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蚍蜉之影
隐隐预感到自己可能要食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第三件衣服。
然后……不只是陷入呆滞的爱酱，就连林渊自己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
因为这是一件婚纱长裙。
即便是最没有常识的榆木脑袋，也知道这种衣服对于女性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排除克哈夜店里那些偏好玩服装COS的人来说，林渊觉得自己应该很难把它拿出来给女武神。
而且从这件婚纱的款型和尺码来说，好像只有姬子和丽塔能穿啊……
“爱酱，你还能把它们转化回量子形态么？”
“可以哒，而且只要吸收过一次灵能，就可以存在我这里了。”
“那就这么办吧。”
林渊忽然发现，现在的爱酱好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万能助手了，也不知道那个改造了她的存在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最后一件服装比起之前来说朴素了许多，无论是款式还是配色都淡雅了许多，就如同清澈的湖水一般，虽然也采用了露肩式的设计，却没有多少诱惑与性感的意味，很符合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丽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这顿时便让他想起了芽衣。
就像姬子说的，芽衣最近的表现确实有点奇怪……自打从拜舍尔上回来后，她似乎就很少再去餐厅厨房了，而是和布洛妮娅差不多总待在卧室里，就算出来遇见林渊也只是机械式的打招呼，以前那种发自内心的轻快感已荡然无存。
林渊倒是也想找个时间和她谈谈，但一来他始终担心符华的精神状况，二来芽衣本身似乎有些躲着自己的意思，所以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机会。
“……那就现在好了。”
“嗯？现在什么好了？”
“去和芽衣谈谈，你也一起来吧，爱酱。”
他站起身来准备到去隔壁芽衣的卧室去看看，和补习生琪亚娜与八重姐妹不一样，成绩优秀态度良好的她是不用每天都到练武场去接受姬子和符华的教导的。
顺带一提，琪亚娜完全就是不好好学，而八重姐妹则是限于生活的年代，针对现代科学体系的基础太差。
之所以叫上爱酱，是因为这小家伙儿应该比较清楚芽衣的过去，到时候如果聊不下去的话，也可以让她来帮忙调节下气氛……
林渊还没有发现，自己似乎和以前那个榆木脑袋不一样了。
……
摁下电子门铃后，半天没有反应，但林渊知道，芽衣就在卧室里。
嗯？她是在睡觉么……感应着卧室内部平淡安静的思想意识，他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此时舰上时间正值十点半，以少女的勤勉而言似乎不应该和德丽莎一样直接睡到中午。
“芽衣好像不在诶，林渊。”
“不，她就在里面，只是……”
林渊皱了皱眉，随后拄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钟，便开始鼓捣起芽衣卧室门口的控制面板来。
以这种方式打开由电线控制的内置锁对他来说比吃饭喝水都要简单，更不用说是已经生活了几年的休伯利安号了，所以仅仅过了十来秒钟的工夫，这道门的上下两端便发出了微弱的喀嚓声。
“喂……这样不太好吧，林渊。”
悬浮在半空中的爱酱连忙后退了一小段距离，确认走廊里没有其他女武神的踪影，“你每次偷着溜进她们卧室后，都会被修理一顿的。”
“芽衣的话应该没事，再说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符华说的‘采花贼’一样。”
“那是什么？”
“女性公敌。”
“哦，那就不对了，我不会把女性当做敌人的。”
以无懈可击的诡辩术让爱酱陷入了哑口无言的境地后，林渊便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芽衣卧室的门。
接着，以在幽灵学院中训练出来的潜行能力，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说实话，还真有点爱酱说的那意思……
如果要在女武神们中选出一个最适合当妻子的人，那么必然就是芽衣了，因为除了相当能打的颜值和身材外，从小就以大和抚子为目标的她已经锻炼出了接近完美的居家能力，否则以雷电龙马控女儿的程度，才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千羽学院上学。
和琪亚娜那间一模一样的卧室中，各类家居用品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摆放出了一种构图式的匀称感，而地面和墙壁上也几乎见不到任何一处污痕或锈迹。
但林渊肯定不会过多关注这些，他的视线，已经在刚走进来的时候就投向了卧室前部的床。
已经换好了常服的芽衣正做在收拾好的床铺上，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双目紧闭头颅微低，就像是虔诚的修女正在进行祷告一般，根本没有察觉到林渊和爱酱的出现。
“咦？芽衣这是在……”
“嘘！爱酱，声音小一些。”
仔细观察了一下少女的身前，林渊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精神会如此平静了。
那枚被奈拉齐姆的技师修复的伊罕水晶，此时就在合十的双手中，绽放着隐晦的光芒和幽能波动。
一年前，在泽拉图送来储存了他思想和意念的伊罕水晶后，雷诺和林渊也曾经像现在的芽衣一般坐在实验室一动不动，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水晶……这是斯台特曼和莫里娅，还有去过实验室的大部分人都见过的景象。
思想和记忆本身没有时间的感念，但却是人类的必要感知，所以在使用伊罕水晶的时候不可能像星灵一般，直接将其内部的信息“吸收”到大脑中。
他们需要时间来理清记忆的逻辑关系和前后顺序，即便这往往需要花费几个小时，甚至几十个小时。
而芽衣现在的样子，毫无疑问就是将自己的心神彻底融入到了水晶内部储存的记忆中。
“我们要叫醒芽衣嘛，林渊？”
“……不，还是先离开吧，等她……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不愿意打扰芽衣的林渊准备先离开，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芽衣紧握着的双手中放射出了更加明显的幽能波动，而他体内的灵能也出现了微弱的反应，就像是在响应着什么一般。
