罗普突然打破了这片沉寂,不愿再让这种气氛继续蔓延下去。

  “你们知道吗,坎托列克被强制征召入伍了,现在在新兵训练营里。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他了。”

  “坎托列克?”路明非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秃头他才去当兵的。

  “真是活该。”保罗冷笑着啐了一口,显然对坎托列克并没有任何好感。

  “我们班还有多少人活着。”路明非想起当初他们一个班好像有20多人一起上了战场,如今将近一年过去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克默里希死了,马滕斯的腿没有了,迈耶死了,马克斯死了,拜尔死了,凯奥斯死了,沃夫没了一只手……”克罗普一个一个人名说着,最后他们班20多人只有他们三个人还完好无损。

  随后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这片寂静又被打破,因为路明非他们接到了前往其他地区参战的命令。

  当路明非听见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时,差点提着刀冲到凡尔登的指挥部把威廉皇太子直接乱刀砍死。

  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是

  索姆河地狱。

第66章 索姆河第一天

  在索姆河地区,普鲁士军队构筑了极为坚固的防御体系,这里的白垩土质地如奶酪般,非常适合挖掘战壕。

  普鲁士军队充分利用了这一地理优势,在其他地方普鲁士的堑壕通常只有三道,而在索姆河地区,他们额外挖掘了一道堑壕,形成了四道防线。

  第一道堑壕到最后一道堑壕之间足足相隔八公里之远,这样的设计能够确保英军的绝大部分炮火无法直接威胁到普鲁士军队的后备力量。

  不仅如此,普鲁士在这些战壕之间还挖掘了一套复杂而庞大的地下系统,这些地下系统由坚固的地堡和相连的地下通道组成,深埋在地表之下,仿佛一道隐形的防线,将普鲁士士兵与敌人的火力隔绝开来。

  “今天是第几天了?”路明非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问道,耳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长时间使用镰鼬也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

  “第七天了……”希尔有气无力地回应道,他的脸上也满是疲惫与倦意,眼中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猛烈的炮火摧残着他的神经让他一直无法入睡。

  “第七天了吗……”路明非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原本迷糊的脑袋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的思绪飞速运转着,心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记忆,他依稀记得曾经在历史课上老师提到过索姆河战役,说英军在进攻前对普鲁士阵地持续进行了整整一周的炮击。

  路明非意识到他们很可能即将面对英军的进攻,想到这里他立刻提高了警觉,大声喊道:“所有人打起精神,英国人可能要发起进攻了。”

  回忆起刚到索姆河的情景,路明非不禁感到一丝唏嘘,他们刚到索姆河的时候,被安排进了一栋坚固的地堡内,这座地堡深达地底12米。

  地堡的墙壁由厚厚的混凝土浇筑而成,坚不可摧而且内部空间宽敞,拥有九个房间和五个避难所,足以容纳一个连的兵力,地堡内部的生活设施也极为完善,配备了电力和自来水,甚至还有牌桌和装饰画,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堡垒。

  保罗和希尔他们刚进入地堡时,简直是喜出望外,对比之前在战壕中经历的艰苦生活,这里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然而路明非的心中却始终怀有一丝忧虑,索姆河战役在未来的历史中留有极其响亮的名声,他总觉得这片宁静之下暗藏着巨大的危机。

  果不其然第二天,保罗和希尔他们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英军的炮击便开始了。

  炮火猛烈无比,地动山摇,整个大地都在这恐怖的震撼中颤抖,地堡里的电力系统和自来水管很快便因炮击受损,昏暗的地堡内只能依靠微弱的烛光照明,但这点微弱的烛火,根本无法照亮整个空间,但好在地堡十分坚固,英国人的炮击完全无法摧毁。

  不过糟糕的是英军的持续炮击,让普鲁士的军工无法将热饭和水送到前线的地下掩体内。

  路明非不忍心让那些刚从普鲁士拉来的新兵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外面获取食物,于是他决定自己去取。

  虽然因为青铜御座,路明非对炮击的恐惧大为减弱,挨上一两发炮弹也不过是受点轻伤,但一人之力毕竟有限。

  他每次从后方带回食物时,都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利用镰鼬探测炮弹的落点,并用风王之瞳将飞来的弹片吹飞,但依旧无法避免食物袋和水壶被弹片划破。

  原本能够供几十人吃饱的食物,等他冒着炮火带回地堡时已经所剩无几,而他的体力最多只够支撑他跑两趟,这两趟获取的食物也远远不够全连士兵的需求。

  但好在尽管炮火猛烈,普鲁士后方的军工仍在努力运送食物,不过能够到路明非他们这里的数量极为有限,但配上路明非拿来的食物,总算勉强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此时路明非站在地堡内,手中握着潜望镜,透过狭小的观察口向外望去。

  外面已经天亮了,但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好像笼罩着一层永远无法驱散的阴霾,炮火比以往更加密集,整片大地都在这密集的轰鸣中颤抖,地面不时被炸得四分五裂,泥土和石块飞溅而起。

  路明非感觉到一丝不安,这可能是英军即将发起进攻的信号,他将潜望镜放下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表看了一眼,7点20分。

  “所有人,准备战斗!”路明非大声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惨烈,索姆河的地狱大门即将打开,而他们必须做好迎接这场灾难的准备。

  …………

  与此同时,在英军的堑壕内,另一个故事正在上演,灰色的天空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硝烟的气味,脚下的土地因为刚才下的小雨而变得湿滑而粘稠。

  “埃克托,你说我们能够攻破前面的防线吗?”特劳雷靠在堑壕的土墙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确定的期待。

  他的手指不安地摸索着腰间的刺刀,那冷硬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心安,眼神时不时望向前方那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战场。

  “放心吧特劳雷,我们会赢的。”另一名英军士兵在旁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虽然他脸上的灰尘遮盖了他的面容,但那抹笑意却没有消失,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好像这样可以驱散心中不断膨胀的恐惧。

  “前面的普鲁士人早就被我们打成碎片了。我敢打赌,他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另一边的小个子埃克托则大声地喊道,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战斗,更是一场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等我们打败了普鲁士人胸前挂满勋章,回到家的时候,玛蒂娜一定会爱上我。”埃克托嘿嘿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他想象着回到家乡时,所有人都将他作为英雄来欢迎,而玛蒂娜会为他戴上花环。

  “别说笑了,埃克托。”另一名士兵调侃道,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你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在鞋里垫了几张纸,你连征兵体检都过不了。玛蒂娜喜欢的是那种身高一米八的高大猛男,而不是你这种‘小个子’。”他的笑声在空气中显得那么轻松,好像战场的阴影从未笼罩过他们。

  他们几个是同班同学,一起响应号召加入英国新组建的军队里,他们参军不仅仅是因为英军给的津贴十分不错。

  津贴不仅让他们能够在战争结束后回家时带回一笔财富,更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英军给的津贴是几个国家中最多的,是法国士兵的一点五倍,普鲁士士兵的两倍。

  然而真正让他们参军的动机却是五花八门,有些人是因为想要到外面开开眼界、见见世面,而有些人则是“被动”参军,因为大家都踊跃报名,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也投身军旅,所以为了不被别人嘲笑,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随大流一起加入。

  当然他们也相信他们是在为了正义而战,英国的宣传将普鲁士人描绘成一帮粗鲁残忍的家伙,而他们是为了拯救法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