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谈恋爱不行吗?/只喜欢身体不行吗? 第219章

作者:半杯酒

“诶,等等,没见过奈央小姐和我那位兄长说过话啊……”四宫辉夜隐隐意识到不对,“您是为什么离职了?”

奈央小姐沉静的踩下了油门,说出了那个让四宫家不可接受的缘由。

“因为在云鹰少爷的眼里,我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叛徒。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他让用’

在一座山上的湖泊旁,早坂爱停下了脚步。

有个词叫触景生情,指见到发生某些回忆或与其相似的景色时,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的情感,可以是喜悦,可以是悲伤,也可以是单纯的缅怀。

就在这个地方,这个湖泊旁小小的码头上,小小的四宫辉夜曾捧着作为礼物的发圈,小心的问早坂爱愿不愿意收下,对早坂爱说:“就算是工作也没关系,请你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同伴,一个人好害怕……”

早坂爱接受下了这份礼物与要求,用那个发圈绑起了侧马尾,并一直用到了现在。

和被指派到四宫辉夜身边相比,这才是早坂爱心里缔结了契约,让“关系开始”的地方。

只不过在触到这份景时,早坂爱的心底并没有什么喜悦。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的时间是比较难熬的,倘若接下来的事情极为重要,就更是度日如年。

在这样的煎熬中,早坂爱只能去想一些事情,比如目前的妥善性。

她不知道荻原明和四宫云鹰的交涉结果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让母亲带四宫辉夜来的路上,会不会遇到一些额外的麻烦,不论哪个出问题,她今天的计划都会出现变动。

除此之外,就是不断的回忆准备好的说辞,以这样的准备行为去打发时间。

比如在这里,将被送了十年的发圈给她,既然那是开始的证明,自然也该作为结束的依据。

站在小小的码头上,望着宁静的湖面,早坂爱摸了摸将头发扎成侧马尾的发圈,手指勾动似乎想要解下,却又停下动作,慢慢收回了手。

还是不要……

不,还是还回去吧。

留作念想又有什么意义呢,牢记背叛者的身份吗?

算了吧,虽然幸运的找到了接下来的归宿,但对于过往,果然还是好想逃啊。

不是说逃跑可耻但很有用吗,既然是承受不了的现实,就没必要全盘面对和接受。

逃跑就好了。

在这样的思索中,早坂爱听到了脚步声。

但这份脚步声给她带来的,不是终于等到了的煎熬结束,反倒是难以置信的震撼,是能将她的一切准备与未来全部断送掉的代名词。

因为那不是一个轻盈的脚步,也不是一个沉稳的脚步,而是多个透露出“逼近”意味的脚步声。

她怔怔的回过头,看到了从林间道上信步走来的四宫云鹰,跟在他身后的天野八云,同样作为他心腹的小个子男人,以及更远处的执勤人员。

怎么会……

四宫云鹰揉着脖子,似乎有些厌烦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啊,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这里虫子很多,我很讨厌呢。”

面对满脸震撼与惊慌的早坂爱,他以嘲弄般的问道:“怎么,看到我很意外?”

早坂爱如同窒息一般猛然张开口,又骤然压下嗓音,勉强维持着平稳的声线:“怎么会这样,你……荻原先生……”

“啊,那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人,连我可敬的大哥都变成了一只鹌鹑,到现在都不敢做点什么重立威信,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我可没有想不开要和那种人为敌。”

“那你是……”

“依靠交涉,荻原先生是个讲道理的人,而在此基础上,他似乎也很尊重你的意志,难怪能陪你这样胡闹。”

站在早坂爱仅有的退路前,四宫云鹰停下脚步,以一贯的冷漠口吻说道:“所以我提出了一个方案——我的手上有让你很感兴趣的筹码,所以先上山来跟你谈谈,倘若你自己愿意来我这边,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听到荻原明没事,且对方似乎不打算来硬的,早坂爱微微松了口气,冷着脸道:“我没有感兴趣到可以去你那边的东西。”

“不,你会有的,比如说——”

四宫云鹰点了点手机屏幕,将手机翻过来,对着早坂爱。

屏幕上,是一个早坂爱极度熟悉的名字和号码,四宫辉夜。

早坂爱的心底渐渐涌现出一个可怖的猜测,而四宫云鹰接下来的话语,将那份猜测变成了现实。

“我可是知道的,有一部分早坂家的人在讨好巴结我的大哥,不过我大哥也是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利用了你们吧。”

“会把你派去辉夜的身边,也是有这一部分隐情在的关系吧,你这臭不可闻的告密者。”

这短短的两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早坂爱的心口。

果然,被知道了。

那么四宫云鹰说的“筹码”,也很明显了。

唯一的区别是,这并非什么感兴趣的诱惑,而是感到恐惧的威胁。

大概是因为曾向荻原明倾诉,再也不是独自承受着能将她折磨到崩溃的罪恶感,那在曾经独处时常常毫无征兆崩坏的泪腺,已经很久没有再次坏掉。

又有与荻原明的交易,有了一份可以倚靠的力量,让她从“一旦被碰到就会死”的逃生游戏,变成了“可以对抗”的战斗游戏,极大程度的降低了恐惧。

因为这些,早坂爱已经很久没有害怕过了,曾经的日子,就如同自我保护一般的不被想起,让她一直看着似乎愈发明亮的未来。

但当最不能接受的现实重新摆在眼前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心底的恐惧与罪恶感丝毫未减,也如以往那般,无法承受。

