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手嗦飞机
昂贵的波斯地毯被踩踏得歪歪扭扭,沙发上的靠垫散落在地上,几个平日里摆放着精致饰品的展示柜柜门大开,里面的东西被胡乱翻动过,甚至有几件价值不菲的瓷器被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她们的父母,雪之下夫妇,正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神情恍惚。
雪之下先生,一位在政界以沉稳儒雅著称的男人,此刻领带歪斜,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头发也有些凌乱,完全不见平日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雪之下夫人,一位总是保持着贵妇般优雅与从容的女性,此刻也钗环散乱,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爸,妈,你们这是在找什么?”
阳乃率先开口,她试图用往常那种略带俏皮的语气缓和气氛,但眉宇间却不自觉地蹙起。
雪之下先生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依旧在原地打转,口中模糊不清地嘟囔着:“不对……不在这里……到底去哪里了……”
雪之下夫人则猛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姐妹俩,又迅速移开,声音沙哑地问道:“你947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粘腻感,让雪乃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
雪乃没有立刻回答,她默默观察着父母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个反常的表情。自从加入基金会,接触了那些超越常理的“异常”之后,她的感知变得远比过去敏锐。
“什么重要的东西?”阳乃追问了一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是很重要的文件吗?还是贵重物品?”
“不是……不是那些……”雪之下先生烦躁地挥了挥手,语气不耐,“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是更加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女佣小心翼翼地过来询问是否可以准备晩餐,也被雪之下夫人不耐烦地挥退了。
“先别管晩餐了!东西找不到,谁还有心思吃饭!”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与困惑。她们决定先回房间换身衣服,让父母稍微冷静一下。
然而,当晩餐时间到来,压抑的气氛并没有丝毫缓解。
精致的菜肴摆满了餐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雪之下夫妇却食不下咽,只是机械地用叉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眼神依旧游离。
“找到了吗?”雪之下夫人突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妈,你们到底在找什么?说清楚一点,我们才能帮忙啊。”阳乃耐着性子问道。
“就是……一个……一个……”雪之下先生结结巴巴,脸上的肌肉因为焦躁而微微抽搐。
“算了,问她们也没用!”雪之下夫人猛地将手中的刀叉拍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情绪突然爆发,双眼通红地瞪着雪乃和阳乃,原本温婉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她尖声叫道,声音凄厉。
“我们养你们这么大,有什么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什么都指望不上你们!”
雪乃和阳乃都愣住了。她们的母亲,一向以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示人,从未对她们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雪之下先生也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他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你们母亲说得对!你们就是两个没用的东西!整天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些什么,家里的事情一点也帮不上忙!现在连找个东西都找不到!”
他的声音同样粗暴而陌生,充满了无理的指责与怨恨。
“爸!妈!你们怎么了?”雪乃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无法理解,不过是短短数日未见,父母为何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如此不可理喻。
“我们怎么了?我们好得很!”雪之下夫人尖叫着,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要不是你们两个拖油瓶,我们早就找到那个……那个了!”
“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们!你们只关心你们自己!”雪之下先生咆哮道,额头青筋暴起。
恶毒的咒骂如同冰雹般砸向姐妹俩,那些话语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伤人,仿佛她们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阳乃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雪乃的眼神却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变得锐利起来。
她体内的【灵肉一体】带来的强大精神力,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父母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焦躁、偏执、甚至带着一丝丝疯狂的负面情绪。
这不对劲。
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家庭矛盾,或者更年期的情绪失控。
这种感觉……像极了基金会档案中记载的,那些被高强度模因污染后,精神失常的D级人员的前兆。
雪乃和阳乃再次对视了一眼。这一次,她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警觉与凝重。
“爸,妈,你们冷静一点。”阳乃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平稳的语气安抚他们,“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是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送的东西?或者……某个人?”
“滚开!”雪之下先生猛地一挥手,粗暴地打掉了阳乃伸过来试图搀扶他的手。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阳乃猝不及防之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都给我滚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雪之下先生双目赤红,如同困兽般嘶吼着,“找不到她……找不到她,你们就都给我去死!”
“她”?
雪乃的心猛地一沉。她的【见闻色霸气】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了父母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充满了诱惑与毁灭气息的恶意。
那股气息……与不久前才被她们亲手“收容”的富江,何其相似!
一个最坏的,也最可怕的猜测,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她的心脏。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的父母,声音清晰而冰冷,一字一顿地问道:
“父亲,母亲,你们告诉我,你们要找的那个东西,或者说……那个她,到底是谁?”
雪之下宅邸的客厅,此刻已不复往日的宁静与雅致。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那是母亲情绪失控时摔碎的限量版花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混杂着香薰与血腥味的诡异气息。
雪之下夫妇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神空洞而狂热,仿佛两只受伤的困兽。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疯狂。
雪之下雪乃站在客厅中央,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覆盖着一层寒霜。她的声音,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却又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父亲,母亲,请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这已经是她第三遍重复同样的问题。每一次开口,她的心都在微微抽搐,但语气却愈发冰冷。
她的姐姐,雪之下阳乃,则站在稍远一些的窗边,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父母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姣好的面容上,惯常的玩味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与警惕。
雪乃冰冷的质问,像一柄无形的利刃,似乎刺破了父母那层癫狂的外壳,让他们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雪之下夫人率先有了反应。她抬起头,那双曾经温柔美丽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迷离,脸上交织着痴迷与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伸出手,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握着,声音嘶哑而破碎。
“她……她那么好……那么完美……”
母亲的嘴唇哆嗦着,仿佛在回忆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永远失去的宝物。
“我们……我们把她弄丢了……找不到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鸣,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脸上的污渍,显得狼狈不堪。
阳乃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
“谁?你们说的是谁?”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雪之下先生记忆的闸门。
他原本呆滞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但那并非清醒,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梦呓。他的声音低沉而飘忽,仿佛来自遥远的彼端。
“是……朋友……”
“我们在伊豆度假的时候……新认识的一位朋友……”
雪之下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近乎于幸福的笑容,但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让雪乃和阳乃不寒而栗。
“她叫……富江……”
父亲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姐妹俩的耳中。
“川上……富江……”
他顿了顿,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带来的某种极致的愉悦。
“我们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她还送了我们一张她的照片……作为纪念……”
照片!
这个词像一道惊雷,骤然劈中了雪之下夫妇混乱的神经。
“照片!”
母亲尖叫起来,声音凄厉而刺耳,打破了客厅内短暂的诡异平静。
“那张照片!我们把那张照片弄丢了!”
她猛地从沙发上扑了下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疯狂地翻找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找不到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了!”
父亲也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被赤裸裸的疯狂所取代。
“富江……我们的富江……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嘶吼着,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昂贵的定制衬衫,纽扣崩飞,露出下面因用力而充血的皮肤。
“啊啊啊啊——!”
夫妇二人如同彻底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开始用头一下下地撞向坚硬的红木茶几,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声响。鲜血顺着他们的额头流下,染红了他们的脸颊,也染红了光洁的地板。
他们嘴里不断地、狂热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富江……富江……你在哪里……”
“富江……”
富江!
当这个禁忌的名字如同魔咒般从父母口中清晰地吐露出来时,雪之下雪乃和阳乃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抛入了万丈深渊,坠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
她们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沿着脊椎疯狂上涌,直冲天灵盖。
雪乃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混合了愤怒、悲伤与彻骨冰寒的剧烈冲击。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没有丝毫痛感。
阳乃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倒映出父母那扭曲而疯狂的身影。
她们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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