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手嗦飞机
他身上没有杀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
但这种温和,却比最锋利的刀刃,更让她感到警惕。
林青从特制的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温热的红茶,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
他将茶杯轻轻放在罗宾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清微的碰撞声。
“妮可罗宾小姐。”
林青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罗宾端起茶杯,指尖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她没有立刻饮用,只是微微颔首,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她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很可能会决定她的命运。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从那个混乱的宴会现场,突然来到这个陌生而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但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与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势力都截然不同。
“我知道你来自哪里。”
林青的第一句话,就让罗宾握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紧。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性的微笑。
但她的心,却瞬沉了下去。
对方果然知道她的来历。
“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被追杀。”
林青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罗宾眼底深处的那一丝警惕,瞬间扩大了数倍。
她的呼吸,在不经意间,变得轻微了些许。
背叛与出卖,对她而670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是她的人头。
还是她脑海中那些被世界政府视为禁忌的知识。
“但是。”
林青的语气微微一顿,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请你放心。”
这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
罗宾的心弦,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拨动了一下。
放心?
何其可笑。
从八岁那年,奥哈拉的火光染红天际开始,这两个字就与她彻底绝缘。
她见过太多虚伪的善意,也经历过太多甜蜜谎言包裹下的背叛。
林青仿佛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波澜,只是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陈述着一个又一个足以颠覆她认知的事实。
“这里。”
他伸手指了指脚下,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是另一个世界。”
罗宾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骤然收缩。
另一个……世界?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荒谬。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但紧接着,她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匪夷所思的经历。
那种无法抗拒的、仿佛被无形大手拉扯着穿越空间的感觉。
以及眼前这个地方,那些完全超乎她理解的科技造物。
难道……
林青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的话语如同精准的重锤,一锤接一锤地敲击在她心灵最脆弱的地方。
“这里没有追杀你二十年的世界政府。”
这句话,像是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进了罗宾的心脏。
世界政府。
这个庞然大物,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她整整二十年的人生。
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她不得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用尽一切手段在夹缝中求生。
她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里。”
林青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没有能轻易毁灭一座岛屿的屠魔令。”
“屠魔令”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将罗宾拉回了二十年前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噩梦。
奥哈拉冲天的火光。
学者们绝望的呐喊。
巨人萨乌罗用身体为她挡住炮火时,那最后的笑容。
以及,青雉冰冷的声音,与那句“你要好好活下去”。
那些被她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鲜血淋漓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精心维持的、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正在一点点地出现裂痕。
林青将她所有的细微反应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要用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线,然后,再给予她新生。
“更没有。”
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会因为你能解读历史正文,就将你视为恶魔之子,并对你发出七千九百万贝利高额悬赏的愚蠢之人。”
“恶魔之子”。
这个伴随了她二十年的称谓,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困在世人的偏见与恐惧之中。
她渴望知识,渴望探寻历史的真相。
但这在那个世界,却是弥天大罪。
罗宾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眼前这个男人,他对她的过去,了解得太多,太详细了。
详细到让她感到恐惧。
他究竟是谁?
他想做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冲击。
林青看着她那双因为震惊与痛苦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像是一道穿透了二十年黑暗的光。
“妮可罗宾。”
“在这里。”
“你是安全的。”
你是安全的。
这五个字,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钧。
罗宾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那双饱经风霜、见惯了世间险恶的蓝色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极致的错愕与不敢置信。
林青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如同深邃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你……安全了。”
四个字,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妮可罗宾死寂的心湖中,激起了无法想象的涟漪。
安全?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遥远。
陌生到她几乎忘记了其含义。
遥远到她以为此生再也无法触及。
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又骤然放大,仿佛无法聚焦。
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风中脆弱的蝶翼。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干涩的哽咽在滚动。
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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