她一直觉得四宫辉夜很可爱。

自尊心强,又很笨拙。

明明很聪明,有时却又很蠢。

尤其被四宫辉夜趴在怀里哭的时候,被依靠着的时候,会打心底的想要保护她。

但与四宫辉夜一样,她的人生总是不能如她所愿,那样的想法,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从一开始,她被派到四宫辉夜身边的理由,就是“取得辉夜的信任,将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四宫黄光”。

她与四宫辉夜的关系,是以罪恶感为中心维系着的。

“我好开心!我一直在想如果是你的话就好啦!我们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是一起长大的哦!你还记得吗!”

出生时的四宫辉夜与其说不被重视,不如说根本就不被关注,不仅是被早坂爱的母亲以奶妈身份抱养,连辉夜这个名字,都是由早坂爱的父亲所取。

两人在同一个襁褓中长大,又在四宫辉夜仅仅两岁,早坂爱刚到三岁时分离,原因是早坂爱要被移送到四宫家本部,接受佣人的培训和教育。

不论是为了建立根深蒂固的观念与忠诚心,还是培养更加强大的专业性,那些从世代附庸的家族里挑选而出,真正能处于核心位置的佣人,都有必要从小培养。

而以上那句,是年幼的早坂爱带着“任务”入职,重新见到年幼的四宫辉夜时,所听到的第一句话。

那时的早坂爱,完全没法面对那纯真可爱的笑脸,只能用不记得糊弄过去。

就这样,早坂爱白天受到的,是四宫辉夜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亲近,可晚上所做的,是将四宫辉夜从这毫无防备的亲近中所暴露的一切,全部汇报给专业人士,化为让四宫辉夜被人清晰掌控的冷酷信息。

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但受到那样的信任与依赖,又怎么可能不动真心。

在这样的扭曲中生存十年,又怎么可能没有心病。

作为一个叛徒,她最后想要的,是在四宫辉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远远离开。

她怕自己的罪恶暴露后被四宫辉夜讨厌,怕的不得了,甚至大于对荻原明敞开全部心扉后,再被玩腻了扔掉。

所以对于这份威胁

“我并不讨厌你那狡猾的为人处世方式,你只要转投我的麾下就好。”四宫云鹰晃了晃手机,“要是敢拒绝,那你只会得到最适合叛徒的下场。”

早坂爱低着头,声音也很低很轻:“不……我不想再伤害辉夜大小姐了……”

“在她身边待了十年,果然待出感情了吗。”

四宫云鹰冷漠的看着,将手指移到了拨号键上:“可如果她知道了,同样会是一份不小的伤害吧。”

“不,不要……”

“都不选?哪有这么好的事。”

四宫云鹰断绝了那过于美好的期盼,漠然说道:“若你到我这边来,我当然要帮你掩盖这些,但倘若你要离开四宫家,到荻原先生那边去……”

“那么不管出于可怜的兄妹或盟友之情,还是为了四宫家的情报安全,我都有该让我的妹妹清楚,她这十年间的心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少和你说点不该说的话。”

早坂爱连忙辩解道:“不!荻原先生对四宫家的情报没有兴趣,我之后也不会再和大小姐联系,我……”

说到一半,早坂爱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想到了荻原明对她说过的话。

——我可以相信你,但你不能要求我相信你。

而相对于荻原明,不论从立场还是为人上,四宫云鹰都更不可能相信她。

看着忽然沉默的早坂爱,四宫云鹰冷笑了一声:“哼,看来你还知道那种保证幼稚的可笑,那就选吧,等什么呢。”

选?怎么选。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好了会保护我吗……

明明早就知道不能随便相信人,不能相信人和人的关系。

这就是信任的代价吗……

早坂爱暗暗咬着牙,压抑着心中歇斯底里的情绪,却又在恍惚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歇斯底里的力气,只有疲惫到什么都无法思考的心。

过去最重要的和未来最重要的,在同一时刻崩坏,那已经不是什么打击,而是被抽空了人生意义一般的麻木。

“我选择……”

如同突然失声一般,早坂爱动着嘴唇,却没说出后面的话。

她轻轻的咳了一声,抬起空洞的眼睛,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木然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我选择,告诉辉夜大小姐。”

“嗯!?”

面对四宫云鹰的惊诧,早坂爱满脸木然,声音微微沙哑的说道:“我选择告诉辉夜大小姐,让我……自己去说……”

四宫云鹰那一贯冷漠的脸,此刻看似平静,却又隐隐有些发僵。

不知为何,早坂爱总感觉他在……为难?

沉默半晌,四宫云鹰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就说吧。”

“我在等大小姐,说好在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