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姆的弥赛亚
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这才是人的本性。
“诸位，不要伤了和气。”一直充当一个看客的洛希却在众人的眼前走到了中央。
“不妨换个地方，宴会厅的后院如何？那里有植被，我们可以把宴会的地点转移到更贴近自然的环境。”
所谓旁观者清，洛希对这场隐隐发生的对抗有着更清晰的认知。
野狼们出于职责，对基里曼启用智库的行为大为不满，但是这种不满又没有上升到不可容忍的地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先切换一个场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基里曼听到洛希的话，率先朝着后院走去。
有了原体带头，在场的极限战士，还有太空野狼也是跟了出来。
宴会厅的后院虽然名义上是后院，但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私人花园，古老的树木从数百年前就根植于此，精心养护的草坪散发着勃勃生机，边上甚至还有个小型的湖泊正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荡漾。
从心理学上讲，一个人通常会在陌生的环境里处于一种较为紧张的状态。
洛希注意到太空野狼们显然不太适应华丽正式的宴会大厅，他们的不安情绪在那间布满大理石的房间里被强化。
他对着侍从官耳语了几句，凡人仆从将那些精致的菜肴连着华贵瓷盘撤走。
替换上来的是用巨大铁钎直接串起来的格洛克斯兽肉排，这种广泛分布的牲畜是重要的肉食来源。
这些刚刚被切下来的肉块甚至还在微微抽搐，组织之间渗透着浓郁的血水，阵阵没有经过多少处理的血腥味隔着数米远的距离传来。
笨重的铸铁烤架被机仆扛了过来，这些被闲置许久的器具是当初基里曼凭借着君主的气量征服了马库拉格城北方的蛮族后，由那些野蛮人进献的。
只不过在表彰了那些野蛮人的心意后，这些太过粗犷的厨具并没有被原体的厨师所接受，只是在储物室里封存了起来。
在洛希的安排下，篝火开始在铸铁烤架旁燃烧起来，巨大的火堆由木炭和油脂点燃，一名膀大腰圆的厨师赤裸着半身，以一种不同于马库拉格人的豪放姿态烹饪着那些肉排。
草地，篝火，原始的烧烤宴会，再配上天空中那轮马库拉格卫星月亮的照耀，在微微的夜晚湖风吹拂下，原体宴请野狼们的晚宴开始了。
虽然这样的环境与芬里斯依然有着巨大的不同，但是野狼们明显更为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些粗犷的芬里斯汉子直接坐在了地上，沉重的动力甲蛮横的蹭掉了大片经过精心保养的草皮，在土地上坐出一个坑来。
“基里曼头领，感谢你的招待，这比那冷冰冰的大理石宫殿强多了。”
法芬纳尔的语气也是舒缓了不少，芬里斯人的文化中，漫长的寒冬是最为致命的死神，英勇的猎人战士也很难保证一定活到来年春天。
他们格外的珍惜温暖，温暖意味着远离严寒，野狼们甚至按照自己的习惯，在精金材质的斯塔型动力甲上涂抹来自芬里斯的野兽油脂。
油脂能够保存温度，同时在他们的文化中也是一种祝福，芬里斯之魂保佑着这些远离故乡的孩子，让他们以更顽强的姿态存活下去。
基里曼甩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刚刚他和野狼们的确已经快到擦枪走火的地步了，而他召见野狼的目的并不是要干掉这些远道而来的监督者们。
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黎曼鲁斯之子只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个寂静的夜晚。
永远不要小瞧一名原体的能量，尤其是在他的大本营马库拉格，基里曼的掌控力早已经深入每一个细小的角落。
侍从正在奋力的烤肉，能够亲自在现场为原体烤肉的机会可不常见，尤其是在场的还有从芬里斯来的异乡来客，这让这位经验丰富的厨师起了好胜之心。
他一定要让这些粗鲁的野狼知道马库拉格厨艺的厉害。
