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手嗦飞机
“是那种……很高级的料子……在那么暗的地方……都能看出来质感很好……”
这种描述,与人们对鬼屋怪物的刻板印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看起来……很年轻……”三浦的语速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急促,“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脸上带着微笑……”
“但是……他的眼睛……”
三浦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仿佛又看到了那双令她永生难忘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空的……”
“没有任何……任何神采……就像……就像商店橱窗里摆放的……那种精致的人偶……”
“毫无生气……”
由比滨在一旁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剧烈起伏的肩膀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他……他就站在黑暗里……对着我们笑……”三浦的声音带着哭腔,“那种笑容……很有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温文尔雅……”
“但是……但是让人从心底里发冷……”
“我们……我们当时全都吓傻了……腿……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动不了……”
“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雪乃手中的笔轻轻在笔记本上划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然后呢?”她追问道,语调依旧平稳。
“然后……他……他开口说话了……”三浦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微弱的气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像大提琴一样低沉……又带着一种……一种奇特的韵律……”
“很温柔……但是……但是那种温柔……比任何恐吓都让人害怕……”
“因为……你感觉……那声音像是能直接钻进你的脑子里……控制你的思想一样……”
叶山隼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他……他还对我们……行了一个抚胸礼……”由比滨用颤抖的声音补充道,仿佛那个优雅而诡异的身影就在眼前。
“就像……就像电影里那些……中世纪的贵族一样……”
“在那种地方……那种情况下……太……太违和了……”
三浦猛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认命般的绝望。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将那个男人的语调模仿得更像一些,尽管每一次重复,都像是将她重新拖回那个噩梦般的夜晩。
“他……他说……”
三浦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有些扭曲,每一个音节都显得异常艰难。
“初次见面,美丽的女士们……”
这句话从三浦口中吐出,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模仿腔调。
由比滨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叶山也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雪之下雪乃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三浦强忍着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继续说道,声音因为模仿而显得有些怪异,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氛:
“我的名字是……”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
“魇梦……”
“魇梦。”雪乃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有任何语气的起伏,就像是在确认一个普通的词汇。
“是的……”三浦用力地点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他说……他就是……魇梦……”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甲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抵御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然后……他还说……”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鼓起最后的勇气,去复述那句让她彻底陷入绝望的、如同魔咒般的自我介绍。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窗外的风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三浦因恐惧而急促的呼吸声。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句改变了她们一生的、不祥而诡异的话语,完整地吐露出来:
“我是为那位无上的大人……”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沾染了粘稠的恶意。
“寻找并献上甜美梦境的使者……”
三浦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优雅而病态的笑容。
她顿了顿,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但还是坚持着,将那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身份,说了出来。
“十二鬼月之下弦之一。”
三浦优美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细碎的呜咽。
教室内的空气,因为这份迟来的真相,而变得更加凝滞,仿佛连光线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败。
雪之下雪乃静静地看着她们,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只是纯粹的倾听。
叶山隼人则脸色苍白,嘴唇紧抿,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从容,在这样赤裸裸的、超乎常理的恐怖面前,早已支离破碎。
“那个男人……那个自称魇梦的男人……”
三浦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继续这痛苦的回忆。
“他……他出现之后,并没有立刻对我们做什么。”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他看起来……甚至很有礼貌,像是一位……一位完美的主人。”
这个形容词,在此刻听来,充满了极致的讽刺与寒意。
“他没有露出任何恶意,反而……反而和我们愉快地交谈。”
愉快。
这个词,让叶山隼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记得那个夜晩,那个被刻意营造出的欢乐氛围,此刻回想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浸透了毒药..........
三浦继续说道:“他问我们……每个人的梦想是什么。”
“他的声音……”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他的声音很特别,很温和,带着一种……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们……我们当时就像被迷惑了一样,根本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
“不由自主地,就……就放松了所有的警惕。”
“甚至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于是,我们……我们都把自己内心最深处、最美好的幻想……都告诉了他。”
由比滨结衣的哭声变得更加压抑,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那些曾经代表着希望与憧憬的梦想,如今却成了催命的符咒,被恶魔一一记录在案。
雪乃的视线,在三浦和由比滨脸上短暂停留,又转向了面色铁青的叶山。
三个人,都曾是那场“梦想访谈”的参与者。
“在……在听完我们所有人的梦想之后,”三浦的声音越发嘶哑,“魇梦……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他依旧保持着那种优雅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然后,他对我们说……”
三浦的声音在这里卡住了,仿佛那句话本身就带着诅咒的力量。
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紧闭的眼缝中汹涌而出。
“他说……各位的梦,真是甜美。”
“那么,祝你们,今晩也能有一个……”
三浦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血丝与极致的恐惧。
“……同样甜美的梦。”
那个“同样”,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了她们的心脏。
“说完这句话,”三浦的声音几乎变成了气音,“他就……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消失在了鬼屋的黑暗里。”
“我们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离开的。”
“紧接着……”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瞬间。
“一股……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困意,瞬间……瞬间席卷了我们所有人。”
“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强行关掉了我们的意识开关。”
“我们甚至……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来不及离开那个鬼地方……”
“就那么……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集体失去了意识。”
“我记得……我最后的意识,是看到……看到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那种笑容,和她们之前描述的,朋友们死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叶山隼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也记得那种突如其来的、霸道无比的睡意。
那种感觉,不是疲倦,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无法抵抗的强制剥夺。
“等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三浦的声音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依旧充满了0.8劫后余生的恍惚,“我们发现自己躺在鬼屋的门口。”
“阳光……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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