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接替旗舰资格的一艘执棋者目光探向天边：“战斗机散开一些，我有种感觉，对方会使用这种爆发式、自杀式的突袭，不息榨干机库也要重创我们的主力，说明她们在北方的舰队并不足以正面和我们碰撞。”
她的金瞳明亮但无机质：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警惕并进军——如果她们真的在斐济主岛搞了什么名堂，我们的逼近会自让她们露出马脚。”
联合舰队再次启动。
无情又高效……但可能也不是某些人想那么的无情。
……
正午。
海面恢复了南太平应有的温度，仿佛清晨的那丝凉意只存在于人的臆想中，但让大克感到蛋疼的是，他之前还趁着那股微风和凉意把齐柏林纳入怀中。
现在这么热，就算他想抱抱女士们，也会被礼貌地拒绝，因为太他妈热了。
虽然不可思议，但舰娘也是恒温动物——
姑且算是动物吧。
“航海日志：6月1日中午12时整，克里姆林号继续向北进发，齐柏林伯爵号的舰载机已经补充完毕，接下来我们将转为防守态势并随时准备调头，诱使塞壬联合舰队进入“暗礁”区。”
记录了一下发生的事情跟后续战术布置后，大克看向一边撸着U81的小脑袋一边读着《宣言》册子的欧根，脸上的表情比较微妙。
该给小潜艇过节的日子他们却在出征……
而且抱着U81的欧根的表情该怎么说呢——一开始还非常放松的样子，但读了一会儿后，那眉头紧皱的架势就好像要夹死一只眉心的苍蝇般。
“这写的都是啥？”
每个单词欧根都懂，原版就是德语的，自然没什么理解偏差——但组合到一起就变成了天书，她感觉自己是在读尼采的诗歌，又好像是看黑格尔的选集，同时字里行间还充斥着一股让她后背冒冷汗的危险气息。
“真亏Z-23能耐着性子看下去。”
明明加起来也不算特别厚的十几页小册子，一上午她反复读了三遍，愣是觉得自己跟没看差不多。
但她多少能够理解大克对自己等铁血船的定义了。
“所以俾斯麦在你的眼里是资本的帮凶吗——除了资本，好像还有旧容克，不过他们这几年转化得都比较好，已经看不太出来过去的模样了……都归为资本一方？”
平时她们也是跟旧海军的高层交流会面，领取任务或者扯皮，真的没怎么细想那些物资、消费品都是从哪来的。
一下子就成为了阻碍世界发展罪人的帮凶，欧根亲王颇有点风中凌乱。
跟铁血合作的军方在这书的定义中，都成了落后守旧的势力——这合理吗？
好吧，在大克看来，合理得不得了。
“你看起来有很多问题。”
大克冷不丁地在她身后出声。
“何止是有‘很多’。”
欧根仰过头去看着大克，也不知道是在向大克展示自己柔韧的腰肢还是那优美的脖颈：
“你确定这种鬼话会有人信？”
“您面前的男人就是它坚定不二的信仰者和支持者。”
克里姆林皮笑肉不笑道：“你别装了，我能感觉到你在自我审视……欧根亲王，你现在是陷入了和舰长最初相同的，对自身定位的疑惑中去了。”
“但我怎么看，我都是这宣言里写的……属于剥削者的一方。”欧根把怀中一哆嗦的U81给放开，示意她大人说话小孩儿先一边玩去——
“你没有掌握生产资料，也没有对人民形成剥削，所以恭喜你——”
克里姆林也不在乎，就让U81夹着尾巴溜了——随后朝欧根毫无诚意地拍了拍手：“在我看来你还是有改造价值的，也是我的预备同志，要知道我对剥削者可是从来不施以仁慈的，也没有足够耐心。”
“不是因为我长得足够漂亮，身材足够好？”欧根一挑眉。
“你看我把那些塞壬的脑袋拧下来的时候有手软过吗？”
“……”好吧，他说的没错。
在这方面，眼前的男人当得上“铁血”二字。
《房东带伞不带刀》
江老板改邪归正了
第72章 ！被 发 现
“好吧，我是有很多问题，但我不太想向你求助……加上还在打仗呢。”欧根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仿佛败给了这个男人……那嫌弃的眼神也逐渐平复、柔和。
“思想建设跟备战并不冲突，如果你真心想听的话——”然而大克好像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跑欧根——
就在他打算和欧根好好“理论理论”的时候，齐柏林在塔顶拉响了警报。
“空袭？”
大克只能放弃了刚刚燃烧起来的“布道”欲望，把视野同步到光学测距仪上。
“……北方有大股机群出现，指挥官同志！”
Z-23也注意到了那远处的阴云，通过广播向克里姆林喊道。
“终于来了，不，应该说，我们总算是靠得够近了。”大克的面色肃正了不少。
那乌压压的机群集中在一处，就仿佛海上的蝗灾般，让人看一眼就会心颤。
“确认到鱼雷机和轰炸机！以及开路的舰战！指挥官，请尽快回到指挥室来！”以为壮汉还在发呆，Z-23着急道。
“看来谈话要延后了，欧根。”