基里曼也放下了仪态，和野狼们坐在了一切，智库馆长，常胜军首领等人也是围绕在原体的身边坐在了地上。
法芬纳尔·血盟笑的龇牙咧嘴，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些经历了重重险阻来到马库拉格的野狼们体会到了一丝故乡的感觉。
悠长的芬里斯歌谣从这些野狼们的喉咙中传响，尤维克语的歌谣显得分外的神秘。
他们取出芬里斯蜜酒，将其分享给每一位战斗兄弟。
今晚，是野狼夜宴。
第172章 太空野狼的符文牧师
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一员，基里曼被法芬纳尔敬献了来自芬里斯的蜜酒。
谁也不知道这些粗鄙的太空野狼为何来觐见原体时依然在身上携带了酒囊，或许这些芬里斯之子从不会与他们的蜜酒分离。
哪怕是穿越了可怕的亚空间风暴，他们依然固执的携带着来自故乡芬里斯的蜜酒。
如果在亚空间航行中遭遇不测，这些芬里斯人或许会畅饮着蜜酒，唱着芬里斯的古老歌谣慷慨赴死。
野狼的酒囊似乎是由某种海怪的脊椎骨制成的，法芬纳尔在常胜军首领格洛德危险的目光中将酒囊递给了原体。
“黎曼鲁斯头狼不在这儿，那你就是我们的头领，来尝尝吧，酷烈的芬里斯蜜酒，男人必须品尝的佳酿！”
“这是野狼最高的敬意，头领。”
基里曼敏锐的嗅觉能够穿透皮革的阻碍，分析出其中那所谓的蜜酒的厉害。
他闻到了多种堪称剧毒的成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星际战士也需要谨慎的对待芬里斯蜜酒，至于凡人？可能一口强腐蚀性的毒性蜜酒就能把他的消化道整个融穿。
原体没有犹豫，他同样爽快的接过那由克拉肯海怪脊椎骨制成的酒囊，仰头一倒大口的吞咽着酒浆。
强烈的酒精气息几乎是喷溅而出，偶尔有几滴蜜酒落到草坪上，居然在滋滋声中直接将那些植物腐蚀的焦黑枯槁。
唔……
哪怕是罗保特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小瞧的这芬里斯蜜酒的厉害，他感觉自己的食道和咽喉在火辣辣的燃烧，胃部更是滚烫的惊人。
这不是感觉，是确确实实的形容，该死的，他还尝出了血和钷素的味道。
等等，这酒囊的底部怎么还泡着几颗种类不同的爆弹？
洛希在一旁看着基里曼的脸颊开始泛起红光，那似乎不是酒醉后的自然身体反应，而更像是那些危险的化学品在体内反应后的样子。
这些野狼，到底在酒里加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感觉如果把野狼的蜜酒加到西卡然坦克的油箱中，那些载具恐怕会开得更快，机魂都会被芬里斯蜜酒灌醉。
看着原体饮尽了芬里斯蜜酒，法芬纳尔和那些狼群激动豪迈的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头狼也是毫不示弱，从一旁的猎群手中夺过另一壶蜜酒，大口大口的拼起酒来。
酒浆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他的暗金色长发，法芬纳尔甩动头颅，将那些粘在胡须和头发上的黑色刺激性液体甩飞。
不过星际战士毕竟在体质方面不可能与原体媲美，法芬纳尔将一壶蜜酒喝干净后就开始步履摇晃，嘴里鼓鼓囊囊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话。
基里曼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他当然不会闲的蛋疼来和这些野狼们拼酒，或许称呼它为酒都是一种诈骗，那根本就是某种能够充当航空燃料的液体。
他和洛希隐晦的对视一眼，开始了接下来的话题。
“头狼，我听说在芬里斯之上，你们有着一些被称为符文牧师的成员。”
“符文牧师所学的是部落中其他人无法理解的萨满教义，他们的知识包括神秘的艺术形式和流传千年的秘密仪式，当然，在战斗中符文牧师也能咆哮着召唤来自风暴的力量。”
罗保特对太空野狼的资料烂熟于心，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一特殊的符文牧师单位更是极其上心。
