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逮捕鹰派将军,他岳父慌了 第99章

作者:魅力四射的世界

……

比林建国更加绝望的,是陈泰、徐江和白江波。

他们被关押在另一间更为森严的审讯室里。

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三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

往日里呼风唤雨、前呼后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省公安厅大楼,戒备森严。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地下车库,两侧早已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

他们墨绿色的作训服和脸上冷硬的线条,与周围灰色的水泥墙壁融为一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车门打开,赵立冬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左耳里有几千只蝉在同时嘶鸣,一阵阵尖锐的轰鸣声冲击着他的脑髓,让他阵阵发晕,几乎站不稳。

那枚在别墅客厅里炸响的震爆弹,不仅震碎了他所有的侥幸,也直接震穿了他的一侧耳膜。

他踉跄着,被强行拖进电梯。

电梯门打开,是灯火通明的走廊。

走廊里,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持枪的军人。

气氛肃杀得战争前夜。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市局的一个副局长,平日里对他点头哈腰,此刻正戴着手铐,面如死灰地靠墙坐着。

还有建委的主任,国土局的副手……

一张张曾经在酒桌上与他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脸,现在全都扭曲着,写满了绝望和恐惧。

赵立冬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这不是省纪委的办案风格,更不是市里的内部调查。

这是……

军队。

是来自更高层面的雷霆一击。

他被押进一间审讯室。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桌子和两把椅子。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将他狼狈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人影坐在桌子后面,背对着光。

直到赵立冬被按在椅子上,他才看清对方的脸。

是祁同伟。

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赵立冬的瞳孔猛地一缩,残存的酒意和震爆弹带来的眩晕,在这一瞬间被彻骨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他怕祁同伟。

这种恐惧,不是对权力的敬畏,而是野兽对另更凶狠的野兽的本能畏惧。

在汉东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祁同伟是条什么路子趟出来的疯狗?

为了往上爬,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更重要的是,祁同伟背后站着的是高育良。

而自己的靠山,那位何黎明副省长,在高育良面前,根本不够看。

“祁厅长……”

赵立冬张了张嘴,想说句场面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左耳的剧痛和轰鸣让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很不真实。

祁同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有穿警服,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夹克。

但他坐在那里,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赵立冬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心慌。

许久,祁同伟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放到赵立冬面前。

“赵副市长,喝口水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赵立冬耳中的嗡鸣,“看你脸色不太好,耳朵……还行吗?”

赵立冬的手抖了一下,水杯里的水漾出几圈涟漪。

他不敢去碰那杯水。

“祁厅长……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强撑着最后市委常委的架子,“你们……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找我的律师!我要向省委申诉!”

祁同伟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申诉?”

祁同伟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你等着在军事法庭上申诉吧!”

第95章 整顿汉东

“赵立冬,你是个聪明人。看看外面的阵仗,你该知道,这不是我一个公安厅长能调动的力量。有些事,已经不是汉东省自己能盖住的了。”

赵立冬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当然知道。

那些挂着特殊牌照的军车,那些士兵肩章上的标志,都指向了一个他不敢去想的方向。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明白?”

祁同伟笑了,笑声很轻,却让赵立冬毛骨悚然,“建工集团这些年,在京海拿了多少项目?莽村的地,是怎么拿到手的?死的那几个人,又是怎么‘意外’的?”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立冬的心上。

他的心理防线,在祁同伟轻描淡写的叙述中,开始出现裂痕。

“这些……这些都是诬告!是商业竞争对手的恶意诽谤!”

“是吗?”

祁同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推到赵立冬面前。

视频里,是林建国。

这位京海市的一把手,正涕泪横流地对着镜头,一条条一桩桩地交代着建工集团的黑幕,交代着赵立冬是如何利用权力,为他弟弟的商业帝国保驾护航。

赵立冬死死盯着屏幕,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林建国……

他竟然全都招了!

“他……他胡说!他这是为了脱罪,故意攀咬我!”

祁同伟收回手机,靠回椅背上,声音冷了下来:“攀咬?赵立冬,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抱着何黎明那棵树,能保住你吗?”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闪电,彻底劈碎了赵立冬所有的幻想。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何黎明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最后的依仗。

他一直以为,只要有何副书记在,天就塌不下来。

可是祁同伟就这么直白地、轻蔑地提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动手之前,对方已经将他所有的关系网、所有的靠山,都计算在内了。

他们根本不在乎一个何黎明!

甚至……

何黎明自己,也已经自身难保了。

“何书记他……”

赵立冬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

“他现在,可能比你还想找人聊聊。”

祁同伟端起自己的水杯,吹了吹热气,“赵立冬,别再耍你那些官场上的小聪明了。没用。现在不是让你坦白从宽,而是让你配合调查。说,能让你在里面体面一点。不说……你弟弟,还有你那些手下,会争着抢着替你说的。”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剩下赵立冬粗重的呼吸声,和他左耳里永不休止的轰鸣。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公安厅长,突然觉得,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权势、人脉、金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一捅就破。

赵立冬的脸色惨白,额前的几缕头发被冷汗浸湿,紧紧地贴在头皮上。

他身上的名牌西装已经皱巴巴的,领带也被扯掉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作为曾经的副市长,他最懂这里的规矩,也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