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少侠
空闻、空智、空性三位高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
空闻说道:“张真人,刚才说话的却是谁人?”
张三丰笑道:“是我闭关弟子岳晨,他年纪方十五,不知礼节,冲撞了大师,还望见谅。”
空闻双手合十:“小小年纪已有如此修为,武当来日中兴有望了。”
张三丰笑而不语。
空闻又说:“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情,要请教张五侠。第一件,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了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七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七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诲,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七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义,有死而已。”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
空闻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听他言来,倒似不假,这便如何处置?”
便在此时,大厅的落地长窗之外忽然有个孩子声音叫道:“爹爹!”张翠山心头大震,这声音正是无忌,惊喜交加之下,大声叫道:“无忌,你回来了?”抢步出厅,巫山派和神拳门各有一人站在大厅门口,只道张翠山要逃走,齐声叫道:“往哪里逃?”伸手便抓。
张翠山思子心切,双臂一振,将两人摔得分跌左右几米远,奔到长窗之外,只见空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他大声叫道:“无忌,无忌!”并无回音。厅中十余人追了出来,见他并未逃走,也就不上前捉拿,站在一旁监视。
张翠山又叫:“无忌,无忌!”仍是无人答应。
殷素素这时身子已大为康复,在后堂忽听得丈夫大叫“无忌”,急忙奔出,颤声叫道:“无忌回来了?”张翠山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他的声音,追出来时却又不见。”殷素素好生失望,低声说道:“想是你念着孩子,听错了。”
张翠山呆了片刻,摇头道:“我明明听到的。”他怕妻子出来,和众宾客会见后多生波折,忙道:“你进去罢!”
他回到大厅,向空闻行了一礼,道:“晚辈思念犬子,致有失礼,请大师见谅。”
空智说道:“善哉,善哉!张五侠思念爱子,如痴如狂,难道谢逊所害那许许多多人,便无父母妻儿么?”他身子瘦瘦小小的,出言却声如洪钟,只震得满厅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张翠山心乱如麻,无言可答。
空闻方丈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张真人示下。”
张三丰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三位少林高僧。龙门镖局的人命和贵派弟子,不是他伤的。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
空智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敢说谎,少林门人便会打诳语么?”左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都瞎了一只右眼,正是在临安府西湖边被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圆心、圆音、圆业。
这三僧随着空闻大师等上山,张翠山早已瞧见,心知定要对质西湖边上的斗杀之事,果然空智大师没说几句话,便将三僧叫了出来。
张翠山心中为难之极,西湖之畔行凶杀人,确实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这时已成了他的妻子。他夫妻情义深重,如何不加庇护?然而当此情势,却又如何庇护?
当下居然无语了,心中只道,罢了,若是实在没有话说,就算把命交出来,也绝不能让师父和诸位是兄弟为难。
却突然不知何物从他耳边划过,带起一道风声,哗啦啦出了殿门。
只见岳晨从椅子上站起身,漫步走到张翠山身边,望着圆心三人:“歪,你们三个独眼的,看到刚才是什么东西飞出去了么?”
第81章 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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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晨现在是什么修为,绝顶巅峰,以内力发出的暗器,圆性三人哪里看得见,只呆呆的看着岳晨。
“没看清么?”岳晨笑了:“我这一手你也看不清,我五哥若是丢出的暗器,你又何能看见?既然看不见,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五哥以银针暗算你们?”
原本呆在一旁的莫声谷也是反应过来,接过话头说道:“此言不差,我武当门下,所学暗器虽也不少,但均是钢镖袖箭的大件暗器。我同门七人,在江湖上行走已久,可有人见到武当弟子使过金针、银针之类么?”
殷梨亭也笑道:“以我五哥的功夫,若要伤你们,以暗器必然一击必杀,还要喂毒?”
武当七侠出手向来光明正大,武林中众所周知,若说张翠山用毒针伤人,上山来的那些武林人物确是难以相信。
这三人之中,以圆业脾气最是火爆,怒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那日针毙慧风,我和圆音师兄瞧得明明白白。倘若不是你,那么是谁?”
岳晨上前一步,圆业身材高大,但跟岳晨比起来却又矮上几分,被岳晨居高临下质问道:“这倒好笑了!贵派有人受伤被害,要我武当派告知贵派伤人者是谁,天下可有这等规矩?”