“啊哈，你说符文牧师？”法芬纳尔好像已经喝醉了，他微眯的双眼，“那是自然，牧师们掌握着芬里斯的世界之魂赐予的力量，他们能够召唤暴风雪的力量冻结敌人的肉体，恳求闪电的力量将敌人化为焦炭。”
“强大的符文牧师甚至能够操控地壳活动，让大地裂开巨口，将敌人吞噬到炽热的地核之中。”
见太空野狼的话匣子打开了，洛希立刻接了上来。
“鲁斯之子，你们所描述的符文牧师……他们使用的力量，听起来和灵能又有何等区别？”
“灵能者同样能够借用暴风雪和闪电的力量，比如泰图斯智库馆长，他最擅长使用灵能闪电进行战斗。”
还在迷糊的头狼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他们那和野狼一模一样的瞳孔盯着洛希，好像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凡人，你的愚蠢令我惋惜，尊贵的符文牧师们使用的是芬里斯世界之魂给予的力量，那是符文之力，我们甚至能够将符文的力量封存在武器之中，当能量激活符文时，它们就会发出强大的红光。”
野狼为符文牧师的伟大力量感到自豪，符文牧师是军团的重要成员，他们为黎曼鲁斯和全父带来荣耀和胜利，也是每个太空野狼所尊崇者。
“我无意辩解，但是，我知道一条被称为鸭子定律的古代智慧：如果一个东西走路像鸭子，说话像鸭子，长得像鸭子，啄食也像鸭子，那么——”
洛希将尾音拉得很长，他看到法芬纳尔·血盟的表情变得不善。
“那么它肯定就是一只鸭子。”
野狼们的喉咙里传来威胁性的低吼。
智库馆长在原体的示意下站了起来，他的手中依然持握着能够帮助他施展灵能力量的权杖。
“各位鲁斯之子，我与你们的符文牧师打过交道，不管你们如何称呼牧师们使用的符文力量，在我看来那就是灵能力量。”
“我以帝皇之名起誓，与我奋战的那位芬里斯符文牧师在战争中利用了自己护身符和图腾中蕴藏的灵能力量，并且在战争中召唤了灵能化身，尤其是一种渡鸦形态的化身格外的受到符文牧师喜爱。”
法芬纳尔猛地起身，想要驳斥这对太空野狼赤裸裸的污蔑。
然而原体适时的将手掌搭在他的肩头，在原体的力量面前，哪怕是蛮横的野狼也只有乖乖坐下一个选择。
“鸭子定律，说的漂亮。”
基里曼那对钴蓝色的清澈眼睛凝视着太空野狼，他开始抛出一种假设。
“我亲爱的鲁斯兄弟的儿子，让我们假设一种情况。”
“如果帝皇命令你们去调查一颗名为斯里芬的星球，当你们来到这颗被遗忘的世界时，你们发现这里的土著——”
基里曼挑逗着野狼们的神经，继续说道。
“这些土著以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为信仰图腾，他们宣称族群中的萨满可以和世界之魂沟通，从而调动这颗星球上躁动的火山之力。”
“同时，这些土著坚定的宣称他们并非灵能者，只是在世界之魂的赐予下，可以借用这个世界的自然之力，保卫那些从旧夜时代中留存下来的人类。”
在场的法芬纳尔·血盟和剩下的九名野狼也是明白了原体这次夜宴的目的。
既然他们觉得极限战士中存在着灵能的污点，那么如果太空野狼中也有着灵能的污点，那么他们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十三军团？
如果执法者自己就存在违法行为，那么他的法理依据就会成为压死他们的大山，太空野狼也是如此。
正如洛希说的，符文牧师看起来和灵能者一样，实际发挥的作用也和灵能者一样，那么他们就是灵能者。
无论野狼们用什么世界之魂，符文力量等说辞为其修饰，那也是并不算高明的掩耳盗铃。
在一场月下的夜宴中，基里曼成功将主动权掌握回了自己手中。
现在他们应该讨论的不是极限战士为何撕毁了尼凯亚禁令，而是这些太空野狼们的符文牧师明明用的就是灵能，为何他们还能以此为依据指责其他的忠诚军团。
法芬纳尔的酒已经全醒了，豆大的汗液从背后渗出，浸透了衣襟。
他知道，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那么太空野狼将背上监守自盗，视全父的尼凯亚禁令为无物的骂名。
第173章 符文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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