“没关系，我会在这里当好我的防空炮位的。”
不咸不淡地自嘲了一下，欧根也转过头去，不想让大克看到她那如释重负的模样。
“U81！进入指挥塔下方的装甲带躲着，暂时没有你能帮忙的地方了——保护好自己！”
大克也没在意，朝着跑到航行灯下面摸索的潜艇喊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随着一抹粉色消失在指挥塔下方，大克又回过身去眯着眼确认了一下塞壬舰载机的阵型。
事实上，就算塞壬击落了大量的黄鼻头，大概也不敢保证她们的对手就是齐柏林。
偶尔也会出现各阵营混搭装备的情况，在赤色中轴和碧蓝航线分家之前，两者的装备技术都是通用的，不存在间隙一说，可能皇家还保留着大量的德系飞机，为了夺取制空权，也是下了血本，而看到正北方机群的厚度后，大克就心里有数了。
塞壬在东西两侧都布置了两队舰战防止包抄，中部机群则由四队满编的舰战中队、和六组俯冲轰炸机组成。
她们的机库容量好像全在天上飘着——就算只有两艘航母，也凑出了让大克眼皮狂跳的数目。
玛德之前为什么没觉得她们的飞机这么多？
塞壬的航空中队用的好像也是最早的科学编制，即四机一小队，五小队一中队的飞行构筑——除两架备战飞机外，现在都呜壤呜壤地凝成了死亡的阴云，开进了大克的舰炮射程内。
说起来这种战斗编制好像还是德国佬发明的——
在爬上楼梯的过程中他没来由地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指挥官，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整迎敌方向？”
虽说战列舰在飞机面前摆身位不过是劳神又没用的举动，但Z-23总觉得大克这样神奇的男人会想到办法来尽量规避空袭的压力。
“现在的风向是什么？”壮汉冲进指挥室，目光依旧锁定在远处的“蝗虫群”上。
“东南风——我们正迎风前进。”
Z-23确认了一下风向仪后道。
“那可有点麻烦了……这样摆什么姿势都不好使。”
如果是对方迎风飞行，那大克还能赌一手对方投弹时的速度会下降，或者落点不稳之类的——虽然那也是微乎其微的一点优势罢了。
“而且那些飞机的机动性……说实话我并不寄希望于风向能够改变什么……舰长，防空炮组初级戒备，我们左舵二以左舷防空炮组优先迎敌！”
“防空炮组初级戒备！”得令的Z-23明明是大克的“长官”，此刻却像是一位恪尽职守的传令官。
“哒哒——”
不再在高处站着，齐柏林也进入指挥室，挺拔的身姿仿佛一下子让舱室面积显得有些“拥挤”。
“派出去的两组舰战都准备好了。”
“等她们接近到一定程度后，就用钳形战术卡住她们的喉咙。”
大克咬牙道：“你的轰炸机组也准备好了？”
“需要它们做些什么？趁她们主要力量都在正面的时候再去偷袭吗？”齐柏林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
“不，我需要它们用撞的，用撞击的方式干扰投弹——撞不撞得到无所谓，重要的是干扰的过程。”
大克却摇摇头，说出了一种齐柏林闻所未闻的战术。
“了解，它们会如期出现在投弹机群的正面。”
航母舰娘立刻点头道——只要大克解释清楚了他的目的，齐柏林就绝不会吝惜自己的飞机。
“左舵二——！”
随着Z-23的高声吆喝，克里姆林号硕大的舰体开始摆头，全部的130炮组都扬起炮管，由副炮组转变为中远程防空炮，18座四联装25炮则在远程防空炮组的后方布置了一条防线，随时准备嚼碎突破第一道防线的敌人。
但克里姆林和Z-23都知道，敌人是不可能二了吧唧地一头杵在防空弹幕的线列上撞个头破血流的，她们会采用高低差、分波次、分快慢的方式来尽量削减防空炮组的空爆威力。
“敌机距离15公里！”
在Z-23的眼中，对方的投弹机体只是黑色的点点，但在克里姆林的作战系统标识中，那中心部的轰炸机全都是一串串让他揪心的数字和字母——
1000 lb HE 20X6 330kts……
这他妈的……你们塞壬的航母各个都是中途岛吗？？
曾经一度看不起塞壬主力舰的大克终于遭到了现世报。
说真的，他突然希望塞壬能把俯冲轰炸机给换几队鱼雷轰炸机出来，这么多的大当量炸弹扔下来，可能他的甲板能直接当铁板烤份儿斯拉夫大肉馅儿串出来。
“13公里——”
Z-23的语气越发紧张，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铺天盖地的飞机，以前跟重樱的航母一同出战的时候，她们放过来的飞机绝不会超过三个中队——对少女来说，这遮天蔽日的机群也是毁灭般的景象。
“10公里！马上就要进入光学迷彩的极限作用范围了！”
“齐柏林——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