圆业被岳晨问得哑口无言,岳晨不得放过,又是打蛇顺棍上:“几个少林僧人,只不过是被银针伤到,便要到我武当要人,我三师兄俞岱岩,却明明是为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所伤。这我倒要问了,用金刚指力伤我三师哥的是谁?”
圆业张口结舌,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岳晨冷笑一声:“哼,我也知道不是,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算什么东西。”
圆业怒目圆睁,却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不是岳晨的对手,贸然出手,只是自取其辱。
岳晨顿了顿又说:“若是我三师哥身子健好,跟贵派高手动起手来,伤在金刚指力之下,那也只怨他学艺不精,江湖交手,死伤难免,又有什么话说?可是我三哥是在大病之中,身子动弹不得,那位少林弟子却用金刚指力,硬生生折断他四肢,逼问他屠龙刀的下落。这是何等残忍!”
说到这里,岳晨声音提高,暗含内力,一字一句传到大殿所有人的耳中:“想来少林派武功冠于天下,早已是武林至尊,又何必非得到这柄屠龙宝刀不可?即便如此,贵派弟子还是下此毒手手逼问,直教人不耻。我三哥在江湖上也算薄有微名,生平行侠仗义,替武林作过不少好事,如今被少林弟子害得终身残废,十年来卧床不起。三位神僧来的正好,我倒要叫你们给我武当作个交代。”
空闻大师口念佛号:“此事老衲早已说过,老衲曾详查本派弟子,并无一人加害俞三侠。”
“哦?是嘛?”张松溪却是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只金元宝,金锭上指痕明晰。
岳晨接在手中,大声道:“天下英雄共见,害我俞三哥之人,便是在这金元宝上捏出指痕的少林弟子。除了少林派的金刚指力,还有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能捏金生印么?”
又转向空闻三人:“你们说我五哥杀人,只不过一面之词,我们此时却有证物,你要怎讲?”
空闻道:“善哉,善哉!本派练成金刚指力的,除了我师兄弟三人,另外只有三位前辈长老。可是这三位前辈长老不离少林寺门均已有三四十年之久,怎能伤得了俞三侠?少侠若是不信,我也没法。”
莫声谷突然插口道:“晚辈怎敢不信大师之言?只是世事变幻,是非真伪,往往出人意表。各位只道那几位少林高僧伤于我五师哥之手,我们又认定敝三师兄伤于少林高手的指下,说不定其间另有隐秘。以晚辈之见,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免伤少林、武当两派的和气。倘若鲁莽从事,将来真相大白,徒贻后悔。”
空闻点头道:“莫七侠之言不错。”
空智在旁厉声道:“难道我空见师兄的血海沉冤,就此不理么?张五侠,龙门镖局之事,我们暂且不问,但那恶贼谢逊的下落,你今日说固然要你说,不说也要你说。”
俞莲舟一直默不作声,此时眼见僵局已成,朗声道:“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急于寻访他的下落么?”
他说话不多,但这两句话却极是厉害,竟是直斥空智觊觎宝物,心怀贪念。
空智大怒,拍的一掌,击在身前的木桌之上,喀喇一响,那桌子四腿齐断,桌面木片纷飞,登时粉碎,这一掌实是威力惊人。
他大声喝道:“久闻张真人武功源出少林。武林中言道,张真人功夫青出于蓝,我们仰慕已久,却不知此说是否言过其实。今日我们便在天下英雄之前,斗胆请张真人不吝赐教。”
岳晨听了见他样子,反问空智:“大师寻那谢逊如何?”
空智又说:“谢逊杀人如麻,身上怕不有上百条人命,此等杀人魔头,怎能放过?”
岳晨仰天长笑,拔出腰间天罡剑,手腕一抖,秋水般的剑身颤抖,发出一阵龙吟虎啸:“大师,你可认识此剑?!”
空闻低头:“此剑观相不凡,定是名家手笔,不过老衲却是眼拙,不认识。”
岳晨用手指在剑身上一弹:“此剑名天罡,历年十月,自湖北至青海,奸恶之徒凡五千六百七十七人,剑下伏诛。”
这人数岳晨当然清楚,每杀一个人都有积分奖励,和人数显示。
空闻一听这人数,再看岳晨身上白衣,原本低眉闭目的双眼圆睁:“你……你是那杀神?!”