伊罕水晶……好像和自己的灵能发生了共鸣！？
“爱酱，看住门口，别让人进来。”
“诶诶？林渊你……”
没工夫理会爱酱那惊讶中带着鄙视的眼神，林渊快速走出两步，在一动不动的芽衣身前半跪下来，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柔荑。
下一刻，他便感到自己的意识连接上了伊罕水晶，视野中的一切都迅速暗淡下来，直至沦入绝对的黑暗……但很快，就像是陈旧的照片变成了现实一样，完全不同的景象渐渐被拼合在一起，并变成与现实没什么区别的存在。
林渊的意识，已经来到了伊罕水晶内部储存着的精神世界中。
这里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虽然以科普卢星区的水准来说，它的街道和建筑都已经十分古老，但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行人和车辆来去匆匆，与克哈那些为了生计每日奔波劳苦的平民没有什么区别。
林渊此时所在的位置，是一栋大型居民楼的高层走廊内。
从面积和房门的间隔来看，这里恐怕是有钱人才能住的地方……富丽堂皇的装修先不说，能够在这种寸土如金的城市中心建造出完全没有节省空间之意的建筑，其所要面对的业主水平可想而知。
不过这些对于林渊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摁下眼前这道门旁边的门铃。
很快，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里面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直到大门被拉开……
“你好，请问……林渊！！！”
原本在开门的一瞬间还面带微笑的芽衣，神情瞬间变成了震惊，双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感觉，整个人也彻底呆在了门口。
很显然，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看到谁……
“抱歉打扰到了你，芽衣，不过我想……我有必要来见见你……”
他的视线微微抬高，跃过呆滞的少女看向了她身后的房屋走廊，在那里，一个相貌和芽衣有七八分相似的温婉妇人，正向前倾着身子，似乎是在观察门口的位置，“……你逝去的亲人。”
第270章 旧忆回心共此情
第270章 旧忆回心共此情
明亮而舒适的客厅中，气氛正变得越来越微妙。
坐立不安的芽衣显然仍未从林渊突然“造访”的事实中缓过劲来，略显惊慌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羞怯，似乎想给介绍一下两人的身份，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至于林渊反倒是很淡定，正以挺拔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平静地打量着对面那位看起来就十分温柔的贵妇人。
其实不用少女开口他也能猜出来，这位贵妇人就是芽衣因病逝去的母亲，只是以记忆幻象的方式出现在了伊罕水晶中，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相当“高级”的那种幻象。
每一位高阶圣堂武士都能够使用幽能塑造出以假乱真的幻象，甚至令其具备一定程度的智慧和战斗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一具能够独立行动的分身没有区别。
就连当年在查尔星上，刚诞生没多久的刀锋女王都分辨不出这种“分身”与本尊的区别，结果着了星灵执政官塔萨达的道。
而奈拉齐姆的星灵们因为没有卡拉的存在，无法确保在将精神分离后思维依然保持在原水平，所以倒是很少会使用类似的招式……但如果是用在伊罕水晶上的话，那就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恰好，林渊就就有着使用伊罕水晶的经历，所以他在第一眼看到芽衣的母亲时就已经确定，这是由虚空幽能创造出来的一个幻象。
甚至……还有着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个……妈妈，这位是林渊，是……是父亲的同事！”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气氛中，芽衣总算是开了口……虽然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的，但至少能听清楚在说什么。
只不过父亲的同事这个身份是怎么回事？
林渊微微转过视线，打算询问一下，却正好对上了少女的眼神。
那里面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以及少许央求的感觉……看起来这次突然的“造访”，的确给她产生了很大的困扰。
想到这一点之后，他不由的心软了下来。
“是的，夫人，很高兴见到你。”
“不用太过见外，林君。”
芽衣的母亲微笑着打量了一下他，“那么，是我先生他有什么事情拜托您过来的么？”
“啊啊……妈妈，爸爸肯定是让林渊来送东西的！我已经放在玄关那里了！”
还没等林渊回答，紧张的少女就自己跳了出来，把自己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给顺了下去。
看起来，她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现实”。
“芽衣，女孩子不要那么冒失，这会让林君见笑的。”
“我……我知道了，妈妈。”
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芽衣的脑袋拢拉了下去，还偷偷瞄了林渊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林渊觉得在这个幻境中的芽衣似乎少了些稳重贤惠，多了一丝琪亚娜式的活泼少女感。
所以在父母面前，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变回孩子么？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对眼里只有钱的边缘星系居民，虽然本身早已习惯了独立生活，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对了，林君，你想喝些什么？乌龙茶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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