“不错!若是比杀人,谢逊连小爷的零头都不到,你们若是要替人报仇,只管放马过来把!”岳晨仗剑而立,身上气势散开,弥漫整个大殿,有修为稍逊的,居然被他无形气势吓退了几步。
第82章 秃驴放屁
大殿上一片死寂。
虽然早有传言,身背上千条人命的杀神是武当门徒,不过吴丹妮各派一向以侠义仁厚著称,纵使大奸大恶之人,也尽量劝导,不开杀戒,江湖人士虽都听说过这个消息,但都当是捕风捉影。
又何况岳晨生的高大英挺,相貌不凡,一点也不似杀人如麻的魔头,倒像是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
不像谢逊,虎头虎面,粗声粗气,一脸恶人相。
若是岳晨和谢逊站在一处,选一个坏人,九成九的人,肯定是选谢逊了。
少林三位神僧看着那把天罡剑发愣,各大门派的人也是悄然不语。
惹了武当派,他们虽然心中也有些担惊受怕,却并不十分恐惧。武当七侠宅心仁厚,纵使要报复,也是留有余地,大不了输上几阵,丢了颜面,性命却是无忧的。
这杀神就不同了,他自湖北上青海,只要是拔出剑来,哪一次不是杀的人家灭门绝户?
当下就有人腿肚子打颤,心中打起来退堂鼓。
空闻高宣佛号:“施主大名,空闻早已知晓,即便在嵩山深林里,也是如雷贯耳。”他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暗自讶然。
此次他们汇集群雄上山,早有了必胜的打算。
三大神僧倾巢而出,又有精英弟子九人,合并十二人。原想着三个老和尚围住张三丰,就算他神功盖世,也必然束手束脚,剩下九个弟子战住武当诸侠,各门各派英雄摇旗呐喊。
到时候,只要擒下诸侠中一个,不怕张翠山不就犯。
今年来,武当声势日渐高涨,隐隐有与少林平起平坐之势,此举,也算是压住武当一头。
谁曾想到,这个岳晨的出现,顿时打翻了全盘计划。
这可如何是好?
空智见师兄不说话,又是说道:“我们此次前来,全为一个公义,并非寻衅滋事,武当山做主的自然是张真人,我师兄弟三人,今日只向张真人求教!寻常小辈,勿要多言。”
他此言一出,居然又是要向张三丰挑战,大厅中顿时群相耸动。
张三丰成名足有七十年,别说当年跟他动过手的,就算是见过他身手的已死得差不多了。
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了得,武林中只是流传各种各样神奇的传说而已,除了他嫡传的几名弟子之外,谁也没亲眼见过。
但宋远桥等武当七侠威震天下,徒弟已是如此,师父本领不可言喻。
少林、武当两派之外的众人听空智数次公然向张三丰挑战,无不大为振奋,心想今日可目睹当世第一高手显示武功,实是不虚此行。
众人的目光一齐集在张三丰脸上,瞧他是否允诺。
只见张三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空智说道:“张真人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我少林三僧自非张真人对手。但实逼处此,贵我两派的纠葛,若不各凭武功一判强弱,总是难解。我师兄弟三人不自量力,要联手请张真人赐教。张真人高着我们两辈,倘若以一对一,那是对张真人太过不敬了。”
武当诸侠面面相觑,心想:“你话倒说得好听,却原来是要以三敌一。我师父武功虽高,但百龄老人,精力已衰,未必挡得住你们三个秃驴的联手合力。”
俞莲舟说道:“今日是家师百岁寿诞,岂能和嘉宾动手过招……”
众人听到这里,都想:“武当派果然不敢应战。”
“放你的屁!”一声暴喝传来,只见岳晨将手中的长剑一把掷在地上,长剑如切豆腐一般嵌入青石地板三分。
“你这秃驴好不要脸!”岳晨戟指骂道:“既然要三个打一个,那好,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三位的少林绝学!”
三个老和尚一听,都是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盯着岳晨看。
有道是,和尚面前不言驴,道士面前不说鼻。骂和尚都是秃驴,贼秃,说道士就是牛鼻子老道,都是很不好听的侮辱性词汇。
不过,这少年居然要以一敌三挑战少林三大神僧?跟这爆炸性的大新闻比起来,刚才骂的那两句,也就不算什么了。
群雄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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